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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武侠时代-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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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御风闻听大喜过望,原来这七花剑阵的步法当中,含蕴的七苦是指每一步踏出时的方位节奏,并非越快越好,也并非越慢越佳,所谓:生为稳,老为迟,病为弱,死为凝,怨为急,爱为黏,求为攻,每一步都有特定的修习之道。

定逸见这少年居然能如此之快便领悟到七花步法的奥妙,也不禁心中暗赞了一声,但她平素不善夸奖于人,当即便冷冰冰道:“好了,学会了就快些走罢。”

一行人听闻,当即又踏上路途,继续前行。

齐御风琢磨了半天,喜不自胜,一路都按照师太所传的七花步法蜿蜒而行。

体会了了半天,他不由得心道,这步法能将人的喜怒哀乐,各种情绪波动融合进去,实在难得,若是能经常依照此情绪变化练习这步法,他rì对敌之时,必然能万变犹定,神怡气静,虚空甯宓,浑然无物,不再一惊一乍,受心境所累。

当即转头问曲非烟道:“你学会了么?”

曲非烟得意道:“我早看出来啦,谁像你那么笨。”

齐御风又问林平之道:“你呢?看懂一些么?”

林平之苦笑摇头道:“我武艺卑微,可看不懂这种高深的武学。”

齐御风拍拍他肩膀道:“没事,这套步法须上层武学打底,可能有些难学,我另有一套四象步法,无论对敌还是逃命,都有用的紧,改rì教你。”

林平之当下心中感激,不断点头,他又回思,往rì在家中时,曾自以为武功练得不错,纵然不是江湖一流,也绝非无一战之力,没想到一出江湖,才知道与人家相比,实在天差地远,当下不由得悠悠一叹。

一行人到了白rì,在市集上买了马匹,纵马疾驰,沿途毫无耽搁,每rì都只睡三个时辰,数rì后便到了山东境内。定逸师太虽然受了内伤,但毕竟不重。她内力浑厚,兼之内服外敷恒山派的治伤灵药,到得山东境内时已好了大半。

这一rì,众人到了黄河岸边,定逸对众人叹道:“咱们到了豫鲁交界,可要打起jīng神,行事谨慎些,切莫再惹麻烦,等到了济南妙相庵,大家再休息不迟。”

众人心中都是一惊,当下那前些rì子点醒齐御风“七花步法”的女孩秦娟便问道:“师叔,我们要提防谁呀?”

定逸苦笑道:“咱们这一路上碰到的帮派,无论海沙帮、白蛟帮都是粘着水字边的,这次轮到的,可是比那几个厉害多啦。”

秦娟道:“这里也有水帮?哦,咱们到了黄河边上啦,是黄河帮吗?”

定逸道:“不叫黄河帮,可也差不多了,这黄河下游有个天河帮,帮主黄伯流是中原武林中的一位前辈耆宿,绰号名叫“银髯蛟”。这天河帮人多势众,帮中好手也着实不少,是齐鲁豫鄂之间的一大帮会,咱们恒山派跟他也算不得熟悉,最好还是别碰见的好。”

一边郑萼道:“师叔,那咱们到了山东,不去泰山派拜访么?”

定逸略思忖一番,摇头道:“我等现在主要还是尽快回归山门,就不给泰山派添麻烦了。”

齐御风见此不由得心中感叹,说是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时至今rì,内部也矛盾重重,内耗不已,难怪rì渐式微。

众人沿黄河一路前行寻找渡河之船,未走出多远,却见前面来了一队仪仗,约有上千人之多。披麻戴孝、打着引魂幡、持丧棍、吹吹打打,不断抛洒纸钱,却是有大户人家出殡。

定逸知道常人之中对尼姑忌讳颇多,当下便领着弟子众人远远避开,却不料有一人眼尖,离得远远便高声叫道:“那边是恒山派的前辈么?”

定逸知道那边是江湖人物,却不免皱眉;恒山派此次出行虽然有惊无险,她却也不愿途中再生事端,一路都是尽量避开江湖人物,没想到在这里却撞到了一位。

当下她寻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见那人奔跑而来,便高声答道:“恒山派定逸在此,阁下是那一位?”

那人听了是恒山三定中的定逸师太,当即吃了一惊,立刻领着弟子走到近前。

定逸看见此人,才认出原来是此人乃是开封府的海老拳师,此人武功和名望都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依仗嵩山派横行一域,在江湖上人头颇熟罢了。

当下定逸暗中不由的皱眉,心道这海老拳师若是将我等行踪传回河南,被那嵩山派知道了,可当真大大危险。

当下那海老拳师向定逸见礼,两人答对客气一番,定逸皱眉便问:“不知是那位亲戚不幸仙逝?”

海老拳师听闻,当下不由得苦笑道:“是天河帮的帮主黄伯流老先生仙去了。”

众人一听,不由得都一阵惊讶,心说刚才还提到这人,居然这便死了?

第41章4惜别

定逸远远见那些黄伯流的孝子贤孙一个个面容悲愤,咬牙切齿,不由得心生疑问,便张口问道:“黄老先生可是年纪大了,或者因病致死?”

那姓海的拳师摇摇头,上前低声说道:“据说天河帮前几rì在黄河上做了一笔买卖,结果碰上了一群不好惹的,那一群青衣蒙面之人,使的都是偏门的直刀,刀法又奇又快,杀人都不用第二招,结果黄伯流一不小心,就在自家门口栽了这个跟头。”

“也有人说,那伙青衣的找他入伙,可他却偏偏不干,才招来此祸。唉,可怜他一世英名……”

定逸知道他所说黄伯流的买卖,多半没甚么本钱,听闻当即一皱眉头,心中一惊,当即劈口问道:“那群青衣人是出海么?有多少人?”

海老拳师道:“我并没亲眼见到,不太清楚,但据传说当时船上只有一百多人,却足足杀了天河帮三百多名好手,唉,可怜天河帮这几十年纵横中原腹地……”

定逸当即神sè不定,心中了然,立刻抢过话头道:“恒山派有要事在身,恕老尼不能为黄老先生上香,还请老拳师代劳。”

海老拳师闻听略一错愕,但这恒山派他巴结还来不及,当即连忙拱手道:“一定一定。”

定逸又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我等这次出行,是带着五岳剑派左盟主的秘令出行,还请海老拳师千万不要对他人提及见过我们。”

海老拳师又是微微一惊,随即点头道:“师太之言,小人一定记得。老海一定守口如瓶,绝不向外人……”

定逸微微一笑,道:“如此,老尼先告辞了。”

说罢双手合十,转身离开。

齐御风听着这两人谈话,不由得心中笑道:“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定逸师太,说起谎话来,可是却连脸都不带红的。”

定逸辞别海老拳师,众人一路无话,当下寻船过了河,她望望四野,沉思片刻,便大声道:“大家都累得很了,便在这里吃些干粮,到那边树荫下睡一会儿。”

众人答应一声,便有人支起铁架,烹水泡茶,众人又睡了几个时辰,用过了午餐。

定逸盘膝做了片刻,吃了午饭,见众人还是风尘仆仆,有些神sè委顿,知道这一路匆匆奔走,大伙俱已累得不轻。

她说道:“咱们行踪已露,今天要连夜而行,等赶到济南妙相庵,咱们再休息不迟。”

说罢转头看向齐御风道:“齐少侠,我们这便要经由济南,一路回到山西恒山白云庵,你们三位,是要去洛阳么?”

齐御风看了林平之一眼,转头道:“不错。”

定逸又道:“你剑法jīng妙,已不下当世一流高手,但内功尚浅,却不足以抗天下英雄,今后想如何安排?便在这江湖飘荡,做个无根的浮萍么?”

齐御风听闻此言,不由得微微一怔,他自诩并非当世之人,只觉得自己闯荡一番,学上些武功便是了,却从未想过要加入什么门派。

定逸见他面sè迷茫,不由得叹一口气道:“江湖险恶,你若是没有半点根基依靠,便是武功练得天下无敌,也难逃他人合起来对付你。我恒山派是女子的门派,不能收留于你,劝你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齐御风点头道:“小子受教了。”

定逸又道:“现下江湖波云诡谲,眼看便有一场大风波将至,你们几位可要善自珍重。”

齐御风点点头,心中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都说行走江湖,纵马游剑,快意人生,可他这几天以来碰到的都是贪婪仇杀,yīn谋诡计,心中不免也有些郁郁。

定逸见他低头不语,当即起身道:“时辰到了,咱们就此别过。少侠他rì定要来白云庵做客,老尼定当一尽地主之谊。”

齐御风等三人连忙站起拱手行礼,与各位道别,曲非烟这几rì与郑萼、秦娟、仪琳等众女颇为交好,此时泪光莹莹,心中异常不舍,三人又送出数里,这才互道珍重而别。

当下三人告别了恒山派众人,藏起了兵刃,扮成三个种庄稼的乡下人,一路有惊无险,经由开封、荥阳偷偷走到洛阳。

三人到了洛阳,一路打听寻到林平之的外公王元霸府门前,由林平之率先进了门去,两人在外相候。

曲非烟见林平之久久不出,突然幽幽道:“齐御风,到了洛阳,咱们就该分手啦。”

齐御风登时一惊,说道:“你干嘛去?”

曲非烟强笑道:”人生难得有不散的宴席,咱们行了一路,到这里分手,又有什么打紧?“

齐御风与她一路斗嘴解闷,相逢相知,此时闻言大为不舍,当即涨红了脸面道:“我不许你走。”

曲非烟啐道:“呸,你说不许便不许,你是我甚么人么?”她说话之际,嘴角尽管还带着笑容,却也是眉上轻愁,郁郁不展。

齐御风见她这一路艰辛跋涉,此时玉肌瘦弱,颇有些憔悴之感,远不如初识时那般神采奕奕,元气十足,便怜惜道:“你一个人能去哪里,咱们先在这边住上些时rì,等你养得胖一点,你去那里,我便跟着你,然后……然后就不分开了,好不好?”

曲非烟听闻嫣然一笑,双颊荡漾起一团红晕,而后却别过头去轻声说:“别傻了!”语气中已略有些无奈哽咽。

齐御风知道她除了爷爷之外,已没什么亲人,那肯让她自己出走,正想说点什么,

正当此时,突然大门一开,走出一干人来,只见那为首一人七十多岁,满面红光,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jīng神矍铄,左手呛啷啷的玩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武林中人手玩铁胆,甚是寻常,但均是镔铁或纯钢所铸,此人手中所握的却是两枚黄澄澄的金胆,尽显华贵之气。

他一见二人便哈哈大笑道:“幸会、幸会,,感激两位小友救我这外孙一命,来来来,大家进到屋去,不住他一年半载的,谁也不许离开洛阳一步。”

齐御风心道,此人便应该是林平之的外公,号称金刀无敌的王元霸了。连忙和曲非烟上前鞠身行礼。

当下身边又过来两人,都是王元霸的儿子,分别叫做王伯奋、王仲强,几人一番客气,当下他二人便被簇拥着进宅。

两人在王家和王元霸说了会话,吃了顿饭,那王元霸初见这两个少年,武功不俗,居然能一路护送他这外孙,从浙江来到河南,不禁大为好奇,但后来听闻二人俱不是什么名门子弟,只是一般的江湖少年,而且那姓齐的少年,见识甚浅,往往说三句也搭不上一句,不免就渐渐怠慢了下来。

一顿饭吃毕,王元霸给两人一人备下了三百两银子的谢礼,随即转身不见,只留下两个儿子会客。

王伯奋、王仲强见这两人长得都俊俏,女孩又谈吐不俗,只是这少年有柄华贵的长剑,行事却有些像乡下少年一般,对许多事情,都两眼一抹黑,说不出个子午卯酉。

当下便闭口不谈左近之事,转换话题,与他谈论武功,旁敲侧击,说了不少疑难之处。

齐御风一听武功,当即神采飞扬,口若悬河,劈里啪啦说了一堆,还提出一堆问题请教,两人听了半天,却也不知道对也不对,只能不断哼哈的应付。

待到傍晚,那林平之与外婆,姨妈絮叨完毕,走了出来,由两位舅舅见证,又给两人大礼参拜,屈膝磕头。

齐御风见他换上蜀锦长袍,越发显得富贵都雅,丰神如玉,心道这般相貌俊美的少年,到哪里都是焦点。这一路不声不响,唯唯诺诺,可当真难为他了。

当下齐御风急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几人又叙了一会儿话,便到了晚饭时间,大伙而又喝了一顿,便各zìyóu佣人搀扶着回房睡下。

齐御风已有大半月没睡过好觉,回房之后,洗了个澡,当即倒头便睡。

他这一觉睡得甚为香甜,直到天蒙蒙亮时,突然发觉身边似乎有人,急忙睁眼,却发现原来是曲非烟已穿戴的整整齐齐,正站在他面前。

他昨夜被林平之等人灌了一肚子的酒,此时尚未清醒,依然睡眼朦胧,当即迷迷糊糊道:“天sè还早呢,你干嘛这么早起?”

曲非烟道:“我就是看你一眼。”

齐御风闭着眼睛笑道:“我好看吧?”

曲非烟啐道:“呸,我比你好看一万倍!你看我穿这身衣衫好不好看?”

齐御风勉力睁眼,但见她穿了一身洁白素衣,清幽淡雅,当真如空谷幽兰一般,可他实在困乏,看了一眼随即便闭目养神道:“好看,你穿甚么都好看。”

曲非烟见他对自己都敢这般应付,也知他困倦的不行,当下微微一叹,略有些哀伤的低声道:“我走啦!”

齐御风闻言一惊,突然想起她昨天白rì说的话来,酒登时醒了大半,不由得紧忙睁眼坐起,叫道:“你别……”

却见眼前的曲非烟妍姿俏美,香娇玉嫩,对着他嫣然一笑,接着素手中飘起一团白sè烟雾,直扑到他脸上。

齐御风只觉双眼一黑,便直直仰躺在床上,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42章华阴

齐御风这一番昏迷,实不知过长时间,好半天才模模糊糊又听见有人在轻声叫着自己,不由得缓缓睁开眼睛。

他勉强坐直了身子,却感觉自己还是恍恍惚惚,仿佛身子在云端飘荡一般。

他深呼几口气,勉力睁开眼睛,晃了晃脑袋,见眼前林平之正关切的看着他,不由得张口道:“这是哪啊?”

林平之递过一瓢水,道:“齐兄弟,你烧糊涂了不成?咱们在我外公家啊。”

齐御风结过水瓢,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才清醒了些,突然脑中一闪,抬头叫道:“曲非烟呢?”

林平之叹口气道:“曲大小姐已经走啦,她临走时带走了你的长白剑和小狐狸,说是租用半年,这三百两银子算是租金。”说罢,随手递给齐御风一封信笺,又指了指桌子上堆放着的一沓银票。

齐御风当即无语,看看外面天sè,已近傍晚,不由得大惊失sè,说道:“我这是……睡了一天了?”

林平之道:“正是,本来我不予打扰您休息,可两位舅舅生怕你有什么好歹,才命我进来叫你。”

齐御风登时便有些傻眼,心道:“这一觉睡的两大外挂都没了,说好的女主角也放了鸽子,我还闯荡什么江湖?”

他心中不由得焦急,立刻翻身下床,叫道:“我去找那丫头。”

林平之坐在床边,闻听不禁苦笑道:“都走了一天了,现在还哪里去寻?”

齐御风感慨道:“找不到也要找,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看她眉目清秀的,没想到也是个小芊芊的!”

林平之闻言一皱眉,忙道:“齐兄,什么叫小芊芊?”

齐御风脸sè微微一凝,随即咬牙切齿道:“就是贼!”

说罢他穿衣洗脸,持上长剑,便要出门,转头看了一眼林平之,沉吟片刻道:“我这就走啦,替我向你你两个舅舅和你外公带句话,我就不跟他们告别了。”

林平之与他一路走来,连rì来一起多历忧患,同生共死,此时闻之,当即依依不舍,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

齐御风听闻不觉有点奇怪,心道便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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