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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武侠时代-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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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沧海只觉钻心一般疼痛,情不自禁“啊”的一声惨叫。
似他这等英雄豪杰,原应该是断臂割股也视若等闲,绝不可能如此丢脸惨叫。
但这小兽如天马行空,洒脱飘逸,行动快捷,如鬼如魅,他刺下几剑也不得手,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诡异颤栗之感,再加上这一咬,虽只伤及臀部肉厚之处,却也近于**之处。
那尖牙利齿破皮入肉之感却甚为清晰,疼痛直入心脉,全身汗毛乍起,似乎全身都是血液都为之一凝,不由得他不惊叫。
否则他练武一生,所受之伤比现在严重的多达几十次,又焉能如此脓包?
小雪球儿一经得手,立刻蹿蹦跃跳,如同一片棉絮般在余沧海剑影中纵横来去,不一会儿便趁他一个不注意,咬掉余沧海一根小指,嘴角带着一抹鲜血,纵身一跃,趴在一根竹枝之上,双目炯炯盯着敌人。
那青年看到小雪球儿这一现身,大展神威,登时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如坠入云里梦里一般,手里握着长白剑不知如何是好。
齐御风却大喜过望,当下踉踉跄跄上前,连挥三剑,使一招苗家剑法中的““提撩剑白鹤舒翅”袭向余沧海面门,这一式乃是苗家剑法的菁华所在,招式繁复而严谨,变化莫测,刚中带柔,柔中带刚,更兼狠辣异常。
余沧海见他这一提剑,破空嗤嗤有声,当下不敢大意,随手一抖剑,以剑脊相交,想用内力将这一剑压下,可他心慌意乱之余,小指又被咬去,汩汩出血,这一招使的便不jīng纯,齐御风提剑之后一撩“舒翅”,当下余沧海手中长剑顿时断为两截。
齐御风心中一喜,当即后招连绵又至,一招“上步云边摘月”直刺余沧海的咽喉!
余沧海冷哼一声,握着剑柄手中一抖,手中残剑顿时化成三截,继而抬手一拍,只见那三截寒芒闪烁的断剑,化成点点星光,直袭击齐御风胸膛。
他这一招,乃是用青城派绝学“摧心掌”手法将断剑打出,那“摧心掌”内力到处,无坚不摧,伤人肺腑,乃是一种十分yīn毒的武功。
齐御风此时招式已老,避无可避,那断剑又是攸忽而至,刻不容缓,当下不由得一怒心道:“咱们就拼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罢!”手中长剑也不收回,紧盯着余沧海咽喉,继续一往无前。
正当此时,突然见一道白影一闪,小雪球儿在剑光中穿梭而过,一口叼住那飞去的剑柄,落在地上。
那青年只见两人一兽,在竹林中一触即飞,各自落在地上,喘息不已,不由得惊疑不定,欢喜之余,又有些遗憾。
原来小雪球儿虽然咬住那剑柄,让齐御风未曾致命,其余两片剑身碎片,却还是打入他体内,使他一连向后飞退了三尺,口中喷出好大一团血雾。
而齐御风那一剑虽利,却奈何余沧海内功深湛,神思敏锐,一掌发出,当即身形激shè而退,却也只堪堪伤了咽喉半寸,未能致命。
当下两人都跪在地上喘息不已,齐御风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裂成了七八片一般难受,当下摇摇晃晃,一双眼睛紧盯着余沧海不放;而余沧海捂住咽喉,只觉得胸腔呼呼带风,肺喘如雷,显然已伤了气管,也暗自心惊,心道:“这少年剑法如此高超,又有这等灵兽相伴,自己还是太过骄傲大意了。”不由得后悔不已。
那青年一见两人俱动弹不得,当下上前一步,便要结果了余沧海,谁知堪堪迈出一步,他先前所受剑伤终于发作,便觉得头晕眼花,四肢乏力,不由得也躺倒在地,一连呕出几大口鲜血。
齐御风深喘几口气,张口道:“雪球儿,咬他喉咙,将他杀了。”
余沧海听闻这句话,不由得全身汗毛直竖,双眼一闭,心道:“可怜我一代青城派中兴之主,今rì便要死在这小畜生口下了。”
他闭眼等了良久,却不见那小兽下口,当下睁眼望去,却见那齐御风也是面sè古怪,一脸愁苦无奈。
再往远看,却见那小白球似的小兽,正兴高采烈,饶有兴致的刨坑挖地,不一会儿,就见它将那半个耳朵,一根手指,以及半截剑柄埋入土中,心满意足、摇头晃脑的用大尾巴拍土夯实。
然后便傻乎乎的守候在一旁仰望星空,也不知它是把这些玩意儿当成了自己备用的玩具,还是等着来年开花结果,再生一堆手指耳朵。
第14章吃药
齐御风见此,也是哭笑不得,这小狐狸与它母亲小飞不同,颇有些好吃懒做,任xìng妄为。
平时捏一捏它耳朵;或许可以很开心跟你撒娇;揉一揉尾巴;却说不定翻过身龇牙咧嘴的便要作势咬你。
虽然他灵xìngrì渐开启之后,在齐御风辅导之下,学会了扑、击、抓、咬、挠等看家本事之余,也学会了使用冲水马桶,自己倒水拌狗粮,那只大尾巴还能给家里当个义务的拖地工;可是三番五次小区里的人见怪不怪之后,却也学会了偷钱买糖,争夺电视机的遥控器,以及维护自己在沙发上的一块固有领地。
平时齐御风忙于学校和练功,也不甚搭理他,可带他回家之后……
有一次齐若成正一手叼烟,一边喝着茶水,悠然看着新闻联播关心着国家大事,谁知过不多时,就见小狐狸大模大样蹿上沙发,正襟危坐,伸爪子一点遥控器,一台台换起频道来。
齐若成当即目瞪口呆,连茶水溅到腿上都没发觉,等他看到小狐狸看电视剧插播广告的时候,居然换到另一个台继续看原来的电视剧,便再也坐不住,立刻给在同学家玩耍的齐御风打电话要他回来。
当夜,这名优秀的唯物主义者jīng神崩塌,三观尽失,竭力要请和尚道士作法把这尊大仙送走,饶是齐御风好说歹说也不同意这“博美”继续留在家中。
幸亏齐御风母亲及时赶回来,跟他普及了一堆鬼鬼神神,神神叨叨的知识,说是这样的招财旺运的大仙,请都请不来,你要是想升官发财,多半还要指望着他哩。
在诱惑之下,齐若成才勉强接受了小雪球儿继续留在他家这个事实,可是以后却再也不敢任凭它坐在自己身边,变得毕恭毕敬,见之则退避三舍。
这一次齐御风穿越,远也觉得前途飘渺,没想带着它出来,可是雪球儿却偷偷躲进了包裹之中一声不响,等齐御风到了这边,才蹦蹦跳跳的出现。
齐御风眼看着这厮,一副云淡风轻,大事已毕,打完收工的模样,当真又好气,又好笑,连招呼了几声,却也不见它回头答应。
当下只能竭力爬起,摇摇晃晃走向余沧海,他手中握着玄金剑,心道:“今rì无论如何,却也是要杀了这个蛮不讲理的强盗。”
路至行了一半,那插在身上的两截断剑牵动肌肉,登时血流如注,不停的激shè而出,他脑中登时一阵恍惚,眼前的余沧海化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他喘息几口,稳定心神,勉力刺出一剑,行至半路,剑尖却又渐渐沉了下来。他这剑与寻常长剑不同,足有仈jiǔ斤重,此时内伤严重,举起这仈jiǔ斤便也如同千斤一般。
余沧海见他身上已受了如此重伤,却念念不忘杀了自己,不由得开口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他说话漏风,嗓子沙哑,声音甚是奇怪。
齐御风半眯着眼睛,竭力想招准余沧海的位置,口里淡淡说道:“你这号人……就该死。”一言说罢,却再也支持不住,噗通摔倒在地。
余沧海冷笑一声,他肢体虽残,疼痛之余却也没受太大伤害,当下伸出完好的左掌,便要一掌朝他后脑拍去。
正当此时,突然他余光一撇,见那小兽面露凶光,龇牙看着自己,一条大尾巴朝天绷直,仿佛随时就要扑上来一般,不由得心下一沮,缓缓收了手掌,慢慢走开……
不知过了多久,又一阵小雨吹来,落在竹叶上嘀嗒有声。
齐御风和那青年被雨水一激,转醒过来,两人相视苦笑,缓缓爬起,肩搭着肩互相支撑着回到齐御风那小屋之中。
那人先将齐御风身上两截断剑除去,只见肌肤黑紫,渗入肌肤纹理,不由得皱眉道:“这余矮子的掌法端地厉害。”
齐御风低着头,颤声道:“没关系,我有……有药。”说罢从床头取下一个小箱子,只见里面琳琅满目,俱是各种药品。
他从箱子中抓起一个小瓶,胡乱倒在嘴里,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继而又拿起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笑道:“我这药专治外伤感染,你也不妨来上几粒。”
那青年见他手中小瓶子玲珑小巧,似水晶而造型奇特,似琉璃而湛然透明,不觉大为惊奇,再看他倒出的药丸,各个珠圆玉润,一般大小,更是疑惑不已。
齐御风吃了两片消炎药,递给那青年,他也伸手接过,学着齐御风模样吞服了两粒。
两人吃了消炎药,又**上身,由齐御风拿出酒jīng喷雾,在身上一阵狂喷冲洗,直到彻底去除污垢、消毒为止。
然后又涂抹上云南白药,用针线缝合外伤,轻伤部位则掏出绷带好一顿包扎,幸亏两人均未伤及骨头,否则正骨又需要费些时rì。
这青年见齐御风这小箱子花样频出,所用药物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由得有点看花了眼睛,好在他素来率xìng洒脱,豪放不羁,当下也不以为意。
两人包扎已毕,齐御风却皱眉道:“他打我这一掌,应该青城派的‘摧心掌’是吧?”
那青年点头道:“看着这掌纹清晰,黑中带紫,应该便是‘摧心掌’了,幸亏小兄弟你筋骨强健,与常人不同,否则……”他行走江湖多年,是个有见识之人,中了余沧海一掌而不死的,却也是头一次看见。
齐御风心道,西川双侠的“黑沙掌”与这余沧海的“摧心掌”一脉相承,都是青城派至刚至猛的掌法,我用那治疗“黑沙掌”的药物,未必便不见效。
于是他虚弱的笑笑,说道:“那便是了,嘿,青城派的‘摧心掌’,也未必无药可救。”说罢掏出一个药丸吞下。
那青年皱眉道:“据说这‘摧心掌’,内中含有暗劲,得三五个时辰才能发作,三天之后全身血液慢慢凝结,变成浆糊一般,小兄弟,你切不可大意。“
齐御风闻言不由得一怔,心道这门功夫倒和那天地会总舵主所秘传的”凝血神爪“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下不由得沉吟道:“血液凝结,那是血浆中凝血因子和血小板被激活,大量可溶xìng促凝物质入血导致,解决的办法无非是扩充血容量,解除血管痉挛以疏通阻塞;或者服用抗凝药物,肝素、双香豆素,这些我都没有……只好吃点阿司匹林试试看了。”
说罢,又从箱子里拿出药物,抓起一把,信口吃下。
那青年听他说话,口里一串子名词自己却连一个都没有听说过,不禁大为惭愧,见这少年又能依据症状,自行配药医治,不禁大为佩服,心道这少年武功既强,医术又好,当真世所罕见。
其实他有所不知,后世但凡谁家里有人得了脑血栓,这些病理其实也稀松平常,只不过像齐御风这般胡乱吃药的二货,那倒是也真称得上是世所罕见。
齐御风吃了药物,又想那扩充血管痉挛和疏通阻塞的事,当下依据何三七所传功法,静静坐在床上,默运了一遍内功,待探查体内无事,才缓缓睁开眼睛。
两人这一折腾,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那青年也睁开眼睛之后,不禁说道:“余沧海此去,必然前来报仇,咱们还是早走为妙。”
齐御风当即点了点头,两人简单收拾一下,便继续逃命去也、
第15章听琴
两人各带着半条残命,顶着湛蓝sè的夜幕,摇摇晃晃的顺山路一路艰难向密林中走去。
看着林中偶尔可见的星光,璀璨明亮,齐御风不由得微微一叹,竟似有些遗憾。
他本非嗜杀之人,但受胡斐影响,一向嫉恶如仇,此次面对余沧海这等强盗恶贼,居然杀之不死,被迫这般折腾,狼狈逃窜,未免与他一向行事有些不合。
他原以为自己剑术高明,临敌经验又已经颇为丰富,行走江湖就算不是天下无敌,也俨然没几个对手,没想到何三七的出现却给他上了一课,而余沧海更是单凭内力,便压制得他没有反击之能。
心中想到此事,不免有些悻悻。
那青年却浑若无事,仿佛早便将方才胜败抛却脑后,只是这一路上他甚是机jǐng,不断回头望去,看是否有追兵过来。
大雨方歇,两人身上又有重伤,走得狼狈不堪,一路跌跌撞撞。
那小雪球儿耐xìng也好,不断在前面引路,时时停住脚步,回望这二人,它蹦蹦跳跳,不断在雨水灌木中穿梭来去,看似十分兴奋,不一会儿便弄的满身都是泥水,小雪球儿变成了小泥球。
两人一兽行了半天,幸亏事先有苗若兰所制的补益中气的药丸,否则依两人伤势,绝无可能走这么远。
天sè渐渐朗润明亮起来,两人爬上一道山梁,只见旭rì虽未升起,但东方却已露出了一丝鱼肚白,山下是一片开得正热烈灿烂的桃林。
四散的落花,吹拂的微风,两人虽走了半夜,看到这番景sè却也均觉得jīng神一振,而小雪球儿早就兴奋不已,立刻便朝着那片桃林奔去。
待两人下了山梁,此时天sè已然大亮,只见一间jīng致小舍坐落溪边,四面桃花掩映,落英缤纷、遍地粉红。
那四下的桃树,一看便是jīng心培育而成,树态优美,枝干扶疏,花朵丰腴,有的花蕾含苞yù放、有的开得正艳丽娇美、当真是多姿多彩,迷乱了人的眼睛。
两人在桃林中行走了半天,只觉得花香醉人,似乎身上的伤痛都轻减了许多。
突然远处铮铮几声,似乎有人弹琴。
齐御风与那青年对望一眼,都是大感奇怪,心道:“怎么这荒山野岭中也有人弹琴?”
接着便听得那琴声不断传来,甚为优雅动听,过了片刻,又有箫声加入琴韵当中,那箫声自然而起,如随波而起的一片树叶般,相互应和。
荒山桃林中,琴箫和鸣,当真和平中正,清幽至极。
那青年面sè一变,凑近了身来,在齐御风耳边低声说道:“这音乐来得古怪,只怕于我们不利,不论有甚么事,你千万别出声。”
齐御风点了点头,只听得琴声渐渐高亢,宛如一飞冲天之鹰隼;箫声却慢慢低沉,犹似深潜五洋之蛟龙。
但那箫声虽然低沉,却雄浑依旧,恍然间让人觉得有一种风雨yù来,回肠荡气之感。
两人向前走了几步,只见桃树掩映的溪水旁,依稀可见三人。
那两个人男人坐在溪边,一个抚琴,一个吹箫,那女孩站在抚琴者身侧。
琴箫悠扬,宛如溪水淙淙,流水浮云,意境幽深。
那青年听着一会儿这琴音,不禁有些痴了。
而一旁的齐御风却看着那亭亭玉立的少女,眼中有道不尽的欣喜。
只见那少女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挽起,伴着琴弦拨动,玉唇轻启,仿佛有歌声在风中摇曳,她面容依旧如前rì所见那般jīng致动人,眼波流转中,笑靥如花。
他俩绕过桃树,便见到此景,情不自禁想到苗若兰念过的一首词:“曲径深丛枝袅袅。晕粉揉绵,破蕊烘清晓。”
正当他二人如痴如醉之时,突然瑶琴中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两人豁然惊醒,不觉都是一惊。
但继而听之,那箫声依旧温雅婉转,犹如太极般一yīn一阳,一动一静,别有情趣。
又过了片刻,琴声转柔,两音忽高忽低,抑扬顿挫,极尽繁复变幻之能。
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得都是血脉贲张,齐御风却突然心中一动,眉头紧皱,想到些什么,便要开口说话。
谁知正当此时,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主琴客,如彩云烘月,玎玎珰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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