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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封喉-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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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耀如我料想隔来,“当!”一声激响,我双手力量与熊耀单臂拼个旗鼓相当,熊耀没有退,这应是他被我搏命一剑激出的真正实力。

剑势不停,我手中单锋重剑化做激光电影,在呼吸般的时间内向熊耀连劈去五剑,招招角度刁钻,攻敌而不自护,在刺耳单锋重剑破风呼啸中,声声两剑激交中,以熊耀惊人臂力仍在第五剑劈至时,因剑剑叠力被猛逼退一大步。

眼见熊耀右臂微微颤抖着,压抑地轻轻喘息,我长啸一声,心怀大畅,非是欣喜熊耀的刚刚退却,而是连日与人比剑命搏已让我抓到了剑道的一丝至理,剑道的大门从此不同寻常的让夜鹰一脚踏入。

啸声歇,我目凝于熊耀,在这一刻,天地间在我眼中只余他。

不待熊耀回力,手中长刃电然挥出,我们两人之间两丈宽的距离仿佛已不存在,下一瞬间单锋重剑已落至熊耀面前,眼见熊耀学我般双手握剑挡来。

这已是熊耀挡住的第十剑,虽他双手臂力尤胜于我,但此时的我与刚踏上擂台时已是天差地别。他也应是摸清了我剑招的套路,我来来回回便是那几招,不是直刺就是横劈,每一剑出后身上都留有大面空当,但每剑都毒辣凌厉,剑剑与敌携亡,加上挥剑临时起意,他根本猜不出从何处劈来,更不可能挡住后反击。

身在困局的熊耀已是面色红赤,和我一样借两剑交后的空挡剧烈地喘息着,他现在应是很憋闷,自上擂台后试探劈来四剑后,便被我气势所压被迫防守,至今仍未让夜鹰真正认识到他手中剑。

单锋重剑如游龙入海卷起层层剑涛,每一剑都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划过我们两人的空间,都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劈向熊耀。我把新体悟的剑意发挥得淋漓尽至,毫不留手,恣意强攻,熊耀在我信心中已不敢拼死还击。

本是熊耀强一面倒的局面里,被我施计加搏命硬拖入比拼耐力的结局,毅力夜鹰定不弱于任何人。

突见熊耀眼中微显喜意,疑惑下陡然发现我每一剑都被他精到毫厘地隔在同一点,随两剑激交单锋重剑再挨数下便会断,我心里一惊,夜鹰殒命必在剑断时。

长刃不停劈势中心内灵光一闪,时不待我,惟有痛苦放弃击杀熊耀的诱惑想法。

我不留任何余劲拼尽全力猛劈过去。

“啪!”

脆响中单锋重剑应声而断。

未料不易剑提早断开的熊耀同时与我挥错开剑,他大骇下看过来,我与他随各自劲力未消的剑去同时空门大开,精疲力竭下亦都不能迅速把去剑收回。

在熊耀眼中夜鹰是个狂攻重剑手,但我仍是杀手,最懂把握稍纵即逝的机会。

下一刻,我电飞出去的脚已阴狠点在熊耀的小腹处。

擂台上只余我一人。

时间凝于这一瞬。

卷三转折第十节春风尖

目光视处熊耀腾空而起,高大的身躯在我眼里缓缓跌向人群,空中他瞬间已苍白的面容,紧咬的钢牙清晰异常,宛如就在眼前。

“呵!”

耳畔传至一个女子的轻呼。

人群波动伴声音而起,疯狂挤向熊耀落处,以半扇形拥在一起,身侧两面拥不过去的具都不发一声,目注过去,随即围观众人中已有数百道仇恨的目光望过来,想来后面的也是如此罢。不知太子爷三人会不会很兴奋?风非云想必心恨于我,我清楚知道这一脚虽要不了熊耀的命,可让他一两个月不能起床是定下来了!

“夜鹰你怎可如此狠毒!熊大个或许再也站不起来了,你不是逼他转世重生吗?”

不用看,我知道娇吓的主人是鹿灵。

我眼睛暂注苍穹,熊耀重生或许不会,不过他在金陵的威名至此便要重新书写了,夜鹰从此以后亦在金陵真正的一战成名!

我把他们的英雄伤得如此之重,却仍无怒骂传来。这是一群成熟至可以承载仇恨的人,他们或会把此事埋在心里,便如暗地里磨出把雪亮的刀,待到时机来临便让夜鹰万劫不复,由此看能御驾他们的人会多么可怕!

连金陵城美丽的大小姐都会怜惜熊耀的伤势,而熊耀不过是风非云豢养的杀人立威利器,我亦只是从为伤害过他们的陌生人,若今日痛苦躺在人群中的人是夜鹰,连同柔日白三人在内我都得不到一个关切的眼神,亲、疏之间便是如此的不公平。

所有这些念头在脑海里一起而消,我紧握手中残断不易剑,把它的半截剑锋和剑鞘拾起,与此同时耳听熊耀落处散乱的脚步声响起,随我大步走至主席前那脚步声亦去远,眼光看处围观人群也渐渐向远散去,应是熊耀的伤势牵动他们离开。

我站定身躯,目光扫向主席,太子爷和疾雨公子具是一脸欣然,本该最高兴的复严却面无表情,神色却似比我见他第一面时还要严肃,风非云则是挂起亲切的笑容,我暗道风大人亲切的表情可能是习惯使然,否则这生似夜鹰和熊耀对调了身躯,被揣得倒地不起的那个才是夜鹰。

突见一道冷冷的目光斜插了进来,眼见主席后面一个俏婢怨怒满脸,我再不看向她,你的仇恨只会换来夜鹰轻笑。

我就剑抱拳,肃容面向太子爷道:“夜鹰幸不辱军上威名!”

风非云语气真诚地截入道:“夜鹰你厉害,鄙人身边还缺个副职,过来帮忙如何?”

疾雨公子随风大人语停便扳起了脸,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太子爷嘻笑着看过来,复严肃容竟也转成微笑,显是这一小、大两个滑头正等着看夜鹰出丑。

我不敢要这利马一步蹬天,转瞬被两方唾弃的机会,抱拳姿势不变,表情亦不变地转头过去,切语道:“夜鹰谢过风大人提携,请恕夜鹰不能从命。”顿了顿,目露期待神色:“夜鹰有个不情之求,可否把这把断刃留给我?”

这把摸上便有熟悉感,仿如故友相逢,现与我血脉相连的不易剑,我心中缓缓道。

风非云双手一抚,感慨道:“那太遗憾了!”随即含笑接道:“不过这把残剑你自可拿去。”

太子爷探过身子插话道:“夜鹰还不快谢谢风大人!”他不待我说话,起身对风非云拱手,和声道:“风大人,日白还有事,便不打扰了。”言罢,转身大步往府门行去。

风非云连忙起身追了过去,嘴上直道:“军上怎如此着急,看天色已过午时,便让非云做东留军上待饭后再走,也借此恭贺军上喜得猛将。”

太子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风大人太客气了。”

复严起身对我招了招手,便自顾负手随在两人身后,我这刚刚众人瞩目的主演转眼被晒在一旁,环顾擂台四下围观者已走得干干净净,只余那几个俏婢正收起茶奇书网具吃食,一边还有十数个大汉,想来是等夜鹰离开,好差了擂台。

疾雨公子脸带同情神色对我挤了挤眼睛,又做了个恭喜的手势,看得我大起知遇之感,跃下擂台,与他相拌追上前面三人,走出风府。

风非云送到府门便打住脚步,也不再强留。柔日白和复严走前,一路上不停高声谈笑,却都是聊些些杂七杂八,一时半时理不清头绪的闲事,话语中偶露出金陵实权人物的名字,却完全和打探来的消息贯连不起,也不在仔细倾听,和同样不敢插话亦不敢与我轻声交谈的疾雨公子默随在他二人身后。

行至将军府前,太子爷停下递来一方令牌,含笑道:“拿着这方令牌金陵衙署便不会阻你,父王要见你,快去吧,今晚日白必好好犒赏我们的功臣!”

一旁的复严接道:“凭着这块令牌方可自由出入将军府,夜鹰要记得随时带在身上。”

我恭声谢后接过,眼见令牌正面雕绘有红日初升,反面古朴方正地刻着太子爷的名字,疾雨公子让人无法接口的话适时传来:“拿着令牌也可到府内账房自由支取银两。”

我放令牌入怀,眼见复大人和太子爷都笑了出来,暗道:疾雨公子可当两位大人面随意开玩笑,想来他在柔日白心中地位或许没他表现得那么不堪。

拜别应会去吃午饭的三人后,我孤身走向南城衙署,腹中传来力竭后的饥饿感和大战带来的身心疲劳,不由暗怨柔日白是骨子里的高门贵胄,指使起夜鹰像控制呼吸般自然。

思量着如何应对寻我因由难测的金陵王步至衙署,对护卫亮出令牌报出来由,不一会便见昨日被我蒙骗的两位老兄相携而来。

其中那相貌忠厚,却留个精明的小胡子的官员抢先道:“在下韩厚,兄台是小王爷的人吧,请随我来。” 另一个奸诈满脸的官员仍挂着春风搬的笑容,随道:“在下何方,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我暗道这何方话语含讽,显是认出我便是那晚上在这哥俩眼皮底下混进行署的人,心中希望他俩不要因此事东窗事发而被责罚才好。拱手道:“小子夜鹰,金陵王欲召见于我,还劳通传一声。”

“什么劳不劳的,咱们先到屋里说,已经替夜兄通传了。”韩厚亲热的手已拉过来。何方在另一侧亦亲热地搭上我的肩膀,两人架着我就往署内行去。

“王上近日公务繁忙,夜兄少不得要多等一会,便和我哥俩先聊聊天。”举步中何方在耳语的距离劝道。

我直欲道:两位大人难道就公务清闲吗,怎有空陪夜鹰说闲话?终未说出口,暗自期望这哥俩别直接把夜鹰带到行署牢房中。踉踉跄跄地被拖过影墙,眼见广场上不时路过的官员具都看也不多看过来一眼,显是这哥俩平日便是如此热情举止,众人早就习惯了。

左右无奈中被哥俩带至广场边的房间里,眼见屋子里陈设素洁淡雅,让人舒适感顿生。何方放开‘捆绑’到一边理茶,韩厚把我迎到主坐,自坐在下首位置上,道:“夜兄想必是游历天下的豪侠,定是品过这个世界的很多好茶,不过夜兄可能没喝过何方理出‘风尖’,此茶味道绝妙,保管夜兄入口难忘!”

何方自谦的笑声传来:“待夜兄喝过再说,毕竟各人所好不同!”

这言辞中的居傲引出我的好奇,转头看去只见背影,看不分明,我双手交击,夸张道:“韩大人说辞勾得夜鹰谗欲大动,那便不客气了。”

何方理茶的速度非常快,我话语止他已转身端茶过来,一个精致托盘上盛有三个拇指大小的玉杯,却无热香漫起,难道‘风尖’是凉茶?带着疑问双手捧过小玉杯,眼见手快的韩厚已经饮下,正微闭双目,想来正在细品,他二人亲得像哥俩,应是常喝这‘风尖’的韩厚却如此陶醉,更勾起了我热盼之心。

眼注玉杯口,目光却直透到杯底,我尝试着浅点一口,舌尖却在毫无浸入液体的感觉中直点在杯底。迷惑望向笑吟吟看过来的何方,忽地一股妙曼的感觉把我浑身包裹起来。

仿佛身处俏寒的微风中,弥漫着花草与泥土芬芳的轻风荡过来,脚前是一湾浅水,背朝秀丽的狼牙山,我似乎在青青的田野上看到一个淡绿色的身影与蝶追逐,历十几世心劫前的记忆猛然翻出,大痛中何方的笑脸溘然钻入眼里。

我现恨不能立即奔到传信阵,终没有动,由衷道:“此茶当真妙绝天下,竟能借品茶引人入忆境,夜鹰钦佩无比。”

何方和已回过神来的韩厚似已习惯旁人喝茶后的震撼,具都脸带微笑不见讶容,韩厚抬手轻点身边玉杯,笑道:“这只是春风尖,夏秋冬夜兄一一品过后方才知此茶妙处!”

已坐在韩厚身边的何方道:“今日不知夜兄会来,因备料太少只理出春茶,改日定会让夜兄具都尝来。”

没待我谢过,韩厚随意接道:“听说夜兄竟被参大人邀到居处叙旧,那参商参大人连王上都敬重三分……”

何方马上接道:“是听贺连贺大人说起的。”

我暗松口气:原来示好的目的在这里。我很好奇参商现任什么职务,却心下打定主意此时暂依靠他这棵大树,此疑是万不能问的,而这哥俩转眼就把无辜的贺连出卖了,夜鹰是绝不可把他们当朋友的。

正欲把准备的托词道出,传来的开门声引我们三人转过头去。随即这对兄弟跟进来的武士兔子似地跑了,连句‘告辞’都忘记说,原来他俩今日真是公务缠身,怪不得套我口风套得这样急。

阳光从身旁侧窗打了进来,照得脚前亮晃晃的一方,又在小几上把玉杯幻出耀星一点。

忽想起浣纱村轻盈手调的茶香,那温暖清馨的感觉似重流到舌跟……

历心劫中十几世里的至亲最友被一一翻出,并一一从眼前无可挽回地逝去,孤身坐在温暖的阳光后,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竟可以如此软弱!

当阳光终于漫上膝间的时候,门“吱”地打开了。

寻声看到一个素净男子进来,随即他微一躬身,平声道:“夜大人叫我石英吧,先请换上官服。”

我立起脱口道:“夜大人?”

他走至身前,双手递来官服,道:“夜大人先换上官服,边听石英慢慢说。”

石英身着儒衫,头戴儒士巾,眉目清秀的模样,我这才发觉他气质不似端衣送物的小厮。

我惟有在他注视下换上官服,石英淡定站在一旁,和缓道:“王上着夜大人速去军营,夜大人到军营报上名讳,自会畅通无阻,马已备好便在门外。”

我张口欲问去那里做什么?却抬眼看见石英水泼不进的样子,放下疑惑低头打量天蓝色官服,眼见左臂上明显的“军”字:看来夜鹰也是万人的统帅了。

“恭送夜大人。”石英的声音传来。

我叹口气:这是催夜鹰走嘛。大步走出房间,牵上棕色骏马走出行署大门,跨马飞驰而去。策马踏乱广场前热闹的南城大路,却身不由己地停在传信阵旁,淡绿色身影没有留连在这个世界里,我一跃上马,奔向城东军营。

她要来便来,她要走便走,我自不强求吗?

卷三转折第十一节老王爷

两边景物如箭向后速射而去,脸忽传来热辣辣的刺痛,突地视野被带入无际的黑暗中,残存一线的意识恼怒无比:这该死的心劫!

…… ……

悠悠地清醒过来,道路急退不归,大骇中入眼骏马飘飞的棕毛,缰绳在手,历劫前的记忆倒卷着冲入大脑,双腿力夹马腹,奔马快过背射过来的霞光疾驰出去。

似是眨巴几下眼睛的工夫,已策马奔至东区军营,面前营帐由小变大,高大的箭塔已在身侧,“何人擅闯军营?”一声断吓传来。

我长勒骏马,在刹不住急驰马势中惟有腾空翻下,稳落于地,不喘不摇,眼见奔马又前骋两三丈方停下,慢慢回踱而来。

眼见营地冲出排长枪兵,凭枪遥指过来,动作整齐划一,面布肃容,显是久经严酷训练的精兵。身侧箭楼内亦有点点寒星隐现,营门口身近的卫兵拔出腰刀寸许,踏前一步,忽地冷漠的眼光转为惊诧,脱口道:“军卫大人?”

我微抬握不易剑左手,侧目看一眼臂膀上清晰的‘军’字,转头微笑道:“我叫夜鹰,劳烦通传一声夜鹰到了。”

卫兵面容一肃,右手竖起剑指虚点左肩,臂膀平肩一顿后直落股侧,身躯如标枪般一挺,严声道:“让兵下为左军卫大人引路。”

我看得大感有趣,询问道:“这是军礼吗?”

卫兵面露讶容,道:“是!”随即接道:“左军卫大人请随在兵下身后。骏马自会有人来安置,左军卫大人放心。”言罢,大步行出。

我收起好奇随在后面,原来军卫还分左右,我若是左,想来臂绣‘卫’字的常重是低半级的右军卫了,思忖着沿直通入里的大道步过两侧营帐,面前演教场全貌轰然显出。

宽大的演教场寂静无比,怕不下三万人的黑色方阵如钢铁般凝立当中,气势若倒下山岳迎面压来,无声无息中却似听了震慑天地让人热血奔涌的喊杀声。后射而来的夕阳把影子长长拉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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