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锦华-第6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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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始至终，他们都只看着华锦安静的，淡淡笑着坐在那里用膳，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他们，华老头心里涌现不安，现在的一切都已经超越了他的预料，如此淡然镇定，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华锦也让他不安。

　　　　以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华锦尚且会有担忧或者委屈其他的情绪出来，被他们欺负的时候也总是会或者逃避或者反击，可是这一次他们再次见到华锦，却发现已经很难在华锦的身上看到对他们的在意了，反而是华锘会对他们有情绪。

　　　　华锘只是个普通的读书人，年纪也不大，但华锦却真的是完全忽视他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地位的差别好像是一道巨大的天堑，分离了身份，也分开了两个世界。

　　　　华老头觉得自己从前的所有预设似乎都错了，华锦这个孙女真的已经没有半分李家村的模样，而是真正的贵人，这个国家的郡主，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郡主是出身平民。

　　　　华家人都已经走远了，华锦也没看一眼，本也不该是她关心的人，今日之后，华家也自然会因为自己做的事情得到自己应得的下场，自己的决定自己承担，如果不是心有贪念，宁嫔又如何诱惑的来他们。

　　　　同样是华家的人，华玖就能识时务，就能审时度势的做出好的选择，无知有时候是一种无奈，出身和身份就决定了不能看更广大的世界，困在这大千世界的一个小小角落，可照样有着小市民的智慧，便总也能不会惹了麻烦出来。

　　　　自己没有那个智慧胸怀和本事，却算计着需要这些才能得到的一切，最终还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么，敢作敢当，成年人的游戏里面规则从来残忍，华锦会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一切后果，宁嫔也是，自然，华家也是。

　　　　“芙蓉看着他们做什么？”海棠看着芙蓉发呆，拉着她一把。

　　　　芙蓉想了一下，说道“我就是在想，为什么他们一家要这么做，其实本来好好的日子过着不是吗，他们不做什么郡主也不会找麻烦的，为什么觉得他们有能力撼动郡主呢？”

　　　　“小丫头，你难道不懂什么叫做小人物的狭隘吗，他们的目光只能看到通兆县或者是李家村，所以不知这世界的大，不知外面的情况，想想你没离开李家村的时候，可想过这京城是这副模样，贵人们不是用金锄头种地的吗？”

　　　　华锦说完之后站起来“更衣！”

第一五八三章　这样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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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华锦说什么金锄头种地这话，茉莉几个也是忍不住笑了，不得不说，这个形容还真的是很传神的说。

　　　　云姬在牢里听着外面的这番动静，本来睡得好好的，眯了眯眼睛，她在这宗人府里面住的太久了，已经不知外面的时日，只是最近已经被通知，嘉善郡主承诺给她的生路也快到了，所以这些日子她也算是配合工作，老老实实的把慕容桓需要知道的都告诉了。

　　　　反而让慕容桓觉得她这配合的太好，有些怀疑她，这就不是云姬所关心的了，昨日华家也住在这里，一晚上闹的不行，她觉得自己应该补个觉。

　　　　华锦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便看着杜寒他们跟着牢头已经押了华家人出去回来了，看着她这一身的打扮，所有的狱卒一起行礼，之后更是忍不住的感叹着了“嘉善郡主今日这一桩，也真是硬干了啊！”

　　　　杜寒倒是看着华锦离开的背影，眼睛里面都是光芒，他相信，郡主今日必将得胜归来。

　　　　这大朝会也不是只说审问华锦这一件事，一开始大家也是心不在焉的说了些其他的事情，慕容桓看着这些人的状态，也知道都是想着华锦的事情呢，也不多话“昨日朕这里收了一桩案子，倒是有趣的很，之前诸位爱卿便一直和朕参奏她，这回朕就让你们亲自与她说说吧，宣嘉善郡主进殿！”

　　　　随着慕容桓的话，宁他们都一起看着大殿的门口，便见到那小太监一个接一个的宣布着慕容桓的话，又等了一会儿，才见到一个白衣的身影缓缓的她这楼梯出现。

　　　　对于今天上朝的许多人来说，嘉善郡主这个名字似乎都是近在他们耳边的名字，可是也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个人，他们中许多人甚至写过折子反对过这个女子，可实际他们根本就没见过嘉善郡主本人，只是一味的黑而已。

　　　　不仅仅是他们，就是之前一直在偏殿和华锦一起议事的周存英，徐庆元和孙玮他们，除了秦尚任几个师兄，在见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华锦的时候，都有些不可置信。

　　　　其实他们也是最近知道了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是一个人，要知道，在嘉善郡主之前，华隐秀就已经是进宫见过他们的，只是那时候他们根本就只是当做一个书生一样看待，又因为华隐秀是不考科举的，所以更是看不上什么。

　　　　那时候的华隐秀便已经是擅辩了，一个人便是巧舌如簧的解决了不少的谋害，也让那时候想陷害张璞的阴谋就此落空，张璞坐稳了位置，那时候他们就对华隐秀有了很深的印象，只是之后华隐秀两年时间便没在京城出现。

　　　　就是在苏州也是安静无声的，否则那时候也不会有人传说这个天才已经陨落了，如果不是后来华隐秀在秀玉书院的门口那块石碑，还有上面的字和诗词，这个消息差不多都是要落实的节奏，可是凭借一首诗，华隐秀就打了所有人的脸。

　　　　但也只是这样，之后华隐秀似乎就又没有了什么大的消息，其实仔细想来，华隐秀和嘉善郡主虽然没有同时出现过，但是他们在空间上几乎都是同时的，嘉善郡主在京城，那么华隐秀一定也在，在苏州，华隐秀也在苏州。

　　　　只是那时候没有人会把一个依靠所谓的战功得到郡主位置的女人，和一个文质彬彬的英俊书生牵扯到一起去。

　　　　而且，周存英几个看着今日的华锦也是难掩愤愤，嘉善郡主这些日子几乎每天都进宫议事，可是每一次都是艳丽无双的妆容，可谓是华丽富贵到了极致，当然这打扮也的确适合嘉善郡主的气质，十分的雍容。

　　　　但是事情不能看表面，今日看着华锦这样出现，他们用脚趾头都知道了，每次嘉善郡主那么重的妆容是为了区分自己和华隐秀。

　　　　张玉友和宁回头看着女子踏着晨曦而来，一件白色绣着墨色竹子的大氅，内里是白色的交领上衣，领口处绣着青色的兰草，搭配天水碧色的裙，下摆白色的兰草，这是一身十分素雅的男装。

　　　　头发也只是简单的只梳在头顶，本来这一身便是再正经不过的男装，偏固定头发的簪子华锦却选了白玉的，一侧却缀着珍珠和红翡的小梅花，一下子让这本是清雅的男装就多了几分柔美的滋味。

　　　　本该是不伦不类的一个打扮，男装配的女簪，可是今日看着华锦这般穿着，倒是莫名觉得适合又和谐的样子。

　　　　今日的华锦没有往前浓妆，而是淡淡的一个素颜，缓缓的进了这几乎没有几个女子出现的地方，这国家的朝堂。

　　　　张玉友拉了一把宁“你家小六这是什么意思？”

　　　　宁笑着摇头“她本来就总有自己的心思的，而且我看着她这样倒是好看，很适合！”

　　　　“什么时候了，你倒是只注意这个，你看吧，一会儿就会有这些老大人出来谴责这一身打扮的！”张玉友觉得宁也真的是不注意重点“不过的确挺适合的，我觉得这辈子能见过小六这样的女子，也是一场难以想象的经历了！”

　　　　“我还会娶这样的妻子呢，不过你就别羡慕了，小六看不上你的！”宁看着华锦气色不错，心情放松了许多，还能开玩笑呢。

　　　　“宁四你也心太大了吧，不担心吗，饿狼环饲，危险着呢！”张玉友觉得现在不是宁能开玩笑的时候。

　　　　宁倒是轻松“我家小六还没输过呢，我相信她！”

　　　　两人还能闲聊，张璞和杨贺站在文武百官的前面的位置，也是看着华锦走近，一瞬间看着华锦这样上殿的样子，会觉得这个女子不是过来被审判的，而是就是有堂堂正正站在这里的资格一般的，和他们并肩而立。

　　　　秦尚任心情复杂，难以言表。

　　　　“嘉善见过陛下！”华锦今日穿着男装过来，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她这样的五感灵敏，周围的眼光和议论便是听得清清楚楚，自然也听到了宁说对她有信心的话来。

　　　　所以路过的时候，华锦还给宁笑了笑，得到了宁的回应，之后便再不看什么人，一直走到殿前行礼。

第一五八四章　来吧，战

　　　　慕容桓今日心情很是不错，坐着低头看着华锦“朕倒是想着，好些日子见不到你这般打扮了！”

　　　　看似只是这么打趣一般的说话，对许多没看过华锦和慕容桓相处的官员来说，都有些陌生和神奇，之前他们只是听说陛下都嘉善郡主十分看重，就算是知道嘉善郡主已经定亲了，也依旧十分倚重。

　　　　只是因为嘉善郡主并不上朝，每日只是在偏殿和内阁还有六部一起开会而已，见过嘉善郡主的人都是少的，倒是郡主每次上朝和回府的时候那个郡主的车驾队伍还是很夸张的，以前只是存在传说中的，所谓陛下对嘉善郡主的看重，在今天突然就实质的展现了。

　　　　更多的人是看出来了其他的，比如说，慕容桓是见过嘉善郡主这样的装束的，也就是说，嘉善郡主女扮男装这件事，他们这位陛下见过，也是知道的。

　　　　有几个人已经开始重新打腹稿今天怎么参奏了，至少一开始准备的想把嘉善郡主往欺君之罪上弄就不行了，这招应该是最狠的，因为欺君就该死了，之前华隐秀以男子的身份在偏殿和六部内阁的人怼的欢快。

　　　　如果那时候慕容桓不知道华锦是女子，那么这欺君之罪还是可以称得上的，可惜的是，慕容桓这家伙现在一句话就堵死了这条路，他知道华锦是女子。

　　　　果然，所有人就看到他们那位陛下说完以后，嘉善郡主也淡淡的笑着“今日臣倒是可以做回自己，这样更舒服！”

　　　　“哈哈，你便是这般假小子的个性，昨日朕也说了，陈桥殿前击鼓告你这嘉善郡主不孝并且女扮男装欺瞒天下人的罪名，今日到底是要做什么，你可知晓了？”慕容桓哈哈笑着，直接问华锦。

　　　　两个人以来一往，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华锦听到慕容桓这么问，也果断点头“臣知晓了，但臣是清白的，这些人是诬告！”

　　　　慕容桓见华锦这么说，看着差不多了就可以问案了，哪想到徐庆元仗着自己岁数大，资格老，居然突然说话了“陛下赎罪，老臣今日有话却是不得不说了，嘉善郡主说自己是无辜的，可是有什么证据，那华家人的确是郡主家人没错吧，郡主又是做了什么倒行逆施的事情，才让家人都不维护，老臣也是好奇的很，还有今日嘉善郡主上殿受审，这样正式的场合，这样的打扮是否符合礼仪，老臣还想问问郡主，也问问礼部的张大人呢！”

　　　　徐庆元很清楚，不能让华锦和陛下继续说下去，之前在偏殿的时候，这对君臣也不是第一次配合默契的打击他们了，这满朝文武有主意的人是不少，可是看陛下脸色的人更多。

　　　　跟陛下直接对着干的代价不小，现在连刘家都看似势弱了，没有个依靠的，哪里敢做什么冲动的事情，被煽动的时候义愤填膺，看着陛下态度柔和，便瞬间没了反抗的胆气的，才是大多数。

　　　　嘉善这女子本来就是十分狡猾，他们这些人在这女子身上亏吃的多了，也总有几分反应的对策，一开始慕容桓先声夺人，已经是让有些人退却了，这般的亲近，得罪一个如日中天的帝王，牺牲的非常可能是一辈子的前途，这个险敢冒的本来不多，再让两人说下去，胆怯的会更多。

　　　　所以徐庆元也仗着自己年纪老，所以突然横插一杠的为难，也是为了打破华锦和慕容桓之间插不进别人的对话和气氛，避免继续下去。

　　　　和华锦对付的时间久了，徐庆元他们还是总结了一点招数出来的，不过他们这么搞也玩不过华锦，自然是因为他们这点子招数，放在华锦这里，那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听着他质疑自己，华锦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徐大人问的这个问题，本郡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既然大人也说了本郡是来受审的，又不是上朝，又不是正经进宫议事的，本郡思考了半日，才觉得这般朴素的来才是尊重，怎么到了徐大人这里，本郡就是不尊重了？”

　　　　“那不如徐大人说说，难道本郡穿着郡主的礼服进殿就是尊重？朝服进殿，徐阁老的意思难道是想本郡上朝吗，本郡只是个郡主，这一点本郡可是不敢应承的，只是从前倒是没看出来徐阁老这般有心思，本郡佩服佩服，不知徐阁老家可有适龄的小姐，可是进宫了吗，真真是有远见啊！”

　　　　宁在后面看着华锦这样也揶揄人，有些好笑，也一点也不担心，他从来相信的是，自家小六若是论起嘴皮子和胡搅蛮缠，那真的是没有能赢了她的。

　　　　而且这话说的也是厉害，谁不知道前几日陛下接了女子入宫，徐家也趁机送了一个旁支的女子进宫，这事情还是嘉善郡主促成的呢，这才几日的功夫，这在殿前就被嘉善郡主拿出来说事了。

　　　　华锦这话好似是故意给徐庆元挖坑，但是怕是真正的坑徐庆元自己都是不知道的，徐家只是小世家，甚至比起宁家还不如，都是出来一个阁老，宁家的宁怀远今年才四十出头，年富力强，徐庆元已经是老态龙钟，每天颤颤悠悠的上朝，还熬着做事，人都快糊涂了，谁不知道他这差不多就等于暂时占着位置，说不定什么时候没了，那就是别人的事情。

　　　　徐家自己也不是不知道这情况，危机感是很深的，所以这次才会也送人进宫，只是和肖云一样，只是想美事而已，这一批进宫的女子都是进去当炮灰的，就宫里面镇着的两个大佛，皇后不要她们的命，宁嫔也一个不会放过。

　　　　所以华锦坐了这档子事以后，没得到这些家族的道谢什么的，也完全不介意，毕竟她还有点良心，坑了人还要人道谢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做了，虽然是他们自己蠢！

　　　　徐庆元气的差点吐血，他和嘉善郡主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但是每次都能被这女子的胡乱一杠子给插话到不知道哪里去，这一次也是一样的，他明明说的不是这个，可是嘉善郡主就能几句话变成其他的。

　　　　偏这歪理说的好总是有几分道理一般的，他家里又真的送人进宫了。

第一五八五章　硬钢

　　　　华锦看着徐庆元被自己气的不行的样子，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每一次她怼徐庆元的时候，都非常担心这岁数的老爷子受不了刺激，但是她觉得自己也是想的太多了，从她第一次见徐庆元的时候，还是以华隐秀的身份，那都是两年多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这老家伙就颤颤悠悠的看着快要挂了一样的状态，可是这都两年多过去了，老头依旧是这个状态，华锦必须得说，他保持的很好啊，倒是这几日熬夜的时候多了，的确显得更老迈了。

　　　　一般人听着华锦说徐家送人进宫的事情，便觉得华锦的坑是埋在这里的，但是宁却知道自家小六不会做这事就只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因为就是徐庆元家里真的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