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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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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又一位少女喊道:“百草哥哥,你。。。。你怎么受伤了?”
那少女从花园中匆匆跑出,来到三人身前,容貌甚是秀丽,她见常轩胸口长长一道伤疤,气若游丝,鲜血兀自涌出,衣衫肌肤黏在一块儿,光景惨烈,登时泪水直流。
香儿也急的心脏几乎炸裂,她想替常轩点穴止血,但他受伤太重,伤势跨诸般体表穴道,寻常点穴之法,只有适得其反,见这少女一哭,她与冬遥感同身受,哭的更加厉害了。
常轩以极低微的声音说道:“依米。。。。依米妹妹,真对不住你,我把你带到这里,自己却是不成了,你。。。。你们要设法出去,千万保重,我是没法。。。。再照顾你们了。”
依米哭道:“我不要你死,你不会死的。”
冬遥流泪道:“我舍不得你,常轩哥哥,我。。。。你莫要离咱们而去。”
香儿也凄声道:“我。。。。我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救你,常轩哥哥,你妙手回春,什么病都能治,你快想想办法,快!”
常轩小声道:“我。。。。我也舍不得你们,这花园。。。。花园乃山神洞府所在,或。。。或有法子救我。香儿,你在自己手上弄出些血来,在中间那女子木雕上一碰,冬遥。。。依米。。。你们把血涂在两旁木雕上。如。。。。如果。。。。动作快些,我也许还有救。”
香儿、冬遥、依米尽皆大喜,用力咬破手指,冲到木雕前头,血涂于上,那木雕立时发光发亮,整座花园隆隆震动,花丛中光如白昼。香儿跪地欢呼道:“山神爷爷,不,山神娘娘。我求求你救救常轩哥哥,他是天下最好的人,如你救他性命,我愿这辈子供奉于你。”冬遥、依米心生热望,也依样跪倒恳求。
常轩忽然笑出声来,听来甚是欢畅,香儿心头快慰,暗想:“常轩哥哥痊愈了么?”回头去瞧,只见常轩已盘膝坐直。面露喜色,哪里有半点萎靡模样?她又惊又喜,想要上前抱住常轩,但只觉身子沉重。如陷泥潭之中,她微觉懊恼,低头去看,不由得低呼一声。只见自己双足已被一层绿油油的树皮裹住,那树皮扩散而上,漫过腰部、胸口。脖子,须臾间,她已指挥不动自己身子。
她有如坠入噩梦之中,心中惊恐,但却无法可想。双眼朝两旁扫去,隐约见到冬遥、依米也如她一般,被树皮包裹,成了两具造型怪异的雕塑。
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山神为了治好常轩哥哥,把。。。把咱们三人变成了木雕么?这。。。。这。。。。。。先前那三座木雕,莫非也是如此?”她心头一阵苦楚,随即又劝慰自己:“这山神定有好心肠,咱们不过是暂且被困罢了,等。。。。等她老人家尽兴满意之后,自然会放咱们与常轩哥哥团聚。”
她望着常轩,她这位情郎面带微笑,容光焕发,朝自己走来,她心头发热,以为常轩要拥抱自己,却见常轩一抬手,她身后簌簌几声,一个赤。裸。身子的少女朝常轩飞了过来,常轩发出一声狂热至喜的呼喊,身子抖个不停,将那女子搂在怀里,在她脸上连连亲吻。
香儿见这少女容貌与自己极为相似,但皮肤比自己雪白光洁,瞧来美貌许多,她有些恼怒,想到:“这女子是哪儿来的?常轩哥哥他。。。。他为何要抱着那女子?他不是喜欢我么?”
她只觉身临幻境,脑子乱作一团,心中气恼,觉得受人蒙骗。只听常轩哭喊道:“夏儿,夏儿,我这数百年来,一直没忘了你。你知道我经过了几百年?吃尽多少苦头?失望了多少回?轮回了多少次?杀了多少人?才终于将你救出来么?”
香儿突然清醒过来,想:“夏儿?这女子叫夏儿?常轩哥哥为了救她,才将我们三人引过来么?”心中涌起极大的恐惧,顷刻间明白了自己今后的下场。常轩说那夏儿被困数百年,那自己呢?自己岂不是也要被这树皮裹上数百年?这数百年间,自己神志清醒,却无法动弹,那真是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她想:“常轩。。。常轩会来救自己么?他找到了自己真正的爱人,又怎会顾得上我?我好生愚笨,怎会看不清这人面目?稀里糊涂的便上了他的当?苍鹰师父。。。师父说的没错,常轩从一开始便不怀好意,我实在太蠢,师父那些苦口婆心的话,我一句都听不进去。师父他。。。。他又在哪儿?他会来救我么?”
她明知希望渺茫,心中愈发绝望:苍鹰被自己气走之后,定然返回昆明,随后折返中原,自己此生此世,只怕再也见不到他了。他又不是神仙,虽料得到常轩有所阴谋,又怎会想到这等怪异局面?他也万万找不到这儿来。
她又想:“他无数次救我,传我诸般功夫,如女儿一般待我,可我却从来没真心敬爱过他。我是个不孝的徒儿,一直惹他生气,如今老天爷知道此事,特来惩罚我了,我是罪有应得呀。但老天爷为什么不杀了我?偏偏让我被困在这里?为何要让我想起师父?令我加倍受到折磨?”
在短短片刻之间,她身子僵硬,脑子却闪过千百个念头,痛苦悔恨,一言难尽,想要流泪,但泪水似已干了。
她瞧见远处墙上裂开一洞,从中跳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见那人面容似曾相识,脑筋急转,猛然灵光一闪,想起这人是谁来。
他是苍鹰师父!他本是白面将军,却易容成黑脸土匪。自己这么些年,也不曾瞧见过几回他的真实容貌。老天爷,她真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此时唯有眼睛耳朵好使,心里能有念头,说来还真可能在做梦呢!
她蓦地感到衰弱,身子一颤,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常轩抱着夏儿,转过身,面对苍鹰,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又是谁?怎会钻到这儿来?”他此刻心情大好,得偿百年夙愿,也不想立即动手杀人。
苍鹰望向那三座木雕,认出冬遥、依米、香儿,再看亭前躺着两具苍老的尸体,想必是此地原先的巫女。他说道:“灰炎,原来你自始至终,只想救这女子一人么?”
常轩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会知道?你。。。。”他打量苍鹰衣着,立时已然明白,说道:“你是一路引他们来此的苗人,我还道这苗人怎地如此机灵,原来另有身份,别有用心。”
苍鹰说道:“灰炎,先前一战,我还没死,那这事儿便不能算完!”刹那之间,血光漫漶,苍鹰面容剧变,已化作飞蝇模样,杀气如洪水猛兽,妖魔鬼怪,朝常轩席卷而来。
常轩万料不到此人是这魔头!他抱着夏儿,心中竟生出怯意,若在平时,莫说这叛徒飞蝇,便算对上觉远、玄夜、阿青,他也毫不畏惧,但这时夏儿就在怀中,他对她爱若性命,双方打斗起来,只要擦上一点儿,她立时殒命,自己如何能放开手脚?他咬一咬牙,说道:“飞蝇,你若还有半点英雄气概,咱们便公公正正打上一场,不得伤了。。。伤了这女孩儿。”
飞蝇大声道:“我只要杀你一人,与旁人自无关系!”
常轩大喜,知道此人虽然奸恶,但说出话来,绝无反悔。他将夏儿放在一旁,伸手在地上一拍,泥土中长出一排树木,将她护得严密,起身之后,他心中涌起无穷战意,暗想:“我决不能败给此人,我还要陪伴夏儿,与她永远在一块儿!”
飞蝇霎时身影闪动,如光如电,手中一柄火剑斩向常轩肩膀,常轩更不抵挡,手心生出一柄木剑,反手直取飞蝇胸口,飞蝇暴喝一声,剑招变幻,如同浩瀚星河,博大无穷,常轩奋力抵挡,单凭木剑,便将这浩浩荡荡的剑招全数挡住,如同巨海中一小舟般,虽然风雨飘摇,但却始终不沉。
飞蝇既然许下诺言,便不用无形剑气等磅礴招式,但出剑之时,身旁仍有数十柄红色剑芒盘旋刺击,动向飘忽,速度快极,仿佛密密麻麻的红线将常轩缠住。常轩身在小树林中,无法以“天人合一”取胜,若他毫无牵挂,大可以遁入树中,随后潜入云南树海,届时飞蝇必将重蹈覆辙,他却宁死不退,誓要守在夏儿身前。
激斗之中,飞蝇喊道:“我向来视你孱弱无能,想不到竟也有几分本事!”
常轩笑道:“山海门中,哪有无能之辈?”手上加紧,树枝上开花散叶,花吐粉末,粉末中蕴含凌厉真气,刹那间将飞蝇笼罩其中,如千万颗霹雳火弹般撞向敌人,苍鹰回身剑转,剑意大盛,那花粉纷纷自行掉落,但常轩瞧出苍鹰破绽,树枝一振一圈,与苍鹰火剑搅在一块儿,两人同时暴喝!虎地一声,常轩树枝被烧成粉末,乃是五行相生,以木生火之理,但飞蝇也被常轩逼退半步,红剑消散,招式上竟输了半筹。
常轩士气大振,手掌一翻,又一柄木剑在手。飞蝇怒道:“有你这婆娘在身旁,老子无法使出全力,你也太占便宜。”
常轩笑道:“你若觉得不是时候,咱们一战,大可延后,等上个几十年,也不算太晚。”(未完待续。)
八十三 万象归隐莫明处
飞蝇听他话语中有求饶之意,心头一奇,说道:“莫非你自认不敌,想要认输?”
以常轩身份心气,遇上敌手,从来不知退缩为何物,但此刻为了心上人,这等桀骜颜面,当真微不足道,他说道:“今日一战,我常轩敌不过你,求飞蝇大侠手下留情,饶在下一回,若大侠仍有兴致,十年之后,由大侠择地再战,无论是荒漠海底,在下定然奉陪。”
飞蝇与常轩激战许久,早生出惺惺相惜之意,正如当年对觉远一般,想要答应,但莫名间胸口怒火熊熊,恨意高涨,大声道:“灰炎,你作恶多端,玩弄人心,为一己之私而罪行累累,今天便是你消亡之日!”
话音刚落,飞蝇甩手冲出,红光闪过,常轩侧身,手臂一摆,也是一道绿光迎上,他知飞蝇丧心病狂,非要杀尽山海门人,虽不明所以,但也怒气勃发,丝毫不让。两人此时近身厮杀,互不退避,但剑气掌力仍朝两旁散开,如同涓涓细流,却又无孔不入,数丈方圆内树木受真气所摧,树叶脱落,树皮剥裂,这些千年神树竟渐趋凋零。
常轩往后退开,身子紧贴树木,瞬间不见踪影,飞蝇一剑斩在树上,整座花园稍稍一颤,仅落下几片树叶,飞蝇心知常轩已使出神农天香经来,此刻这方圆里许的花园,皆成常轩掌中兵刃。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些时日来的苦思冥想,已至紧要关头,若仍无法奏效,今后便再也奈何不了敌手。
他静立原处,身子僵直不动,几片树叶盘旋而下,蓦地朝飞蝇飞来,飞蝇火剑如火炬般灼烧。陡然扔出,与那树叶一碰,同时消失不见。常轩探出身子,悄悄朝飞蝇拍出数掌,掌中蕴含树木灵气,掌力无声无息朝苍鹰涌来,这掌力与潜龙洞中金树妖风一般,只要击中人体,立时损毁经脉,令躯体异变坏死。飞蝇早在等待此刻。也不抵抗,径直朝那掌风撞去,那掌风透体而过,竟不能伤飞蝇半分。
常轩一击不中,虽然惊骇,但早已融入树木,挪转方位,但飞蝇借着那一击方位,顷刻间探知常轩去处。火剑划过弧光,如赤电洪火,喀剌剌一声,将一棵树木斩成两截。
这树本受常轩支撑。与花园中密林连为一体,苍鹰这一剑也非拼尽全力,中这一斩,本当并无大碍。岂料竟被苍鹰一剑而断,与寻常树木无异。他剑气扩散出去,哗哗作响。神树一时接连断裂。常轩从树中一跃而出,眼神惊怒,喊道:“你练成了神农天香经?”
飞蝇见常轩左肋染血,受伤不轻,哈哈一笑,说道:“单单神农天香经么?你可太小瞧我啦。”欺近一步,斩向常轩脖子,但刹那间招式剧变,剑刃如狂风般席卷而至,常轩咬牙大喊,手臂连颤,挡住飞蝇这一轮疾风骤雨般的猛攻。
数百回合之后,他跃上半空,一抬手,无数真气化作无形长蛇,卷向飞蝇,正是千蛇过海的功夫,但比段隐豹的掌力要强上百倍,飞蝇剑尖一抖,剑身急速震颤,使出魔音气壁的法门,以剑破气,又将这掌力全数斩断。
两人此时已再无新招,唯有以真实功夫相拼,剑落如天塌,树托不周山,飞蝇凭着一股恨意,出招越来越狠,而常轩想起心头恋人,亦是全力争胜。两人不遗余力,飞天遁地,东挪西转,又杀了一天一夜,飞蝇终于找到常轩破绽,重重一剑劈落,滋滋声中,常轩胸口受创,闷哼一声,但他武学修为深湛无比,登时将痛感化作杀意,也是一树枝横扫,飞蝇气势略松,咔嚓一声,左臂竟被打断。
两人旋即出掌,各击在对方要害,纷纷口鼻流血,各退数步,整座花园剧烈摇晃,险些被巨力震塌。
常轩呼呼喘气,只觉内力耗费剧烈,暗忖一个时辰之内,定无法复原。而飞蝇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进入山海门之后,内力本再无界限,但如今性命相搏,各自肉身受伤太重,若是换做常人,早投胎个百八十遍了,但全凭仙气支撑治愈,方能不至昏迷,即便如此,也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飞蝇痛骂道:“你这小鬼,功夫。。。。功夫比我想的强了不少。我。。。。我若不是先前。。。先前受了伤。。。。”
常轩沉重喘气,道:“我功夫本逊你半筹,但你心术不正,心思微乱,故而。。。。故而赢不了我,就算再比上三天三夜,也是一般。”
飞蝇怒极反笑,说道:“我心术不正,你自己又好得到哪儿去?山海门当造福人世,除妖降魔,可你看看你自己又在做些什么?”
常轩道:“我已救出夏儿,从今往后,正要济世救人,竭力弥补,你这杀人疯子,哪儿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他想起夏儿,心念一动,将爱意其化为内力,乃是自创的“离殇沉江”神功,他四肢稍稍回复些力道,竟比飞蝇更先一步站起。
飞蝇朝常轩怒目而视,摆出架势,常轩笑了一声,不去理他,来到夏儿身边,解开守护树木,将她抱起,紧紧贴在胸口。
飞蝇怒道:“灰炎,你要不要脸?莫非想就此逃走么?”
常轩道:“我怕了你这疯子,趁你动弹不得,我先走一步。”此刻飞蝇虽深受重伤,但神智清醒,若常轩执意杀他,飞蝇濒临死地,万一悟出“死剑”来,岂不又是一场麻烦?他得知飞蝇杀了蒹葭、血元消息后,推测其中情形,知道此人定有败中求胜之法,否则无法速胜那两人,因而早有应对之策。
就在此时,夏儿睁开眼睛,望着常轩,忽然微微一笑,模模糊糊说了几句话,常轩心花怒放,问道:“你。。。你还认得我吗?你在叫我的名字么?”
夏儿喃喃道:“灰炎,灰炎?不错。我。。。。我认得你,你常常来这儿陪我,我。。。。我开心的紧呢。”
常轩笑得如傻子一般,将夏儿搂在胸前,说道:“我是灰炎,是你的丈夫,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么?不要紧,不要紧,刚刚醒来,总是这样。”
飞蝇见夏儿眼神。突然惊慌起来,喊道:“灰炎,小心!”灰炎一下子惨叫起来,低头一瞧,只见胸口伤处又被夏儿伸手刺穿,一股黑线从伤口蔓延,转眼罩住他全身。
灰炎本是绝顶聪明的人物,武学也深湛无匹,万不会受人偷袭。但他此刻沉浸在狂喜之中,而经脉中空空荡荡,内力千不存一,而夏儿身手也极为高明。灰炎猝不及防,立时受制。
飞蝇想要挣扎起来,但微微一晃,蓦地摔倒。那夏儿将灰炎扔在一旁,手掌翻转,手指一捻。飞蝇见自己影子从地上升起,一抬手,出现一柄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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