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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大红楼-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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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谋略,好算计,只是……。你亏是不亏?】
钱三甲叹了口气,拱手道:“宝二爷好算计。”
宝玉满脸谦笑,道:“您可是三甲举人,怎么这么称呼小辈?折煞小子了。”
“很好,你和那贾雨村,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钱三甲也憋着气,没忘了把贾雨村拉下水。
他展开纸张,看了眼,满脸都是赞叹之意。这让众人不由好奇这宝二爷自辩的诗词,到底是何等文章?
“好诗!好句!好风骨!”
钱三甲连赞三声,大笑道:“跟这文章相比,我的三成才气,倒是算不得什么了?宝二爷,你可舍得如此诗文?”
“要是舍不得,不是被你看轻?”
“那就是舍得了?”钱三甲磨了磨牙,还是心疼。
三成才气啊,等于十年寒窗苦。
他见宝玉神色坚定,要说有点不一样的,就是有些没找到机会杀他的抱憾。钱三甲的牙齿多磨了两下,端正神色,高声吟哦。
“咬定青山不放松……”
半句刚落,巍峨青山自空中显。
这是一座**十丈的山峰,钱三甲打眼看了,叹了口气既然要消耗三分才气,他也想弄点更大的场面出来。奈何是断章取文,都是他才气显化,还要万古长存。以他的实力,最多只是**十丈而已了。
【可惜了,要是不断章取文,只是显化个一时半刻的,起码是高有几十里的大山。】
他摇摇头,要接着念下去。
突然,八尺灵泉自山峰涌出。宝玉的文名得到扭转,在用《竹石》的时候,还是突破了八尺才气。
宝玉的脸色一阵润泽,显然又点燃了一把文火。这让众人一阵羡慕有这等文采的,修炼速度,果然很快。
钱三甲压下才气翻滚,憋屈道:“宝二爷,已然是八尺才气了。等你考上秀才,最多只要等到做了举人,才气还能再高。说不定就能十城共举了,你真的舍得?”
宝玉神色不变,道:“念下去。”
钱三甲瞪大眼睛,咬牙看宝玉。原来真舍得,真的舍得啊,不是想用此当借口杀他而已。原来在宝玉的心里,能杀他固然最好,要是杀不得,那就要两败俱伤。
值得吗?他只想问:值得吗?
这可是有潜力十城共举的文章!
众人抬头看这青山,只见青山虚浮半空,似落不落。钱三甲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块长条镇纸,吹口气变大了,竖在了一条小巷子里。
青山缓慢落下,恰好落在镇纸上,只是撑了半米方圆,却又极为稳当。
他开口如风龙怒卷,瞬间用出了出口成章。
还有,断章取文!
只听绵延声线不断,悠悠然传出数十里去。皇宫大院、豪门府邸中,那埋头苦读的、遛狗斗蛐蛐的、打扫庭院的,不管身份高低,不管贫富贵贱,一律忍不住抬起头,看那天边,青山巍峨处。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南西北风。”
金光四射,在原创金光的加持下,青山涨大六成有余,与此同时,莫名的狂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卷动青山多飘摇,更让青山山峰处,那翠绿的老竹不断晃动。
可任他八面来风,老竹都不曾倒下。
钱三甲神色萎靡,消耗了三成才气,他的文胆都要裂掉了,喘着粗气道:“好诗,好句!表面上是写竹,实际上是写人,写你自己那种正直、刚正不阿、坚强不屈的性格,决不向任何邪恶势力低头的高风傲骨。
很好,很好,我钱某人,如今也成了邪恶的一类,果然,很好……”
他弯下腰肢,冲青山上的老竹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大步离去。
后面林举人、赵举人,也紧随其后对老竹行了礼,悄悄除去了文位压制,灰溜溜的去了。他们在拐角告别,互相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各自离去。
要说林举人、赵举人,自然是各回各家,兀自憋气去了。他们没胆子找谁的麻烦,也没脸见人,只能自己深藏府邸,等事情过了余波,才敢出去。
钱三甲看他们急匆匆的背影,擦掉嘴角暗红色的血块,咬牙吟哦一句,化作青烟消散。
不多时,出现在河边一处楼台。
楼台是诗词所化,符合他三甲举人的身份,而在河边,曾经八位举人共聚一堂的地方,却荒渺没了人迹。钱三甲高声冷笑道:“贾雨村,你却是没脸见我?”
虚空传来回话,略带歉意,也有点笑意道:“钱三甲,您是王道先锋,行事如雷霆,我贾雨村,怎么敢刻意害您?委实没想到堂堂钱三甲,竟然被生员小儿将了一军。”
“你……。”
钱三甲呕出一个字,却再也说不出半句理来。
王道前锋?不过是跟贾宝玉起了次矛盾,怎么牵扯到王法之争?他思量片刻,瞳孔骤然缩紧:“你是法道之人?”
大周素来有王法之争。‘从王者仁’是“以德行仁者”,而‘从法者居’则是“以力假仁者”。法儒的目的比较明确,就是富国强兵、以法治国、驱逐妖族、称霸天下;王儒则是仁德对外,感化、收拢妖族,并对内温和,培养塑造出大量德行兼备的文人,达到‘不见血而儒天下’的理想效果。(还有没有王法了,就是出自此点。)
钱三甲师从破城进士陈长弓,是王道披荆斩棘的急先锋,可他贾雨村向来与世无争,怎么突然成了法道中人,给他下套?
【不对,不只是给我下套。这是一石二鸟!】
钱三甲思量片刻,气得浑身发抖。他是王道中人,推行感化、收拢妖族,跟四大家族是一条战线。而这件事,小了说,是他钱三甲看不惯贾宝玉,往大了说,就是钱三甲乃至破城进士陈长弓,要对付贾府!
一石二鸟,好个一石二鸟!
他气得连呕三口老血,咬牙吟道:“濯流济八水,开襟入四衢。”
地形分合,陡然开了八方之水。浩荡十余里的河流从八方汇聚,蓦然对撞,好像泄洪的缺口,蓦然炸出一道冲天的雷霆出来。附近十余里荒芜被水流荡开,卷出大片的土块、草皮等物,更有大树被连根拔起,激荡上了天际,摔落时,已然成了腐朽碎片。
“好威力!”贾雨村悠然笑道。
钱三甲仰天大笑,道:“不知你用了何等诗词,竟然掩藏了你的草庐,让我都找不到你。可你尽管隐藏,且试试我钱谋学除了恩师的《长弓吟》外,还有没有别的翻天覆地的本事!”
大笑着,一曲曼妙长吟,仿佛一只游荡的蟠螭,慢慢伸出头爪。
“兹山灵妙合,当与天地俱。”
钱三甲威严的国字脸一片黑紫,眼耳口鼻都涌出漆黑的血液出来,仍不罢休,只随着这声吟哦,之后又是一句: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贾雨村,你就尝尝贾宝玉的这首诗,到底有何等威力!”
天翻地覆。
八方之水汇聚成湖,好像平静了,只冒出雾蒙蒙的烟气来。烟气不断向上翻腾,要与天空连成一片,而在此时,一座数十里高的青色山峰轰然砸下,要把烟气压迫回去,要把湖泊填平。
两者接触,宛如一座数百里大小的铁锅油炸,生浇进银河落水那般。无数爆炸声震破耳膜,无数巨石、水泡四处飞溅。而不管是坚硬的巨石、飞溅的水泡,还是被掀起的地表土壤,每一个都带着好像火山喷发般的爆炸力,威力无匹。
足有半个时辰,方才平息。
本是一条小河蜿蜒而走,数十里荒野渺无人烟这般静谧的景致,如今化作一片狼藉。小河彻底解体,化作的水洼也被寒风冻彻,等数十里的青山消失掉了,更是让人不忍直视。
已经不是荒凉可以描述,或许说,废墟,还有那么一点儿意思。
第五十七章 小肚鸡肠
远处白衣飘飘,看似步履悠闲,却几个瞬间走到近前。
贾雨村看这满目狼藉,啧啧赞叹道:“好个钱三甲!好个天翻地覆!”他指着这片地界,对林修竹笑道:“看看,这就是八胆举人的力量。不过《入摄山栖霞寺》中的两句话,就让这大好河山变成废墟……贾宝玉的那句诗也是一样,不是战斗所用,偏偏被用出了莫大威力来。”
林修竹濡慕的看着恩师。要说厉害,是恩师最厉害。
钱三甲实力强劲,按理说,比恩师还强悍几分,不一样被玩得团团转?钱三甲以为恩师用诗词藏住了草庐,实则是藏住了,人却不在。他看着钱三甲耗费才气、精血,把这片荒地打成碎片,只想发笑。
摇头道:“是恩师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那钱谋学,不是恩师的对手。”
贾雨村四处走着,到了草庐原先的地方,一根茅草、一块篱笆的碎片都找不到了。怅然若失的摇摇头,叹道:“这钱三甲,确实不看在为师的眼里,可是为师……唉,真个不想招惹于他。本以为高看了贾宝玉,让钱三甲出手,已然是最大的高看了,没想到……还是败给了他。”
林修竹震惊莫名。
他听到了什么?恩师……败给了贾宝玉?
贾雨村眯眼看他,这点,无端端让他想起宝玉眯起的双眼。只听贾雨村谆谆道:“败了就是败了,不可以不认,只要找回来就好。此次贾宝玉逆转翻盘,竟连我三甲举人的文名都动摇了,不能再对他出手,倒是这钱三甲……”
叹口气,道:“这人也是个敏捷的,发现我人不在,一肚子火都憋起来,立马开溜跑路。我本想趁他激愤下用光了力气,索性把他留下,栽赃给贾宝玉呢。做不成,没做成呐。”
林修竹低头看脚尖,当没听见。
恩师说过:君子布局,当以天地为盘,豪杰做子。这以三甲举人当作棋子,肯定也是君子所为了,不卑鄙,不龌蹉的。
对,没错,真的不卑鄙。
林修竹差点哭出声来。这……跟他读的圣贤书不一样啊……
贾雨村用折扇点着额头,沉吟道:“也罢,败了一次,总要从别的地方找点补偿。钱三甲那边……他无所谓,关键是他的恩师,破城进士陈长弓。举酒开弓吟,一箭十九城。这有封号的进士,特别是这个破城进士,绝对是个有大用的。”
林修竹觉得鼻子发酸,眼眶发麻恩师连封号进士都敢算计,怎么输给了那个贾宝玉,小生员?他索性不想,只当自己是个木偶了。
抬头看,见贾雨村书写一张纸条,掐指成鹤,向北方无穷远处飞翔。
林修竹连忙低头,瑟瑟发抖破城进士陈长弓,正是驻守北方边境,对峙无稽崖。
…
北地,平原万里。
在这万里广袤中建有一城,数百里方圆,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端得雅致,甚至没见铸有城墙也对,破城进士镇守之地,向来不喜欢有城墙的。
也不需要。
陈长弓遗风而立,浑身甲片在寒风中飒飒作响,背后一柄两人高的长弓,手中一盏黑玉整个雕琢的长颈酒壶。抿一口酒,摸一下弓,突然伸手抓过一个纸鹤,打开看过,随手丢掉。
旁边随着低吟声,飞来一人,看似中年,面貌普通。这人低头顺目,问道:“恩师,可是兄长有信?”
陈长弓笑道:“这小子,接连吃了两个大亏,要我给他做主呢……。多大人了,这还找家长哭鼻子,不怕丢了三甲举人的脸?”
钱谋国轻笑道:“我等兄弟,便是耄耋已老,或是成了进士学士,不也是您的爱徒?恩师,兄长吃了亏,您可不能干看着。”
“哦?你待如何?”
“打他丫的!”
钱谋国看起来样貌普通,这一发怒,像是个护崽的狮子。须发根根炸起,双眼充血,头顶冒出略带殷红的烟气来。他冷笑道:“咱们王道儒家,虽说要收拢妖族,也不是那帮青丘狐狸能够炸刺的。至于贾雨村,我去干掉他!”
“坏文名啊。”
“嘁,弟子就没在乎过文名。”
陈长弓摇摇头,摁下了钱谋国心头怒火。他这两个弟子,要说资质、禀赋,绝对是钱谋国远远超出,但是钱谋国是个做事随心的,文名差了,以至于才是七胆举人,比钱谋学还差了一胆。
不过人之禀赋、天性,他认为该随心而走,不能让钱谋国失了通达念头,反受其害。
只不过……
他眼睛乍亮,拍弓笑道:“兀然多了两个有趣的小子,不错,很不错!”
一个贾宝玉,以生员之身招了贾雨村,又以生员之文名踩了两个三甲举人,定是贾府中兴砥柱。他认为这很好,是大周再起英杰。
一个贾雨村……这倒是有趣了。
收到钱谋学的纸鹤之前,他已经收到了贾雨村的纸鹤。上面只有八个字,而正是这八个字,让他都揣不清贾雨村的心思。
王法之争,一叶障目。
好个王法之争,好个一叶障目……按说贾雨村亲近贾府,应该有亲近王道儒家的意向,可他又算计钱谋学,要坏了贾宝玉的文名,看起来又是要进了法道儒家。
只是这些也就罢了,这件事的结果是宝玉文名大涨,钱谋学及贾雨村自己文名衰落,做了贾宝玉的踏脚石。
纵观全局,又像是亲近王道儒家的做派。
扑朔迷离,拿不定主意。这贾雨村,到底在谋算什么?
可不管他谋算什么,单凭把钱谋学玩弄掌心的本事,《剑吟》数首的名声,已然是个大有用处的。无论是王道儒家,还是法道儒家,都不愿把他逼到对面的阵营去。
所谓墙头草,那也分价值论。贾雨村,正是那不能够随便拔掉的墙头栋梁。
陈长弓思量片刻,喝口酒,笑道:“管他在谋算什么,都只不过是个举人而已,我倒是对他不感兴趣。”
说着,好像心思通明,肆意放饮。酒过三巡,突然怔了下。
他对贾雨村不感兴趣,但是有件东西,真真个感兴趣了。
《竹石》都能断章取文,如此大气。那贾宝玉,另一篇文章又是什么?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这两句可是逼得谋学呕血,不知道是何等文字,又是如何称颂红袖娘的?”
嘴角勾起不羁坏笑,进士文位,言出法随。
一声长笑,划破长空,向那巍峨的中都城飞射而去……
…
宝玉等众人散了,找了茶楼喝茶,不过瘾,又找了酒楼,喝酒。
王善保站他身后,木木的脸露出担忧道:“爷,您的身体……还是少喝些吧。”
“没事,些许淡酒,不值什么。”
宝玉随口安抚了王善保,继续一盏盏的,把那青花小瓷杯中的酒液喝光了去。桌上的饭菜丰盛,有烤鹅子鸭、半扒鸡、玲珑七翠……都是东城这座专供达官贵人的酒楼的招牌菜。他一点没动,只是喝酒,酒空了,立马有小二满上。
“爷,咱回吧。”王善保瞪住小二,劝说道。
宝玉摇头,抓过酒壶,自斟自饮。稍后,轻声开口:“善保,知不知道,当初爷,为什么饶了你和你的婆娘。”
王善保浑身一僵,忙回道:“是您心善,大气。”
“不,爷很小心眼,真的,特别小心眼。”宝玉闷了一口酒,觉得身体不能再喝,气呼呼的站起来,道:“回府!”
贾母暖阁一片热闹。
贾母、王夫人听了金鸳鸯的禀告,接连赏了好几个大丫鬟,都是平日跟宝玉亲近的。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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