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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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月心里冷笑，自己可不信这一套呢？供计当初姐姐做妾，也是娘默许的，自己虽为正室却没给家里带来任何好处，可是姐姐做妾之初可是给了家里银子的。这些银子八成让娘送到外婆那儿了。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误会姐姐了，娘肯定是被外婆逼的没法子，就跟姐姐说了。姐姐也是想为娘分忧，而自己也是希望过上好日子，两方力理压迫下，自然就会去给人做妾了。

　　　　自己这个娘就是太偏着娘家了，年年家里的鸡大半年下的蛋，全送到娘家不说，家里养大的鸡也会时不时送一只去。可是外婆和两个舅妈可是从不待见自己和姐姐，娘还每次都乐意致极的样子，原来当初一家人遇害还有这么多的原因。

　　　　姐姐做姨娘更是外婆家添的火，想到此刘月心里就冷得不行，气的人都发抖起来了。李婶看到刘月哭成这样，也是对张氏恼火不已，抱起刘月就往外走了。

　　　　张氏看着刘月哭的发抖心里如何不难过呢？再看看被李婶抱走的刘月，张氏更加难受了，自己却女儿伤成这样，真是不应该呀！

　　　　想想自己坐月子时，可是这个小闺女伺候着吃喝，还总是细心的把家里仅有的鸡蛋，天天存下来，给自己补身子。可是自己从没想过不要两个闺女呀！

　　　　张氏看着刘月的样子，就想到自己儿时每每都让娘骂的半死，常常连饭也不给自己吃，家里的脏活累活全是自己一个人干。

　　　　现在想想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儿，不然啥从未给过自己一点关心呢？到出嫁时更是连半块布也没给自己，可以说自己嫁给刘柱时真是身无分文。

　　　　也难怪陈氏总是看不上自己，动不动就骂自己。但凡正常人家会这样嫁女儿吗？一般给人做小妾姨娘才是如此，不过现在自己该偷笑，娘没为了银子把自己送去做姨娘吧！

　　　　不过娘和大嫂们估计是怕自己不愿，到时反而什么到得不到，还得罪了大人物。当年自己跟娘和大嫂可是说的清清楚楚，可以不要家里一分钱的嫁妆，但是绝不给人做小或者给地主家做姨娘。

　　　　娘和大嫂确实没为难自个，可是一个没嫁妆的女子，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去呢？农村人可是处处比着嫁妆，处处争着嫁妆，还好刘柱从未拿这事说过自个。

　　　　正好儿子刘成被吵醒了，哭的正凶着呢？张氏不得不哄着儿子，心里却惦记着刘月，这丫头就是太懂事了，太让人心疼了。也不知道刘柱回来，知道此事会咋说自己，难不成会休妻吗？真要是休妻自己该去哪里呢？

　　　　娘家会要自己吗？像李婶说的好好的日子自己不过，偏去管别人家的破事，可是这么多年自己早就习惯了听娘的，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刘柱回来时家里冷冷的，本来该听到两个闺女的声音，却并没有，刘柱不由直接去了张氏屋里。张氏正哄着儿子睡觉，听到刘柱进来的声音，心里一紧，有些害怕还担忧了。

　　　　以往自己每年存大半年的鸡蛋给娘家时，刘柱从未说过什么，有时候刘芳和刘月想吃一个鸡蛋，自己都要骂上半天，今天要是让刘柱知道了娘要金环子，指不定会生气吧！

　　　　家里两闺女连生不带补丁的衣裳都没，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如此呢？刘柱也没看张氏的脸色，只是拿起桌上的馒头随意问道：“两闺女呢？”张氏咬了咬牙，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不如自己说了，也看看刘柱的意思：“他爹，我跟你说个事行不？”

　　　　刘柱很少见张氏这么吞吞吐吐说话，可是却依旧吃着碗里的菜粥：“说吧！”刘柱还是同平时一样的话少。张氏吐了口气，硬撑着道：“昨天李婶从娘家回来，我娘让她捎了话给我。”

　　　　刘柱依旧无所谓的问道：“什么话？可是你家里有什么事？”张氏看了看怀里的儿子，咬牙道：“我娘说明年想办六十大寿，想让我给她打一对金耳环，还做一身新衣裳。”

　　　　说完张氏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大家都是农村人，那家也都不富裕，娘提出的要求是真的很过份，根本是自己办不到的。再说了自己刚生了小儿子，哪里有闲钱去打首饰呢？到现在自己还没一件首饰呢？

　　　　张氏小心的拿眼睛扫了眼刘柱，刘柱慢慢的吃下最后一口馒头，这才转身看着张氏，一脸真诚：“他娘，咱们家什么情况你也清楚，我想说的不是不同意给你娘置新东西。而是想说明年咱们一家都努力一把，看能不能多存些银子下来，到时候量力而行你看看成吗？”

　　　　张氏从来不觉得刘柱说的话如此帖心，这一刻怀里抱着儿子，看着面前的丈夫，突然觉得自己与面前的两个男人才是一家人，还有两个闺女，其它人其它事都不重要了。

　　　　不管何时刘柱从未对自己说过重话，从来有好吃的都让着自己和孩子们吃，家里的累活脏活也全是他干。只是这些对陈氏的问题上自己一直很恼火刘柱，所以一直对刘柱心里都有怨气在，可是这一刻全都没了，有的只是刘柱对自己的好。

　　　　张氏眼泪就这么不由自主的直往下掉，刘柱手忙脚乱的帮着张氏擦眼泪，可是却越擦越多，而且一点止住的迹象都没有。刘柱看着面前的张氏，心里也感触很多。

　　　　张氏从嫁给自己时就是一幅软弱的样子，当时自己就暗暗说要好好护着她，可是自己并未做到，反而让张氏跟着自己吃了不少苦。想到这些刘柱就更加怪自己了，明年定要多寻些活干，一定不要让张氏和两闺女愁吃愁喝了。

　　　　张氏本来不想哭的，可能因为刘柱的体贴，把这些年的委屈全勾了起来，这眼泪是越流越多了。“你既然对我这么好，为啥不知道为了我和两闺女，早些跟陈氏翻脸呢？这样闺女们也能吃好点，穿暖点。”

　　　　刘柱没想到张氏会问这样的话，从张氏怀里接过儿子，好似无意道：“还不是因为那时你没生下咱们儿子，陈氏又天天拿你没生出儿子的事跟你吵，我为了堵陈氏的嘴只得把钱交上去，省得她天天跟你吵，天天跟你闹。

　　　　你又是心气高的，自己觉得没生下儿子，所以从来忍着，都不敢都陈氏争半句。没办法，我就想着熄事宁人，就只能交银子了。”

　　　　张氏突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刘柱，这个男人居然一直都知道，一直都什么都明白，却从未给自己任何压力，只是用自己认为能解决办法的办法，来帮自己让自己少受些委屈。

　　　　可是自己却从来不明白，还总是听自己娘的，认为刘柱靠不住，娘让自己拿家里的东西回娘家，自己就偷偷拿回去，刘柱也当做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让自己觉得难堪罢了。

　　　　刘柱用这些细小的事，在背后默默的心疼着自己和两个孩子，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误会刘柱了。张氏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真的好幸福。“你真是笨呀！你不知道跟我说吗？结果害我跟闺女们白受委屈了。真量不知道你为啥这么嘴笨？”

　　　　刘柱憨厚一笑，摸摸头：“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咱们一家人可以合合美美的过日子，你看咱们月儿和芳儿多懂事，有她们两我觉得比刘成这小子更好呢？两闺女去哪呢？”

　　　　张氏这才想起月儿被李婶抱走了，估计芳儿也去李婶家了，两人上闺女现在一定难受极了，自己可是伤了月儿的心了。月儿这丫头虽然小，可是懂事早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着呢？

第二十章　张氏醒悟

　　　　张氏起身披上衣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两个闺女都在李婶家呢？咱们要不去把闺女们接回来吧！”

　　　　张氏又接着道：“我跟李婶说话，被月儿听到了，她以为我要把她卖掉，所以就哭着跟李婶走了。想必芳儿也跟着去了，都是我这个娘的问题，所以我想亲自去接两闺女回来，你就在家陪着成儿吧！”

　　　　刘柱不自觉的一笑，不仅没有怪张氏，反而笑道：“月儿小所以才会误会你，你在家照看成儿吧！我去接两闺女吧！”说完就起身往外走，正好一开门就有一阵冷风吹进来，张氏更感激刘柱的体贴了。不然自己本来就有些头痛，再去吹风身子肯定受不住。

　　　　刘柱接回了两个闺女，一路上刘月和刘芳小心的看着自己爹面上的表情，见爹一脸平静好似没事人一般，姐妹两对视一眼，难不成自家娘没跟爹说。所以爹根本不知道两姐妹为何去了李婶家，心里就失望加失落了。对娘更加不满了几分，这么大的事也瞒着爹，真不知道娘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家。

　　　　刘月本来不想如此想张氏的，可是想到自己亲耳听来的话，心里就更加痛了几分。可是刘月却怎么也做不出挑拨爹娘感情的事来，不管如何娘还是自己的亲娘。如何愿意看到娘伤心流泪呢？

　　　　娘也是左右为难，不然也不会难过的头痛又犯了，如果换成自己也是会一样为难吧！可是刘月今生真的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顾了，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不必生离死别，更不必受人白眼，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为何都难以达成呢？

　　　　刘柱看着两闺女都是低着头一啃声，就知道肯定在还想张氏的事，虽说两个孩子的做法不对，可是却也是希望这个家能慢慢好起来。刘柱摸摸两闺女的头：“放心吧！你娘不会拧不清，也不会不管不顾的，”

　　　　刘月抬头睁着大眼迷茫的看着自家爹：“爹说的是真的吗？可是月儿明明听到、、、”后面的话连刘月自己都不想说了。刘芳不待刘月再说下去，就着急的接道：“爹，娘可不能事事顺着外婆，爹不知道每年芳儿跟着娘去外婆家送年礼，两个舅妈还有外婆都会数落娘一翻，让娘不要死心眼，多为娘有打算才是。外婆也从不喜欢芳儿，连口饭也没让芳儿和月儿吃过，每次我们两个都是饿着肚子又跟着娘走回来，饿得芳儿都不想再去外婆家了。”

　　　　刘芳到底大些这心眼自是多些，很快就开始跟刘柱告状了，虽说这时候说不大妥当，可是现在为了让刘柱不被娘说服，只有对不起娘了。

　　　　刘月暗在心里盘算着，努力想着前世的事，好像就是娘带着姐姐回了一躺娘家，后来就有人上自家给姐姐说亲，结果说的却是城里刘地主家，而这刘地主都四十的人了。

　　　　当时娘还有些犹豫，最后不知为何就答应了，而姐姐被刘地主送来的上好布匹和首饰迷了眼，急急的就点头应下了。没过几天就让刘家的马车接走了，那还是姐姐头一次坐马车，姐姐当时高兴的样子刘月还记得清清楚楚。

　　　　而姐姐上马车时还高兴的，对自己承诺一定会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的，照说姐姐与刘地主家为妾，刘地主家肯定送了银子来，可是最后这银子却不知去向了。八成是被外婆和舅妈们要走了，外婆一家也真是恨心，为了银子硬是把姐姐卖给了一个四十岁的老地主，没让地主折腾两年就死了。

　　　　记得娘当时哭的快昏死过去，不停的怪是自个害了姐姐，当时自己还不明白，觉得是姐姐自愿的，与娘也无关。现在想想如果不是娘受外婆和舅妈们的挑唆，会拉姐姐去给刘地主相看吗？会答应让姐姐上了刘地主家的马车吗？看来以后最要防的就是外婆一家了，还好姐姐也知道外婆和舅妈们对自家一点也不好。现在姐姐心里怕是更恨外婆一家了，只要姐姐不去外婆家，不让刘地主相看，就不会再去给人做妾了。

　　　　因而以后一定要对外婆一家千防万防，更要让娘不要再受外婆们的挑唆，更不要再把家里辛苦挣来的钱，拿去养一群吸血鬼。能把自己亲外孙女也卖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刘月就当没这个外家了。不是刘月心恨，而是外婆一家心太狠了，也太毒了。想到姐姐死后连个棺材也没，就是让人直接丢到野地里，等娘寻到姐姐时就只剩下几块破布了，肯定是让野狗吃了。

　　　　多可笑自己的姐姐死无全尸，而自己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不惜未婚前孕嫁入林家，受尽委屈和折磨，不得不含恨赴死。而嫁到林家却没帮上家里半分，反而让娘和爹受尽白眼，被陈氏逼着赶出刘家村，远走他乡。最后一家人饥饿而死，恐怕也是死无全尸吧！

　　　　这一切种种刘月都要讨回来，所以这些跟自己有着血亲，却害自家惨死的人，刘月都不会认更不会手软。

　　　　刘芳难得的见妹妹一直低头一说话，可是刘芳分明感受到妹妹身上的恨和怨，难不成妹妹恨外婆一家吗？不过刘芳自己一样不喜欢，这一家人从小就给白眼娘看，也从未对自己这个外孙女有半点好脸色。现在还又来逼娘，说恨也不为过吧！

　　　　刘芳拉刘月的手安慰道：“月儿放心，姐姐可不会让娘把家里的东西拿到外婆家去，更不会让娘再受外婆和两舅妈的气了。”

　　　　刘柱听着两闺女的对话，心里不是不难过，张氏常把家里的东西拿去娘家的事，其实刘柱早就知道了，可是想想自家每年也确实没什么好孝敬张老太的，所以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刘柱自小就没娘，张氏想孝敬自己娘亲也是无右厚非的，所以刘柱到年底都是主动提年礼的事。可是自己还是可以从张氏每次送完年礼的表情，看出张老太对年礼并不满意，心里也怪自己没为张氏长脸，可是家里就这情况也真是没办法。

　　　　张老太和张家两个舅兄对刘柱的轻视，刘柱也是领教过的，所以慢慢就不愿意送年礼了，不想张氏为难也不想受张老太的气，所以就只让张氏自个去送年礼。张氏自然不傻也知道刘柱为啥不去，心里也是怪过娘家人，可是张氏也只是心里怪怪，过后还是一样眼巴巴的送东西给娘家。

　　　　可以说张氏从未真把刘柱当一家人看过，不然也不会不管不顾的去讨好娘家，却不管娘家人对刘柱的态度。张氏也是个拧不清的，不知道这一生三个孩子和刘柱才是陪她过一生的人，而娘家人从来都只是利用她。

　　　　因为冬天晚上很冷所以刘柱抱起冷得发抖的刘月，认真的看着刘月道：“爹说过，以后不会让你们委屈的。你娘是疼你们的，只是你娘她有她的难处，不过你娘刚刚跟爹说了，她以后会分清楚的，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了。爹一回屋你娘就把今天后说了，而且还自责了好一会呢？本来你娘是要自个亲自去接你们姐俩，是爹硬拦下来的，你们就不要再怪你娘了好吗？”

　　　　刘月和刘芳虽然气张氏，可是听爹这么一说，心里自然就舒服了。两姐妹对视一笑，三人一起往自家方向走去了。

　　　　张氏喂完儿子奶，正逗着儿子玩，就听到外面院子推门的声音，想必是刘柱接两闺女回来了吧！不一会就听到推门声然后就是两闺女甜甜的叫“娘”，张氏放下怀里的儿子，看着两闺女多少有些歉疚“在李婶家吃过饭吧！要不娘再做点吃的，这大冷天的可别饿坏肚子了。”

　　　　两姐姐听着娘关心的话，心里暖暖的，纷纷摇头：“娘李婶给我们做了好吃的，我们都吃的好饱，还带了一些回来呢？李婶说给您尝尝呢？”

　　　　刘柱点点头：“他娘，李婶还硬是让我带了几个菜包子回来，说是给我尝尝。要不我去热一热，你也尝尝，真的很不错呢？”

　　　　张氏忙摆手：“我都吃过了，一点也不饿，留到明天给两孩子吃吧！”刘柱就拿起蓝子去了后罩房，这大冷天的吃得上菜包子确实不错了，张氏自是要省下来留给两个闺女吃。

　　　　刘月看出了张氏的心思，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自己很怪娘向着娘家，拧不清事非。可是张氏对自己和姐姐确实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