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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嫂-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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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武下手的参将萧逸,见这个老大正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忙起来劝说:“大帅,现在发脾气也晚了,这胡人定是有什么秘密通道,要么就是咱们朝中有了奸细。当务之急,是赶紧点齐人马杀过去,救出小公爷才是啊!”
小公爷就是李从武的弟弟李扶安,乃是老诚国公的幼子。诚国公满门忠烈,辈出武将,谁知这个幼子竟然酷爱读书,十七岁上就两榜进士出身,又习得一身的武艺,深受太夫人的宠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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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章 尘埃崛起(二)
如今老国公早已故去,若是弟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老母亲啊?
一想到弟弟此刻被围困在清泉城中,不知死活,李从武的心就跟针扎了一般。
他一双虎目扫了一眼帐中的主将,霍地站起身来,开始分派战事任务。
说完了正事,他大步踏出营帐,带着几个亲卫上了战马,就去巡视大营。
其余的将领自去点齐兵马。
待来到顾章所在的靠边儿的一个营帐时,就见老远一根木桩上捆着一个已经覆盖了积雪的人形的东西。
李从武不由纳闷,就让亲卫催马过去询问。
不多时,那护卫骑着马匆匆地赶过来,向他汇报了这事儿。
原来那些人怕暴露了自己的龌龊事儿,故意说成顾章是喝醉了酒杀死了自己的领队校尉的。
李从武转过脸来望了望那个一动不动被捆在木桩上的人,脸色不由变得青红不定,“这样目无尊长的畜生还留着做什么?就该早些杀了才对!传令下去,给那小校家里送三百两抚恤银子,把这个畜生午时三刻问斩!”
说完这话,拨转马头就要往回走。他还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做呢,哪里顾得上这点子小事?
刚走了没两步,他的护卫又追了上来,手心里捧了一枚温润的玉佩,恭敬地回道:“大帅,这是从那小子身上搜出来的,他一个穷山沟里的小子。身上竟有这么好的东西,怕是从别人那儿盗来的吧?”
那枚玉佩呈长方形,四角圆润。散发着柔和的光亮,上面雕刻简单的花草纹饰,正中间有一个凸起的阳文“萧”字。
李从武瞥了一眼,淡淡道一声,“既如此,就赏给你了。”那护卫谢过就要收下。
跟着李扶安身边的萧逸却突然瞪圆了眼睛,大叫一声。“大帅,那是我的。”
“什么?”李从武很是惊讶,“你的东西什么时候让那小子给盗了去?”
萧逸此时已经从护卫手中拿回了那枚玉佩。放在掌心里摩挲着。“大帅,您忘了吗?当初在清泉镇顾家村,我把这东西给了那神医姑娘的夫君了。莫非,这小子就是他?”
李从武眼中也蓦地放出光来。打马朝木桩子靠去。不管这小子有没有行凶杀人。人家娘子救了他一命,他都不能熟视无睹的。
近得前来,早有护卫上前解开了顾章身上的绳子,给他拂落了身上雪花。
望着那一身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人,萧逸动容了。这样的孩子怎么会杀人?
分明就是小校虐待他的。
和李从武对视了一眼,萧逸不动声色地吩咐护卫:“把人先扶回屋子里,生个火盆来。再把见证的人都叫来。”
护卫领命而去。
不多时,顾章已经坐在了火盆旁。浑身哆嗦着端着一碗热水喝着。
才一天的功夫,他的面色已经青紫。身上也到处都是冻伤。
手上更是高高地肿起来,若是再晚一些,估计他冻也冻死了。
他也不认识面前这几个人是谁,只管端着碗喝着,并不理会这些人。
反正人杀了,自己这条命抵给他们就是了。至于这些人把他从外头又弄到屋里来,无非也是多此一举罢了。
萧逸拿着那块玉佩,轻轻走到他面前,朝他一举,轻声问着,“你这小子到了军中怎么不拿这个东西出来?”
顾章喝了一碗水,身上有了点儿热乎气儿,并没有搭理萧逸的话,只是起身走出门外,众目睽睽中,他蹲下身子,就着地上三尺多高的积雪,抓了一把使劲儿搓着手和脸。
片刻后,他方才回到屋里来,径直坐到了李从武的对面。
对上萧逸那双探究的眸子,他轻扯了唇笑了笑,“反正有人想要我的性命,我拿这个出来又有何用?再说,这东西拿出来给谁看我也不知道啊?”
语气里没有丝毫的不安,仿佛萧逸才是他的下属。
萧逸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漫说这块玉佩,营中这么多人,只要他一个眼神斜过去,那些人回去就得思量好几天呢。
他和大帅的关系虽然名义上是上下级,可是暗地里,他们可是过命的交情。
这小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顾章抱着必死的心态,也没在乎这些人怎么想。
他那番话也是实话实说,谁知道却被李从武听了进去。见这小子如此桀骜不驯,他不由仰天哈哈大笑:“臭小子,你就不怕老子这就杀了你?”
顾章实在是不知为何这两个人看起来像是个大官儿的人竟然对自己感起兴趣来。时隔数月,他早就不认识这两个人了。
他只是斜睨了李从武一眼,两只手就着雪慢慢地搓着,漫不经心地答道:“反正已经杀了两个,这会子死了也赚了。你想什么时候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吧!”
已然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好小子,我们军中可就缺你这种血性的汉子啊!”李从武激动地站起来,走到顾章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小子,跟着我干了吧?”
顾章听到这儿才仔细地打量了李从武一眼,似曾相识。
他迟疑地站起身来,似乎不敢相信这些话。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真是太突然了,一会儿他被绑在外头等死,一会儿又被这样一个人物拍着肩膀。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李从武也不在乎他什么态度,摆手就把外头候着的人叫进来,那个亲随到了他面前单膝行礼。回禀道:“大帅,都查问清楚了,这几个人是受了小校的命。暗地里要结果了这小子,却被这小子一招毙命了!”
“一招毙命?”李从武顿时惊诧起来,眼睛珠子骨碌碌在顾章面上转了几圈,“你被折磨了这么久,还能一招毙命?要知道,我的小校也不是吃素的!”
能跟着他上过沙场杀过敌人的,怎能一招毙命呢?是他的人太没用。还是这小子太厉害?
李从武不由细细地打量了着顾章,只见他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张英俊舒朗的脸。剑眉星目、挺鼻薄唇,眉目间一股咄咄逼人的英气,岂是这身褴褛的衣裳能遮掩得住的?
李从武真是越看越爱,就有心考校顾章。让人把他带下去好生梳洗一番。再吃了一顿饱饭,才又让人把他给带到了校场上。
那里,已经摆好了弓箭。
李从武随意地拿了一把,又示意顾章也拿起一把,对着对面的靶子努了努嘴,“胡人精于骑射,此去解救清泉县,要和胡人正面冲突。若是没有好的箭术,就没有把握!”
一边说着。他一边弯弓射箭。“嗖”地一声,那箭正中靶心,远远地,一支白羽在其上颤颤巍巍。
“上次在顾家村,见你射过箭,不知道你如今生疏了没有?”李从武含笑望着顾章。
顾章这才细细地看了看李从武,果然,很是面熟。一提到箭射杨易的事儿,他心里立即清明了。
原来这所谓的大帅、参将正是他家离儿在镇上救治的人啊。
这可真是巧得很!
说一千道一万,他这一段遭遇和他的离儿真是丝丝缕缕扯不断啊
见他已经想起来自己是谁了,李从武这才朝他点点头,“露一手让本帅看看。射得好就留你当亲兵,射不好还回你的小队里去!”
顾章朝他微微一笑,冷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颀长的身子稳稳站立,像是扎了根一样。
两只胳膊拖着弓箭,一动不动。光这架势,就博得了李从武和萧逸的认可。
“嗖”的一声,箭如流星一般疾驰而去,噌地一声巨响,原来靶心李从武射过的箭被顾章的箭给顶了过去,竟然穿破了靶心!
“好!好箭法!”四周的人都拍手喝彩。
顾章并无骄傲之心,款步走到李从武身边,抱拳行礼,“大帅,不知道小的够不够格做您的亲兵?”
“哈哈哈,真是个人才!够,够!”李从武摸着自己的短须笑着点头。
自此,顾章凭着自己的本事留在了大帅的身边,成了他一名亲卫兵。
翌日,李从武点齐五千骑兵,直奔三百里外的清泉县而去。
一路上,轻装简从,每人带了三日的干粮拼命地赶路。
不需两日,就来到了清泉城外。
李从武命队伍原地扎营歇息,派出了斥候打探消息。
远远的,清泉县城城门紧闭,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李从武心下大惊,莫非已经被胡人屠戮殆尽了?
谁知道派出去的斥候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着实让他们震惊不已。
清泉县城前遍地都是胡人的尸体,还有投石机七零八落的碎片。
剩下的胡人已经在十里外扎营,等着后援来到形成合围之势,到时候要把清泉县给困死。
李从武听到这儿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清泉县城还没有沦陷啊?他的幼弟应该没事喽?
只是这重创胡人的先头部队是谁干的?难道是他幼弟?
这小子,本事不小啊。
思量了一阵子又觉得不大对头,投石机这么大的东西是怎么给砸成碎片的?
听斥候说,好像是被烧坏的。
难道是李扶安那小子半夜带着人冲上去烧了的?
好像也不对啊,清泉县有多少人他还是清楚的,李扶安那小子胆子再大,似乎也做不到啊。
百思不得其解,他就派出一个小队接近清泉县城,想和城内的人先联系上。而顾章就在这其中。(未完待续。。)
ps: 两更,累死了。
九十章 城下喋血
广漠的夜,漆黑寒凉。
一行十来个人,马裹蹄,口衔嚼,悄没声息地往清泉县逼近。
岑寂的夜,万籁俱寂,清泉县城就像是一只孤零零蹲伏的巨兽,等待着最后的反击。
城门楼上更是漆黑一片,似乎一点儿烟火气儿也没有。其实上头还是有人守着的,只不过怕有亮光成了胡人的箭靶子,这才熄灭了灯火的。
城门下不远处的伤病站里,苏若离亲自给李扶安喂好了汤药,给他擦干净了唇角溢出来的药汁,把了脉,见一切都好,才放心地坐在地上的熏笼上打个盹儿。
屋里四角都点着炭火盆,虽没有点灯,隐隐约约地也能看清物事。
李扶安自从拔了箭就昏过去了,失血过多的脸,苍白无力,让苏若离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一层。
都怪她当时太大意了,竟然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又叫又跳的。若是这一箭射到她的身上,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得下去。
好在李扶安在她的精心护理下,没有发起高烧,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个年代,没有抗生素,能不感染发烧,那真是烧了高香了。
要不是她那个独门秘方——给这位县太爷喝那种让人一看就恶心的绿毛东西,怕是他也难熬过这一关吧?
不管怎么说,她尽心尽力地救回他的命那是应该的。毕竟,人家是为了她才受得伤。
一天一夜衣不解带地照顾李扶安的苏若离。靠在熏笼上本想打个盹儿,谁知道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太累了,这两日吃吃不好睡睡不安生。满脑子都是怎么救人怎么制作炸药,哪曾有过一会儿的安稳?
如今,她再也撑不住了,蜷缩着瘦弱的身躯,倚在墙上,睡得很香!
室内温暖如春,她越发舒展开来。
李扶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疼痛得似要咧开一般,恨不得把自己浑身的骨头都给一根一根劈了开来。
喉咙那儿火烧火燎的,肿得像是有一个大馒头堵在那儿。连呼吸都跟着困难了。
他吃力地偏了偏头,张开了那双沉重的眼皮,就见室内明明灭灭的亮光中,墙角有一个蜷缩的小小身影。
此刻那人发髻松散。眉眼温柔。嘴角含笑,歪坐在熏笼上,睡得正酣。
本来喉咙干燥难耐想要张嘴要水喝的李扶安,一下子就把到嗓子眼儿里的话给吞了下去。
她定是累坏了吧?这么小的姑娘,忙了三四天,比他这个县太爷还要投入,昨儿又给他拔箭缝合伤口的,一夜未眠。铁打的人也该累倒了。
他还是不要惊动她,让她睡个好觉吧。
叹息一声。他艰难地转过身子,一瞬不瞬地在明明灭灭的光亮中,看着她那张尚未脱掉稚气的容颜。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啊?被婆婆告上公堂冷静自若,竟能力挽狂澜,扳倒婆婆和那个该死的证人。
当县城被围攻之时,不似一般女子,不仅安置妥当自己的小叔子小姑子,还敢于跑到大街上,自荐为医,在一群都是大老爷们的伤病中间奔波来去。
更是为了县城的安危,亲自配制那个威力很强的据说叫做“炸药”的东西,炸得胡人的投石机成了一堆碎片,炸得胡人狼狈逃窜,不敢靠近城门。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奇女子啊?
李扶安一边望着那张睡着了憨态十足的容颜,一边儿回想着这几日发生在这小女子身上的事儿。越想越觉得有意思极了,唇角不知不觉地就绽开了一抹醉人的笑!
而此时的城门外十几里处,那行人依然在悄悄地前行。
漆黑的夜色掩盖了他们的身影,也挡住了胡人发现他们的视线。
当他们离清泉县仅有三四里地,眼看着黑乎乎高大的城门楼就在眼前时,也不知道随行的哪一匹马忽然喷出一个响鼻儿来。
四周顿时就响起了喝问声,唧里哇啦的,听也听不懂,分明不是大周人的口音。
原来胡人一直觊觎着清泉县,即使深夜也有人在附近埋伏着,生怕清泉县城有人出去报信儿求援。
这方领队的小队长乃是李从武麾下的一个副将,正要高声应答,却被顾章一把给捂住了嘴,“千万不要出声,这是胡人!”
那副将不满地瞪了一眼顾章,这小子似乎胆子越来愈大了,仗着大帅对他的厚爱,连他这个副将也不放在眼里了,竟敢伸出那只脏手逾距捂住他的嘴,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
不过瞪归瞪,那副将还是没敢开口。他心里也明白,万一露了馅儿,自己这十来个人怕是回不去了。
只不过他知道是一回事儿,被顾章告知又是一回事儿。身为副将,他觉得自己的尊严被顾章给践踏到地上了。
正气得脸红脖子粗时,顾章却在人群里头小声问着,“这里头有没有会说胡语的?哪怕一两句也行啊?”
好歹糊弄过去再说。
副将不由大怒,顾章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敢自己做起主来,哪里还把他这个副将给放在眼里?
人群里低低地就有人应了一句,“我会说两句,幼年时,曾跟父亲到胡人边境贩卖过皮毛,学了几句。”
“太好了,那你听听他们说的什么,赶紧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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