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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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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灵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潇潇的温婉你也是知道的,可毕竟我是亏欠督灵,我不能赶她走。”
“我看到的,和你说的怕是不一样?”鹤引提示。
“什么不一样啊?”
“你的家务事我还是不要多管,但你真的了解女人吗?”鹤引接着和鹿游园聊的都是朝堂之事。
鹿游园心不在焉,一直琢磨着他的那句话,心里盘算着,是啊,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只要鹿游园前脚一出门,两个女人势必唇枪舌剑,他一进门就好想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有时候鹿游园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进错了门,这不是自己的家,下人偷偷来告状,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相信谁指责谁。
可每当记起侯督灵的那一副冷峻的面孔,他就坚信一定是她口不择言,出言不逊,挑起事端。
壹佰捌拾肆:滑刃复活 岐王羽翼
疏离子现在就好比是孤家寡人,没有了洪荒的助力,他更显孤立无援。
想要杀一军主帅不亚于登天,疏离子打算拿着那小小可怜的功绩回安兵投靠,求得一条明路。
可当他进了安兵大本营,紧接着就被安庆绪给扣起来了。
李府内,李辅国载歌载舞,心情大好,张淑妃刚从李府折返宫里,许未初死了,圣上一句话任何人的求情都无济于事。
“这次,我看你还唯皇室马首是瞻吗?”李辅国得意自语道。
出乎他所料,闲人斋虽然冷清了几分,该走的都走了,可那个魏贤之却稳如磐石。
紧接着,李辅国就开始处处刁难,他的手伸不到闲人斋就往岐王府伸,两方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看似平淡的日子就这样被一张奏折打破了。
圣上看了奏折,当即下令,将侯玄松和岐王抓了起来,鹤引和鹿游园也都被带到御前。
“我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圣上没有半点怒火,只是表情失望至极。
原来奏折上写的是侯督灵未死,她就是侯玄松之女。
圣上面带冷笑,“真把朕当小孩子一样哄啊!侯玄松,侯督灵?”
圣上什么都明白了,滑刃右翼候督灵,欺君罔上,圣上到今日才知道她就是侯玄松的女儿,圣上还以为她已经葬身异地,她的墓碑碑文还是圣上亲笔题的字。
“我可是厚葬了有功之臣!”圣上苦笑,“殊不知她都已经两次赐婚,嫁去了你鹿游园的府内。”
鹤引跪在地上,“圣上,这事全是属下的错,是我犯了欺君之罪。”
“这是你大义凛然的时候吗?说吧,谁的罪谁就自己领,不用争,每一个都不会姑息。”圣上换了个坐姿,“我再提醒你们一句,休要以为我会像佛经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你们胆子太大了!”
是啊!在场的诸位可都是圣上最为信赖的人,这些他不曾怀疑过的人竟都如此待他,岂不是心寒?
鹿游园接着说到,“我全知情,圣上,游园但求一死!”
“我早就看出来游园君和督灵像是旧相识,原来是这么回事!”岐王小声说着。
“看来这一屋子的人除了岐王和朕,都知情了?”
侯玄松唯唯诺诺地解释,“圣上,老臣不知小女还是什么滑刃右翼。”
“你自己的女儿,你会不知道?”
“圣上,如果我知道她是滑刃右翼还会替她求婚嘛?肯定把她想办法送出京师,躲得越远……”
道理似乎是说得过去,可毕竟圣上在气头之上,也不理会,鹤引和鹿游园是难辞其咎了,圣上还没想好要如何处置,就把他们下了天牢。
呈上奏折的正是鹿游园。
贤之紧接着就进到岐王府商量对策,岐王也是怨气冲天,“贤之,不要和我说你不知情。”
“义父,我……”
“你们这一次太过了,你回去吧!恐怕我也无计可施……”岐王说了这句,就气鼓鼓地回房了,贤之灰溜溜地出了岐王府。
在鹿府,贤之和侯督灵细细聊着此事。
“我听岐王说,是游园君上报的奏折?”
侯督灵看着贤之,“奏折在今早他出门前被人换过?”
“是谁,你知道吗?”
“还能有谁啊,他那夫人!”侯督灵叹了口气,“无非是要我死了,他们好双宿双飞。”
“她是想害死游园君嘛?”贤之一脸的无奈之情,“她知不知道这事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只能说她太愚蠢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早就发觉了我的身份,应该是鹿游园喝多的时候她探听到的。”
“他就改不了这酒后失言的毛病,总归要害死自己!”
“有没有办法了?”
贤之用力摇头,“岐王这次也很恼火,怕是不会搭手了,我还没想到什么好法子。”
“你不要为难自己了,保全自身就是最好的结果,他死了我可以去陪他,可就是苦了鹤引被我连累。”侯督灵大有一副看破之态。
圣上见了侯督灵,见过之后,就赐了她三尺白绫。
“圣上,我还想多说一句。”
“不必了!你回去吧!”
“圣上,鹤引他是被迫的,他不该死啊!”
“我看你这腿脚,来人啊,还是拿一瓶断肠散来吧!”
侯督灵死的时候,只有旁边院子的潇潇喜笑颜开,开心了一会就开始哭,哭自己夫君还在大牢里蹲着。
大牢之内,鹤引问鹿游园,“早晚都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罢了!”
“纵然你说了一万遍不怪我,可我还是很自责。”
“别那么煽情可好?”鹤引噗嗤一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求同死也是好事,只可惜,不能陪贤之继续算计坏人了。”
“坏人,哈哈……或许此时在圣上眼里我们才是坏人。”
“如果这次死不了,你最想做什么?”
鹿游园坐了下来,“我想……跟她白头到老,就我们两个人,没有这么多纷扰烦杂。”
“没事,就算是死,我们三个还是黄泉路上不孤单。”
“贤之,可能去求岐王了吧!”
“你别忘了岐王也是被蒙在鼓里。”
“是啊,我们死了不打紧,就连累了贤之失去岐王这个靠山,他聪明一点快快离开京师,不然还不知道李辅国他们要怎么趁火打劫。”
“他或许不会走,他这个人啊……”
闲人斋里,贤之和匿冥照例下这棋,可两个人的心思都飞到了天边。
“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既然李辅国可以联手疏离子,难道我们就不行?”贤之语出惊人。
“我们?你是要……”匿冥眼神飘忽,“为什么不选楚王!”
“岐王已经对我颇有诟病了,他们都是一样的。”
“你可以告诉岐王杀死洪荒那事是你出的主意,这样岐王不就可以……”
“七郎,来不及了,已经到了不需要挽回的地步了。”
匿冥发觉异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七郎,你会背叛我嘛?”贤之问的毫无头绪,就算你问一个人是否背叛自己,他给了肯定答案,你心里不信还不是徒劳?
“不会!”
可是贤之却是信任匿冥的,信任他眼里的七郎。
“在朔方的时候,那个给闲人斋和丘阁起名字的游人是岐王派去的。”
匿冥攥在半空的棋子,“啪嗒!”落在棋盘上,把整盘棋打的纷乱,“你怎么知道的?”
“今日岐王亲口告诉我的,他只是在利用我,从我第一次进了岐王府,水井开始到现在,宗伯和之前那些事很多都在他的掌控之内,李辅国和张淑妃都不会是他的对手,而我,除了想救出鹤引大哥,也是别无他求。”
“什么?原来这朝局的水如此之深,你何不求他,救出他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不可能了,他很明显就是要他们去死。”
“动机呢,动机在哪?”
“五月,楚王荣升太子之位,你明白了吗?”
“他是要给新的储君肃清道路,鹿游园鹤引这些圣上的将臣都要慢慢除掉?”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联手疏离子了吗?”
因为叛党也好,敌人也好,他一直是要杀死的是对立者,可所谓的忠诚好人呢?杀的更多的都是自己人。
壹佰捌拾伍:握手言和 兴州梅花
李辅国和张淑妃还不知危险为何物,忘我地开怀庆贺。
殊不知,岐王已经把他们列为目标,但他们却把岐王当成了一个小绵羊。
圣上不是一点怜悯之心没有,他把鹿游园发配到了前线,拼死杀敌,而鹤引则贬为庶人,终生不得任用。
鹿游园在东边战场上和敌营厮杀,满身颓态,他打听所有从京师派过来的士兵,知不知道长安城鹿府的夫人,她们可好,孩子可好?
没有人给他一个答复,他就像是一个疯子,四下追问着。
楚王受了贤之的恳请对他多番照顾,可他越发糊涂,似乎是在得知侯督灵死讯之后越发严重了。
“游园君,这是贤之给你的衣物,这是吃食,这是书籍……”侍卫按照楚王的意思一一给他介绍着。
可是他眼神迷离,不知道此时此刻脑海中想着些什么,当他听到这是你夫人给你的镯子,他眼中一亮,一把夺了过来。
可他手里这个镯子并非侯督灵当年还给他的,他又转送给潇潇的那只,仅是潇潇的一个银镯子。
“她说他会把孩子好好养大,要你好好活着。”
“还有吗?还有别的东西吗!”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侯督灵到死都没有再给他留过一句话,一个字也没有,他们之间开始的轰轰烈烈,结束的冷冷戚戚。
匿冥到达安兵势力范围时,不禁被前线的局情一惊,他终于明白为何岐王如此急切下手了,安兵的架势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安兵的守卫之松散,只需用几个小小伎俩,比如调包计便把疏离子就那么带了出来。
“你是……魏贤之的人!”疏离子努力回忆着他的身份。
“你们安兵怕是不中用了……你有何打算?”匿冥看着对方。
疏离子盯着自己胳膊上的伤疤,“我现在谁的人都不是了,别把我和他们扯在一起了。”
“我们也是一样的!”
疏离子似是一惊,“你们……”
“走吧,贤之还在魏府等着你呢!”
东都洛阳魏府老宅,老旧的门楼因为战事破损严重,重新翻修过,如今显得格外好看。
四个人围坐一桌,简单的饭菜吃的津津有味,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贤之第一个开了口,他看着对面的疏离子,“你来了,我们就差一个人了。”
“要去救游园君吗?”鹤引追问,此时的他换下了官服,一身百姓装扮,倒也舒坦。
“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宜妄动,我已经给楚王去了信,他暂时是不会有事的。”
疏离子喝了口酒,“没想到有这么一日,我们几个人我可以坐在一块吃饭。”
“我也没想到。”贤之嘴角一提。
“我还是担心李辅国他们会杀过来!”匿冥提醒着诸位。
“不会,他正忙着盯紧岐王,我们于李辅国而言不过是小小的虾米,只要我们离开京师那地段,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须费心!”
“我总感觉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匿冥感慨,望着窗外的旧景致。
“除了你和我,人都是新人。”贤之看着他。
“故事却还是老故事。”
“明日一早我就把潇潇和孩子送到兴州水木潭去了。”鹤引看着贤之。
“好!”他一口应下。
疏离子坐在书房里看着匿冥跟贤之下棋,“贤之,我们从前隔水相望,你在灵武城墙之上,你看到我的豺狼黑熊,觉得我们会是朋友吗?”
“是不是朋友我不知道,可我清楚你是跟错了主人,我也跟错了人。”
“最是无情帝王家,成王败寇都是一个鬼样子!这倒不出乎我的意料。”疏离子感慨。
匿冥也不搭腔,贤之带着疏离子来到老佛爷那个原来的家,对着一个破败的院址,“这地方你应该不陌生吧?”
“呵呵,熟悉得很,早有耳闻,但这还是头一回来。”疏离子看着府门。
“你告诉我,老佛爷到底是什么来路?”贤之追问。
“贤之,我们现在是一伙的喽?”疏离子也抛出疑问。
“先前你在十字谷没有杀我,是因为老佛爷要利用我。这次我把你带到了我的家,我没有任何目的。之前我跟七郎说和你联手对付他们,可是在你来之前圣旨就下了,如今鹤引和鹿游园还有命,我就无欲无求了。”
“你真的不再问世事了吗?”疏离子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直困惑我的事。”
疏离子微微一笑,一头细辫整洁细致,“我是党项族和蒙古族的后裔,算是安兵内的一个派系吧!”
“我猜到了你的地位要高于他们。”贤之插话。
“他们两个,应该说是老佛爷他自己就是安禄山极为普通的一个爪牙。”
“安禄山那么早就有了反叛之心?”
“这些不好说,那时候打探的或许仅仅是一些朝廷里政敌的消息。”他口吻平淡。
“宗伯跟老佛爷是不是上下级关系,宗伯也不知道老佛爷的真实身份,是不是!”
“那边单线联系并非什么特例,他混的一直不好,所以一直备受排挤,正是如此他对多数人怀有敌意,这里边也包括我。”
“原来如此!”贤之一脸的淡然。
“你有很多机会可以为官的,那样的话你就有了权利,为何不去?”
“我对朝廷或许还是有恨,所以拒绝为官。”这话极为坦诚,毫无掩饰之意。
“所以当初我要和你联手,你不答应我,是在假清高?”
”那个时候我看到的大唐和今日起看到的视角不一样。”
“难道你觉得皇帝是个昏君?”
“是不是昏君我真的不在意了,我伤心的是许多人见风使舵,处心积虑,墙头之草,唯利是图,一切从利益出发,不是我假清高,是我盼着有所改变,可终究天不遂人愿。”
“你就是想得太明白了,其实你没去救我之前,我都想好了,活到哪一日,就糊涂到哪一日。”
“你知道我会去救你嘛?”贤之看着对方。
“说实话,我没想到,因为你跟唐兵的关系太密切了。”
“过犹不及!”贤之叹了口气,“你不也是一样的道理?”
“我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往远了看一眼,我又何尝不是呢!”
贤之算尽所有,到头来才想明白,自己不过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当身边所有人都不得善终,自己的聪慧又从何处彰显?
岐王没有错,他是要给自己留好出路,这样看来李辅国和张淑妃都没有错。
错的是圣上,他只有一个皇位,不然的话,就没有那么多杀戮和流血。
没多久,鹤引把潇潇和孩子送到了兴州养着,给贤之带回来一株梅花。
“之休说,当年在水木潭就是在梅林里面遇到的你。”
“那时候我被拒之门外好多次。”贤之玩笑模样。
“她还说下次你去还会吃闭门羹。”鹤引摇着头。
贤之嘴角带笑,“那我就在门外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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