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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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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不了!”三个字拍在地上。
“这是为何?”
“你有所不知,那人拿了一尊更为贵重,百年难遇的红珊瑚替换。”仆人解释着,“王爷已经发了一路的脾气,到现在还没有法子化解。”
“珊瑚换珊瑚?还用更昂贵的换我们那尊,他是不是糊涂了?”
侯督灵也彻底迷糊了,这是什么来法,不符合常理。
“自古进贡圣上的宝物,明智者都知道不可拿最好的,就是那最顶级的孤品。”
“可是父亲,最好的不就是用来进贡天子的嘛?”她追问。
“非也!你试想一下,你把一件孤品珍宝献了上去,圣上自是喜爱,于是极有可能用着称心或是吃着顺口,来呀!你,你,你再给朕送来一些。”岐王叹了口气,“何解?哪里寻去!”
原来如此,侯督灵终于明白了这就叫做伴君如伴虎,一言一行就要顾及后果。
“更可怕的是在这样的年月你有本事搜罗到绝世珍宝,势力之广,是不是也有觊觎皇位的野心?”
“父亲可知是谁在背后搞鬼?”
岐王瞟了眼那垂涎欲滴的哈密瓜,“还有谁?”
“呃……”侯督灵完全不知道岐王言之所指。
午饭后,岐王特意叮嘱了仆人把哈密瓜切好,一个从来不偏爱水果的人一口气吃了四块,整整半个。
仆人还特意嘱咐候督灵,“王妃,你快劝着点,王爷脾胃本就差,这个吃法怕是要伤了身体。”
还真让这乌鸦嘴仆人说了个正着,王爷吃完也就半个多时辰,上吐下泻,贤之第一时间奏明圣上请了许未初出马。
“朕的皇叔这是吃了那瓜果后病倒了?”
“是,吃了半个哈密瓜,肠胃就受不住了,虽说王爷一直以来胃肠虚寒,但却从未出现这么严重的腹泻。”贤之去宫内复命。
“来人!”
“奴才在!”鱼珠儿随即答到。
“去把主事的给我传来!”
一番盘问,与储藏瓜果那方毫无关系,因为几个宫都同时分发了同样的瓜果,没有一例同样事件。
“那只能说明有人暗中动了手脚!”说这话时,圣上盯着鱼珠儿。
“奴才该死,奴才概不知情!”鱼珠儿“啪!”地跪在了地上。
概不知情就完了?东西是你送去的,知情也好,不知也罢,仅一失职变就难逃一罚。
“圣上息怒,怕是朔方早晚温差大,饮食不洁,加之哈密瓜味美王爷贪食,才会突发症疾。”
贤之不说倒还好,越是为其开脱,圣上越是尴尬,总不能人家给了台阶,自己谢也没有一下就跳下去,太无君王气概。
“来人啊!鱼珠儿办事不周,杖二十,小以惩戒。”
虽然圣上十分信赖宠信于这个仅次于李辅国的宦官,他也确实给圣上出了不少力。忍痛也要下手,不然皇叔的颜面何在?
自从李辅国升了官,鱼珠儿日日伴君侧,甚至比后宫佳丽更熟识圣上的喜好。
“谢主隆恩!”鱼珠儿淡定自若地被架了出去,他心明镜一样,自己刚一出手,紧接着就被捅了一刀,一比一。
贤之带了这个岐王认为是好消息的消息回到岐王府,同来的还有许未初,把了脉,开了方子,唯独没有去抓药。
“王爷,好生歇息便是。”语气轻飘和侯督灵火烧眉毛的情绪波动形成水火之差。
送走了许未初,贤之单独和岐王聊了起来,“义父,起来吧!”
“你没看我病中怎得起身?”岐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那方子我都扣下了,你就别卖关子了跟我。”
“想蒙骗你可太难,活该那阉贼,敢算计到本王头上来了。”岐王利落起身,穿上鞋子,在室内来回溜达,躺久了腿脚容易酸。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义父何时变得仇不过夜,现发现报。”贤之有意调侃这个越发任性的老头。
“你是不知,他给我出了多么大的一个难题啊!”岐王正想长篇大论。
贤之一个暂停的手势打了出来,“那事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你才刚来,我给你说!”
“我都知道了!”一字一板,岐王像是信了。
“那我该不该反击?”岐王问道。
“自然不能吃哑巴亏,但是呢?义父唯一疏忽的地方便是弄错了对象。”
岐王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浮上了脸,“不是鱼珠儿,我就白折腾了!”
“是鱼珠儿调的包。”贤之给予肯定。
岐王舒了口气。
紧接着贤之补了一句,“可他是被人利用。”
“被谁?”岐王警觉地起身,等待答案,好像要马上把对方揪出来暴打一顿。
贤之不慌不忙,“义父,你觉得谁有能力财力搞到那百年不遇的珍品珊瑚摆件,而且这个人还是跟你针锋相对,摆布得了圣上身边的人?”
岐王笑了起来,原来是他呀!
壹佰零叁:复都庆宴 一纸珊瑚
翌日,下了早朝,满朝文武齐聚庆功盛宴。
说是庆功,最有功劳的广平王跟郭子仪之辈都因为战事无法现身,一群文臣酸词连连哄逗着圣上开心,罢了。
岐王出人意料地准时参加,圣上甚为挂心他的身体。
“皇叔,如感不适,便回府休养!”
“圣上关切,老臣惶恐,经由许神医精心诊治,已恢复大半,原是小恙,劳烦圣上体恤!”
“嗯,那便好。”圣上心想这个推上来的许未初还真是妙手回春,华佗在世,深感才人唯他所用不禁又得意几分。
岐王吃了口菜,根本吃不出菜是什么滋味,因为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感叹一件事,这个贤之真的是神了。
他明知自己佯装生病还故意把许未初请去了岐王府,为今天自己的准时赴宴做足了准备,也只有许神医出手,才能药到病除,不然这个庆功宴岐王无法顺理成章出席。
他不出席也不会看到一出精彩好戏。
宴席上,包括贤之、李辅国、鹤引等都是跟朝廷相关的人士参与,唯独一个特殊奏请带入的不是外人,正是闲人斋的。
一曲舞毕,又是萧声奏起。
酒过三巡,贤之约摸时间差不多了,便小声通知岐王可以恭维一番,好话犹如糖衣蜜饯,在这本就欢快的气氛上更添新彩。
“皇叔说得好!来,朕跟你喝一杯。”
“谢圣上!”他毕恭毕敬的模样。
一杯饮完,岐王把罗若云引到众人前,“圣上,我们岐王府备了一个精彩节目。”
“哦?皇叔有心了,快说说,什么节目呀?”
“丹青妙笔,现场作画。”
“好!”也许是胜仗的喜悦唆使,圣上一连称赞数次,岐王说什么他都说好。
桌案准备就绪,一众人拭目以待,只见一袭白衣的罗若云,大笔一挥,没多时,活灵活现的的景致跃然纸上。
也就半个时辰画就完毕了,罗若云自知任务完成,便悄然退却一旁静候。
岐王手执画卷几步向前,由于鱼珠儿受了重伤卧床不起,今晚都是李辅国跑前跑后侍候圣上。
李辅国接过画卷,冲岐王说了句,“王爷有心了,保重身体!”
“那是自然!”岐王也回了一句。
他扫了眼画上之物,嘴角轻抽,很难形容的别扭表情,岐王盯着他看了片刻,转向圣上。
圣上接过画卷,“这……这莫不是昨日那珍宝红珊瑚摆件嘛?”
岐王趁着圣上一脸的惊诧有余,赶忙跪在地上,“圣上圣明,独具慧眼,这的确是画的那百年难遇红珊瑚。”
“皇叔,你不是送了朕真品,何故又画了这样一幅?”
“圣上,臣是谨遵圣上口谕,这和那昨日红珊瑚如出一辙,圣上让老臣寻一尊一般无二的,现在圣上手中的便是,臣不敢欺君罔上,就算挖遍那南海海底,也不会有一尊赛过眼前的,更为贴近。”
圣上的脸色由疑惑转为低沉,听完岐王的话,由于酒劲儿的缘由,他反应了片刻。
在场一众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有的担忧,有的等着看热闹。
“哈哈哈……说得好!皇叔不愧是皇叔,这画作的再好不过,赏!”
岐王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这画我遵旨明日便送去益州,今晚的现场挥毫便是为了给圣上助兴,以表对胜战的庆贺!”
“一幅画恐怕有一点单薄了。”李辅国在一旁委婉地劝慰。
“爱卿说的有理,这样,皇叔把朕的那尊珊瑚也一并派人送去蜀地。”
“圣上有所不知,这罗若云曾在宗伯之案时做过证人,她可是京师画圣吴道玄的亲传弟子,虽说她的真迹不急吴道子那般举世无双,也是颇具名望,这礼还轻吗?”岐王最后这个问句故意说给李辅国听。
“好,这事就交由皇叔酌情安排。来来来!诸爱卿,与朕举杯共饮!”
其实昨日,贤之回闲人斋之前,侯督灵还在为再找一尊红珊瑚发愁,关键是要百年一遇,哪来那么多百年一遇,如果遍地都是便也就不珍贵了。
“实在不行就把那尊五十年的送去益州吧,父亲!”
“那还不如不送,圣上那尊百年有余,而且圣上特意叮嘱要相仿一致,我这不是欺君之罪吗?送不送都是麻烦。”
贤之灵机一动给支了个好招儿。
他让第二天宴席之上,带上罗若云。
鹤引对这事一笑置之,贤之却很以为然。
“鹤引大哥,万不可小瞧了那李辅国,他能把手伸到岐王府,我感觉离闲人斋便也不远了。”
“不成气候,像那十年前杨国忠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呼风唤雨自不在话下,最终如何了?”鹤引满脸的不屑。
“今非昔比了,义父说的有道理,不怕宦官奸计多端,最怕狡猾人得势,你别忘了他手里可是有兵权。”贤之不敢多想。
“不愁了,该来的总会来,避之不及,不如过好当下。”
“当然要未雨绸缪,但也要适当给自己放松。”
贤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随即把话头扯到了南边,“这次游园君立了功,算是大功一件。”
“还不是多亏了你!”鹤引微微一笑,颇为欣慰的样子。
贤之摆着手,“此言不妥,那边的状况你我皆不知情,怕是各种意外状况不断,他算是历练不少。”
“我倒不担忧他的差事,毕竟跟着圣上一路以来什么风浪也都见识过了,我更为忧心的是……”
“我知道,侯府,是也不是?”
鹤引颇为肯定地看着贤之,“他触景生情,还不知道回来后几多波折麻烦。”
“还是那句话,来者不拒,即便是来者不善。”
贤之不善大话,这算是他仅有的夸下海口了,他从不跟别人显示什么,也不习惯去做保证之类的言辞,唯一擅长的便是洞悉周围的细节,察言观色,耐心推敲。
碰上着实棘手和始料未及的,还有未卜先知术给他托底。
“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鹤引有些感慨。
“怕是他也在纠结这个问题,但纵观当前反攻局势,怕是东都收复前难以踏上返程。”
“估计有人又开始揪心了!”
“她早就不会像我当年那般鲁莽行事了,经历了这么多生离死别,怕是也看开了不少。”他暗指侯督灵。
但愿吧!感情的事除了当局者迷,旁观者都格外清醒,问题是旁观者既无参与权更无决断权,那份清醒明智都是白费。
“希望一切都平平顺顺的,我们的路已然过于崎岖,不能再如此坎坷,我怕大家都熬不住!”鹤引若有所思。
贤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默默安慰了,两个人就那样背对着夕阳,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壹佰零肆:南平集药 督灵欺君
黑面人让南平萃把给行宫供药材的差事揽了下来。
“师父,你如今在圣上眼内已然是神医在世,如不借着顺势稳定地位,发扬许氏医术之博大精深的重任,更待何时呢?”
许未初明白自从常在宫内行走,指导南平萃的时间本就不多,如果不借由其他差事,给予他一定的安抚,却是对这个关门弟子不太重视。
“南平,其实这个事也不是行不通,但如果想承接下这个重差,怕就要辛苦你了。”
“师父尽管随意吩咐,南平乐意为师父分忧!”
“既然如此,那我便毛遂自荐揽下这事。”
随后,南平萃在太医署借由同僚的助力,分到了一部分宫内用药的搜集差事,但并非具有绝对的使用机会。
也就是说他可以给太医署提供圣上和后宫嫔妃所需药草材,但用不用却取决于上边更严格的筛查和挑选。
南平萃在乡下花银子包了一片地,具体来说是雇佣了几个药农,专门给他培植朔方当地的枸杞、甘草和柴胡。
其他药材不适合在此种植,他就靠黑面人给提供的渠道,各地运来。
朔方城本就不大,出好衣料的铺子屈指可数,玉锦绣坊算是备受城内娘子们青睐的一间,普通人家的妇人如何消受得起,这玉锦绣坊的佳作几乎就全是给官宦人家准备的。
教琴的女师傅还是日日来岐王府,不再授琴后时常给侯督灵引荐一些不错的玩意儿,这日好说歹说拉着她出来看衣料。
“你就成日里闷在这府内,也不见有什么新鲜事,陪我去转转也好。”
“你不说倒还好,你一说我反倒真的是有点乏了。”侯督灵依在榻上。
女师傅只一个劲儿地夸那绣工多精致,花样多传神。侯督灵呢,早就开始了神游状。
“那我们走吧?”女师傅说着便起身。
“嗯。”心不在焉的人不自觉地回到。
既然是应了,不去自然是不好,但出去逛什么绣房却又不是她的心思所在。
罢了,干脆去做一套男装吧,自从离开柒州质库,不在圣上手下当差以来,她便在外没穿过男装,原来的那几套都略显肥大了。
玉锦绣坊内,绣娘们见来者尊贵,一个个抢着攀附,一个拿出自己擅长的牡丹花样;另一个拿出招牌玉兰图案,侯督灵看也不看一眼。
“我说老板,我们娘子可是何等雅致,这些俗气旧花式就别拿出来了。”女师傅提醒着绣坊老板。
“是,是,是!贵客里面请。”三人进了店铺的内院。
这倒是处修葺别致的中庭,一排庭廊个个精致,每个隔间都不大,且都是半封闭的。都有独立门窗,说是窗,不过是用珠帘娟纱隔开,更显飘逸。
他们进了左手起第一间,隔壁也有客人在查看衣料花样,侯督灵扫了一眼,便进了去。
“这样的布局,未免有点互相打搅吧!”女师傅埋怨着。
侯督灵摆了摆手,“无妨,不过是看看衣料而已,况且都是女子。”
绣坊老板尴尬地笑着,“这样设计也是为了贵客在挑选过程中不那么憋闷,前后都可以看看厅内景致。”
料子没有侯督灵看上的,原因很简单,她不想看女装。
“有男人的衣料嘛,要质感好一些的!”侯督灵不理会对方的疑惑轻生说到。
女师傅也是顿了一下,“娘子想做男装吗?”
“有,自然有,只是玉锦主营女子衣料,男装的衣料选择不是很多。”绣坊老板解释着。
“快去取!”女师傅查看着侯督灵的表情,催促着。
绣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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