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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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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说道:“皇上,此事或有误会,皇后娘娘受惊过度,只怕不知事情始末。”
赵盛怒道:“好大胆!你是说我的德儿信口胡言么?此贼早有前科,乃朕亲眼所见,一时不查,便又故技重施,重操旧恶!”
空悟遁却顷刻间若有所悟:这德皇后出生大家闺秀。名门望族,贵为皇后之尊,岂能让怪物污了身子?哪怕稍有触碰,也是奇耻大辱。她逃脱之后,回思此事,或许只记得大概,或许全不记得,又或许记得清清楚楚,但她心中惶急,不敢说是怪物对自己下手。便一股脑将脏水泼给周瀚海。
空悟遁所料不错,周瀚海在军中素有风流之名,德皇后也颇有耳闻,她遭受劫难,脱险醒转之后,惊骇之余,思索前因后果,越想越是对路:这周瀚海将那怪物杀死,见自己昏迷不醒。动了歪念,便对自己动手动脚,上下亲吻。以此人性子,对他而言。可谓自然而然,熟门熟路之事。于是赵盛问她情形,她便口口声声指责周瀚海无礼,赵盛火冒三丈。什么都顾不上了,便将御林军叫来拿人。
苍鹰还要相劝,赵盛大声道:“此事情形如何。暂且不谈,德儿受了惊吓,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苍鹰心想:“与其当众顶撞,不如等小盛怒气消退,再做打算。周老兄皮粗肉厚,功夫极强,稍稍关上两天,也没什么大碍。”章斧山、空悟遁也拿的都是这个主意,小声宽慰周瀚海几句。周瀚海垂头丧气,却不信赵盛真会处罚自己,故而并不喊冤。赵盛命御林军将周瀚海带走,关入大牢,严密看守,以防他用神功挣脱,就此逃跑。
章斧山又派人搬来厚重石块,砌起一面牢固坚实的墙壁,暂且将那大洞堵死。但这秋羊如此凶恶,若留在此处,终不是长久之计。
空悟遁找来两位贤臣,一位叫雄儒,一位叫巍文,这两人都有雄才大略,为人清廉刚正,是他举荐给赵盛,掌管财政要事,他命这二人率将士清点财物,记录清单,依照军中名册,定下犒赏制度,随后传令下去,全军欢呼雀跃,热情高涨,一时人人都称颂赵盛的慷慨仁义,也大大夸赞空悟遁足智多谋。
苍鹰从宝库中出来,与雪冰寒、莫忧、香儿碰面,段玉水伤势太重,暂且还起不了床,是以并未跟随莫忧。苍鹰将宝库中所见所闻说了,莫忧笑道:“这位周老哥多行不义,终究难逃一劫。他胆子也忒大了,这皇后的凤体,岂是他能随意触碰的?”
香儿也笑道:“让他吃些苦头,他才能长记性哪。”
苍鹰摇头道:“这回可真是大大的冤枉,周瀚海并非无脑笨蛋,禽。兽之性,当时身处险境,怎能还有这等香艳心思?”
莫忧笑道:“你彼时又不在场,怎知他有没有动手动脚,上下摸索?换做是你,只怕手脚一刻不停,把皇后娘娘摸得魂飞天外,心有所属。”
苍鹰怒道:“老子又不是你这等风流胡闹的公子哥儿,岂能坐怀而乱?”
莫忧心头蓦地涌起自伤之情,暗想:“他。。。。他总以为我是男子,连那苍鹰也是一般。可我早就。。。早就大不相同了。唉,如今可真是骑虎难下,覆水难收,我若改口自称女子,只怕有无数人会笑话于我,更有人会斥责我满口妄言,这。。。这可如何是好?莫非我真的要一直女扮男装,自欺欺人么?”她乃非男非女之躯,除非再恋上女子,经数年转化,方可再变为男儿身,但她心中冷漠无情,如何会再度对女子倾心?
莫忧正在发愁,雪冰寒道:“周瀚海处境大为不妙。”
苍鹰奇道:“为何不妙?难不成小皇帝还会杀他的头么?”
雪冰寒道:“我在军中待了数月,见周瀚海自高自大,贪恋女色,颇不得人心,只有少数军官对他心服。他这天下兵马大将军的官职,乃空悟遁一力拥护,但他嫉妒空悟遁深得皇上信任,反而对空悟遁多有刁难。而他位高权重,越渐离、越伏流、马驭等大臣对他虎视眈眈,暗中嫉恨,早就觊觎其位。如今小皇帝在气头上,空悟遁分身乏术,无法相劝,而皇帝身边多是周瀚海之敌,自来涉及政争,唯有你死我活。。。”
苍鹰吃了一惊,说道:“他们会撺掇小皇帝杀了周瀚海?”他心知雪冰寒所言非虚,昔日他身处江湖之中,所见争权夺利之举亦不在少数,雪莲派初具规模,但也稍有端倪,而在仙剑派、鬼剑门中则屡见不鲜。他虽无意牵涉在内,但耳濡目染,总是暗暗提防,此刻雪冰寒解析形势,苍鹰顷刻间便明白过来。
他问道:“那如今咱们又该如何应对?”
莫忧道:“这周瀚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犯不着为他冒险。咱们静观其变吧,若皇上一心杀他,那是活该他倒霉,若是皇上饶他性命,也与咱们江龙帮无关。”
雪冰寒与苍鹰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见不忿之意,雪冰寒斟酌道:“若周瀚海作恶被擒,倒也罢了,但他这回明明有功,乃是侠义之举。若含冤而死,那可。。。可大大的不对头。”
苍鹰叹道:“老子生平见不得这等不平之事,这位周老弟,唉,罢了,莫忧说的不错,咱们静观其变,袖手旁观吧。”心中却想:“若小盛真要杀救命恩人,说不得,老子唯有闯牢房,劫囚犯,救这周老弟一把。”
雪冰寒也不言语,目光甚是镇定,又东拉西扯的说起闲话来,苍鹰心知这位姑娘性子刚正,自来侠义为先,此刻避而不谈,其实早已成竹在胸,稍后必有分晓,他只要依计行事,救人应当不难。
。。。。
果然如雪冰寒所料,赵盛扶德皇后回到寝宫,照顾她睡下,越渐离前来觐见,德皇后哭泣道:“爷爷,爷爷,孙女不幸,险些遭奸人侮辱,有损清白。”
越渐离早听越伏流说过此事,心想:“这周瀚海胆大包天,不知死活,这兵马总帅之位,逃不出我那伏流孩儿的手掌心。”面露怒容,跪倒在地,说道:“皇上英明,还请皇上替老臣一家做主,还老臣一个公道。”
赵盛心下虽恨周瀚海,但此时稍稍冷静,说道:“不知渐离爷爷要怎样的公道?”越渐离乃德皇后祖父,他从小便叫越渐离为渐离爷爷,此刻身为国君,亦不改口。
越渐离磕头道:“老臣软弱无能,唯有对皇上忠心而已,比不上那恶人武功高强,掌管兵马大权,一呼百诺,横行霸道,平素只能忍让。但如今。。。。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此贼若就此脱困,只怕愈发骄纵狂妄,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老臣一家,更是受他迁怒,只怕死无葬身之地了。”
赵盛大惊,他亲眼见过周瀚海的功夫,只道他世上罕逢敌手,心想:“渐离爷爷所说不错,这周瀚海武功何等高强?天下唯有寥寥数人能胜得过他。捉虎容易放虎难,我如这次放了他,以他高傲性子,绝不会感恩戴德,终将成心腹大患。莫非。。。莫非我要关他一辈子么?他陪我万里奔波,足足有八年之久,我总不能将他杀了。”
越渐离见赵盛沉吟不语,知他犹豫不决,趁热打铁,又道:“皇上,自来天威不可冒犯,这周瀚海对皇上有功,众人皆知,咱们万万不能杀他,只要将他关起来,废他一身武功,也就是了。”
赵盛摇头道:“若将他折磨的人模鬼样,还不如一剑杀了,让他少受些苦,渐离爷爷,你起来吧,我已决意杀他,以此人之血,洗德儿之辱。”
越渐离见自己以进为退,神效非凡,暗自得意,起身说道:“皇上,但那空悟遁对此人甚是看重,他口齿伶俐,辩才天下无双,皇上又倚重于他,他若相劝,皇上又该如何是好?”
赵盛心知这话不假,他受空悟遁大恩,方有今日规模,若空悟遁前来说情,他万万难以拒绝,他思索许久,说道:“就说朕关心德儿,引发疾病,不能见客,这几日不让他前来即可。”
越渐离大喜过望,喊道:“皇上聪明睿智,千古罕见!”连拍马屁,喜滋滋的返身离去。(未完待续。)
六 润物潜然悄无迹
周瀚海被押入牢房之中,此处乃数百年前所建,一扇大铁门,砖墙极为厚重,仅留有一扇小窗透气,只怕是专为关押武林高手所用。周瀚海暗骂晦气,但也不多言,走入房中,盘膝而坐。他也瞧不清屋外情形,但听有士兵交谈,来回走动,人数颇多。
周瀚海心想:“我与皇上何等交情?他眼下正在气头上,只要解释清楚,自然便会放我。到时他心中过意不去,反而加倍器重于我,正是先苦后甜,否极泰来之势。”这般想着,心头好过了些,撇开杂念,专心用功静养。
如此过了一天,除了有人送饭之外,再无其余动静,他焦急起来,拍拍铁门,推开接送饭菜的小窗口,喊道:“喂!喂!皇上何时见我?”
有一狱卒笑道:“周将军,稍安勿躁,咱们也不知皇上有何旨意,这不都在等着么?”
周瀚海听他语气恭敬,放心下来,笑道:“这位老兄叫什么名字?待我脱困之后,定不会忘你的好处。”
那狱卒道:“小人姓名不足挂齿,周将军静候佳音便是。”
周瀚海又要引他说话,但那人更不多言。他心怀希望,便加倍忍耐,如此又过了一天,依旧闲着无事,他正沉闷间,却听两人在牢房外轻轻说道:“我瞧出名堂啦,这位周将军只怕人头不保。”声音极低,若非周瀚海练过玄夜伏魔功,决计听不清楚。
周瀚海大惊失色,忙凑上去偷听,却听另一人道:“你吃的准么?可别道听途说,来此骗我。”
前一人道:“哪里还有假?我还听说空悟遁大人几次三番要去谒见皇上,要他收回成命,但皇上身子不适,也不见他。你看今天周瀚海饭食极好。便是准信儿。”
周瀚海寒毛直竖,想起今早饭食与昨日有天壤之别,本以为是皇上善待于他,今后尚有重用,岂料竟有这等阴谋。他勃然大怒,狠狠撞在铁门之上,咣当一声,余音不绝,众狱卒吓了一跳,忙道:“周将军。你耍什么威风?”
周瀚海怒道:“快让我去见皇上!快让我去见皇上!我并未对皇后无礼,一身清白,可昭日月!”他此时内力已恢复了七、八成,声如虎啸,震的牢房嗡嗡作响,众狱卒心想:“此人武功如此厉害,若真发蛮,只怕真闯得出来!”一时之间,无人接口。
周瀚海嚷了许久。见无人答话,又在铁门上狠撞狠砸,但声势虽猛,毕竟并非铁石之躯。过了许久,肩膀手臂酸疼,铁门却并无损伤,周瀚海精疲力竭。坐倒在地,扯着嗓子喊道:“我是冤枉的,你们让小皇帝来见我。我有话与他说!”
众狱卒见他消停,无不松了口气,说道:“周将军,咱们随口胡说,您别放在心上,您也别急别燥,皇上英明神武,自有安排。”
周瀚海想要破口大骂,但转念一想:“我与赵盛交情非比寻常,多半是这些狱卒胡言乱语,大嚼舌根。我若真骂出口,传了出去,那可真闯下大祸了。”他性子犹豫,并无果敢决断之心,进退两难之下,果真安安分分,自个儿不住安慰自个儿。
他想起自己与赵盛在大漠中驰骋,远行千里,绕道前往金帐汗国,拜见贵族乃至大汗,赵盛对他武艺赞不绝口,惊为天人,许下封王诺言,周瀚海洋洋得意,喜不自胜,向赵盛磕头谢恩,君臣相谐,有如一体。而后他前往广东与赵盛相会,赵盛更有无数赏赐,委以重用,他当时感激涕零,几乎哽咽,脑中浮现出美好前景,难以自已。
他不禁想到:“赵盛。。。皇上年轻有为,明辨是非,岂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暴君?他小小年纪,能知人善用,以至于如今这朝廷颇具规模,兵强马壮,莫说此地两千子弟兵,广东尚有三千兵马可供驱使,起义形势颇佳,他岂能临阵杀我?那岂不是自毁长城么?”他想着想着,莫名其妙间感动起来,心中满是虔诚忠义,忧虑也渐渐消了。
如此到了深夜,四周静悄悄的,周瀚海正睡得迷迷糊糊,却听有人走入大牢,众狱卒纷纷道:“什么人?”
那人道:“宋时青天!”
众狱卒放心下来,有人答道:“赵家山河!”乃是今夜口令。
来者一共两人,走了进来,来到人群之中,一人低声道:“皇上有令,要将此人今夜问斩!”
众人凑近齐声道:“什么?”“真的?”“可有皇上手谕?”周瀚海正欲怒吼,却听众狱卒蓦地闷哼,顿时没了声息,他心中一凛,又听咔嚓咔嚓之声响起,大门敞开,月光照入门内,只见有一高一矮两人走了进来,高的壮实,矮的纤细,身穿狱卒服饰,再看其余狱卒,僵直不动,已全数被点上穴道。周瀚海心想:“狱卒从呼喊到无声,仅仅呼吸之间,这两人手法极快,点上诸人穴道,这份神功,当真非同小可。”
这两人正是苍鹰与雪冰寒,这几日军中人人发了小财,摆下宴席,举杯欢庆,雪冰寒安排妙计,偷听得今夜口令,在两狱卒酒中下药,将他们迷倒之后,换上衣物,潜入大牢,苍鹰使流星剑法,以短剑点穴,与钝物无异,而雪冰寒也以炼化挪移之法伤人,更是神不知鬼不觉。顷刻间将十数位狱卒击倒,也无人能张口求救。
周瀚海想要问话,两人摘下乔装的大胡子,苍鹰笑道:“周老弟,可认得我么?”
周瀚海奇道:“鹏远兄弟,你怎地来了?这。。。这又是为何?”他也认出身旁一人乃是那丑脸道姑雪冰寒,心中更是惊讶。
雪冰寒以炼化挪移,将真气探入镣铐,顷刻间替周瀚海开锁松绑,苍鹰说道:“你穿上一狱卒衣物,随咱们逃出去。”
周瀚海急道:“我不走!皇上尚未放我,我若走了,那岂不是。。。岂不是真犯下罪名,落下口实了?”
苍鹰与雪冰寒互望一眼,苍鹰说道:“走与不走,全在你一念之间,从咱们听到消息,越渐离面见皇上,亲自传下令来,要在明日一早将你处斩,你若不逃,那可为时太晚。这些狱卒,全是越渐离、越伏流的人。”
周瀚海仔细一瞧,果然如此,顿时浑身冷汗,咬牙道:“越渐离这老贼,果真口蜜腹剑,我还当他是朋友,他却背地里暗害于我!”
雪冰寒道:“昔日颠沛流离,局面不稳,他并没有异心,但此刻得了这兵家宝地,他想要全军大权,自然容不得你。”
周瀚海把心一横,找一人衣物穿上,三人走出大牢,暗暗点倒其余卫兵,苍鹰对这段氏堡垒地形了如指掌,雪冰寒也已牢记在心,两人小心戒备,摸索行进,不多时来到围墙上,苍鹰见四下无人,取出一根长绳,系在城楼上,又交给周瀚海二十两黄金,一包干粮,说道:“周老弟,此去多多保重。”
周瀚海湿了眼眶,说道:“我。。。我。。。往日当真糊涂,对鹏远兄颇不恭敬,鹏远兄不计前嫌,屡次三番救我,真乃顶天立地的大侠。雪道长,也多谢你救命之恩,我。。。周瀚海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雪冰寒正色道:“周将军,贫道有一言相劝,还望你铭记在心。须知美色迷眼,奢靡乱怀,你为人处世,哪怕再如何得体,一旦深陷情。欲二字,也总免不了身败名裂,你今日得此教训,此后可得深以为戒,莫要重蹈覆辙。”
周瀚海身子一颤,回思往事,脸上发烧,说道:“道长金玉良言,周某不敢惑忘。”
苍鹰不再多言,放下绳索,周瀚海攀岩而下,他轻功绝俗,有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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