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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王:恋人苏醒-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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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瑞走进洞穴样的办公室,直直盯着瑞文德。后者穿着一套纯手工条纹西装,端坐在书桌后面,看上去更像个商人,而不是个毒贩。
瑞文德嘴角微翘:“那头漂亮的长发怎么不见踪影了?”
费瑞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外面的门已经关好了,掏出三张百元大钞:“我要点‘海’。”
瑞文德浅紫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说什么?”
“海洛因。”
“你确定?”
我不知道,费瑞心中回答,口中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嗯。”
瑞文德不停拿手捋着摩西干头,接着俯身按下对讲器上的一颗按钮。
“拉力,我这里要三百块的‘皇后’。保证给我拿最精细的货来。”说完,瑞文德又舒舒服服地靠回椅子,“直截了当点说,我不认为你应该带那种玩意儿回去。你不需要那玩意儿。”
“我也不用听你的指示。不过你告诉过我,要强势一点。”
“我收回。”
“我还以为通感者都没有良心呢。”
“我只有一半的血脉,所以我还是有一小点良心的。”
“你挺幸运的。”
瑞文德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在霎时间转为邪恶的纯正紫色,接着又笑着掩饰:“不……你们都是我的财神。”
没过多久,拉利就过来了,交易并没有持续太久。封好的小包装恰好能装进费瑞的内袋里。
他正要离开,瑞文德却说道:“这东西很纯,纯得足以致命。你可以掺到烟里去,或者化开之后再注射。不过我会建议你用抽的保险点,可以控制好剂量。”
“你对自己的货都很熟嘛。”
“哦,我从来不碰这些有毒的东西,那会害死你的。不过我听过其他人这么说,所以也给你建议一下。”
实际上,他的举止让费瑞从皮肤里感到一阵厌恶的刺痛。
回到兄弟会的那张台子,他等不及想回家里去。他想让自己彻底得到麻醉,想要沉浸到深深的迷幻里。他听说这就是海洛因的效果。而且他知道,他买的剂量足够带他上天堂好几次了。
“你怎么了?”布奇问他,“一晚上都坐立不安的。”
“没有什么。”他的手不自觉地伸进衣服内袋,摸到刚买的货,桌下的脚开始乱打拍子。
我就是个瘾君子,他给自己下定义。
他没有太多可以留恋和照顾的。死亡随时随地都伴随在身边,悲伤和失败的恶臭在污染他呼吸的每寸空气。他需要从这列疯狂列车下来一会儿,就算这意味着将会踏上另一段古怪的旅程。
幸运的是,或者说不幸的是,布奇和维肖斯也没在俱乐部逗留太久,到了午夜时分,他们就一道回家。三人走进前厅,费瑞捏紧了指节,衣服之下有股冲动想要破体而出。他等不及要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你们要吃东西吗?”维肖斯打着哈欠问。
“当然要。”布奇回答说。维肖斯向厨房走去,一边回头问:“费瑞,你要跟我们一起来点吗?”
“不了,迟点再见。”他走向楼梯,感觉到布奇的目光跟随着自己。
“哟,费瑞。”布奇喊道。
费瑞低骂了一句,回过头。他的那点狂躁在布奇有所察觉的目光下点燃。
布奇知道了,费瑞心想。布奇已经隐约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你确定不要和我们吃点什么吗?”人类提高了音量。
费瑞甚至懒得去想,或者说是因为他拒绝思考:“嗯,确定。”
“保重,我的兄弟,有些东西是很难重新来过的。”
费瑞想到了萨迪斯特,想到了自己,还有那个糟糕透顶的未来。可是现在,他没有兴趣去斗争。
“我还会不清楚吗?”他说着转身离开。
费瑞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把皮大衣丢在椅子上。他掏出小包,拿出一些烟叶和卷烟纸,卷好一只卷烟。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用注射的方式,那基本上就和瘾君子没什么分别了。
至少第一次的时候不行。
他舔了舔卷烟纸的边缘,把粘口捏实,接着走到床边,坐靠在枕头上。他捡起打火机一拨,火焰跃起,然后将卷烟塞在嘴唇之间,凑近明黄色的火焰。
突然的敲门声让他一阵恼怒,该死的布奇。
他按掉打火机,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门外没有回应。他叼着烟卷,大步穿过房间,猛地拉开房门。
约翰跌跌撞撞地向后退。
费瑞深深吸气,接着又一次。冷静,他必须冷静下来。
“怎么了,孩子?”他问道,食指捏着烟卷。
约翰掏出记事本,写了几行字,翻过来给他:“很抱歉打扰到了你。我需要有人帮我指导柔术的姿势。你的柔术很厉害。”
“哦……可以。呃,今晚不行,约翰,抱歉。我……有点忙。”
孩子点点头,磨蹭了几下,向他挥手告别,转身走了。
费瑞关上了门,还锁上了锁,走回到床边,再次点燃打火机,把烟卷塞到嘴边……
火焰触到烟卷之前,他呆住了。
他无法呼吸,他无法……他开始大口喘气,手掌被汗水浸湿,从上唇到腋窝,再到胸口,汗水无止境地冒出来。
我他妈的在干什么?我到底想干什么?
上瘾……该死的毒瘾,像个劣等的瘾君子那样,该死。把海洛因带进国王的住所?在兄弟会的庄园里抽这种玩意儿?只因为他弱小到承受不了发生的这些事,就这样玷污自己?
不行,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让他的兄弟、让他的君主像这样受到羞辱。他沉迷于“红烟”里,这已经够糟糕了,更何况海洛因。
费瑞受到从头到脚的震撼,冲到柜子前,抓过小包海洛因,箭一般地撞进浴室里。将烟卷和海洛因一起丢到马桶里冲掉,连续冲了两次。
随后他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在走廊上飞奔。
当费瑞冲出拐角的时候,约翰正走到宽阔楼梯的中途,他脚下一滑,直接摔下了楼梯。费瑞连忙用身体包裹起那个孩子,用力搂进怀里,那些脆弱的骨头可能都要被他勒断了。
费瑞的头紧压在孩子肩上,还有些惊魂不定:“哦,上帝啊……谢谢。谢谢你,谢谢……”
那双弱小的手臂抱着他,小小的手掌拍着他的背。
费瑞分开两人,擦了擦眼睛:“我觉得今天晚上的时机不错,能帮你练习下姿势。嗯,对我来说也合适。来吧。”
孩子望着他……眼中似乎意识到什么。约翰的嘴巴张开,无声地述说着。就算没有了声音,依然带来了无比的震撼。
“你好像被关进了一座没有栏杆的监狱里,我很担心你。”
费瑞眨着眼睛,仿佛陷入了时间的回溯。似乎有另一个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就在之前的那个夏天。
前厅的门被打开,破坏了这一刻。费瑞和约翰都被声音吓了一跳,萨迪斯特走进了大厅。
他一脸挫败,抬头望着楼梯上的两个人:“哦,嘿,费瑞,约翰。”
费瑞摸着后颈,想要从约翰刚才带来的既视感里恢复。
“阿萨,呃,你去了哪里啊?”
“一次小旅行,去了个很远的地方。什么事?”
“我们要去健身房,帮约翰训练他的姿势。”
萨迪斯特关上门:“要不要我加入?也许应该这么问:我能加入你们吗?”
费瑞瞪大了眼睛。约翰似乎也吃了一惊,不过至少他保持着很好的礼仪,还点了点头。
费瑞晃晃头,集中起精神:“当然。跟我们来吧。永远欢迎你。”
萨迪斯特走过斑斓华丽的马赛克地板:“谢谢,很感谢。”
三人一同走向地下甬道。
走进训练中心,费瑞又回头看了约翰一眼,心想着,有时候只差了那千钧一发,就能避免一场惨绝人寰的车祸发生;而有些时候,你的整个人生都会因为关键的分毫之差,或者一次敲门声,而彻底改变。
这能让一个男人去相信神迹,是真正的相信。
48
两个月之后……
贝拉在黑剑兄弟会的豪宅前现身。她抬头仰望阴沉的灰色外墙,从没想到自己还有回来的一天,但是命运却悄然替她作了另一种安排。
她打开外侧大门,走进前厅,按下对讲器,在摄像头前露了个脸,还是觉得自己像活在某个梦境里。
弗里茨打开了门,面带笑容对她行礼:“女士!很高兴能再见到您。”
“嗨。”她走进屋内,当老管家想要帮她拿大衣时,她摇了摇头,“我不会待太久,只是要跟萨迪斯特谈谈,就几分钟。”
“当然,主人就在屋子里,请跟我来。”弗里茨领着她穿过大厅以及一连串紧闭的房门,一路上欢快地交谈着,向她描述之前新年时发生的各种趣事。
在通向图书馆的路上,犬仆突然停了下来:“请允许我询问一下,女士。您看上去……您介不介意由您自己来宣布?等您准备好的时候?”
“哦,弗里茨,你可真了解我。我更喜欢自己来说。”
他点点头,笑着离开。
她深呼吸了一次,听着房子内回荡的脚步声。那些或低沉或响亮的声音属于几位黑剑兄弟会的成员。她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晚上七点。他们可能准备好外出了。
她很关心费瑞现在的情况,想知道托蒙特是否已经归队了,还有约翰过得怎样。
伫立……她只是伫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现在,或者就是永别。她在心中鼓动,握住黄铜门把手一转。一侧的房门无声开启。
她往图书馆里望过去,呼吸不由得一滞。
萨迪斯特坐在桌前,低头盯着一张纸,结实的拳头里却攥着一只细细的铅笔。玛丽坐在他身边,两人面前展开着一本书。
“记住重辅音。”玛丽指着书本说,“‘检查’,‘抓住’,这个‘k’和‘c’的发音很像,但不一样。再试一次。”
萨迪斯特一手摸着骷髅状的短发,用低低的声音读着什么,听不真切。接着用铅笔在纸上书写。
“很不错。”玛丽的手搭在他的二头肌上,“你学会了。”
萨迪斯特抬起头,他笑了。紧接着,他猛然回头,看见贝拉,脸上的得意神色迅速消失。
哦,身在虚空之中的圣女啊,她的心里在念叨,沉醉在了他的视线当中。她依旧爱着他。她知道,因为她的腹中……
等一等……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容貌真的不一样了。有些什么东西被改变了。不是那道伤疤,但总有些什么是不同的。
不管怎样,越过这个坎,你就能继续生活下去了,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抱歉打扰到你们了。”她说道,“我是想问,能不能让我和萨迪斯特谈谈?”
她几乎没有意识到玛丽已经起身朝她走过来,和她拥抱,然后离开,将她身后的房门关起。
“嗨。”萨迪斯特打了个招呼,慢慢站起身。
贝拉睁大了眼睛,不由后退了一步:“我的……天哪。你好魁梧。”
他一手拍在自己厚实的胸口:“嗯……是的。我大概增重了三十五公斤。哈弗斯……哈弗斯说我的体重大概不会再增加。不过现在我有一百二十公斤了。”
所以他的脸型才会有变化。因为脸颊看上去不再凹陷,五官也没那么刻板了,没了凹陷的眼窝。他看上去……几乎称得上帅了。实际上,和费瑞很像。
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几下:“嗯,那个。瑞基和我……我们一起吃东西。”
上帝啊……自然是那样。萨迪斯特的身体和她记忆当中的毫无一致。只是肩膀更宽阔,包在那件绷得紧紧的黑色T恤下面,缠绕的肌肉突了出来。二头肌足有以前的三倍有余,前臂的粗细现在也配得上他的手。还有他的腹部……他小腹上的肌肉展示着力量,皮裤之下则是厚重结实的大腿。
“你也吸食血液了吧。”她喃喃道。然后立刻就后悔了,想要收回之前的话。还有那责问一般的语气。
他要找谁去吸食血液,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想到他和另外一个吸血鬼女人待在一起……而那人更是他吸血的对象,令她十分伤心。人类的血液自然不可能支持这样的成长。
他按在胸口的手垂落下来:“瑞基有个从选民里派来的吸血鬼,因为他没有办法通过玛丽来获取力量。我也从她那里获取血液。”他又停了一下,“你看上去气色不错。”
“谢谢。”
又是一阵踌躇:“嗯……贝拉。你为什么回来?我还以为……”
“我必须和你谈谈。”
他看上去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现在在做什么?”她指着桌上的那张纸发问。这当然也不关她的事,但她早已无可救药地陷进去了,张口结舌,不知自己该问些什么。
“我在学认字。”
她的眼中闪烁着惊讶:“哦……那么,学得怎么样?”
“不错,有点慢,不过我在努力。”他瞥了一眼桌上的纸,“玛丽教得很耐心。”
沉默,长久的沉默。她现在明明已经站到了他面前,却失去了语言。
“我去过查尔斯顿了。”他突然开口道。
“什么?”他过去看她了?
“花了不少时间找你,不过我找到了。离开哈弗斯的诊所之后,我第一天晚上就去过了。”
“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不想让你知道。”
“哦。”她深吸了一口气,痛苦在皮肤下的每一寸鼓动,如水银泻地一般坠落心头。是时候跳下悬崖了,她心想。“听着,萨迪斯特,我是过来告诉你……”
“在完成之前,我不想见你。”那双明黄色的眼睛凝视着她,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变了。
“什么?”她小声询问。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铅笔:“我……”
她摇着头:“抱歉。我没明白……”
“我想把这个还给你。”他从口袋里掏出她的项链,“我本来准备第一天晚上就把它还给你的,但是后来我又一想……算了,我是想一直戴到脖子戴不下为止。所以,我现在一直随身带着。”
贝拉的呼吸仿佛消失了一样。他又开始摸头,异常强壮的二头肌和胸膛撑起了他的衬衫,缝合的地方几乎要崩裂开来。
“这根项链或许是个很适合的借口。”他自言自语道。
“什么借口?”
“我是想,也许可以去趟查尔斯顿,出现在你家前门,把这个还给你。然后,也许……你也许会请我进门,或是别的。我有些担心,有其他男人会追你,所以我尽量在加快了。我是说,我觉得如果我可以学会认字,如果我可以更好照顾到自己,还有如果我能不再表现得像个混蛋一样。”他摇头叹息,“不过,不要误会了。这跟我指望你在看见我的时候会很高兴不一样。我只是……你知道的,希望能跟你……喝杯咖啡或是茶,有机会谈一谈。或者,像是朋友,也许。只不过,如果你有了男人,他应该不会准许的。所以说,是啊,所以我很急。”
他抬起眼望着她,显得有些战战兢兢,似乎害怕有什么不妥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
“朋友。”她说。
“嗯……我是指,我不会让你觉得难堪,或是要求更多的。我知道你后悔了……不管怎么说,我不想让你就这么离……好吧。所以……只是朋友。”
神圣的摩西啊,他竟然去找过她,而且有心要把她追回来。
这已经完全超乎她曾想象过的和他交谈时的场景。
“我……你在说什么,萨迪斯特?”她结结巴巴地问,尽管已经明明白白听到他说的每一个字。
他又转头盯着手中的铅笔,然后转向桌面,把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弯下腰,在纸上磨蹭了好一会儿,最后扯掉了这张纸。
扯掉的时候,他的手激动地乱颤:“很乱。”
贝拉接过纸,上面那些小孩涂鸦般大大小小的字母,写了三个字:
我爱你。
她咬紧嘴唇,目光闪动,手写的字母变得模糊、消失不见。
“也许你认不出来。”他小声说,“我可以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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