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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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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爹从城里买回来的纸，都是拿布包好了放在里衣里，等交到刘成手上时，刘成都能感受到爹的体温，心里就更加坚定要认真学习了。三年后定要考上镇里的学堂，不能让一家人失望。
可是外面突然的叫骂声却打破了院里的安宁，张氏端着碗的手都抖了起来，这可是张老太的声音，别人听不出来，张氏可是不管隔多远都能听到。张氏急忙走出来，也不管手上还没洗干净，正好刘月刘芳也跑到院里来了。眼见着声音越来越近了，张氏越发肯定是自家老娘了，难不成张老太还真有脸闹上门来。她好意思来闹，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去，这可是把自己的人丢光了，连带着把芳儿的名声也搞臭了。
张氏心里突然有一个可怕的想法，难不成张老太就是想这么闹，把芳儿的名声搞坏了，让芳儿嫁不到好人家，没法子只能给方老爷做小妾。虽然说出来没人会信，亲外婆这么对亲外孙女，可是以张氏对张老太的了解，张老太肯定做的出来。张氏心里急呀，这下可怎么办呢？看样子张老太可是从进村就开始骂了，一直骂到自家门口，这下村里人肯定都跟过来看笑话，到时候人人都知道，芳儿还能活吗？
张氏眼泪就不住的流，这张老太是不是定要逼死芳儿才罢手呀！当年自己以死相逼，现在自己的闺女却比自己更难，不是给人做妾，就只能一辈子不嫁，或者一死了之了。张氏真想挖开张老太的心肝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怎的为了银子，逼自己的亲外孙女死呢？
果然院门一被推开，就见张老太气势冲冲的进来，后面还跟着叉着腰的林氏跟吴氏。张氏也懒得讲什么情面了，不管如何就算让芳儿一辈子不嫁人，跟在家里养老，也不能让芳儿嫁人做小。今天张老太既然要逼死自己，自己也不能让张老太痛快了。
张氏扫了眼，只见外面还有不少的村人围着，脸上就更冷了。张然突然跪到地上，不停的磕头，张老太和吴氏林氏都以为张氏服软了，心里都高兴，这下大家的银子都有指望了。还是婆婆注意多，来这里一闹不权把芳儿逼的只能做小妾，还把张氏的名声也坏了，不孝父母是多大的罪名呀！
村里看好戏的人没想到张氏会这样，虽说张老太一直说张氏多么多么不孝呀，怎么怎么的，可是不少人也是知道张氏底细的，张氏娘家年年收人年礼节礼，可从没回过半分的东西，年初二也没见着张氏娘家人来接，过年都不接姑奶奶回娘家，张家人做的也太不厚道了。再看看张老太一幅得意洋洋的样子，怎么就觉得张氏才是受委屈的，可是张氏这么一磕头，难不成真是张老太说的才是真的，果真张氏不孝顺。
李婶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一把去拉住张氏，指着张老太道：“老太太，这里咱们刘家村可不是张家村！张婶虽是您的女儿，可现在却是咱们刘家村的媳妇，更是刘芳和刘月的娘。”张氏见着李婶来了哭的更厉害了。刘月看到娘跪下的一刻，心就恨死张老太了，真想拿刀杀了她，还好李婶来了，有李婶就不怕张老太了。
张老太倒没被李婶的话呛到，扯着嗓子道：“我同芳儿娘说话，可跟你一个外人没半分钱的关系，别给脸不要脸的来掺合别人家的事。”张氏见张老太把李婶也带上一起骂了，本来压着的火就更大了，想到自己再这么软弱下去，只会让张老太更加得意，也会寒了两闺女和刘柱爹的心。
张氏借着李婶的手起身，走上前，冷漠的看着张老太太，然后再对着看热闹的村人，大声道：“想必大家伙的都想知道我娘为啥上门来闹吧！本来我是没脸说的，要是说出来芳儿的名声可就坏了。可是不说我娘又要拿着逼着芳儿给人做小。没本法我今天为了闺女也只得说出来。哪怕以后芳儿嫁不到好人家，只能留在家里给我们养老，我和芳儿他爹必定很乐意。”
村里人的眼神就都朝刘芳看去了，刘芳气的直接跑回屋了，刘月见张氏肯撕破脸也不要让张老太得成，心里暗暗叫好，就不能让这老妖婆子得成了。刘月眼里带着恨意，慢慢走到张老太跟前，然后朝着李婶扑过去。
哑着嗓子哭道：“李婶，外婆前几天着人送信给娘，让娘带着姐姐回去看她老人家。娘和姐姐自是高兴的跟过去，可是外婆屋里却多了两个媒婆，外婆她逼娘，她逼娘把姐姐给城里的方老爷做小妾。娘没同意，外婆就骂娘了，骂娘狼心狗肺，不想让她老人家过上好日子。
娘当时就同外婆闹翻了，直接带着我们姐妹回来了，晚上爹回来知道这事了，也是气的不行，可是却没骂人，只是说方老爷年纪比他都大，姐姐绝不能给人做小妾。”说完刘月哭的更伤心了，而躲在屋里偷听的刘成听到这里，气的脸都白了，没想到一直没见地的外婆是这么黑心肠的，居然让自己姐姐做妾。
张氏眼泪一直没止过，哭的鼻涕眼泪一把，上前搂着刘月，两人抱在一起哭的更大声了。有些人听到这里，看张老的眼神就很鄙视厌恶了，怎么就有这样的外婆呢？
居然想逼着女儿把外孙女送去给人做小妾，亏她想的出来，还有脸来这里闹。张氏也真够倒霉的，以前受陈氏的敢受的够够的，现在又堆上这么个娘，或者说一直以来张氏就有这么个娘。每天的年初二，张氏不是没被接回娘家吗？这女人没个娘家回，不管在婆婆跟前还是在妯娌跟前，都要受白眼。
李婶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两母女，想到芳儿那么水灵的丫头，这么黑心肝的张老太，居然为了银子逼着张氏送芳儿去做小妾。心里就气的不行了，自家的傻儿子可是念着芳儿，只是芳儿不知道看没看上，一直以来李婶都不敢提出来。就怕芳儿不同意，以后搞得两家伤了脸面，不要把这么多年的关系搞坏了。
张老太见众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脸上就挂不住了：“张氏，你今天给个准话吧！要是不把芳丫头送去，你以后就不能再认我这个娘了，两个大哥也别认了，张家就当没出过你这样的女儿。”
张老太的这话没所张氏吓到，反而把刘家村的村人惊呆了，这到底是不是张老太说出来的话，大家互相对视，还真怕自己听错了，可是确认再三真是张老太说出来了。
刘家村的不少妇人就站出来了，“哟！这都是什么娘呀！要卖自己外孙女，不卖还不认女儿，要我说有这要的老娘，不认还痛快了，不然迟早把自己一家人都卖了。也不这老张家什么风水，怎的就出了这样不要脸的人。”
第三十二章 狼狈不堪
李婶也坐不住了：“就是，我说张婶，也是你老实，当年没给你半分钱嫁妆就算了，现在带要卖你的闺女，你还认这样的娘，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放心，不管怎么样芳儿都是个好丫头，大把的小伙子喜欢。你可别死心眼，害了咱们芳丫头，我这做婶娘的可不依的，刘柱也不会答应。咱们穷死也不干这么不要脸的事，咱们刘家村的人，可没这么脸皮厚的。”
被李婶这么一说，村里人更是点头称是了，一个个的对着张老太吐唾沫。吴氏就知道闹到最后会成这样，张老太的智商也就如此了，今天这烂推子还要自己来收拾呀！
刘家村本来离张家村不远，两村一直都有男女通婚，所以刘家村今天的事，立马就会传到张家村，到时候自个儿子女儿可要跟着让人笑话了。
而且张老太敢卖外孙女，会不会卖亲孙女卖孙媳妇呢？不要怪吴氏想的太多也太偏，这农村人没事干成天的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什么难听的话都能八卦出来。
眼见着儿女都大了，正当是说亲的时候，这事闹成这样谁家还敢与自家结亲。不过吴氏多少也想挽救一二，最好只把张老太推出来，自己可要摘个干净才好。
吴氏从张老太身后挤出来，强挤出几滴眼泪来，然后对着刘家村的人鞠躬，然后走到张氏跟前，满是歉疚：“姑奶奶可别气了，婆婆她老人家也是一时迷花了眼，看见村里好几户人家把女儿送去做小妾，现在一大家子都跟着过上了好日子。
婆婆想着姑奶奶当初嫁到刘家村来，没能带上半分钱嫁妆，现在成儿又要上学堂，家里孩子多负担也重。
婆婆就是太心疼姑奶奶了，想着有这么好的事，自然要说给姑奶奶听听，不管愿不愿意，这也是婆婆做娘的心疼闺女。那知姑奶奶自己想偏了，所以才闹成今天这样。姑奶奶可不能冤枉了婆婆和嫂子们呀！”
张氏心里真是气得吐血，搞半天还是自己不知好歹了，好事也折腾成坏了，果然大嫂还是这么会狡辩。
张氏收起眼泪，抬头看着吴氏道：“大嫂现在出来说这些话，不觉得晚了吗？村里人看是看的清清楚楚，娘逼着我应下芳儿的事，还从村口一直骂到我家门口。大嫂既然明白娘的意思，为何不早些出来解释呢？还由着娘从村头骂到村尾，大嫂这居心还真是一般人不能理解。
如果真是我想偏了，芳儿和月儿可是一直跟在边上，娘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想必她们俩都听到了。我说话大嫂觉得是想偏了，那月儿和芳儿两人都能想偏呢？
如果是我诬陷了娘，就让我不得好死！这下大嫂可满意了，我可担不起大嫂说的罪名！”
吴氏的狡辩虽然厉害，可是遇上张氏这样发毒誓也就没说服力了，任谁都不会随意拿自己的生死当玩笑，农村人最信这些了。吴氏自是看到了村人投来的讽刺和鄙视的眼神，脸上有些挂不住住了，忙退到张老太跟前，小声道：“婆婆，今天咱们还是先去吧！不然刘家村的人把这事说大了，闹到咱们村去，家里您的孙子孙女可还要说人家呢？”
大伙看到吴氏同张老太小声的嘀咕，就知道八成是怕了，这样不要脸的人家，来刘家村真是晦气。刘奶奶扯着大嗓子：“闹完事就想走了，没门，今天定要让你们给咱们芳丫头个说法，不然以后芳丫头还做不做人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娘和芳丫头想攀高枝呢？”
刘老奶奶老底是老人，这说话自是一针见血了，却实得说个清楚，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可是让张老太说清楚，才更加解气呢？
张氏感激的看着村人，今天把这事说清楚了，这样也能免了以后芳儿背后再让人说三道四，一个姑娘家摊上这事，不管对错都是不好的。刘月看着这些村人，突然觉得前世自己心思太左了，只要自己占了理，大家都会为自己主持公道的。虽然里面也有一些想看热闹，想瞧自己笑话的人，但是也有像刘奶奶李婶和张大娘这些，真心真意想帮助自家的人。
张老太本就是急性子，脾气也是大的很，本来被吴氏这么一说，想到正在说亲的大孙女，就明白几分了。但是被刘奶奶和村里人一刺，心里的火就发出来了。直接转身指着围在院子里的村人破口大骂：“你们都算哪根葱呀！老娘管自家的闺女关你们屁事，在这里指指点点的，小心回去烂屁眼。老娘就是想把芳丫头送去给人做小妾，这又怎么的了？她是老娘闺女的闺女，老娘想怎么处置都由老娘自己说了算，你们任何人都没权管。
自己家的事都管不好，还来管别人家的事，都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来这里管七管八。告诉你们，张氏今天要民敢不从，我这个娘就不再认她，她以后就不再是我张家人，回去我就寻族长赶她现族。”
吴氏和林氏真是太佩服婆婆了，说这么不要脸的话，极品到家了，不管张氏如何，人家现在可是刘家人，关你张家屁事呢？如果张家村的族长知道此事，八成把您也想赶出来了，坏了张家村的名声不说，还让自家的孙女孙子不好说亲。
林氏再笨也看出这形势不利了，只想着赶快的让张老太走了，不要再这里丢人现眼了。平时在家里爱怎么摆谱，没人敢说什么，可是这里是刘家村，你姓张的在这里吃不开。
林氏扯扯吴氏的袖子，小声道：“咋办呢？你看这村里人都让婆婆惊道了，这种话在家里私下说说就好，当着人家村里人说，不是让人看笑话吗？等过几天再传到咱们村去，我跟你就别出来见人了。”
吴氏冷冷一笑：“不出来见人是好的，孩子们的亲事也黄了才是大事。不管这么多了，现在先把婆婆拉回去吧！就算回去她打骂咱们，也认了，总好过在这里丢人现眼。婆婆连这话也敢说，我是没本势圆下去了，神仙也难救呀！”
张氏没想到自家娘要把自己赶出族谱，果然是娘的作风，对自己果真的没半分情义，自己这是造孽呀！李婶扶着快直持不住的张氏，劝着：“别难过了，要我说，这是好事，省得以后再闹出什么事来。刘柱对你是真的好，三个孩子个个是好样的，你不图什么，好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有没有娘家对你有区别吗？这么些年的都过来了，还可以省下年礼给芳儿备嫁呢？”
张氏被李婶这大粗话一劝，心里倒是好受多了，可是却更加担心了：“我不是怕芳儿和月儿受累吗？我娘家都不跟我来往了，以后两闺女说亲，会不会让人看不起呀？”
李婶哭笑不得，刘月扶着张氏道：“娘，在乎这些的人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如果因这事看不上姐姐，这样的人家姐姐不嫁更好呢？娶的是姐姐，过日子的也是姐姐，还管姐姐外家的事，这也管的太宽了，您就别多想了。
吴氏林氏对看一眼，直接把还在气呼呼骂人的张老太压住，然后两人用力把张老太往院子外拉，气怕这张老太再说出什么话来、可是张老太却不从，硬是不让两人带着走，还在扯着嗓子骂：“你个作死的，有钱供儿子上学，不肯给老娘我银子花，没心没肝的，你不管我这老娘死活，老娘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当初就直接淹死你得了，也不用到今天受你的气。你以为你嫁人了老娘就管不住你了，你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哪天就不要你了，到时有得你哭的时候，老娘可不会管你死活、、、、、”
总算张老太的声音远了些，看样子两个舅妈的力气还是很大的，只要张老太走了，以后就不会再来闹了。今天可是把绝情的话都说尽了，娘的心也伤的不成样子了。刘月心里好开心，总算救下了姐姐，不用看着姐姐去受死了、不过闹成这样也确实不是刘月想看到的。看看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再看看气的脸都白了的小弟，一家人的心伤还真是难治好。
刘奶奶见事情完了，就让大伙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然后走到张氏跟前，心疼道：“孩子别哭了，这一生没有两全的事，再说这事你做的对，可不能愚孝害了自己亲闺女。这样就跟你娘没两样了，我们可是心疼芳儿的。”说完摸了摸刘月的头，就跟着大伙走了。这时候留在这里说多了也不顶用，倒不如让张氏自己好好想想。
刘成走到刘月跟前，认真道：“姐，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们，不让你们受欺负的，不管是谁都不行。”刘月就知道自己弟弟今天肯定也被刺激到了，不过男孩子就应当有所担当，不能总由大家伙保护着。刘成这话倒是中听，以后有个弟弟护着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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