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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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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更甚之。”鹤引夺了空碗摁在案上,也忘了前一刻话题的沉重。
“怎可以下犯上,快唤我江湖称呼!”贤之的俏皮劲儿又上来了。
“少班主,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吊儿郎当!”
贤之乍一听还沾沾自喜,细细回味好像哪里不对,两人又是一番打闹。
终于熬完了风暴过境,再不出发怕是太子那边要摔杯子了,贤之在临行前一晚给大家召集在一处,说出了一个计划,依旧是关于匿冥恢复记忆的情景设置,只是这一次场景是巨大的,时间是有跨度的,就连情节都是先前设置一半,剩下随机应变的。
贤之想大伙扮作杂耍队,引得匿冥途中加入进来,一路往东同行路上,帮他寻找记忆,不论痊愈与否不耽搁赶回朔方,如果到了那里还是想不起来,那就是天意,复仇的事也就是应了魏卜临别的遗言,匿冥不参与报仇,贤之也不会忧心了。
贤之会独个了却这桩心事,而匿冥呢,就让他活在只有魏卜的那段轻松岁月里。
这个计划的第一步是给匿冥吃了不伤害身体分量的容易让人嗜睡的食材草药,在他昏睡之际给他穿上褴褛衣衫,放他在沙丘之边,临近城门。
然后他还有鹤引、鹿游园再找些小工组成杂耍队与之碰面,行进途中逐一邂逅老佛爷和许未初,最后抵达朔方,岐王在宅院以外的路途中给他更多恢复的空间。
“如果他执意要回京师或是东都,怎么办?”鹿游园提问。
“是呀,最近几天他就执意要去寻魏卜,说他一定还关在京师某处。”
“简单,我就告诉他魏卜被转移到了朔方流放。”贤之信手拈来。
“你还真是说瞎话不怕被雷劈!”鹿游园打趣。
“恐怕你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老佛爷语调沉沉。
“但求他早日康复吧,那我就先行一步了,”许未初按照计划提前就出发了。
“各司其位吧,未卜先知术用过了,他好的起来,打起精神来,诸位!”贤之不是十足的把握,依旧给众人打气。
就这样一场众人精心打造的梦境般的归程之路就这么拉开序幕了。
肆拾贰:辰星汪洋 恍若隔世
绝望是什么?
是食不果腹时突发恶疾的祸不单行;是丧失亲朋后再遇劫难的雪上加霜;
是疾首痛心早知今日的无可奈何;更是满目疮痍后乾坤荒芜的无所适从;
是匿冥有了第一次深切感知疼痛的能力,这种一闪而过的欣喜感是决绝且撕裂的,他宁愿自己变回一块“冰”。
灰尘把阴霾的苍穹遮掩的不透一丝光亮,毫无生气的荒漠仿若被世间唾弃的废物一般,死气沉沉。不,死的前提,还是有生的过往,这里连死气沉沉都算不得,平心而论只四个字:人间炼狱。
没有任何生还的迹象,凄荒遍野,枯竭的植被连挣扎过的痕迹都消失殆尽,匿冥从残垣间踉跄而行,漫无目的。他昏睡了多久,没有人知晓。甚至,周围还有没有幸存者,都也是个未知。
匿冥生性孤傲,长久以来我行我素,不爱哭也不善笑,自始而终都是特立独行的存在,他没有了家人,自认为也没有朋友。
而今,如此这般,真就成了干脆利落的唯一个体。干脆吗?利落吗?未可知的讽刺。他们到底是不是朋友,哪怕就是敌人,他也希望出现一个来。打破空气的凝重,给他一个答案。
夕阳沉,陷没废墟。
不能坐以待毙,死也要死个明白。匿冥深吸了口气,消瘦的脸颊经过这次劫难,更显憔悴,茫然若失替代了过往的目光如炬。
一缕碎发荡于眉间,他反手躬身,即便累累伤痕,依旧灵巧如燕,顺势抽出白靴外侧镂空雕纹白玉匕首,随即临面一挥,一缕散乱的青丝被沙尘斜扑在地,很快就消匿在丘壑的阴影里。
隐隐的不适感从脖颈处传遍全身,匿冥揩抹了一把后颈的创处,有殷殷血迹染于指尖,他知道,这大抵就是疼痛的感觉了吧!他庆幸在有生之年得以切身体验,但望了眼这疮痍满目的种种,代价确是有点难以负荷。
他低首寻觅随身的班溯伏远弩,这是一把京师能人巧匠借由西域仓山玄铁耗时三月打造的精锐利器。它是魏卜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也是唯一的一件。
一袭素银长袍早已褴褛不堪,还好,班溯伏远弩没有遗失,不然这寻人之路必然坎坷艰辛,危机重重自不在话下,又何来安危的确保?
他顾不得疲累,双目微闭,这足以令他凝神静气,思绪逆推,才能够更好地回忆大灾之前的所有细节。
他忆起,失去知觉前,最后和自己分开的是初念尔。雷电交加,洪流乍泄,天,似乎要被撕开了般,暴雨如注。山倾地斜,整个世界被丢在了一片混沌中。初念尔哭嚎着死命扣紧匿冥,泥流中有反方向被冲走的房屋、尸体、树木还有受了伤吼叫的人们。
他们俩被冲到了一处浅滩,眼看拾得一线生机,谁知“轰隆”一声巨响,背后的山体融化了般冲向浅滩,把他们实实推入洪流,就此别过,初念尔就那样无助地被泥浆越推越远,在匿冥逐渐模糊的视野里变作了一个黑点。尔后,他便消失了知觉。
匿冥就再也没有遇见过他们中任何一个,那片浅滩在邙山北郊的背阴处,不知当年先皇定都于此,是否料想到其百年之后东都会有如此浩劫?
匿冥观察着四下,尝试着猜测所处之地。不禁锁上眉头。这绝对不是中原区域,显而易见,流沙遍野,不是陇右道,就是关内道。
此时,正值八月中旬,匿冥单膝跪地拨了拨地上的沙硕,抓起一把扬了出去,以目前的温湿度感知,风向来看,陇右道不会有误的。
这就骇人听闻了,明明人在洛阳遭的灾,何以醒来却落得玉门关外?匪夷所思。
陇右道,地处大唐西北角,沙漠连绵不绝,地广人稀,水源贫乏。他手边着实没有任何判断方位的物件,也只能待到月明星现之际,寻他个南北西东。
说来也巧,当晚借助天畔北斗,匿冥一路蹒跚,踉跄北行,日上三竿总算到了敦煌郡,这里隶属沙洲,正如其名,这是一座四面环沙的古城。
距安西都护府尚且较远,常年的风沙侵蚀使得城墙都斑驳沧桑。匿冥看了眼城门口的护城兵,个个膀大腰圆,一脸的冷峻严厉模样。
此时,正好有一拨中原打扮的杂耍艺人排在队伍中,这也正好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进城身份,匿冥便尾随其后。
他五官俊朗,虽少有笑意,却不令人生厌。加上临近城郊就萦绕而来,栖立于肩的蓝色鸟,他就更是像极了这一伙的人。
这鸟听得懂匿冥的口哨,毋庸置疑是魏府的那只。可是出事前,魏卜应该带着它呀,知更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一头雾水。
“阿耶,你看那个人肩膀上有一只漂亮的小鸟。”一个**岁的小女孩盯着匿冥一脸好奇。
“哦哟,那是知更呀!”小女孩身后的青年男子回道。
“蓝色的知更鸟,阿耶,今晚的中秋盛宴是有很多珍奇的小动物,对吗?”
“那是自然,到时候你还能看到孔雀和梅花鹿。”小女孩一脸向往。
中秋赏月,丝竹声声,对饮三杯,不亦乐乎。匿冥心想,曾几何时,他们在东都也是这般喜乐安康。如今只身西域,还真是陪着自己那心爱的伏远弩来了一趟“梦回故里”。
不觉间,他就到了守城官兵面前,本以为蒙混过关就是眨眼间的事,谁知一声“站住!”打破了他的遐想。
“你你你,就说你,穿白袍子的那个。”一个豁牙小兵叫住了匿冥。
眼看杂耍队就全部进了城门内,匿冥开始担忧能否混过去,想来都是京畿道、都畿道、江南道这类繁华区域管制森严,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长得不良,让官兵如此介意。
“我是……”匿冥来不及解释,就被打断。
“七郎,还不快点,路上怎么那么不小心,好好的袍子都脏透了。”匿冥循声望去,一个古灵精怪,笑意盈盈的清秀男孩蹦跳着过了来,看眉眼的稚气最多就是十七八岁。
惯身的水蓝沙袍衬得他白皙的皮肤更加清透。有那么一瞬,他恍惚以为这是个姑娘家。
豁牙官兵白了眼蓝袍男孩,并无理睬。“你哪里来的呀,到此处所为何事?”
没待匿冥开口,那蹦跳的一抹蓝连珠炮般,“这位军郎,我们不过是杂耍卖艺糊口罢了,常年走城串市,你看,途中为了今晚的中秋夜宴表演匆匆赶路,他还受了伤,行个方便吧!”说着,塞给了豁牙官兵点点碎银。
他为什么要帮我开脱,他有什么阴谋?匿冥满腹疑虑,却无半分感激。
蓝袍男孩携了他的手穿过长长的城楼门洞,刚一进城,匿冥就甩开了男孩的手。奇怪的是男孩没有半点不悦!仿佛他早就预料到他的态度。
这会匿冥才腾出空仔细瞧了瞧眼前人,媚眼清秀,只是,眼熟的紧,却又有点不太一样,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我知道你在猜测,我是谁?为何帮你?有什么目的?”男孩瞄了眼匿冥,一脸俏皮。
“那你还问?”就四个字!只四个字,掷地有声。
“我呢,是前边杂耍队的少班主,你叫我贤之吧,你不是想来参加夜宴吗,我带你去。”男孩继续自说自话。
“呵。”匿冥竟被他的无邪逗笑,自己背负着怎样的疑团和重任,他要赶快找到一匹马,足够的吃食,赶回洛阳城,他要找到初念尔、洪荒、老佛爷、阡陌还有最关键的魏卜。
他记得,魏卜说过,那一卦,是下下签。
先知?这个世上的名字不胜枚举,匿冥觉得这个音怎么有丝耳熟之感。
“吃饱了肚子再深沉吧!七郎”男孩拉着他向熙熙攘攘的闹市冲去。
这会,匿冥就算再不喜欢他的自以为是和自作主张,沙土里摸爬了这么久,不保证了体力,别说回洛阳,就算出敦煌也是痴人说梦。
肆拾叁:层峦迷雾 初识先知
敦煌古城风情异域,遍地美女,歌舞升平、商贸繁达。
闹市巷尾一处较有格调的餐馆内,三两人对面而坐,身材魁壮的二十五六岁男子被唤作游园。另一个年长偏瘦一点,一身黑色正的是鹤引。
“游园,贤之怎么还不到,以往在吃这件事上,他可是毫不懈怠。”鹤引一脸无奈。
“再等等,可能被什么棘手的事牵绊住了,饿了就先吃吧,不必担忧,他自有分寸。”鹿游园关切到,顺势夹了时令鲜蔬到他碟中。
“依我看,贤之是遇到了故人。”鹤引探了眼鹿游园。
“岂不是绝妙。”鹿游园嘴角有一丝上扬。
这会儿功夫,蓝袍男孩正引了匿冥顺着楼梯而上,鹿游园见了匿冥第一眼就明白了大半。
鹤引给迟来的两位备好了位置,鹿游园将好卖相的吃食往匿冥前送了送。
“这位君郎怎么称呼?”鹿游园试探着半开玩笑,喵了眼贤之。
“他就是七郎。”贤之扒着饭菜,头也顾不得抬。
“上辈子饿死的嘛?”鹤引一筷子敲了他的额头,力度不大,看得出他们平日里的亲近。
贤之只瞟了眼匿冥,“吃饱了再深沉。”就继续吃自己的了。
鹤引依旧是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拂过半垂的精致发饰,却有一点招人喜欢的劲儿,“不是饿死的!他是架了火烤自己,活活被自己笨死的。”
“哈哈哈!”除了匿冥心绪沉沉一群人笑的前仰后合。
饭毕,各自收拾妥当,都去准备晚上登台的杂耍什物了。
说是杂耍队的少班主,在这个团队中并没有人把贤之当主人看待,没有人畏惧他,大家都像多年的玩伴,嬉笑打闹,气氛倒是和谐。
几个人一路走来早已满是家人般的关切。原定今晚的中秋夜宴还有不到三五个小时就开演了,贤之已经把队里相关事宜交代给鹿游园,这会自己空出了闲暇,正好和匿冥好好聊聊。
“你的故事太多了,你不说,是因为怕别人看穿你,你以为什么都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可是,你越不说,别人越想知道。七郎,你说,不是这样的。”不是问句,是肯定语气。
“我不是什么七郎,我是匿冥。”他心底犯着嘀咕,这话里有话,但自己与他并不相识。个人的事一贯是不喜与人分享,就算迫不得已,必须倾诉,除非,那人是魏卜。
可此时,他是生是死自己都毫无头绪,想到这般,匿冥就愁眉不展。
“匿名?既然都没有名字了,七郎岂不更合时宜。”
“其一,我对你的江湖就义表示感谢,其二,你的一饭之恩让我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有愧?我哪里也看不出你有愧意,像是我追赶着求你,让我帮呢!”贤之又开始了调侃。
“可否听我讲完,以上两点,来日定当答谢,就此作别。”语毕,匿冥随即一哨,蓝知更不晓得是从梁后还是树丛间划着弧线落在他左肩处。
“我有千里马,还有水和干粮。”贤之早洞察了他的心思。更怕他冷淡的性子说走就真的走了。
“我有说过要远足了吗?”
“这句也并非否定呀!”贤之亮出请帖,今晚正尊楼我们谈谈合作。匿冥迟疑了一下,想他再有诡计,自己也无利可图,不如顺势而为,走上一遭,毕竟,此时自己囊中羞涩。
展台后场,鹤引被同伴呼来唤去的备演,鹿游园也已扮好衣饰,候在台后。贤之在二楼的雅间环顾着大厅入口处,他等的人如约缓缓出现了。
匿冥望了眼厅内四下,自顾自地上了二层。贤之看匿冥已经换了提前给他备下的素银缎袍,想这合作基本是成了。
以匿冥的性子,若不是落得今日这步田地,自不会妥协于一个陌生小子。
“喝杯茶消消火气,看看我们的火舞和戴竿,鹤引可是我们方圆百里最出神入化的顶竿高手,他可是王大娘的关门弟子。”贤之一脸傲气。
只见台间,鹤引戴百尺长竿,周身歌舞纷繁,行走全场而不坠。
吞刀、吐火和马戏等节目也陆续上演,台下欢呼雀跃,观者皆喜笑颜开。匿冥想来他们也是行走江湖的义士,不妨听他有何说辞。
“这一场演过,我们就打道回府,看你来时装扮,想必也是关内之人,我们可是同乡?”贤之引着匿冥落座边问到。
“识得我是关内人又有何难,依我看,你打京师来!”匿冥少了点先前的孤傲,但较常人还是无半点和善之气,只是平淡口吻。
贤之洞察了他的变化,识得他是领了情的。本想否定他的论断,但转念,何不顺其心意,求得结伴,江湖人重的就是这股儿子豪气爽朗。
“嗯,七郎君好眼力,只是我这队里可广罗南北人才,路游园江南京师两地才子,别看他比我大不了几岁,心思可不是一般的缜密,老江湖。正在台上舞刀的是鹤引,你说说……”贤之还在介绍得起劲儿,匿冥思绪早就飘回了中原。
他初识魏卜那会,也是这样一个时节,他们那时候都十一二岁的样子,看似稚气未脱,骨子里早就像大人般要求自己。
那时的洛阳是那样富饶樊锦,一片祥和之气,家家夜不闭户,百姓安居乐业。
彼时,他们师从伯宗,识文学武。伯宗是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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