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仙-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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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祖宗？”古玉书不耻下问。
　　“干吗？”
　　“能否为玉书解答一二。”
　　“你在怕什么？”
　　“……”
　　“真不想说？”
　　“是的。”
　　“……好吧，你开个条件。”
　　“比试结束，我下山为你猎上一头灵兽肉？”
　　“成交！”小寰宇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看向了长廊。
　　此时，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了。
　　可是大部分人还是在观望，只希望有人先去试过，等下才好行事。
　　突然。
　　魏闻走了出来，利落地站在了红线边缘，转身看向了古玉书。
　　他说：“古玉书，可敢比上一比？”
　　“这熊孩子。”小寰宇对魏闻的瞎眼证已经不抱希望了，转头对古玉书说道，“尽管去吧，这炼心大阵太粗劣了，只是学了个皮毛，你想藏的东西它看不到。”
　　古玉书闻言，松了一口气。
　　迈前一步。
　　直视魏闻。
　　傲然道：“为何不敢？”
　　不知道为什么，当魏闻看着古玉书这么干脆站出来的时候，只觉得某处隐隐作痛，三年前的那一幕又回到了脑海里。
　　于是……
　　他更抬高了下巴：“大话倒是会说，比过才知道！”
　　转身就无畏地迈入了红线……
　　“啊——”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魏闻下一秒就花容失色了，整个人开始抽搐了，摇摇欲坠的模样，也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眼中满是恐惧。
　　不过两个呼吸，他额头冒汗，已经半软在了地上。
　　“救……”求救刚刚开始，他就猛地咬住了嘴唇，强撑着，倒也算条好汉，没有向人求救，继续坚持着。
　　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
　　然后看向了古玉书。
　　大有一种，你若是怕了投降也行，若不是，那就早些进去吧。
　　真是喜闻乐见啊。
　　古玉书确实被魏闻的反应刺激的心中一紧，可如今已经到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的地步，还不如干脆一些。
　　这么想着。
　　古玉书迈出了一步。
　　那一瞬间，他像是被传送到了地底深处，无处不是明黄的熔浆，炙热有如实际，他像是一瞬间被滔天的烈火焚烧成了渣，可偏偏却痛苦残留，像是连那骨髓都被烧尽了。
　　这是……
　　古玉书微愣，虽然同感存在，依旧痛苦无比，可却只是如此而已罢了。
　　竟然微微失望呢。
　　若论真实度，古家禁地的幻阵更真上十分。
　　或许，这炼心阵知道古玉书并不害怕，所以马上改变了策略，从正前方涌来了一股熔浆浪潮，明黄的色泽刺眼，热浪滔天，如同千军万马般向他呼啸而来。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熔岩大浪，感受着那火苗舔舐在额头，融穿脑骨的痛感，古玉书凝眉，灵台一片清明，一声大吼——“滚！”
　　已经打到额头的熔岩大浪倏然消失无踪。
　　他，又回到了大殿之内。
　　在身后那些不可置信地吸气声中，他干脆地迈出第二步。
　　天，与地。
　　火，与冰。
　　只是一步，便是天差地别。
　　眼前是广阔无垠的冰封大地，寒风怒号，似要将人卷上天去，从四面八法刮来的雪花有如利刃般，只是轻轻掠过，他的肩膀就被切开了，寒冷如跗骨之蛆，顺着伤口进入体内，不过两个呼吸就袭进了心脉。
　　而他的脚下。
　　已经被白雪完全覆盖。
　　冷。
　　从里到外的冷。
　　冷得好像自己都不存在了一般。
　　可那冷还是消散不去。
　　古玉书眼眸淬利，张着嘴想要大口呼吸，吸进来的却是更多的寒冷。
　　怎么破？
　　他转动眼珠子来回看了一圈。
　　之前火之炼狱是因为他远受过比那疼痛千百倍的苦楚，所以他并不畏惧，甚至不屑，所以直接喝退了。
　　可是面对这冰封结界，他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他的心里明明知道这是假的，可他的身体却认可了，相信了，于是他便也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了。
　　敛目，思考。
　　一动不动。
　　……
　　对了！
　　我有冰灵根！
　　此时外面众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古玉书的背影上。
　　站在长廊正中的小小身体，背脊挺的笔直，垂落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捏着，似乎在抖动。
　　无法看清面部表情，但是定然是狰狞的。
　　只是第一关的火之炼狱，就知道这炼心路有多可怕，他们可是怎么都不相信古玉书会比韩骐还要厉害。
　　从火之炼狱里救出来的魏闻，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地盘腿坐在地上，看向古玉书的目光竟然有些复杂。
　　很明显，他并没有赢过古玉书。
　　可是，如果古玉书可以超过韩骐的记录……一度与他势均力敌的自己不也很厉害了？
　　所以，加油吧，少年！
　　就这样，古玉书在众多视线的观望中，一动不动地站了小半柱香的时间。
　　很多人都发现，他捏在身侧的拳头已经惨白的不见一丝血色了，可是手指的缝隙却滴落了一滴滴的血珠。
　　竟然强撑到这个地步？
　　赵长老心中一动，就要进去救人。
　　突然，古玉书的身体一震，发出了毛骨悚然的咔咔声音，一点点地扭曲着，又一点点地归位，从一动不动到僵硬地挪动，从小范围的动作，再到大范围的动作，再一回神，古玉书竟然轻笑一声，道：“我出来了。”
　　小寰宇吸了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画面太励志了。
　　魏闻眼睛力量，暗道，果然是与我势均力敌的对手啊！
　　赵长老扶须笑了，道：“下一个。”
　　古玉书敛目想了想，又迈出了一步。
　　“呜——”
　　眼前又是一变。
　　古玉书在看清眼前这些魑魅魍魉的瞬间，暗嗤了一声，不过就是阴寒的东西罢了，成天和小寰宇在一起，他最熟悉的就是阴气袭体的感觉……
　　不过……到这里就结束吧。
　　这么想着。
　　古玉书一声尖叫，就直直向后倒了下去，像是被瞬间吓晕了一般。
　　赵长老见此，急忙挥手，一个黑影窜出，将古玉书整个裹住，拉了回来。
　　古玉书在半空嘤声“醒了”，然后稳妥的被赵长老接在了怀里。
　　赵长老抱着这个小小的孩子，眼中光亮闪过，竟然有了开口收徒的冲动！
　　比起什么四、五灵根的废灵根之说，他很清楚多灵根只是晋级时需求的灵力更多而已，若论斗法，可是手段极多的，同级别的比斗并不输于其他人，只是修炼过慢罢了。
　　而且此子，从机智到悟性再到心性，无一处不出众，若是全心培养，说不得倒是能接了自己的衣钵……
　　“赵长老……”古玉书讷讷开口，小脸一片黯然，“我失败了……”
　　“你很出色。”赵长老慈爱笑道，将古玉书轻轻放下，脸上笑开了一朵花……他知道这古玉书是内定给叶长老的弟子，不知道能不能争取过来呢？不过，与其与那老顽固商量，倒不如直接向本人征询更好吧？
　　所以……在这之前还是刷下好感度，再开口时才不会太过唐突吧。
　　小寰宇担心古玉书，却不小心看见赵长老眼中神色的转变。
　　他抱着膀子不悦地哼了一声，扬高了下巴。
　　“本尊调教出来的徒弟，哪是你这老头儿能宵想的？”
　　正“暗自神伤”的古玉书听见小寰宇的话，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旁人争他，他或许会觉得烦腻，可是小豆芽争他……他的嘴角忍不住向上牵起了几分。
　　这时，封晨蹭着边挪了过来，嬉皮笑脸地问道：“感觉如何？”
　　“厉害。”古玉书道。
　　“怎么个厉害法？”封晨又问。
　　“烈火焚身，骨融肉化。”
　　封晨眉心一蹙，再张嘴：“……”
　　“好了。”赵长老开口打断了封晨，道，“打听再多也没有用，这炼心路上，不亲自走上一遭，便不知道厉害，还徒增了烦恼。”
　　封晨嘻嘻地笑，气息干净开朗，在起身前又问了一句：“现在感觉如何？”
　　古玉书想了想：“或许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我知道了。”封晨点头，站直了身子，对着赵长老握拳，“封晨愿意挑战。”
　　赵长老点头浅笑，封晨作为本届排名第二的弟子，也是很有担当的，最重要是那总是带着笑的开朗脸庞，总会让人多喜欢几分。
　　想到这里，赵长老不可避免地看了眼古玉书，虽然之前并未关注过这孩子，可是他过目不忘，也知道这孩子也是喜欢笑的……可是这笑，比起封晨却重了许多啊。
　　看来，修仙世家的压力、优秀的哥哥们、还有不小心误食的丹药，都在这孩子心中留下了重重的痕迹，自然也就少了几分童真了。
　　只希望无论谁最后当了这孩子的师父，都能疗了他心下的伤……
　　小寰宇笑嘻嘻地落在古玉书的肩膀。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嘛？”
　　……
　　“火之炼难道是地下岩浆吗？如果没记错，你在古家禁地可是经历过的。”
　　……
　　“冰封结界一定是冰天雪地了。有冰灵根你还怕什么？有没有趁机斩获一些心得呢？”
　　……
　　“阴曹地府……难道你看见鬼了？哇咔咔，看到本尊的同类感觉如何？是不是很亲切啊？”
　　……
　　古玉书低着头，抿着嘴，眼眸弯弯，环绕在体表的真气温润流动，连着小寰宇都包裹在了其中，在他心里，再无一人能如小寰宇这般让他恼，让他乐，让他无奈，让他欢愉，让他庆幸自己能从奈何桥上回到世上再走一遭，也是件开心的事儿。
　　封晨的调整最终败在了冰封结界这一关，下来的时候手脚僵硬，面色惨白，瘫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等到稍微好了一点，便定定地看着古玉书，无声地说道，厉害。
　　古玉书笑了笑，也不否认。
　　他如今已经站在了这里，若是还是那么默默无闻的话，也对不起天策录的裁断，更会让人东想西想，倒不如将一些真本事拿出来。
　　当然，如今他已经成功闯过前三关，对第四关更是跃跃欲试，也不知道那泥塘苦水是什么？这长廊的尽头又有什么？
　　“赵长老。”这么想着，古玉书走到长老身边，扯了扯他的衣服，“请问这炼心殿平日里开放吗？弟子觉得炼心殿对定性和韧性的锻炼效果极佳……”
　　赵长老欣喜点头：“自然是开放的，只是开启炼心大阵的消耗颇大，所以只是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开放，对内门弟子免费，其余门人就要交付一块中品灵石了。”
　　古玉书蹙眉。
　　赵长老本就是喜欢孩子的人，见古玉书脸色微变，心中怜爱之情大盛，再加上有心刷好感度，于是声音放柔，循循善诱：“你如今的修炼重点应该放在炼化真气上面，切记嚼多不烂、囫囵吞枣，等你筑基有成，再来不迟。”
　　古玉书点头，道了谢，低下的脸上依旧愁绪不展。
　　“怎么？”小寰宇坐在他的肩膀上，歪头看他。
　　“没想到一月只开放两次，到时候一定有很多的门人过来，我再来怕是不太合适。”
　　“为什么？”小寰宇挑眉，“这考验的是你的心性，与你修炼无关，也和大日湮丹炉无关，修仙者，修心，修的是直指本心，若是什么事都要遮遮掩掩，你的锐气便失了十之一二，所谓一而再，再而三，三成千千万，锐气尽失，本心迷茫，你又该如何修行？”
　　古玉书恍然大悟，点头：“玉书懂了。”
　　小寰宇笑嘻嘻地拍了拍古玉书的耳朵：“听人劝吃一半，乖孙子……”
　　那之后，更多的人上去，更多的人下来。
　　二十九个弟子，除了古玉书成功迈出第三步，只有封晨、岳仟琴和另外两个外门弟子迈出了第二步，其余的都是一开始就败下了阵来。
　　没人看见，就算是赵长老都没发现，当岳仟琴迈入幻阵的时候，袭向她的烈焰都被她头顶上的大鸟轻松吞了，那大鸟有着一身流光溢彩的火红羽毛，并非实体，而是幻想。
　　若是懂得的人，定然心下大骇，这必然是有高阶修士的长辈为她设下了守护印记，她甚至连热量都没有感觉到就平安度过了第一关。
　　只是到了第二关，火鸟鸣叫了两声，摇了摇头，缩回了她的身体，失去保护的她自然马上就败下了阵来。
　　可惜，这一切都无人知道，赵长老的修为显然比设下这个印记的修士低了不少，而考核的大阵在小寰宇嘴中又是假冒伪劣的货色，更是浑然不知了。
　　岳仟琴虽然不高兴自己比小矮个古玉书差，可惜也只能瘪了瘪嘴，谁叫吱吱不干了呢？非要让她自己历练，她也没办法呀。
　　当然，若要非要根据第一关来评断个名次的话，魏闻也算是不错了，比起那些一进去就昏厥过去的弟子而言，他至少支撑了许久，在赵长老眼中也算是还可以的级别了。
　　全部人考核结束，赵长老再唤出巨大古钟，挥袖成云，历经摧残的弟子们便都上了古钟。
　　只是这一次，众人看向古玉书的目光有些变了。
　　就像赵长老说的，不亲自走上一遭，便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古玉书可以迈出第三步，这份定力和韧性就让他们侧目，只觉得这小孩的身子里蕴含着他们无法比拟的力量，能够进入前三十名，当之无愧。
　　……
　　古玉书闯入第三关的事早在那之前就传到了诸位长老的耳中。
　　公孙长老等人目光有异地看向了敌对一派的长老们，目光里有着说不出来的羡慕……
　　修仙路上，天资或许注定了一个人的出身，可是心性才是续航的关键。
　　修仙界存在亿亿万年，天才不知道诞生了多少，折在半路上的却大有人在，可是修成化神历劫飞升的却大多数都是大毅力的人，他们逆天而行，淬炼筋骨皮，这一路上走来所受的痛苦不知凡几，但凡有些犹豫和退缩，便永远无法踏出那一步了。
　　所以，在懂的人眼中，弟子的天资固然重要，可是心性、机智和悟性等等也是不可或缺的条件之一。
　　古玉书灵根不佳，但是贵在心性坚定，而且机智不错，最主要还有远超同期的神念，当然，再加上能炼制丹药的这个小手艺，收为弟子是决计不亏的。
　　可是古玉书身在丹阁，就像是凡人国家的帝王一样，后宫的女子都是帝王的，只有帝王不要，才会轮到他人手中。
　　在这千山苑里，几个长老也有这约定俗成的规矩，除非叶长老看不上古玉书，否则他们是不能开口的。
　　“叶老头，你怎么看？”狄长老用神念问道。
　　“古玉书吗？”叶长老敛目沉思。
　　……
　　在场外人群看台中，卫风扬了扬眉梢，勾起嘴角，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孩子秘密很多呢……而且，我的天成美人不喜欢他，可真是难办呀。”
　　他声音不小，可旁边的人却听而不闻，若是高阶修士细细看他身体四周，便能发现他身边四周围的空间是扭曲的……
　　叶长老敛着暗沉的眸子，紫色的光芒在眼中一闪而逝，像是思索之后，无奈道：“我最后一个弟子的位置已经有人选了，他的话……哎！你们自己安排吧！”
　　狄长老惊讶：“可他已经这个岁数已经能炼丹了。”
　　“那又如何？”叶长老冷下了眼，“飞云不也入门三年就能炼丹了？而且还是双灵根的弟子……他四灵根，我实在懒得调教，炼丹与修为息息相关，如今看似厉害，等他境界提升开始变得缓慢后，纵使他天赋逆天，也限于修为无法寸进，到时候我莫非还要四处去为他张罗灵丹妙药吗？”
　　叶长老这话说的决绝，甚至是难听，将狄长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