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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郎走江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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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以前就有底子的拳脚,刀法就没啥进展了。齐一心一直让谢钦练习基本功,在山上如此,在武术社也是如此,光一个简单的下劈动作就要重复好多次。
两人练习的时候,纪社长就在一旁看着,练习结束后,他就会提问题。
有的问题很高深,比如“如何判定攻击距离”这样的。
这时候谢钦就会纳闷儿,你成天看保健体术丛书是怎么想到这茬的?
对于这类问题,齐一心每次都是相同的回应:循序渐进,你现在差太远,告诉你也没用。
言简意赅。
然后每次纪社长听了都连连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谢钦原以为他只是中二,基本功如此枯燥,他在旁围观迟早会厌倦,没想到这货却一直津津有味地看,有模有样地学,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真心想学功夫。
自齐一心入驻以来,武术社变得热闹了许多,有不少新生加入社团,想要跟齐一心学刀法,对此他一视同仁,可以看,可以问,但不能打扰他练习,跟纪社长一个待遇。
之所以会吸引新生入部,谢钦认为,有两个原因,其一,是齐一心独特的气质,用纪社长的话说,“看起来就有道行”。其二,是他专注练习的姿态,这跟纪社长对着保健体操丛书摆造型的专注有着本质的区别。
看到有人入部,纪社长乐坏了,连声念叨没想到武术社居然在自己这一届发扬光大了。
谢钦听了一愣,感情这社团不是你创立的?问了纪社长,这货大摇其头,说是前几届就有了。
谢钦不由扶额,中二病的历史还真悠久。
总之纪社长很高兴,表示要自掏腰包把部室翻新一下,并买回来一批……新的地板革。
好吧,谢钦心说,他已经习惯了。
转眼到了年底,天冷了,学业也紧张起来,谢钦一边学习,一边修练,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迎来新的一年,他考了一个不错的期末成绩,可以安心过个年了。
寒假开始,室友们都回家了,祖老头跟谢钦说,干脆就把修练的阵地转移到他家附近的碉堡山去,反正老人家在那边有房子。
既然壕老爷子都这么说了,谢钦也没意见,从此每天跑步上碉堡山,在山上的空地吐纳、练拳脚、练刀法,再跑步回去,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完全适应了沙袋的重量。祖老头告诉他,可以开始下一阶段了。
第二天一大早,谢钦就被祖老头的电话叫醒了。
祖老头就住在他家附近,在一个很安静的小区里,平时很少见人走动。
戚不二已经在等了,两人打过招呼,便上了楼。祖予姬给他们开了门,带到阳台上,指着角落里整齐摆放的二十个木桩对二人说:“我们要把这些东西拿到山上去。”
谢钦拿起一个木桩来看了看,有二尺左右长短,直径大约两寸,入手沉甸甸的。
祖老头拿了袋子来,四人把木桩都装了,一人一带拿去山上空地,以谢钦的步伐为标准,一步一桩钉到地里,一字直行排开,横穿整个空地。
一切准备停当,祖老头向谢钦微笑:“走两步。”
谢钦看看那狭窄异常的桩面,连半个脚掌的放不下,心说我总算明白老爷子前段时间为啥让我脚尖点地跑了,原来是为这准备的。
他小心翼翼地迈步,踮脚站在第一个桩上,身体立刻左右摇摆起来,为了保持平衡,他只得再往前迈一步,接着又迈一步,结果踏空了,人直接栽了下去。
呜噗!
谢钦狠狠扑在了地上,一旁的祖予姬忍俊不禁。
祖老头问:“没事吧?”
“没事。”谢钦闷闷地哼了声,爬起来重新走过,没走几步再次踏空,又栽下来。
一连几次都是如此,祖老头摇了摇头:“你的平衡能力有点差啊。”
灰头土脸的谢钦很郁闷。
“一开始难免的啦,一跤不摔才是怪事。”祖予姬笑着安慰他,“有摔跤才能有进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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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义务建设
对于祖予姬的安慰,谢钦只能苦笑,虽然是这么个理儿,但老这么摔下去也够受啊。
他硬着头皮又试了起来,单脚踮桩很难保持平衡,想稳住就得往前走,往前走就容易踩空,踩空就会栽下去,谢钦一直在循环这个过程,练了很久也没什么进展。
最后祖老头拍拍手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开始日常修练。”
“这第一天真是劳而无功啊。”谢钦沮丧地自语道。
一直冷眼旁观的齐一心开口了:“循序渐进。”
往后的日子谢钦用身体深刻地体会了这个道理,走…跌,走…跌,过了半个多月,他的脚才渐渐熟悉了这二十桩,终于能完整走完不踩空了。
在此期间,年味也越来越浓,老爸老妈在除夕前两天回了家,对此谢钦很意外,他原以为二老不会回来了。
“再忙过年也得回来一趟呀。”谢妈妈如是说。
但有道是年好过,日子难熬。春节假期转眼就过去了,老爸老妈再次启程,一个飞安陆,一个飞东南亚,留下一个空巢谢钦。
谢钦心里苦,但谢钦不说,他尽可能地使自己忙起来,练功,写作业,偶尔还出去发传单赚点小外快,余下的精力,则都投入了走桩上,到二月底,他已经能稍微加快速度行走了。
而他的身手,也已今非昔比,要再碰上那些小混混,谢钦有自信能轻松把他们打到满地找牙。
一七年三月一日,是开学的日子。谢钦一大早就来到了学校,在吴恪等人呼朋唤伴的赶作业行动中泰然自得。
享受日常的谢钦,却不知道前日纠缠不清的冤家这次居然用绳命坑了他一回。
八十四中三十二公里外,咸井子区,青鸾首咀。
钓竿一起,一条小鱼跟着离开海面,水花四溅。小鱼在半空中摇头甩尾,奋力挣扎。
“这春寒料峭的,钓不到大鱼啊。”
汪崇明收回鱼竿,把小鱼从钩上取下,随手撇到一旁的小桶里。
他坐在一个马扎上,穿着黑色羽绒服,戴一副白手套,手心一面有不少污渍。赭石色的围巾随意地在脖子上的打了个结,正肆意飘扬,头发整齐往后梳,因为打了啫喱的缘故,凛冽的海风中一丝不乱。
“这倒也不奇怪,毕竟天冷。天冷,大鱼就会猫在水深处。”
汪崇明重新给鱼钩上饵,微笑着自言自语道。
“但我奇怪的是,你们几条大鱼,却跑出了水面,而且跑得很远。”
他转过头去,身后站着八个人,三个站着五个跪着,站着的都穿黑色羽绒服,跪着的则衣着各异。
如果谢钦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大部分他都认识。离汪崇明最近的一人正是零零club的小张,而那五个跪着的,则分别是瘦猴、强子、六子、疤子和马子。
五个跪着的家伙鼻青脸肿,显然经过了好一通修理,听了汪崇明的调侃,他们低着头动都不动一下,只有身体在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冻得还是怎样。
汪崇明看了他们一眼,又回头一甩钓竿,鱼线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润的弧落入水中。
“该不会……说是大鱼,却腹中空空,其实是充了气的小鱼吧?”
瘦猴一伙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嗯,不论是大鱼小鱼,都是要放回海里的。”汪崇明自言自语。
“那个,汪、汪、汪老大,哦不,汪经理,”瘦猴咽了口唾沫,“我,我们并,并不是要,那,那什么……那个……”
汪崇明头也不回地打断了他:“你想说你们几个是要回老家探亲?”
“嗯、嗯、嗯……!”瘦猴点头如捣蒜。
“呵呵呵。”
汪崇明放下鱼竿,起身,看看瘦猴一伙身后那两个站着的人,一人会意,走到瘦猴面前,抬腿在他脸上踹了一脚。
那人穿的是皮鞋,这一脚下去,瘦猴脸上立刻豁开一道口子,他翻到在地,随即被那人扯着脖领拉了起来,污血与鼻血一道流,在惨叫声中更显猩红。
“你是吓傻了,还是把我当傻子?”
汪崇明嘴角微微上扬,语带揶揄。
“四个在本地,一个在旋顺口。要回老家的话,方向是不是走反了?”
看着瘦猴一伙抖似筛糠,汪崇明笑容加深。
“你们家住哪,家里有几口人,这都是小儿科。连查九族……这话听过么?”
“汪、汪、汪经理……”瘦猴有气无力,嘶哑的嗓音哽咽不清,仿佛含了口血沫子,“我,我们真的不,不是……”
“瘦猴,你脑子灵,告诉我,你们现在欠了多少。”汪崇明俯身看他。
“五,五十万。”
“不多嘛,你们五家加一块,砸砸锅卖卖血,还是能凑出来的,是不是?”汪崇明语气温和,像开导学生的老师。
“汪经理,你,你听我们说,我们并,并不是没钱,”瘦猴倒吸一口气,又道,“其实,上,上次要还,还款那天,我们已经凑,凑够钱了,你,你看,我们真,真的有在努力筹,筹钱。”
“可我并没看到。”
“那,那是因为出,出了意外,有,有人在我们那,那什么的时候,砍,砍了我们……”
汪崇明笑了。
“你们筹钱的过程我不关心,我只想看到结果。”
“那,那笔钱我,我们用,用来治伤了。”瘦猴抬起右手,手腕处有一道很粗的痕迹,“我,我的手都被砍,砍掉了!”
汪崇明看都不看一眼,温声道:“也就是说,你们没钱了,对吧?”
“是……是的……”
“知道这个就够了。”
“汪,汪经理,再给我们点时,时间,一,一定能……”
汪崇明抬手打断了他:“时间,我给过你们了。”
“汪经理……”
汪崇明侧头对小张说:“这边的堤岸不太牢靠,这样,我们当一回热心市民,把防波堤下面再加加固。”
小张连连点头:“阁下所言甚是。”
他向那两人吩咐了一下,二人会意离开,过了一会儿,他俩搬了六个铁桶上来,放在地上,一人开了一桶,另一人去附近找了根木棍来,伸到桶里搅和起来,就听里头咕噜作响,似乎装的水泥。
瘦猴一伙见状,顿时骇得魂飞魄散,跪着趋上前去向汪崇明讨起饶来。
“汪,汪经理!再给我们些时间,一,一定……”瘦猴语带哭腔。
“汪经理,真,真的是意外啊!你看这!”六子说着还扒起了衣服,露出胸前的疤痕试图证明。
汪崇明不为所动,小张向那二人催促道:“快一点。”
“汪经理!”
马子一下扑上来抱住汪崇明的大腿,小张一脚把他踹倒,但他马上又爬了起来,紧抱着汪崇明的大腿不放。
“汪经理!你相信我们!我们说得是真的!”马子大声叫道,“那天晚上我们被搅和了!忽然就来了个人——噗!”
话没说完,小张已经一脚踹在他脸上,马子捂嘴倒地,指缝间涌出鲜血。
“汪经理!是真的!”疤子扑上来,有马子的前车之鉴,他只敢跪在二人身前,“我们也不想的!那天晚上,突然来了个黑衣人,从雨伞里拔出一把刀来,我,我们打不过他……”
“你说什么?!”
骤然提高的音量,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一起看去,就见汪崇明的微笑僵在脸上。
他低头看着疤子,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疤子刚才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闻言颤颤巍巍地回道:“我说…我们打不过他……”
汪崇明道:“前一句。”
疤子用力咽了口唾沫。
“有,有黑衣人从雨伞里拔出一把刀……”
小张的表情也变了,低声道:“阁下,莫非……”
汪崇明沉默半晌,对疤子道:“你具体说说那人的长相。”
“挺,挺清秀的……可能是南,南方人吧……”
汪崇明跟小张对视一眼,又道:“他是怎么砍伤你们的?跟我说说他的动作。”
疤子绞尽脑汁,却回忆不起细节,只得据实以答:“我说,说不出来……他的动作太快了……”
汪崇明跟小张又对视一眼,对瘦猴一伙道:“你们都把衣服脱了。”
瘦猴一伙连忙把上身脱个精光,汪崇明打量着他们身上的刀疤,神情越来越冷。
他问疤子:“你们是在哪碰到他的?”
“博、博爱小区,在零零附近……几号楼我不记得了,啊,对了,那儿有个小花园……”疤子试图知无不言。
汪崇明不再说话,坐回马扎,翘腿托下巴思索起来,双眼闪过寒光。
这时,一个穿黑色羽绒服的青年快步走来,俯身到汪崇明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当真?”
汪崇明定定地看着青年问道。
“是的。”青年点头。
汪崇明立刻站了起来,疤子看到,他的唇角在微微颤抖。
“问个清楚,调查一下。”
“喏,阁下。”小张点头应道。
汪崇明褪下白手套,扔到地上,走到远处,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的语气一反常态地冷硬起来。
“阿章,你要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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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非典型校庆
三月三日,浙江全华武乂区某地,晚九点时分。
一个大学男生拖着疲惫的步伐,正要上楼回家。
“啊,你不要上去比较好。”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男生一惊,转过身去,就见一个青年站在不远处,他五官端正,却顶着一头乱发,背着个破破烂烂的吉他包,浅绿色的长大衣上有不少污渍,敞着怀,下摆与乱发一起在风中纷飞。
他面无表情,双眼低垂,看起来有些疲惫。
男生顶着他打量了半天,疑惑地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青年瞥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应道:“没错,我在跟你说话。楼上的场面不太好看,所以你还是不要上去了。”
“……什么意思?”男生一头雾水。
青年没有回答,反而轻轻地叹了口气:“唉,我真讨厌这种差事。”
他伸手入怀,从内兜掏出一张小小四方纸片来,大咧咧地亮到眼前看了一眼,又看看男生。
“嗯,对,没错,确实没错。”他连连点头,“我说得就是你。”
“……”
男生一脸懵逼。
“虽然我知道就是你,但……”青年自说自话,看都不看男生一眼,又掏出张皱巴巴的纸,展开来上下看了一通,问男生道,“你姓王?”
“啊,是啊……”男生懵逼地点头。
“祖籍是……”青年认了半天才道,“邢台?”
男生又点点头,他不明白对方为何要查户口。
“先祖是王……唉,太麻烦了,去他的吧。”
青年摇摇头,突然把纸揉成一团,抬手扔到身后,抬起头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男生。
他的眼中满是倦意,倦意深处却又有些别的东西,令男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摆脱扯淡的例行公事,直接进入正题。”青年牵起嘴角笑了一下,“嗯,我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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