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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贵-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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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赵天南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处置了顺妃,却也没对顺妃的娘家做些什么。
顺妃是凤止歌一事中的幕后主使,这个结论有几个人相信不得而知,但许多人都知道,若要论在后宫里不起眼的程度,顺妃绝对可以当得第一,这样一个老实本分了二十来年的人,会莫名其妙的想要对付连面都没见过的凤止歌,这该是何等离奇的事?
再则,那关于凤止歌的流言是在一、夜之间突然冒头,而且一经流传就用最快的速度传遍了京城,以顺妃那早已落魄的娘家,如何能有这样通天的手段?
若真有这样的手段,顺妃这些年又岂会在宫里混成这样?
这些疑问,许多有心人都能想到。
但就算想到又能如何,莫非他们还能跳出来指责圣旨有误,真正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不成?
所以在圣旨下来之后,心里有数的百官们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沉默之余,他们难免也会在心里暗暗揣摸,针对安国公世子夫人这些来得蹊跷的流言到底是谁的手笔,其实这个答案很容易便能猜得出来,毕竟如今的宫里,能有几个人有这样的手段?
只是,若真是他们猜想的那般,皇上,又为何要这样做?
而且,以皇上这些年处理政事表现出来的老辣来看,他若真想置安国公世子夫人于死地,根本就不会用这种小儿科的手段才是,更不会让安国公世子夫人如此轻易的翻身。
可如今呢,不仅惹得寒老爷子在早朝上几乎将事情挑明,还舍了宫里一位嫔妃,却没能给安国公世子夫人带来任何损伤。
皇上此番作为是为哪般?
任朝臣们如何揣测,也不可能想到当年的寒素重回人世这等离奇之事上。
不管如何,顺妃的罪名在所有人的沉默之中,就算是这样定下来了。
原本在宫里居于高位的九妃之一,就因为这件莫名的事而只能落得个后半辈子在冷宫度过的凄惨结果,就算有许多人都能猜到她只不过是赵天南推出来的幌子,但除了顺妃的娘家人,又有何人会在意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凤止歌接完旨,回房之后就将那明黄的圣旨随意扔到了一旁。
伸了个懒腰,往萧靖北身上靠了靠,她微闭上眼养着因要接旨起得太早而起的睡意,嘴里略带嘲讽地咕哝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只不过,赵天南的这个替罪羊找得,却是不怎么用心啊。
顺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娘家如今如何,她能不能做出这件事,恐怕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赵天南将这样一个人推出来,莫不是也有根本不惧寒老爷子知道他敷衍态度的意味?
对寒家的猜忌强忍了二十几年,如今总算是压不下了吗?
凤止歌真不知道,她该赞赵天南的忍耐功夫,还是该嗤笑他还没处理好江南等地灾荒一事就迫不及待的想着要对寒家下手了。
飞鸟尽,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
如今鸟未尽,兔未死,还有用得着寒家的地方,赵天南就已经忍不住了吗?
微闭着眼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凤止歌带着睡意轻声道:“赵天南,果然二十几年都没变啊,真不愧对我精心替你准备的那份大礼。”
她与寒老爷子说的早已准备好了反击,可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萧靖北这时正换了个姿势让凤止歌能更舒适的靠于他臂弯,听到凤止歌这话,心中便是微微一动。
他从来都知道,凤止歌心里有许多的秘密。
虽然自从他们成亲以来,凤止歌处理某些事时从来不曾刻意避着他,可是他从旁看得越多,心里的疑惑也越多。
这种疑惑,在这次的流言事件之后堆积得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
他对凤止歌进京之后的事算得上是一清二楚,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凤止歌进京之后只进了一次宫,而且去的还是慈宁宫,与皇上几乎不会有交集之处。
一个臣子之妻,朝中股肱老臣认下的女儿,皇上为何会起意要放出那样的流言?
而凤止歌,只不过十几岁的她,又与皇上与寒老爷子有着怎样的纠葛?
无论怎么想,萧靖北也不能得出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答案。
“止歌,你到底是谁呢……”
太过疑惑之下,不知不觉的,萧靖北将这个深埋心底的问题问出了口。
但随即,看着怀里半眯着睡眼的女子,他微愣之后又跟着释然,不管凤止歌心里藏着怎样的秘密,现在以及往后,她都只会是自己的妻。
至于其他的,她若是想告诉他自然会告诉他,他又何必深究?
有了这样的认知,萧靖北只觉心里一松,仿佛放下了什么背了许久的包袱一般,甚至还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而就在这时,原本带着睡意靠在他怀里的凤止歌,却突然睁开眼,眼中清明,睡意不存。
一双凤眸在萧靖北那带着微笑的脸上凝视许久,凤止歌才敛下眼中的探究,似笑非笑地道:“如果我说,我就是当年的寒素,萧靖北,你信吗?”
萧靖北浑身一震。
往常他只要一想到凤止歌、赵天南、寒家这几方的关系,眼前总是一团乱麻,就像是罩着一层薄雾般,怎么都看不透那薄雾后面掩藏着什么。
可现在,在找到那关键的一点之后再回过头,才发现原先所有的疑惑,竟然就此迎刃而解。
只不过,那最重要的一点,竟然来得如此离奇?
若是在此之前,有人问萧靖北,他会不会相信凤止歌所说的每一句话,他绝对会坚定的给出一个肯定答案,但在这时,他却有些犹豫了。
寒素离世二十几年,只要知道寒素其人,就该知道这件事。
死而复生,这绝对是挑战萧靖北想象极限的,哪怕在他心里,凤止歌早已经是他信她就像信自己一样的存在,在这一瞬间,他也难免有些迟疑。
但这所有的迟疑,只存在了短短一瞬。
萧靖北随即双手抚上凤止歌的双颊,一双冷眸中带着柔和,认真的与凤止歌那双凤眸对视,一字一顿的道:“我信。”
他相信她,甚于相信自己。(未完待续。)
第175章 自尽
顺妃之事虽然被人在私下议论了许久,但到底也只是说说,不可能会有人因为一个不得宠的妃子刻意逆了赵天南的意,就连顺妃的娘家人,哪怕明知道顺妃不可能做出这等事,但因为势不如人,也只能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若事情就此结束,倒也就罢了,偏偏顺妃这个柔顺了一辈子的人,这次却没有继续柔顺下去,叫此事又格外的横生枝节。
圣旨下了之后,顺妃就被夺了封号送进了冷宫。
顺妃这一辈子从来不争不抢,正因为她这脾性,宫里许多位份比她低的嫔妃,拿准了她就算吃亏了也不会还击,有事没事的总也喜欢找上门去踩她几下找优越感。
好在宫里的纷争最多也就是这么些事,这么多年来倒也没出别的问题。
顺妃本人,其实对封号寝宫之类的并不在意,以她在宫里那不受宠的程度,就算住着再华丽的宫殿,其实平日的冷清比冷宫也差不了多少。
若顺妃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被打入冷宫除了吃穿用度会比以前清苦点,其实别的也不会有太大的不同,但偏生,顺妃这次就突然犯起了拧。
无缘无故的就遭此横祸,头上顶了如此大的一个黑锅,不仅被夺了封号还被打入了冷宫,说不定还会因此连累到本就日薄西山的娘家人,向来看得开的顺妃这次也难免心气不顺起来,在冷宫里一连几宿没合眼,想着自己在宫里这么多年委屈求全,如今却得了这么一个下场,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洗清,越想越觉得委屈之下,顺妃竟然一时想左了,将冷宫里的床帐直接当了白绫用,一头就吊死在了冷宫里。
冷宫本就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就连送饭菜的宫人平时也都是放下饭菜就走,绝不会在此处多作停留,是以顺妃悬梁自尽之事一直到好几天之后才被人发现,若不是送饭菜的宫人发现一连几天送去的饭菜都没有动过分毫,觉得不对劲寻到顺妃住处去看看,只怕顺妃的尸骨还得过段时间才能被人发现。
这时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哪怕冷宫比别的地方来得阴冷些,这么几天下来,待顺妃悬梁一事被宫人发现时,她的尸首都已经有些发臭了。
九妃之一,在宫里也算得上是数得上号的妃嫔,就这样死在了一床帐子上,可叫宫里上下都为此叹息不已。
顺妃就这样死了,她的死讯没在宫里激起半点的波澜。
顺妃之死自然是因为那一纸圣旨,可是她的死讯传到下旨的赵天南耳里时,却只得了赵天南一个淡漠的眼神,以及一个淡淡的“嗯”字。
在赵天南眼里,不过是一个他其实根本就印象不深的妃子,死了也就死了,对他来说完全不能造成任何影响。
本就是个凉薄之人,又岂能期待他会因一个对他来说毫无用处的妃子之死而有任何伤怀?
赵天南没想到,顺妃这辈子唯一一次的犯拧,最后却给了他怎样的打击。
顺妃姓张,她的娘家人口很是简单,家中爹娘都早已离世,如今只有一个比顺妃小了六七岁的弟弟张振鸣,以及张振鸣的妻子以及一子一女。
顺妃的母亲去得早,因此顺妃的弟弟张振鸣几乎是顺妃自小看顾到大的,姐弟俩之间的感情自然比寻常姐弟来得更为深厚。
到顺妃进宫之时,张振鸣也不过十一二岁,据说当初张振鸣在顺妃进宫前夕可是整整抱着顺妃哭了一夜,当时的张家在京城可也不弱,因此这件事可没少被人拿来当作笑谈。
当然,这个笑谈就足够说明顺妃姐弟之间的感情了。
这次顺妃突然之间被降罪,又是夺封号又是打入冷宫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张振鸣是又愤怒又担忧。
张振鸣对顺妃可是极为了解的,他当然知道,自己那一辈子逆来顺受的姐姐不可能有这样歹毒的心思,更别提姐姐根本就与安国公世子夫人无怨无仇的,怎么可能会刻意针对安国公世子夫人。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姐姐真的与安国公世子夫人结了怨,也真的想要报复,但以姐姐在宫里如透明人一般的地位,她凭什么能让流言一夜之间就传遍京城?
就凭如今已经沦为不入流的张家?
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是顺妃做的,张振鸣对这一点无比确定,只不过,就算他认定了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能就凭着自己的认定就冲到皇上面前指责皇上圣旨有误吗?
张振鸣也知道,自己能想得到的,京城自然多的是人能想到。
可是,自从圣旨下来之后,这满京城的文武百官,又有何人针对此事提出了任何的质疑?
当然了,张振鸣也知道这不能怪谁,张家落魄了是事实,旁人与张家没有任何交情,不帮着姐姐说话也是正常事。
顺妃是个柔顺的性子,其实张振鸣性子与顺妃也有那么几分相似。
张振鸣倒是想得开,总归姐姐往常在宫里的日子也不见得就有多好过,自家又不需要姐姐撑着,封号夺了也就夺了,就算打入冷宫也没关系,只要姐姐还活着就是天大的幸事了。
再说了,冷宫那地方,宫里的嫔妃们谁不嫌晦气,姐姐呆在冷宫里,总不会再有人特意到冷宫去找事,说不定姐姐还能活得更自在些。
张振鸣甚至都打算好了,待过些日子这件事风声过去了,他好生打点一番,争取看能不能让他的夫人去冷宫探望顺妃,只要确定顺妃没事,他也算是能安下心了。
但是张振鸣没想到,顺妃没能等到他夫人去看望,就一时想不开自尽于冷宫了。
消息传到张家时,张振鸣在原地呆了许久。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他的姐姐,从来对任何不公都只一味逆来顺受的姐姐,往常遇到任何事都只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这次竟然会在冷宫悬梁自尽?
任张振鸣怎么不信,顺妃自尽身亡一事,到底还是成了定局。
许是最终还是觉得对顺妃有愧,赵天南虽然没有下旨恢复顺妃的封号,但也格外恩准了顺妃的娘家人进宫为其收殓尸骨并允了张家可以将顺妃葬回张家祖坟,张振鸣也由此才得以以外男的身份进到后宫,并亲眼看到了顺妃的尸身。
顺妃进宫许多年,只回娘家省亲了一次,算起来,张振鸣已经有十来年没有见到姐姐了,看到顺妃那已经有轻微腐烂并不住散发着恶臭的尸首,他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他那虽然稍嫌懦弱了些,却从来爱洁的姐姐!
若是姐姐知道自己死后会变成这副样子,不知道还有没有自尽的勇气?
带着这样的念头,张振鸣神思恍惚的收殓了顺妃的尸骨,然后又安排了后事,将顺妃葬入了张家祖坟。
待一切办妥之后,张振鸣却再也无法压下心头的怒火。
张振鸣倒也没因顺妃之死就记恨上凤止歌或者安国公府,在他看来,自家姐姐死得太冤了,若不是皇上不辨是非的下了那样一道圣旨,姐姐也不会一时想不开寻了死。
每每想到这里,张振鸣就觉得烧心窝子一般的疼。
可是再怎么心疼,他却又一点办法也没有。
下旨的那个人是当今皇上,他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只怕也不能替姐姐讨个公道回来,反而会赔上自家妻儿的性命。
有了这样的觉悟,张振鸣心里压抑得厉害,借酒浇愁的次数难免就多了起来,时常在酒肆里流连到很晚才归家。
前面也说了,张家如今已经落魄了,所以张振鸣就算想要借酒浇愁,也没那个条件去那些大酒楼,只能选了离家最近的一家小酒肆,反正他只是想要买醉,在什么样的酒楼喝酒,喝什么样的酒下肚,并不是他所关心了。
也正是在这家很不起眼的酒肆里,张振鸣遇到了一个人。
张振鸣是去买醉的,起初他也没有注意到那酒肆里的其他客人,但在一连几天在那酒肆里遇到同一个人后,他难免就将那人仔细打量了几番。
这一打量,就打量出事了。
那个人,是太子赵载存与含月公主的生父林战。
张振鸣是见过太子的,还是在他进宫为顺妃收殓尸骨时正巧碰上的,因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大武朝的储君,哪怕当时张振鸣的心情十分不好,仍对太子的容貌印象十分深刻。
而现在,他在酒肆里随便碰上的一个人,容貌竟然与太子至少有五六分相似?
张振鸣那并不算太灵光的脑子,突然一下就像是开窍了一般,嗅到了这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
这之后,张振鸣虽然仍每天流连在那酒肆之中,目的却并不是单纯的买醉,而是抱着目的的去与林战接近。
林战心里压着那样一个关系到两家人生死的秘密,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了近二十年,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老是想起当初发生的事情,唯恐在病弱的妻子面前表现出什么异样,于是才选了这样一个不起眼绝对不会碰上同僚的小酒肆来消磨时光,这才得以与张振鸣相遇。
张振鸣既然存了刻意接近林战的念头,又不是个擅隐藏的人,难免就叫林战看出来几分不对,林战也警觉,虽然觉得张振鸣似乎并无恶意,但在两人仅有的几次交谈里,却是谨言慎行,不该说的半点也没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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