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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宇之巅-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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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被捕后仅一个星期，乌合西镇军事法庭，就以贪污五万枚太极石的罪名，判处布鲁斯以斩首的极刑！据说在他住的房间里的天花板上面、墙壁的夹缝里，又陆陆续续找到了大约三万枚太极石云云……
直到此时，我才不得不佩服肯特确有先见之明！他说得不错，你就是颗金豆子，也要先学会韬光养晦，一味地‘示强’，早晚会被那无情转动着的强大磨盘，喀嚓！一声碾得粉碎！
布鲁斯被抓走的当天，麦卡拉就由副镇长桑托斯带着，来到51号工站，桑托斯就在院子里，开了个临时全站大会，宣布从即日起，麦卡拉就被正式任命为51号工站总监工！希望大家都能支持这位新总监工的工作！……
肯特站在人群里，望着官腔、套话滔滔不绝的桑托斯，又看看站在一旁，虽然经过整容，但鼻子依然干瘪歪扭、嘴唇上缝合的针线刚刚拆掉、宛如几条蚯蚓一样的暗红色疤痕依然清晰可见、明显歪扭的脸上挂着阴笑的麦卡拉，脸色比为布鲁斯担心的时候更加忧郁了！
桑托斯讲完后，麦卡拉也发表了讲话。由于他的嘴还没好利索，只是简短地说了几句，意思大概是他刚接手51号工站的工作，还需要大家多多支持他，配合他搞好51号工站的工作云云……
第二天上班后，麦卡拉就在矿坑下面，召开了一个各宿舍的宿舍长参加的现场会议。半小时后，会议结束，肯特朝51号工区这边走来，这会议对我们是好是坏，我只要远远地望一眼肯特的表情就知道了！
……我的心一凉，也懒得再挥动一下十字镐了，就那样愣怔地站着，望着肯特走回到我们中间来！
肯特满脸愁容，挨个望了我们一眼后，声音低沉地说道：‘从即日起，我们51号工区太极石每人每天的定额，从三百枚，涨到三百五十枚！’
我立即想到一个问题，便马上问道：‘肯特，那其它工区呢？其它工区涨没涨定额、’
‘其它工区没涨定额！’肯特艰涩地吞咽了口唾沫，道，‘只有我们51号工区涨！’
‘这不是整人吗、太他妈的不合理了！’
‘是啊，为什么要这样呢？肯特，这是为什么呀？’
‘麦卡拉监工说，有专家来给咱们51号工区做过考察、鉴定，咱们51号工站之所以效益好，根本不是布鲁斯领导有方，而是51号工区是整个托拉斯太极石矿，单位面积出产太极石最多的地方！’肯特吃了苦瓜似的咧着嘴，无奈地道，‘所以，麦卡拉说，专家经过商议后决定，将51号工站的太极石定额，定在每人每天三百五十枚上是比较合理的！’
我看见听了这个坏消息后，别的工友们反映强烈，但还尚属正常，唯独‘排骨’迪伦，虽然没有发表一句话的意见，但我能看得出，这个坏消息就像一个十六级的台风，席卷了他那平静的内心！在他那张苍白、瘦削的脸颊上，只一瞬间我就看到了多么丰富的表情啊：震惊！恐惧！慌乱！沮丧！激愤！无奈、绝望！……
是的，也难怪‘排骨’会做出这样的异常反映，即使仍是原来的定额，他都已经难以为继，更遑论新的定额一下子就提升了将近20％！
‘排骨’就像一匹已不堪重负的瘦马，只要往他身上再放一根稻草，他都有可能立即崩溃！何况这次可不只是放一根稻草，而是往他的背上，又重重地压上了一摞青石！
过了许久，当我们终于无奈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往手心里狠命地吐上两口唾沫，抓起十字镐，不得不更加卖力地挖掘太极石时，我们看见唯独‘排骨’一动也不动，仰着头，怔怔地望着三千米的坑壁上面，那一方长方形的杏黄色天空，他的脸上和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些丰富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已浸透到骨子里的空茫！我把它理解为是一种彻底的绝望！
果然，就在我们使足力气，挥动十字镐，刨向脚下永远也刨不完的遍地石砾时，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排骨’，却突然将十字镐一扔，人就像一根木桩似的，直直地倒了下去，随后就翻个身，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不动了！
没过两天，‘排骨’的太极石欠账就超过了三千枚！按照规矩，他自然地被请进了警察大队……当‘排骨’失魂落魄地走回来后，我发现他都有点精神不正常了！他抖抖索索地脱掉那件已被皮鞭抽得丝缕绽开的衣服，让我们看他的身体。
我们看见，在他那根本不需要什么‘摸骨’，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人体各个部位骨骼构造的身体上，布满了一道道还在渗着血迹的鞭痕！
可是，这回，我却没有在‘排骨’脸上看到绝望！他那仍然残留着一丝惊悸的两只大眼睛中，有两颗光点在放射着如同启明星一般的光芒！‘没事！’迪伦笑呵呵地望着我们说，‘离五千枚的死亡线还早着呢！’
可是，第二天，迪伦却发起了高烧！脑门像火炉一样地烫手！可他却挣扎着下了床，说今天必须得去上工！谁知他刚弯腰去床底下拿洗脸盆时，就一头栽倒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肯特赶紧将他扶起，让他躺在自己的下铺上，知道他没钱，就从自己的积蓄里，拿出几十枚太极石，去离这里有一里之遥的那个、为附近十个工站的工人看病的卫生所里请医生。
医生来了，体温计、听诊器，外加摸摸脑门、看看舌苔，然后开了药，嘱咐最少也要静养三天，并按时服药，然后就走了。
肯特真是个热心肠，不顾劳累，又跑去药房给迪伦抓药。临上工前，怕迪伦不好意思躺自己的床，趁他们走后，他一旦强支撑着要爬回自己的上铺去，那样万一不小心摔到地上可咋办？
肯特干脆就将两个铺盖卷一卷，自己的铺盖卷放在迪伦的上铺上，迪伦的铺盖卷放在自己的下铺上，将两人的床铺换了位置，这样迪伦不但没有了从上铺掉下来的危险，而且上下床也方便了许多！
在乘着升降机坠入三千米深的矿坑的路上，我们都认为迪伦是麦卡拉政策的第一个牺牲品！但对于可怜的迪伦，我们所能帮他的，也就是一份同情之心，以及那么一点微薄的现金资助，致于他请病假后，太极石定额是不是会有所削减？对不起！站规里明文规定，只有被定点卫生所的医生，确诊为骨折了的病人，才能享受太极石定额削减50％的待遇！其余的像迪伦这样的发高烧什么的，则一律不免！
我们不知道什么样的命运在前面等待着迪伦。就我们个人而言，已经是拼尽了全力，才勉强能够达到那三百五十枚太极石的及格线！在迪伦休病假的这几天，面对他那每天三百五十枚太极石的大亏空，我们真的是无能为力！
大家只有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诅咒，最肮脏的语言，去一遍又一遍地咒骂该死的麦卡拉！说实在的，至今我们还都为布鲁斯当时的那一脚，没有将麦卡拉那丑恶的嘴脸从格林星球上抹去而深感惋惜！
几天后，51号工站又出事了！以前的十来个和布鲁斯监工走得很近的宿舍长，被一个个地‘调到’别的工站，而新的宿舍长，并不是在剩下的工人中提拔上来，而是从麦卡拉原来的50号工站（据小道消息）调来的！
大清洗！大换血！看到这一幕，我们的脑子里所能浮现的，也就是这样的词汇了！在这里我不得不再一次佩服这个有远见的肯特，我听宿舍里的工友说，在布鲁斯还是红人一个的时候，一些看不惯肯特对布鲁斯监工待搭不理的宿舍长，就曾跑来在背后悄悄劝他，说布鲁斯对他已经下了‘这个人很孤傲！’的六字评语，希望他今后要多和布鲁斯亲近一下，和上司搞好关系！
肯特‘嗯、啊’第满口答应，但事后仍然我行我素，对布鲁斯一如既往地不卑不亢，不即不离！但是，面对着今天十三个宿舍长被‘调离’，只有肯特和一个叫利马的宿舍长，在这次大清洗事件中得以幸免的事实，那些背后骂他‘傻瓜！不开窍！’的宿舍长们，该会作一番怎样的反省呢？
我想他们可能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和一个被处以斩首极刑之人走得很近的人，又会被‘调到’哪里去呢？恐怕，只能是以一种我们所不知道的方式，将他们一个个地‘调到’如今布鲁斯呆着的地方去吧？”
第三十三章 人在难处拉一把 ＇本章字数：232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20 00：44：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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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啤酒罐已经排成了一排，康巴还在一罐接一罐地往肚子里灌着啤酒，好像只有不断地喝啤酒，才能将肚子里的那些故事挤压出来！海波早已听入迷了！他只是让小宇一罐接一罐地调出啤酒，他接过来噗！噗！地拉去拉环，一罐罐地摆在康巴的面前！
康巴面色红润，已是微有醉意，但思路仍然清晰！他又将整整一罐啤酒喝下肚后，大概对那肚子里的故事，又产生了“挤压”的力量，于是，他将空啤酒罐往那些喝空了的易拉罐前一排，接着上回，继续讲他在乌合镇的故事：
“……迪伦－－这时我们都不叫他的外号‘排骨’了－－在床上躺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拖着刚刚病愈后还很虚弱的身体，去上工了！
这躺在病床上的三天，他在三千枚太极石欠账的基础上，又拉了一千零五十枚太极石的饥荒！加上先前的亏欠，迪伦的太极石欠账总额已经超过了四千枚！几天前他还轻描淡写地笑谈过的，那道‘五千枚太极石’的黑色死亡线，已经清晰地横在迪伦的面前了！
迪伦一下到矿坑，就像发了疯似的，挥舞着十字镐，狠命地挖掘起来！肯特事先给我们开了会，当然这个会是背着迪伦开的。肯特让我和另一个叫沃托的工人，再加上他肯特自己，我们三个，算是25号宿舍的八个工人中，对怎样发现太极石矿脉；是比较有经验或者感觉的！
肯特让我们把自己发现的最好的太极石矿脉，以一种巧妙的、不能被他觉察出来的方式让给迪伦！这固然会对我们完成定额带来更大的难度，但是由这带来的苦和累，一旦与迪伦所面临的死亡相比，就不算什么了！
这一天，迪伦挖掘到了三百六十枚太极石！不仅完成了定额，还多得了十枚！按照规定，这多出的十枚太极石，他可以和工站平分秋色，也就是说他可以拿到五枚太极石！
在收工返回工站的路上，迪伦像终于得到了心爱的玩具的小孩子一样，高兴的又蹦又跳，还第一次唱起了来自他那个星球的一曲古老的民歌！看到他这样高兴，我们心里也都为他感到欣慰！尽管肯特、沃托和我，每人才挖掘到了三百枚左右的太极石，心里不免有一份失落，但一想到这些失落，在迪伦身上，已经放大成了数倍甚至十数倍的巨大欢乐，我们也就都感到心满意足了！
之后的几天，在深达三千米的托拉斯太极石矿的矿坑下面，迪伦继续上演着他的‘奇迹’！每天到收工结账时，迪伦总是25号宿舍的八个人中，挖掘到的太极石是最多的！每天都能超出定额十枚到二十枚，甚至三十枚！肯特、沃托和我都夸迪伦，说他这是时来运转了！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大概是心理作用吧，迪伦一旦看到了希望，一旦不再为横在面前的那道死亡线所慑服，他的身体就爆发出极大的潜能！这种潜能的释放最显著的效果就是，他的食欲增加了，那种黑汤他也一次能喝两碗了！而且，长久以来一直困扰他的失眠，也竟然奇迹般的不治自愈了！
看到迪伦的脸色一天天地红润起来，身体上也开始渐渐地长肉了，我们便进一步用心理暗示法刺激他、鼓励他，说他这一生可是了不得的！说他早年会受些磨难，但进入青年时期就会转运，将来会有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在等待着他，他定会吉人天相，成龙成王……
听着我们唾星四溅的说辞，迪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总之他的精神面貌已经焕然一新！肯特和我们背后商量，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采取‘温水煮青蛙’的策略，一点点地撤掉我们三个人，架在他腋下的那副无形的拐杖，让他学会自己走路，让他即使离开了我们，凭借自己的能力，也能挖掘到达到甚至超过定额的太极石！
这一天收工后，在排队上缴太极石时，监工麦卡拉在登记完我们几个人的太极石量后，突然阴阳怪气地嘿嘿一笑，道：
‘嘿！真是咄咄怪事！我说肯特、沃托和康巴，我查了你们三个以往的记录，你们以往可都是很少没有完成定额的！怎么这十来天天天都完不成定额？相反，这个叫迪伦的，拉着一屁股太极石饥荒，都是‘一进宫’的人了，平常太极石的挖掘量，也就是一百七、八十枚，怎么也是这十来天，他的太极石挖掘量，一下子增加到三百七、八十枚，每天比以往一下子增加了二百枚！你们之间这同一时间的一增一减，哼！难道不说明什么问题吗？’
麦卡拉那副扭歪变形的嘴脸，与其说是经过了整容，倒不如就让它自然愈合了，在视觉上更能让人容忍和接受！这小子除了狠毒、狡诈，还很多疑、心细！他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话的同时，也不忘用他那恶毒的小眼睛，偷偷地观察着我们每个人，在长时间地注视过他那丑恶嘴脸后的反映，一旦他发现有谁眼神和表情中，流露出稍许的讥诮和不敬，那这个人就倒霉了！即使不被送到怪兽捕猎团去，也得被拉进警察大队，享受一顿免费的‘皮肉大餐’！
‘麦卡拉监工，’肯特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你刚才说得不错，迪伦拉了这么多的饥荒，已经是‘一进宫’的人了，难道他愿意让这个结果变得更坏吗？而且，就在他病愈复工后，我们大家都在鼓励他，希望他好好干，多挖太极石，争取甩掉那饥荒的帽子！就这样，迪伦在欠账的压力和我们的鼓励下，焕发了活力，激发了潜能，所以才创造了这样的奇迹！
至于说到我们三个人的挖掘量降低，这也很好理解！麦卡拉监工，你想想，咱们工区的面积是固定的，迪伦一旦爆发出活力，撒起欢来，他虽然瘦了些，但毕竟是十八岁的年轻人，可比我们这些三十多岁的半大老头子生龙活虎多了！嗬嗬！和他比起来，我们这些老马，还真就抢不上槽！’
‘哼！’麦卡拉那被砸扁后，只剩下两道隙缝留着喘气的鼻子里，发出像鸟叫一样的哨音，让人听了很有捧腹大笑一场的欲望！但是这里的工人们那忍耐的神经，已经被残酷的现实磨炼得高度发达，别说麦卡拉用鼻子眼吹口哨，就是他脱下裤子，将口琴放在屁股沟中来回拉动，并且‘吹奏’出一段世界名曲，这些工人也会用那根强韧的神经，勒住自己的发笑欲望，视而不见地、聚精会神地伴随着那犹如伴奏般的有节奏的咣！咣！声，和一阵阵从那屁股下面弥漫开来的熏死人的臭气中，欣赏那美妙动听的世界名曲的！”
第三十四章 挣扎 ＇本章字数：269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20 19：04：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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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工站25号宿舍，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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