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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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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浮愁眉苦脸,说道:“你们莫要小瞧了天清,这孽徒若是手脚完好,武功远胜老衲,乃是当今佛门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说罢忧心忡忡,恨不得冲出去将归燕然与玄秦拦住。
苍鹰却心想:“玄秦有何意图?竟要去找这天清的麻烦。这天清惹上这老怪物,下场当真可怜得紧了。”(未完待续。。)
九十五 厄夜敬魔神
不多时,申时已至,归燕然、玄秦要走,众人一齐出门相送。玄秦一向独来独往,此刻却要与归燕然同行,九江堂上下皆感震惊,竟当成一件难得的大盛事。
韩霏道:“教主,你虽神功无敌,但江湖险恶,此去多加小心。”她虔诚狂热,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陪伴在归燕然身边,此刻更激动的手脚颤抖,眉目含泪,其余逍遥宫教徒也心生感应,兴奋异常。
李若兰叹了口气,心想:“这韩霏对燕然哥死心塌地,也。。。。也当真可怜,难为她了。”她年纪幼小,心地良善,对韩霏的遭遇颇为同情,又非心胸狭窄之人,见韩霏钟情于归燕然,非但不气恼,反而稍稍替归燕然高兴。
五湖帮众大为奇怪,心想:“这位少年又是什么教主了,而李听雨却又是江龙帮的堂主,当真古怪至极。”
归燕然道:“你们放一百个心吧,我也不是头一遭外出闯荡了。”他经过近两年的历练,处事长进不少,已不再是昔日战战兢兢的少年。
苍鹰说道:“贤弟,此去路途遥远。哥哥我有一言相赠,你要牢牢记住,不可忘却。”
归燕然笑道:“咱们又不是生离死别,二哥你别说的这么严重。”
苍鹰神情萧索,长久不语,众人罕见苍鹰这般郑重,无不心生敬意,洗耳恭听。
只听他说道:“玄秦这王八蛋不是好东西,你若遇上粪坑污水,便顺手将他扔了进去,也算是为民除害。”
众人齐声怒道:“你胡说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玄秦挺立前方,也不理睬苍鹰,归燕然唯唯诺诺几声。又与众人辞别,这才动身上路。
出了九江镇,沿官道一路往南,跟着玄秦一路翻山越岭,经荒僻迂回之途,越临危云隐之桥。攀升龙蜿蜒之崖,渡激流雾起之溪,越走越是隐秘,道路愈发险恶,归燕然微觉奇怪,但自知武功高强,又对玄秦颇为信任,是以并不猜疑。
两人所行道路,时而万分险恶。非但要翻过荒山绝岭,有时走过长长石桥,底下是万丈深谷,周遭云雾茫茫,连飞鸟也瞧不见一只。脚踩桥上,簌簌作响,石块震落,惊险至极。归燕然仗着轻功卓绝。有惊无险的走了过去,而玄秦亦毫不落后。轻功之高,竟似不在归燕然之下。
两人皆是沉默寡言之辈,一路上也不多说话,最多归燕然问玄秦:“咱们还有多远?”,玄秦道:“甚远。”便没了下文。归燕然本不怕冷清,但这玄秦闷过了头。仿佛视交谈若忌讳,多说几句,便极为不耐,比之与猎犬、军马作伴好不了多少。归燕然心中忐忑,不知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他。以至于受此冷落。
这一日来到一处潮湿泥沼之中,树草如墓,空气沉闷,但依旧颇为寒冷。两人在沼泽地旁休息,归燕然忽然觉得呼吸不畅,真气紊乱,知道这林间空气有毒,急道:“玄秦兄,这里有瘴气,咱们快些离开吧。”
玄秦道:“你可运功驱毒,以此增强功力。此乃修行途径。”
归燕然奇道:“你怎知我会驱毒的功夫?那你可怎么办?”
玄秦道:“也是如此,我曾于此居住数年,早已习惯。”
归燕然点头道:“原来玄秦兄还有这等本事。。。。”猛地惊醒,“啊”地叫出声来。
玄秦道:“莫要惊咋。”
归燕然颤声道:“你。。。。你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心想:“莫非他已然中邪了?或是中毒发狂,神志不清?”
玄秦不以为意,只说道:“你先运功与毒瘴相抗,待要入睡,取出你那面具来,那面具材质奇异,可驱毒气。”
归燕然身子一震,问道:“什么面具?”
玄秦道:“啸天面具。”
归燕然立时炸毛,一蹦老高,大声道:“你。。。。你怎地。。。。怎地知道的?”他戴上这哮天犬的面具,深夜狂奔,行侠仗义之事,自来颇为隐秘,不知这玄秦是如何知道的。他随即想道:“莫非是大哥告诉了玄秦兄弟?还是香儿她们?韩琼和韩霏万万不会泄密,而这玄秦也非爱打听探秘之人,如连他都知道了,九江堂上下还有谁会不知?”
只听玄秦说道:“我瞧见你外出过几次,虽意欲遮掩,但天意难测,你这秘密,终究还是被不少人知道了。”
归燕然冷汗直冒,问道:“那。。。那可怎么办?”
玄秦道:“我自会帮你隐瞒,你亦需逼逍遥宫众人守口如瓶。其余人等,便不会知晓。”
归燕然知道此人一言九鼎,绝不打诳语,登时放心下来,笑道:“多谢玄秦兄帮忙。”
玄秦道:“逍遥宫众人对你稍有疑心,不知你功夫深浅,你当建功立业,大显身手,令其知你神功,遂可死心塌地。”
归燕然面露为难之色,说道:“我也不想当这怪里怪气的邪教教主,但。。。但他们硬逼着我,唉,他们若有疑心,便让他们将我废除吧。”
玄秦也不理他,自顾自说道:“但凡邪教教徒,皆是信奉威能,拜服神力之徒,一举一动,皆有邪气。你若仁义相待,他们反笑你迂腐,你若心慈手软,更是难以服众。你若想令其臣服,改邪归正,便不可示之以弱。”
归燕然听他说道“改邪归正”四字,不由得大感兴趣,说道:“不错,他们以往是做了不少坏事,若我这窝囊教主能让他们一心向善,造福百姓,那就算勉强担当,也还罢了。”又问道:“玄秦兄似乎对这类邪教颇有心得,莫非以往也曾是某处邪教中人?”
不知怎地,玄秦顷刻间变得极为健谈,虽用词简练,但大抵已与常人无异。他说道:“与你一般,也是邪教教主。”
归燕然哈哈大笑,顿生知己之感,问道:“难怪玄秦兄对此这般熟悉,原来与我同病相怜,可惜此处没有好酒,不然定要敬你三杯,以示敬意。不知玄秦兄误入的邪教,又叫什么名字?”
玄秦迟疑片刻,道:“乃是西方一处邪教,后传入中原。其名不足道矣。”
元朝时东西方接触频繁,宗教文化互有流传,西方诸般信仰传入中土,不足为奇。元朝最著名的邪教,便是逍遥宫与光明教。除此之外,尚有不少五花八门的古怪宗教。归燕然也不知他说的是哪个邪教,他不说名字,归燕然也不追问,只是笑道:“既然玄秦兄有这般经历,不如大发善心,告知小弟,也好让小弟学学如何处置这等情形。”
玄秦稍稍沉吟,道:“无妨,便说于你听吧。”
此时周遭一片黑暗,归燕然与毒瘴相抗,又想好好听故事,便觉得这无光境地颇不舒服。一扬手,一团大火升腾蔓延,好在空气潮湿,瘴气并不易燃,归燕然找来一堆木柴,燃起火堆,说道:“这是。。。。无形逆鳞掌的功夫。”反正玄秦已经知道他不少隐秘,归燕然也不必相瞒自己武功。
玄秦毫不惊讶,只是点了点头,归燕然讪讪挠了挠头,心想:“旁人见到这无形逆鳞掌,总得大惊小怪,玄秦兄怎地反应平淡?”
玄秦道:“我本是那邪教之中的一员教徒。这邪教在西方颇有势力,不少王国、朝廷,都听命于这邪教教主。树大招风,这邪教因此树敌无数,教主虽长得极为美貌,神功惊人,但霸道蛮横,性子残忍,遇上不臣服于她的王国,往往派兵剿灭。我年轻之时,便是邪教中的干将,替这教主南征北战,立下不少功劳。”
归燕然听到“极为美貌,神功惊人”,心想:“这邪教教主,与一千年前身任北海魔教教主的莫忧极为相似。嗯,大抵西方邪教,都是如此。”
玄秦又道:“我父母本是中原人士,练有中原的功夫,传之于我,我便以之杀敌。如此征战多年,终于将邪教最棘手的敌人攻克,得此凯旋,班师回朝。邪教教主大喜,赏赐我无数奴隶、金银,更封我爵位,要将一位公主许配给我。”
归燕然喜道:“原来玄秦兄弟以往这般富贵。。。。”话说一半,顿觉不妥,心知他定然经历极大变故,这才流落江湖,孑然一身,性子也变得孤僻古怪。
玄秦道:“我当时不过二十岁年纪,热血鲁莽,又。。。。又心有所属,故而辞婚不娶。反而讨了个钻研教义的职务,一门心思,钻研教主传下的法术奥妙,为的便是。。。。便是留在心上人身边,时时刻刻,能够见到他。”
归燕然听玄秦提到心上人时,语气竟略有起伏,大违平时处变不惊之态,忍不住问道:“玄秦兄的心上人也在邪教之中么?”
玄秦随口道:“便是那位教主。”
归燕然险些一嗓子哀嚎出声,他说道:“那。。。。那教主是女子?”
玄秦道:“他的容貌远胜过世间女子,但他却是男儿之身。但我一直不知,只当他是女子,钟情于他,而他。。。。他也有心戏耍于我,与我交谈之时,一直不点破奥秘。”
归燕然愈发觉得这教主像是莫忧,但玄秦才多大年纪?而莫忧身为教主,那可是千年以前之事,只是感慨世事巧合,如此奇妙。(未完待续。。)
九十六 万骨枯折亲者逝
玄秦又道:“邪教教主假装对我有意,甜言蜜语,稍假辞色,我便深深为之倾倒,我钻研经文,每有所得,便兴冲冲的前去见他,告知进展,哪怕得只言片语称赞,便如登天堂一般。”
归燕然不曾有过为女子着迷的经历,颇难以索解,问道:“你所研习的经文,可是什么名堂?”
玄秦道:“那教主机缘巧合之下,习得无上妙法,将其记载入文册,供教徒膜拜苦读。可常人习之,不过稍稍强身健体,聚集些力气,远达不到那教主的境界。教主交给我这差事,其实是瞧我迷恋于他,有心戏耍于我罢了。然则我当时不知,视此差事为莫大荣耀,日以继夜、废寝忘食的思索探求,我借阅中土道家针灸之术,西域炼金之法,各地巫者医道,渐渐竟摸出一条门路来。”
归燕然喜道:“玄秦兄果然了得,竟能学会如此艰难的功夫。”
玄秦摇头道:“我摸索出来的门道与教主所传经文颇为不同,只不过稍有借鉴罢了。那经文借助奇异真气,改造躯体,现出种种异样。我这功夫从人体经脉着手,由外入内,自体归心,见效虽慢,但修习下去,永无止境。”
归燕然深感佩服,说道:“你自创武功,算得上一派开山祖师爷,比学成别人传下来的功夫,更是难能可贵。”
玄秦不理他恭维,说道:“不知不觉间,多年已过,战事又起。那教主命我投笔从戎,我便欣然领命。出征在即,教主大摆筵席,犒劳诸将。以振士气。谁知有仇敌突然袭来,数十人装成仆役模样,一同出手杀向教主。我跃起抵挡,以自创的功夫,将他们杀的干净。那教主见我又立功劳,笑得十分欢畅。我痴情凝视他的笑容,宁愿献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解散宴席,引我进入寝宫,此乃我生平未有之殊荣,又惊又喜,复又惶恐。他对我说道:‘你对我有情,我岂不知?我其实本是女子,为了稳定军心。慑服诸侯,这才宣称为男子。我可以欺骗旁人,对你自也不同,容我先去沐浴更衣,待我准备妥当,你我便行欢。好。’”
归燕然哑然失笑,说道:“玄秦兄,这教主不是男子么?他怎地说出这等话来?”
玄秦声音平淡。似乎这段往事颇不足道,便如吃一顿饭。睡了一觉般毫不出奇,他又道:“教主如同蜘蛛一般编织蛛网,捕获猎物、蛊惑人心,他身居其中,随心所欲,操纵自如。他这般说话。便是为了玩弄我心,令我彻底沉沦。他洗浴之后,熄灭烛火,于漆黑之中,派出另一位女子我与寻。欢。嘱咐那女子不得出声。我不明所以,一夜欢愉,脑中便再无别的念头,唯有他的音容笑貌、言行举止了。”
归燕然听得目瞪口呆,压根儿不知该如何接口,心中既觉得好笑,又感到不安。
玄秦又道:“如此数夜,他夜夜引我入殿,派妃子献身于我,我如失魂落魄、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待到出征之日,我虽依恋他,但亦存誓死效忠之念。远征诸国,我舍生忘死,勇往直前,一路上势如破竹,很快便将那些异端邪魔击溃。
有一座城唤作阿卡修特利,乃敌国王城,坚守数月,难以攻克,城中居民更是污言秽语,辱骂教主之名。其时教主亲临战阵,闻言大怒,命我尽快破城。我便一马当先,不顾性命,杀入城去,冲开防线,虽损失惨重,但总算获胜。
破城之后,教主下令屠城。
彼时我被那教主所迷,心无善念,连自己性命尚可丢弃,如何会在乎旁人?正想依他所言行事,岂料我父母听闻此言,匆匆赶来,当着教主之面劝阻于我,言语中多有不满。
教主本非仁慈之人,时而暴躁残忍,见我面露犹豫,似有违逆之心,便下令将我父母处决。我苦苦求饶,未能如愿,眼睁睁见我父母被他斩去头颅,抛在身前。”
归燕然闻言大怒,喊道:“这教主如此恶毒,简直如同魔鬼一般。玄秦兄,你是不是把他杀了,替父母报仇?”
玄秦道:“我由此顿悟,仿佛从噩梦中醒来,回思自己先前作为,悲痛欲绝,一时却并无复仇之意,但觉生无可恋,只求一死。
教主留我一命,但却令我生不如死。
他告知我那数晚缠绵真相,并将我囚禁起来,时时刻刻施以酷刑,折磨于我,挖去我所有指甲,针扎我浑身肌肤,手法恰到好处,让我游离冥府,忽而回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归燕然紧咬嘴唇,想起昔日被父亲无情逼迫,浑身刺针之痛,与玄秦那时处境颇为相似。然则玄秦遭遇,只怕比自己要惨痛数百倍了。
玄秦道:“我心中渐渐绝望,不知这苦难何时到头,然则天无绝人之路,剧痛加深,我难以抵挡,便使出我创出的功夫,脑中空白,将苦楚隔绝,仿佛自己成了死人一般。到得后来,更借剧痛凝聚内力,疏通经脉,令真气愈发深厚,终于有一日大彻大悟,将我那门武功心法想得明白,前前后后融会贯通,再无半点缺陷。”
归燕然喝彩道:“这叫因祸得福,玄秦大哥由此练成这一身武功,也算没白受这么多煎熬。”话音刚落,便有些后悔,玄秦虽收获奇功,但父母由此双亡,代价未免太大了些。而这玄秦遭遇与自己太像,不过自己的惨事与他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玄秦道:“神功虽有小成,但手脚骨头全数断裂,我也无法脱身。幸而那教主已经将我淡忘,守备松懈,有人买通守卫,将我救出,带到某处养伤。那人是位女子,我并不认识。她见我动情流泪,说出身份,正是数年前与我深夜同床的那位妃子。”
归燕然由衷替他高兴,说道:“这位姑娘善良勇敢,对玄秦大哥一往情深,救人于水火之中。真乃女中豪杰、不让须眉。”
玄秦道:“我在那屋子藏了数日,但伤势太重,难以愈合,我便央求她购买些药材,调配一剂药物,喂我服下,那药物剧毒无比,直袭心脏,封闭经脉。转眼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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