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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罪恶-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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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你说的心理准备?”的确是值得自己有些准备才可以,就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王动,也被眼前的场影吓得有些发呆,有的矿坑离公路只有几米远,从车上看下去,大坑深不见底。

    “这只是其中之一,更大的准备还在后面呢。”夏芷晴轻声地回道,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

    更大的准备?王动瞪大了眼睛,迷茫地看着左近的矿坑,自己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会比这些巨大的坑洞更加令自己震撼,如果真的存在……那又会是什么呢?

    车子驶过这一段路之后,一条沥青的岔路出现在了前方,卡宴车轻轻一甩,顺着岔路的方向驶了进去。

    王动的目光被前方巨大的楼群吸引住了,如果说刚才矿坑给自己的感觉是震撼的话,那么这片楼群给自己的感觉却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死寂。

    巨大的楼区并不是很高,相比城市中十几层、几十层的楼房来说,这里的楼层低矮得另人出奇,最高的不过四层,而大部分则只有三层那么高,楼房的本身已经被黑色的烟尘所覆盖,远远望去,像是回到了几十年前一般。

    “这是……?”王动张大了嘴巴指着前面的楼群。

    “这是从前富裕铁矿的家属区,人数最多的时候,大概有两、三万人,现在矿区效益不好,能走的年轻人差不多都走掉了,剩下的就是这些年纪大的,舍不得离开的。”卡宴车从楼区的前方驶过,一群老年人正聚集在一起下象棋、打扑克,身上穿的衣服像是电视剧里的戏服一般,顿时让王动感觉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烽烟四起的年代。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车子终于在一处二层楼前方停了下来,大咧咧的夏芷晴自然不会去找无用的停车场,直接把卡宴车停到了楼房的前方,嚣张地按了几声喇叭,然后从车里跳了出来。

    紧接着,二层楼的一间窗户被人推了开,一个带着本地口音的声音骂道:“哪个鬼儿子在这里按喇叭,特么地老子先把你关几天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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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难念的经

    如此粗的嗓门到让王动有些吃惊,下车之后,抬头向楼上看去,马上,一个黑乎乎的大脑袋就从二楼的一间窗户钻了出来,大概是下午觉被人给吵醒,心里有些不舒服,开口刚要继续骂下去的时候,目光却看到了站在卡宴车头前的夏芷晴。

    骂声顿时被他咽了下去,黝黑的脸上像是开了两扇小窗户一般,露出了白色的眼仁,像是看到什么惊奇的事情一般,大声地喊道:“哎哟,这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呀,什么风把我们的夏女神给刮过来了?”

    夏芷晴撇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指着大黑脸吼道:“我说二师兄,你刚才居然敢骂我,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被夏芷晴指责的大黑脸表情顿时一滞,露出些许尴尬的表情解释道:“我这不是不知道是你吗,要知道是你老驾到,借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骂你呀。”

    “切,你蒙谁呀,就你这连狗都不拉屎的地方,除了我谁还能来,快点把门打开,给我准备点西瓜解解渴。”夏芷晴给王动挥了挥手,皱着眉扫了一圈,终于走进了这栋小楼之中。

    出于刑警的习惯,下车之后王动仔细地扫了一圈,这个地方留给自己的印象很深刻,只可惜自己没有带上自己的画板,不然只需要一种黑色的油彩就能把这个地方完美的刻印下来。

    进楼之前,王动看了一眼墙上挂的牌子。

    “富裕矿区派出所”

    牌子有些旧,白色的底漆上也被黑色的灰尘所覆盖,要不是仔细地辨认,根本就看不出来上面写的是什么,王动看得有些头疼,哪里脏自己都可以理解,但把这块招牌擦得干净一些就这么难吗?

    夏芷晴的声音从小楼里传了出来:“王动,人呢,快进来。”

    “来了。”王动跟着回了一声,紧接着钻进了小楼之中。

    刚一进楼,一种穿越回六七十年代的感觉便映入了王动的脑海之中,看着墙上还印着文化大革命时代的标语,王动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年代居然还能见到这个,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别看了,想看的话可以调到这里来,我不介意的。”楼上传来了吃西瓜的声音,王动回过头去,刚才从窗户上露头的那个大黑脸手捧着一牙西瓜正对着他笑,夏芷晴站在他的身边,手中同样拿着西瓜,对王动说道:“快过来,给你介绍一下。”

    踩在这种楼梯上,王动都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生怕哪一步用力过猛了,就把这老古董一般的建筑给踩塌掉,还好,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自己并没有胖到可以产生地动山摇效果的地步,站在大黑脸的面前,这回终于能看清这位大哥的相貌了。

    “这是我的二师兄,鲁飞。”

    “这是队里刚来的实习生,王动。”

    两个人稍稍寒暄了一下,夏芷晴把一块西瓜塞到了王动的手里就进入了正题,一边吃着一边问道:“师兄,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外号叫刚子的人?”

    “刚子?”鲁飞的眉头皱了一下,仔细地思考了起来,半晌过后,摇了摇头,不是没有,而是太多了一些。

    这些矿区已经存在这里几十年之久,上个世纪的时候,大部分出生的孩子都会起个什么‘刚’呀,‘强’呀,‘猛’呀之类的比较能体现身强力壮的名字,所以今天夏芷晴问起这个刚子,到是让鲁飞一下子懵住了。

    这种情况比夏芷晴想像的还要严重一些,原本以为有个几十个就差不多了,看起来几万人的矿区之中,怕是得有上千个叫刚子或者跟刚字有缘份的人,这个情况让王动傻了眼,光凭自己和夏芷晴两个人,这些资料得排查到猴年马月去。

    “那有没有矿区出外打工的记录呢?”王动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呵呵……”鲁飞笑出了声,并没有回答王动的问题,而是走到了走廊的另一面,伸手一指对面不远的矿区家属楼,笑道:“你从这里能看到的每一栋楼,能走的基本都走了,现在这里只剩下那些岁数大,年老体弱的老人,还有一些残疾,最后剩下的就是那些‘毛线鸡’了。”

    “毛线鸡?”王动不解地重复了一遍,回头看了看面色凝重的夏芷晴,又看了看一脸感慨的鲁飞,不明白这个词到底代表着什么。

    鲁飞在窗户观察了一阵,终于找到一个能代表着这一称呼的女人,拉着王动的肩膀,一指远处在单元门口打毛衣的女人说道:“看到了没,那就是所谓的‘毛线鸡’。”

    王动顺着鲁飞的手指看了过去,每平常的一个场面,离得有些远,自己看不清那个女人的相貌到底如何,也看不清她的年纪,能看到的,只是一付很平常的画面,女人坐在自家门前,手里拿着长长的棒针,辛苦地给自己家长织着毛衣。

    “这没什么呀?”王动疑惑地回过头。

    “你再看。”鲁飞又点了点头。

    王动好奇地看了过去,刚才还在针毛衣的女人已经开始整理起手中的毛衣,她的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身上穿着破烂的白背心,一条破旧的工装裤,手里好像拿着什么塞到了女人的手里,然后两个人的身影并消失到了楼道之中。

    “卖淫?”王动顿时明白了鲁飞刚才说的毛线鸡的意思,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诧异地看着鲁飞,自己怎么也想不通,在这里卖淫居然能变得如何的明目张胆,那要这些警察又有什么作用呢。

    不等王动弄清楚这里面的事情,夏芷晴已经不耐烦开口道:“好了,师兄,我们来这也是有事情的,我需要矿场所有75年到85年之间出生,名字里带一个刚字的资料,现在,马上就要。”夏芷晴并不想把有限的时间,无端地浪费在这种无用的事情上,直接忽略掉一脸懵逼的王动。

    鲁飞爽快地点了点头,把手中的西瓜皮顺着窗户甩了出去,双手在身上的警服上随便擦了两下,冲王动笑了笑便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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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无功而返

    鲁飞的办公室已经算是派出所里最好的一个房间了,除了一套简陋的桌椅之外,还有个像模像样的茶几,周围摆着几张木椅,大小也算是一个待客的地方。

    不过令王动有些崩溃的是,鲁飞搬来的资料居然全部都是纸质的,而且看上去也比较的陈旧,像是从资料室的最深处掏出来的一样,刚一入手,厚厚的灰尘便满屋飞扬。

    “夏姐,这……”王动有些为难地看着夏芷晴,很难想像,在这么现代化的时代里,居然还有这种落后的档案存在,怪不得这个长得跟张飞似的男人会用这种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凭着自己和夏芷晴,就是累死也没办法从这里找到所要的信息呀。

    夏芷晴大概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发愁地看着高高摞起来的资料,就是一脸的纠结。

    “最下面的七五年的,最上面的是八五年的,我说小师妹,你可想好了,这里面可有几千份的资料呢,凭你们两个,哪辈子才能翻一遍?”鲁飞颇有些苦口婆心地劝解着,心里并没对两个人此行的目的抱有任何的希望。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开弓就没有回头箭这一说,夏芷晴轻咬着自己的嘴唇,狠了狠心,查。

    工作并不是很难,但一个一个查下去也难免太麻烦了一些,鲁飞又把派出所里无事可做的几个人找了来,大家一起找这个带刚字的人名,到是也快了许多。

    “我说师妹,到底是什么案子,你怎么亲自跑来了?”一边查,鲁飞一边念叨着。

    “真想知道?”夏芷晴抬头扫了一眼鲁飞。

    “当然想知道。”

    “想知道,回刑警队不就知道了。”

    “得,那我还是不问了。”鲁飞讪讪地说道,没接夏芷晴的话。

    王动到是对这个鲁飞的身份有些好奇,按理说两个人要都是一个师傅的话,那就应该是现在刑警队的大队长高红旗,可是同样的师兄妹,一个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中队长,另一个却近似被发配一般,听夏芷晴语气,他原先也应该是刑警队的一员,不知是犯了错还是得罪了人呢。

    一张张带有刚字名字的出生证明被挑了出来,果然不出所料,不仅数量多,而且重名的也比较多,像一个王刚十年的时候就有好几十位。

    王动不由得有些泄气,光是这么多的王刚就够自己喝上一壶的了,另外的什么陈刚、赵刚、李刚的,想一想都觉得有些头大。

    室外,老天像下火了一般,室内只有天花板上的老旧风扇能产生一丝的凉气,却根本起不到任何散热的作用,屋子里面变得静悄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湿透了身上蓝色的警服。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厚厚的档案终于见了底,等到查完最后一份档案的时候,王动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慢慢地站了起来,缓缓地抻了抻已经生锈的腰,脸上的肌肉一阵阵的抽搐。

    找到这些出生证明还只是一个开始,下面还要通过刑警队的联网,找到这些人现在的户籍资料,才能判断出这些人里面有没有自己想找的那个刚子,大概二、三百份的出生证明被单独列到了一边,夏芷晴一边把这些照下来,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鲁飞聊着天。

    王动坐在一旁啃着西瓜,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心里大概有了一个判断,这个鲁飞并没有得罪什么人,而是犯了错误才被调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当所长的,看上去他到是对这种生活挺习惯,满脸乐呵呵的样子,在对比一下夏芷晴那张疲惫的面容,到真的分不清,到底是谁赚到了。

    几百份的资料终于照了下来,夏芷晴通过网络第一时间就传给了队里的支援人员,他们会马上通过户籍网上的信息查找这些人现在的情况、位置信息,如果跟死者对上的话,相信很快就能够有好消息传过来。

    “好了,师兄,今天麻烦你这么久真不好意思,哪天回市里,小妹请你去吃顿好的去。”转眼就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市里跟夏芷晴的联系一直都没有中断过,不过那三个嫌疑人还是没有出现过,等这里的事刚刚一结束,夏芷晴就有些坐不住,顾不上辛苦劳累,开口跟鲁飞告辞。

    鲁飞也是从刑警队里出来的,自然知道当刑警的辛苦,有心想劝夏芷晴两句,一个女孩子,别这么太拼了,可又一想夏芷晴的个性,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拍了拍夏芷晴的肩膀,目光却移到了王动的身上。

    “你是新来的?”

    “对,今天刚报到的。”王动老实地回道。

    “今天刚报到的?实习生?”鲁飞有些惊讶,随即就笑了起来,促狭道:“你小子挺邪门的呀,上班的第一天就碰上了凶杀案?”

    “呃……”这么一想到真的有些邪门,像凶杀这种大案并不是很常见的,今天自己刚刚到青羊,就发生了这么一起案件,而且自己还发现了案件中一点点不同的地方,冥冥之中,会不会真的有点什么联系呢?

    夏芷晴却不在乎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嘴一撇,没好气地瞪了鲁飞一眼,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师兄你可别忘了,下次回市里的时候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哦,不然我就跟嫂子说你有外遇。”

    跟在后面的王动一听,差一点就跌了个跟头,这种事情也能用来威胁人的吗,尤其还是自己的师兄,那头远那头近你还分不清吗?

    鲁飞大嘴一咧,嘿嘿地笑道:“拉倒吧,我现在兜都比脸干净,还搞外遇,就连想买包烟都得找领导审批,那有那闲钱扯那个。”

    两个人之间的玩笑也是开得习惯了一些,夏芷晴上了车,回头跟鲁飞一摆手算是告辞了,刚想开车的时候,坐在副驾的王动却陡然开口了。

    “夏姐,要不回去就让我开吧。”

    “怎么着?手痒了?”豪车对男人的吸引力不比女人差多少,夏芷晴促狭地说了一句,解开了安全带。

    “好吧,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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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矿坑见闻

    王动的车开得很稳,而且上手之后的表现完全不像一个新手司机,跑了几分钟之后,夏芷晴有些惊讶道:“行呀,你小子,车开得不赖,以后就当我的司机吧。”

    本以为她还能夸夸自己,不过一开口就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司机的角色,王动有些无语地扫了一眼夏芷晴,情知自己的反应肯定是无效,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真不应该可怜她的。

    既然自己有了司机,那么夏芷晴就可以好好地舒服地休息了一会了,把车座压到最低,自己缓缓地躺了下来,临闭眼之前还警告道:“好好开你的车,不许偷看。”

    王动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要是没有这句还好一些,平白地加上这句,这不就等于在提醒自己一样吗,越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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