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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繁木暖-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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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白日梦
祁王朝,清水县城,一个身高体胖的年轻女子,穿一件嫩绿色的斜襟大褂,配了一条米白百褶的襦裙,背着个硕大的包裹,微弯着背,垂着头,行走在通往县衙后院的大路上。
其实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寒凉了,嫩绿的夏衣,实在不合适。
米白的襦裙,在秋风里瑟瑟飘动,颇有一种“此一去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思。
日头正高,县衙后院的黑漆木门竟然是四敞大开的,十几辆漂亮装潢的马车,按次序排列在院门外,里面的丝竹之声悠悠扬扬的传出来。
县令夫人在后院待客,客人几乎全部是沾点儿官气的夫人小姐,清水县城内的富商之家也有那么几位前来凑数,连主子带丫鬟仆妇,个个收拾的衣袂飘飘,一时间香腮鬓影,莺莺燕燕散布在花前树下。
女眷多,后院的看门小厮就躲着些,在外面跟几个马车夫聊得热闹,反正些许毛贼就算是瞎了眼,也不会大白天的到县衙找不痛快,安全得很。
却不料毛贼没来,来了个肥白的嫩绿大褂的姑娘,留给看门小厮一个背着长长宽宽大包裹的背影,于是直接判断为干杂活的粗使丫头。
这姑娘是清水城的平民,名叫冯阿花,本来跟县衙是一辈子也扯不上关系的,可是今日她闷着头往县衙后院里闯,脚底下打着抖,全凭着一口气撑着,她即将离开这个喧闹的城镇,也许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在此之前,谁也不能阻挡她见上穆柯——县令家二公子一面的愿望。
好歹,自己肚子里揣的球儿跟他有关联……
“我找穆柯公子……我找穆柯公子……”。
阿花没有第二句话可说,只是反复嘟念着穆柯公子的名字,双臂无意识的左右划动,想要拨开在后院里衣袂飘飘的莺莺燕燕们。
带着股子“破釜沉舟”的勇气,这姑娘仰起了脸颊。
那是一张布满红色痘痘的大饼脸,遮掩了她大大的圆眼睛和俏鼻梁……
这种情景,很像一只颜色丑陋又疙里疙瘩的癞蛤蟆,在花蝴蝶的群舞中左奔右突,惊起了一阵阵莺莺燕燕的娇呼怒斥。
“县衙后院,竟然放了这种无知村妇进来?还不快快打出去?”
“这乞丐想找谁?哈哈,她还敢肖想穆柯公子?”
……
听得喧闹,在院外跟马车夫们攀谈的小厮可慌了手脚,掂着家伙什跑进来左右查看之时,一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看起来足够凶狠,夺了小厮手里的木棍,照着阿花的后背就抡了过去。
婆子嘴里还在表功:“小姐,休叫这村妇脏污了您的衣服!”
那个被婆子搭救了的,还真的是今日后院盛宴的正主儿,县令夫妇最可心的一位官家小姐,此时花容失色,翘着兰花指发抖,身子向后倾斜,可不是担心着被迎面闯来的“柴禾妞儿”给玷污了身份吗?
阿花的后背后脑骤然一痛,肥胖的身躯轰然前扑倒地,在九十度自由落体的刹那间,声音骤然拔高,变腔变调儿的来了一声:“穆——柯——我怀了——你的孩子!”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只有这一声绝望的呐喊,伴随着肥大的身躯,同时落地。
“快请郎中来!不是摔死了吧?”
“奴家——奴家可没下狠手,小姐你看,根本没流血。”
“这村姑刚刚说的是啥?她怀了穆公子的孩子?怎么可能?”
“就她这身材这破了相的脸,穆公子能多看她一眼?”
……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世界,抱着一盆子麻辣小龙虾吃的过瘾的女子,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满是红色辣油汁的一只手,凝滞在一张疙里疙瘩的大饼脸上。
“嘘——嘘——”,她往外吐着气儿,“忒辣了!出透了汗,才觉得冷吧?”
“医生就会说,别吃刺激性的食物,脸上的痘痘就能褪了,纯属骗人,昨儿个姐就忍着没吃麻辣小龙虾,今儿早上还不是又多爆出两颗?嘿嘿,夏日炎炎,正是小龙虾最鲜香的季节,姐宁可满脸开花,也万万不能放弃品尝美味儿……”。
激灵灵,又是一阵颤栗,三十几个平房的独居室地震了一般,阿花怀里的不锈钢盆“哐啷”砸落地面。
……
“这丑八怪,还会装昏倒骗人,嘻嘻,是想讨得穆公子怜惜吧?”
“这村妇还是个笨蛋!走路都不牢稳,自己跌了一跤,还想赖上我们不成?”
“嘁,长成这样还敢出来追男人?穆公子的小厮也瞧不上她吧?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干脆让婆子们行行好儿,给她配一个年老的鳏夫……”。
阿花的耳朵里灌满了各种嘲讽讥笑,眼前,是十几个假模假样的仙女妆扮的身影,用绣帕掩着口,兰花指一点一点的,正对着自己。
自己肯定是又在做梦,但绝对不是美梦就是了。
即便是在梦里,她的小心脏也着实受不了被一群亮丽光鲜的“仙女”们如此唾弃指点,当你们穿什么衣袂飘飘的绫罗绸缎,梳什么高大上的双螺髻倭堕髻,再插几根返古的钗环首饰,就能对着本姑娘喷粪啦?
嘁,输人不能输精神,咱阿花在现实中就没被阿猫阿狗们给吓到过,即便满脸的痘痘不时的开花结果,又衍生出无数的含苞待放,姐也没低过脑袋服过软!
顾不得体会一下圆滚滚的身子什么地方酸疼难耐,后脑袋又为什么麻麻木木,梦中的阿花一蹦而起,右手食指点动着眼巴前儿一个个衣袂飘香的“假仙儿”,嘴巴里畅快淋漓:“说我丑的人,其实我也挺心疼你的,年纪轻轻的,眼就瞎了!说我笨的人,其实我挺心疼你的,年纪轻轻,就鼠目寸光了。说我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的人,其实我也挺心疼你的,年纪轻轻的,就得狗眼病了……”。
“假仙儿”们一个个都被骂愣了,瞠目结舌面红耳赤的,撸着胸口摇摇欲坠即将昏倒的,一张张表情怎么那么逼真?这梦做的,纯属现实版啊!
骂架嘛,就得这样一鼓作气士气如虎,不给敌人留下插嘴分辨的时机,阿花跳着脚一个一个指过去骂过去,心里稍微疑惑的一点就是,这袖子捋的忒没气势,时不时就得掉下来重新撸上去……
“假仙儿”们是真被吓坏了,往后缩的躲的压成了摞儿,还一个两个的厉声尖叫,跟妖魔鬼怪见到了法力无边的老道士一样,至于嘛!
不过,这还真叫个过瘾,阿花的宽大身板在“假仙儿”的队伍里腾转挪移竟然没遇到一丝丝阻力,难道说现下流行扮柔弱盛开“小白花”?
阿花跳着脚骂得过瘾,突然觉得梦境里一股神奇的力量,吸引着自己往左侧方位看去。
奶奶的,眼前这货儿,长得真心英俊。
难道现在做梦流行古装片?肯定是最近看古装剧看多了……
即便是做梦,在花样美男面前,也不能失了形象不是?
阿花停了上蹿下跳的举动,抬了脏兮兮的手爪子,试图捋顺一下披散到腮帮子的头发,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无数纷杂的记忆,汹涌而来。
“呵呵——呵呵,好痴傻的女人……”。
阿花神经质一般对自己摇着头,脚底下往后退着,眼睛仍留在花样美男的脸上。
“穆柯公子,如果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可相信?你可愿意——娶我?”
虽然这样顽强的问询着,这女人却没有奢望过会有满意的答案,只是一字一句的说完,便站定,扭身,向院门处大踏步走去。
“一派——胡言!”
果然,身后是气愤填膺的四个字答复。
“公子,可要锁了这疯女人?打她几十板子,自然就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算了——日后——”。
……
第二章 八竿子打不着
县令公子高抬贵手,愿意放了疯婆子一把,自然,看门的小厮便不阻拦,挽着袖子要上前帮忙的粗使婆子,也装出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袖着手弯着腰,衣袂飘飘的“假仙女”们,更是一个个手捋胸口做被吓到了吓坏了的柔弱表演……
穿着嫩绿斜襟大褂的背影,脚下越来越沉重,前身冯阿花的经历,一点一点,浮现在此阿花的脑海里。
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又胖又破相的裁缝家闺女与玉树临风的县令公子穆柯,是怎么开始的狗血纠葛呢?还玩出个“球儿”来?
那一天,冯家爹娘又带着哥哥去集市上相亲了,阿花的大哥冯大壮,年龄实在不算小,祁王朝的儿郎们通常十五六岁就定亲成亲,他已经耽误到了十九,冯老爹发愁的一脑门子皱纹,李氏娘更是鬓上染霜,其实他们夫妻满打满算也才是三十四五岁的年龄。
阿花坐在亲爹的裁缝铺子里,小心的触碰一下自己的脸蛋儿,长长的叹了口气。
每逢四九集市,集头上的第三根木头柱子下面,就成了冯家三口的固定相亲点儿,大壮对那儿都有心理阴影了,却不得不跟在父母后面,继续傻呵呵的站成第四根柱子。
这年头男女成亲没那么要求盲婚哑嫁了,虽然还不能大喇喇的见个面说几句话,利用集市的热闹,男女双方家人说定个时辰和地点,远远的瞄几眼,还是被允许的。
冯大壮几年来已经无数次站在第三根木柱子下面被人相看了,期间也有彼此能瞧对了眼儿的姑娘,喜欢这种五大三粗型的彪悍汉子,可惜,再往细处一打听,尤其是知道了冯家妹妹阿花的情况,就个个歇了菜。
裁缝爹跟屠户娘就生了冯大壮跟阿花这两个讨债鬼,本来过的是很舒服的日子,一间小门面,卖布,再接点加工成衣的活计,三不五时的屠户娘家再奉送些猪头肉排骨肋条啥的,吃喝真正不愁,还能攒下些散碎银两,以备儿子闺女成亲。
裁缝和屠户的结合,生育的孩子个个不容小觑,人高马大威风凛凛,这要是男孩子还算成功的结晶,要是女孩子呢?
很不幸,阿花是老二,身板个头直逼冯家老大,要不是脑袋上顶着的发髻做区别,走在街上都当这是俩兄弟,分不出男女。
裁缝爹跟屠户娘养孩子养的好啊,阿花不但个头大身板宽,一走路一颤悠的肉膘也很夺人眼球,如果这丫活在盛世大唐,或许还有可能算得上一名“靓女”,但是现在是祁王朝,人类的审美观点正常的不得了……
屠户出身的李氏娘其实很不简单,在娘家时就颇认了几个字,比较高瞻远瞩,对闺女打小教育的严格,阿花只是不能琴棋书画罢了,单论识字算账、杀猪宰羊兼传承了亲爹的裁衣制衣手艺,简直就成了全能。
根据李氏自己的经验,多陪上点儿嫁妆,这个头儿的闺女还是有可能嫁出去的,但是,但是……
但是阿花不单单是人高马大肥胖的问题,从这丫十二岁那年起,白胖胖的脸上,就增添了一些小小的点缀。
这也算不得啥,或者受风或者肚肠里吃坏了,十天半个月的总得褪下去吧?然而凡事儿就赶的这么寸,一晃五六年过去了,那些小小的点缀不但丝毫没有褪去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的在阿花这块沃土上繁衍生息起来,现在,甚至蔓延到了多半个脖子和后背。
没有人还记得阿花白胖的脸蛋干净时是不是能算得上标致,一波又一波的红疙瘩彻底把小姑娘给毁掉了,裁缝爹与屠户娘这些年可没少求医问药啊,但是没有用处,大多数时候还起到了助纣为虐的效果,满脸的血胡林拉,诉说着到底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倒是有一个老成的郎中叹着气摇着头留下一句:“别折腾了,等这孩子成了亲,消了火气,自然就好了。”
李氏娘脸红脖子粗的,怎么都不肯给闺女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个消火气法儿,还是阿花抓了二十个大钱儿,塞给了最是喜欢拽着人说话的黄婆子,才得了个比较清晰的解释。
拜不拜堂成不成亲的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男女孰伦那道程序,才算消了火气……
可是这明明就是一个死局。
这身板这门脸儿,谁家的儿郎愿意娶?等着演“午夜惊魂”么?
没人娶怎么成亲怎么孰伦消火气?
没消火气谁敢娶进家门?
冯老大拍着胸脯说:“家里的财产都给妹妹做嫁妆好了,我等着妹妹嫁了我再成亲。”
可是旁人家的男孩子个个矫情的不行,不肯提前给阿花一个消火气的机会,搭上冯家所有的财产都不行。
当然,也主要是,做裁缝的,靠着间门脸房收活儿过日子,捣腾不出多少丰厚的家产,更何况疼闺女的冯氏爹娘,最近几年可是正儿八经的给阿花求医问药,花费的银子也够冯大壮娶八回媳妇的了。
很显然,这故事有些悲剧。
局面一直这么僵持着可不行,作为悲剧的苦主儿,人高马大的“痘包儿”阿花,很需要下决心自己行动起来了。
阿花缝上成衣的最后一颗盘扣,吸吸鼻子,错牙咬断了丝线。
这闺女也早被满脸的红痘痘给逼疯了,别说花季少女无人问津,还连带着耽误了哥哥的姻缘,这痘痘,必须消下去!
不就是满脸红痘痘遭大家伙儿嫌弃吗?寻常只要亲爹有空儿,绝不肯允许阿花到门面上来,丫一脸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来个客人都给吓跑了……
阿花攥拳头,豁出去,听老郎中的,那啥啥孰伦之后就可以把该天杀的痘痘消褪了,目前没人肯那啥啥消火气,咱自己找一个帮忙消消不就得了?
纵是这闺女人傻胆子大,琢磨起这种事情来,也忍不住满脸的娇羞,浑身酸软软的不得劲儿……
就在那个时刻,铺子里面骤然一暗,眼冒星星的阿花,竟然瞧见了一幅心想事成的画面。
一个白衣翩翩、玉树临风的少年郎,从天而降。
这厮简直就是给阿花姑娘量身定做的如意郎君,尽管一张脸背着光瞧不很清晰,那个头儿已经足够完美。
大哥冯大壮就够高大威猛的了,站在自家铺面门前,也仅仅是头皮擦着上门框,眼前这厮却是低了半拉儿脑袋才进的门。
就得要这般高度才相配,阿花很高兴今儿这白日梦做的很满意,尽管冯氏兄妹始终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但这不能阻止小子丫头的日常多做做白日春梦不是?
阿花不止一次纠结于自家未来男人的身高,她自知自家已经属于长得心急如焚的特例了,要是做白日梦都找个比自家矮小的男人,那还真得不要活好了。
阿花咂咂嘴巴,再叹一口气,宁可男人模样丑些,这个头儿也绝不将就,你想啊,一块儿出个门子赶个集儿,姑娘家想装个“小鸟依人”的娇俏劲儿,临了儿却直接上演一出“大鹏展翅”,一搂胳膊,男的在女的胳肢窝下面依着……
丑女的日子,就靠着这样不着三不着四的青天白日梦给撑着了。
第三章 赊条裤子穿
阿花眼冒星星,嘴角儿疑似还淌着哈喇子,继续对着梦境中的花样美男发痴。
一声“哐当”,一声“哗啦”,铺子的双扇门板竟然被那道壮丽的“梦影”给关上了,还配合着插上了门栓。
这是——几个意思?
阿花吸了口冷气,乖乖儿,今儿这梦做的挺深入啊,原来可只是有一道影子就能笑醒。
可是上次花了二十个大钱,黄婆子也只是神神秘秘的指点了一下那啥孰伦的初步程序,一男一女在一个比较封闭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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