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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好丈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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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 上门逼亲
几声轻响,水珠四溅。
季青辰刚从井里打出半桶清水,倒入脚边木盆,就听到小院门外传来了一阵杂乱而熟悉的脚步声。
脚步的主人是谁——她心知肚明,然而他们早就不应该出现在她的家门前。
眼看着虚掩的院门被粗鲁地直接推了开来,她细眉微拧,绚丽的杏眼水眸在阳光下透了一丝冷笑。
既然不速之客完全没有把她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她也就毫不客气,把手里准备杀来做汤的芦花老母鸡当门甩了过去。
“季大娘子!”
领头闯进院子的黄七郎,差点被飞来的母鸡啄伤了眼睛。
他挥袖打开漫天的灰色鸡毛,满脸怒色看向低矮木板屋前的俊俏女子,叫道:
“季大娘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王贤弟的船正午刚到扶桑(古日本),就托我上门做大媒,他一听到你现在孤苦零仃无依无靠的消息,半点不计较你前两次拒亲的事,你却还是这样不知好歹!”
灰色鸡毛在浅金阳光下乱绽纷飞,露出丝丝透明的脉络。
七月天空下的季家小院,桑影瓜蔓,木屋疏蓠,点滴都是清新朴素,仿似是大宋临安城郊外一户普通的田居人家。
然而微风吹抚过季青辰的脸庞,带着粘腻的海水气息,此地离大宋,已经是万里之遥。
“要不是看在你唐坊女子向来不和扶桑人通婚,还有几分中土血脉,以王贤弟这般四明王氏出身的世家子弟,怎么会愿意纳你为妾?!”
因为刚才所受的惊吓,黄七郎双手叉腰站在院中,口水几乎喷出三丈远。
落帆的轰然震响远远传来,天际边雪白海鸟展翅,飞过唐坊港口密密匝立着的海船桅杆,她鼻中嗅到的,是二十里外扶桑国筑紫海面上;飘来的的盐腥海风。
——她来到一千年前的日本平安时代,已经十年了。
这一世,她的名字叫季青辰。
她所居住的厢坊街市,正处在扶桑国九州岛西海岸的筑紫海港。
从汉唐到大宋的漫长时光里,这一带就聚居着为了逃避历代中原战乱,冒险渡海到扶桑来避难的中土遗民,号称唐人之坊
——唐坊。
“咣”的一声,她手腕一抬,把手中准备宰鸡的老菜刀砸立在水井木轱辘上,震得黄七郎的肥脸上横肉乱颤,倒退半步,她才从井口前缓缓站起。
不过双十年华的她,青春正好,挺直的鼻,嫣红的唇,微微挑起的细弯眉下一对杏眼水眸,似笑非笑。
“王大官人回大宋一年多了,堂上尊父母大人,还有家里夫人、少爷小姐们都好?”
她在围肚儿上擦去手上水珠,并不在意院子里正朝着她猛使眼色,劝她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黄七郎,却把眼光落到了他的身后。
此时才缓步走进小院的王贤弟——王大官人王世强拱手回应,风度翩翩,笑道:
“多谢青娘惦记了,他们都好——”
他生着一双狭长的蜂目,身材颀长,下船前匆忙修剃过的青青下巴透出十分的精明干练,在她并不挑剔的眼中倒也算是有几分人材。
更因为是出身于大宋明州港海商世家的庶子,他也曾读了几卷诗书在腹,衣着打扮还算有些分寸,一身半旧长袍腰悬黄斑古玉,雪白绣暗纹的披肩秀巾翻飞如风,多了几分儒雅之气。
比起同样是大宋海商,却穿了一身嚣张而崭新的紫绸笼纱大衫,头顶束着茄紫色宝相花爪巾的暴发户黄七郎,毕竟是截然不同。
办起事来,便有了些谋定而后动的讲究。
“青娘这身打扮,原来是家里有客?”
他马上就看了出来,她虽然远在扶桑,裁的却是今春大宋江浙路吴兴县西斜街柳家绸庄的时新六搭晕绫缎,制的是临安城祟义厢南瓦子二号成衣铺里的当季六幅雁尾式样,更不要提她耳下双珠梅蕊琉璃坠、腰下菱角香包,还有裙边的压裙玉蝉
——也都是万里之外泊来的大宋当季流行饰品。
而且,也不是三年前他送给她的衣裳旧物。
“除了王大官人和黄东主——”
她似乎完全不在意他们上门强求纳妾的威逼,仍然是一副他乡遇故旧,拉拢唐坊重要客商的温柔笑颜,
“今日我坊里哪里还有贵客比得上两位?只不过听说王大官人今年新得了海商纲首的职位,如今已经是大宋十七位海商纲首之一,我还没来得道一声恭喜——”
所谓“海商纲首”,是大宋明州、泉州、广州市舶司衙门,选择本地有实力有声誉的大海商,委托他们管理海外商人的行业首领,比如明州港的四明王家就接连几代都据有纲首职位,反过来说,也是各地联合在一起的海商行业自治组织,推举出头目得到了官府的承认。
她根本不理睬黄七郎在他身后向她递着眼色的焦急,还有王世强对她消息灵通并不意外的微笑,她随手拍打着围肚儿上的鸡毛,笑语着,
“只是不知王纲首这一回来唐坊,是不是和泉州的海商陈文昌同行,按说他的船离唐坊应该还有一百多里的水路,我也是准备过两个时辰再去港口上迎一迎的。”
“原来青娘今日打算亲自出迎的,是他——”
王世强听到泉州海商陈文昌的名字,眼中已经生冷,“我也早听说陈家向唐坊求亲的消息,本以为是外面的谣传,没料到竟然是真的。”
说话间,他进门时,嘴角边一直噙着的那丝微笑,也消失了踪影,
“只不过,青娘记错了,这位陈公子的叔父虽然是海商,他自己却还是第一次出海,他愿意不远万里,渡海而来与青娘见上一面,这求亲的诚意全倒是让人佩服,难怪青娘也要意动了……”
她偏偏只当是没看到王世强强忍怒意的样子,故作歉然道:
“大官人也早知道我家的情形,我们三姐弟早年失了父母,只能相依为命,好在蒙乡亲们推举,共同合力建起这唐坊小小之地,做了我们的栖身之处,如今我二弟季辰龙出外游学,三弟季辰虎出海未归,我虽然只是名女子,也只能亲自出面,到外面去迎一迎了——”
她的两个弟弟都远在海外,信息不知,也难怪人家以为她势弱,第三次闯到家里来了。
“依我看,青娘还是不要去的好——”
王世强终于沉下了脸,
“陈洪虽然带着他侄儿陈文昌来到这东海之上,但和他同来的船队有船一百余三条,受他陈家节制的不过是其中五条泉州船,其余九十八条是与我同行,从明州港出发的海船,他们也会马上进港,青娘还是先安排我们进坊泊船的事务才好。”
“九十八条?”
她听出了他言语中的威胁之意,也暗惊于他成为海商纲首后,能够调度节制的海船数量之多。
以她这十年在唐坊里的经验,明州港是大宋三大海港之一,港中一条能从大宋航行到扶桑的深海海船,装载的货物数量暂且不提,上面的船丁就少则一百多名,多则三百余名。
再加上船上的火工、船副、大小货主、船主和行纪,这些人大半都是会棍棒,知道些粗浅拳脚的海民壮丁,九十八条海船就等于是二千多名海民同时进入唐坊。
而她唐坊六千多户,三万余人,虽然不论男女老少,在平常季风停歇,商船不来的淡季都有操练,但真正用来护坊的坊丁总计也就是三千人。
“王纲首三年前成亲之后,果然已经不同往日,只是我唐坊开门广迎八方商客,先来后到就是应当的规矩,他们先递了消息,送了拜坊的名刺,我当然不能因为他这次同来的只有五条船,就视而不见——”
她也顺水推舟改了称呼,含笑敛袖一礼,
“今日还请王纲首包涵,王纲首也知道,陈家在泉州也是大宋纲首,海商世家,我只怕这回失礼得罪于他,下一回他就算也带了九十八条海船到我唐坊,我却再也不敢大开坊门,请他们进坊做生意了——”
死里逃生花老母鸡躲在院角的杂草丛里绝不出头,他看她仍然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再想起他明明投了拜坊的名刺,却被她视而不见,逼得他只能闯到门上来阻止她这门婚事。
他负在背后的左手不由得紧握成拳,连连冷笑,道:
“好!青娘,看来你是横了心,不顾我们过去的情份,一定要和陈家结亲了?”
一旁的黄七郎见得他脸色不好,说话也是快进死巷子里去了,便也顾不上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把心一横,上前一步,叉腰嚷道:
“季大娘子!你在唐坊里做了这些年的坊主,平常和咱们谈起买卖来何等地精明晓事!今天怎么就犯了糊涂?王贤弟如此诚心,听到你三弟出海遭难的大事,一路急赶要来替你谋划营救,你却对咱们递来求见的贴子不闻不问,你到底还想不想救你的亲弟弟!”
002 纳妾彩礼(上)
“救我弟弟?”
她愕然笑了起来,只当是不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
“三郎不过是出海打渔,怎么又是遭了海难?前几月季风未起,明州港的宋商宋船还没有,哪一年他不是趁着这个时节带着街坊兄弟们出去野一阵子?倒让两位东主担心了——等他回来,我必要骂他一顿。”
她在这一世里清醒时,不过只是个十岁小女孩,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疫病横行的小渔村,守在父母、姐姐尸体旁边的季三郎季辰虎,还有她前世从来没有见过的,漫长无边的陌生海岸线。
她只能沿着海岸边,隔绝了扶桑内地的鸭筑山脉为方向,寻找着生存的机会,她和比她小一岁的老三季辰虎,合力用门板拖着体弱的二郎,流浪了十六天,终于来到了唐坊。
那时,唐坊还只是一个沼泽边的小渔村。
不待她再说,王世强在黄七郎的连连暗示中,此时已从怒意中回过神来。
他知道这一回来唐坊,无论如何都是要与她合好如初,直接阻止唐坊和陈家的联姻反倒是在其次。
“这样闯上门确是我失礼了——”
他不由得把刚才的怒气暂时按下,拱手施礼,意有所指地接上,
“只是刚才我进坊时,看到南坊上百的坊丁聚集在季氏货栈前吵嚷,催着派船出去寻找三郎和他带出去的五百坊丁,眼看着坊里这样的情形,就算我投贴没有回声,也只能急急先赶来和你商议了——还请青娘看在我一片诚心的份上,不要见怪。”
他虽然脸色变好,语气温和,她却更能听出他这些话里暗藏的威胁。
季氏货栈当然是她季家三姐弟所开,是唐坊最早建起的老屋,也港口生意最大的商铺,却并不是普通的商人货栈。
唐坊坊民都是这十年间从沿海各地迁入,他们并没有入扶桑的民籍,得不到土地耕种却仍然要向本地的太宰府交纳商税,如此才能保住自己的栖身之地。
季氏货栈除了要和太宰府打交道,还集做生意,抽税、管理码头、发放进港许可、检查外来海商官府牒文印信于一身,是一座半商半自治性质的唐坊重地。
坊丁在货栈前面鼓嚣,当然代表着对她这位坊主的不满。
她微微皱眉,虽然知道每逢七月初一外面必定闹事,却没料到今日居然落到了外人眼里,如今坊外有王世强同来的庞大船队,坊里的坊丁们又在闹事,正可谓内忧外患。
再加上西坊的扶桑商人一向是个麻烦,所以王世强才抓到这个好机会,直接闯到了她家里来。
至于三郎季辰虎,她反倒没有太多的担心。
也是因为她并不掩饰的沉思神色,黄七郎虽然知道她不容易说服,他也是专陪着王世强来替他唱黑脸,但他心中却盼着她和王世强之间能好好商量,互相有个回旋的余地。
不要再像前两次他陪着王世强上门说亲,结果却把彼此的仇怨越说越深。
他连忙向后一挥手,大喝一声,道:
“抬进来。”
门外十八名矫健船丁也不等季青辰同意,抬着满满九杠盒的纳妾彩礼就走进了院子中。
小院阳光照出他们虎背熊腰,腿上扎带的身影。
他们都长成一副环眼横肉的悍样,背上缚刀,额头脸侧的片片水锈也深红似灸铁,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大宋远航商船上卖命的老手。
有生意时他们是苦力船夫,生意惨淡时,反脸就变成了杀人越货的海贼。
“怎么?李船头这一趟也跟着你们东家出海了?”
季青辰的眼光落在领头的船丁李黑毛面上,反倒是笑了起来。
那当先进门的船头李黑毛,头大身小,身高不过四尺,比季青辰还要矮了一头,但赤红水锈几乎盖住了半张脸,露出两只乌黑凶狠的双眼,背上缚着的长刀比他人要长上两寸,渗出乌黑泛红的光芒。
她总算是有空瞥了黄七郎一眼,也不管闯进来的十多名船丁和一地的彩礼,向院中李黑毛熟络问道:
“你们东家上年不是还说过,三月初二是你在明州成亲的好日子,今年就不跟着他出海了?怎么今日又来了?你们黄东主也太不体恤了你些——我托你们东家捎给你媳妇的那几匹缎子,恭贺你们的新婚之喜,她也还喜欢?”
“……”
李黑毛是个精明人,来之前又得过黄七郎的反复叮嘱,知道是这一趟到季家和往常不一样,不是走亲访友,和季大娘子商量做大买卖赚大钱。这一趟是要替王大官人抢小老婆,千万不能光顾着老交情,一定要又凶又悍,走路都要横到天上去。
否则没办法向王大官人交待。
然而如今看着她和往常一样的笑脸,想起托了她的面子说下的亲事,还有自己新婚老婆、老丈人收到的缎子衣料,他叉在腰上的双手不由得就放了下来。
他脸上涨红,双手互搓着,连着他身后跟着的那些船丁都习惯性地弯腰低头,露出了陪笑讨好的神色。
“大娘子……”
他嗫嚅着,想和以前一样问个安,又觉着绝不能如此,但要再瞪起眼耍横,进门时的气势却已经再也撑不起来,
“……多承大娘子还惦记,全都是咱们东家的脸面,按说,您和咱东家快十年的老交情哪里要讲究这些……”
他那副左右为难的样子,还有偷觑黄七郎脸色的畏缩,顿时惹得黄七郎暴跳如雷,当着王世强的面就冲上去,朝着李黑毛伸脚就踹,咆哮道:
“滚出去——”
他只恨自己叮嘱的话全都白说了,以王世强的刚硬性子,没有一个人帮着他唱黑脸,他恼起来必定就会和她直接把话说到死路上去。
他们之间各不退让,最后的结果不但是以前相识的交情一并全都抹去,日后大伙儿的生意也都不要再做了。
这三年,就因为他们斗得互不相让,他的黄氏货栈夹在中间是亏了一笔又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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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纳妾彩礼(中)
“这又是做什么?”
反倒是她开口劝说,走上两步,拦着不让打,
“李船头的亲事,当初也是他老丈人刘船副和我说起了他家二姑娘,我才向他提起的,论理难道我不应该问一句?我问一句难道又碍着你黄大东主?还是碍着王纲首了?”
“季大娘子,你不要多管闲事——!”
黄七郎吡牙裂嘴地怒吼着,一脚把李黑毛踢翻在了地上,眼珠子却转得像陀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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