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灵真仙-第4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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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闻言笑笑，对方乾元道：“方大长老，莫要忘了，天衡大长老屹立世间已久，虽然贵为正道领袖，亦难敌岁月悠悠。”

　　　　“他……已经老了啊！”

　　　　……

　　　　正当方乾元等人私下议论此事的时候，天衡亦是召来门下客卿诸人，宣布自己的决定。

　　　　他要让方乾元主导此事，绝非随口一提。

　　　　这等大事，也不可能当真随口提说。

　　　　他非常清醒认识到，方乾元那等年轻大能，绝不可能成为自己傀儡。

　　　　方乾元不单实力超群，背后还站着同为天下大宗之一的苍云宗，底蕴亦非同小可。

　　　　本来就是有望接下其名位，成为正道领袖的人物，如今所差者，只是一个名义而已。

　　　　而今，只要得到自己许诺和支持，以及御灵宗的认可，正道便可完成新老一代的正常交替，从此之后，迅速进入全新的时代。

　　　　“大长老，您为何这么做？”

　　　　北野堂听完天衡宣布之事后，忍不住问道。

　　　　“您现在声威正隆，如日中天，即便……即便修为不复巅峰之时，亦可继续执掌天道盟及正道世家。”

　　　　这不是北野堂吹捧天衡，实在是天衡成名已久，威望名声深入人心。

　　　　只要他还活着，正道各方就会买他的帐，给他面子。

　　　　他是名正言顺的正道领袖，谁来都无法取代。

　　　　“本座……已经老了！”

　　　　天衡闻言，淡淡一笑，却是含着几分沧桑，略带感慨道。

　　　　“本座若是强行把持正道领袖名位，固然可以再为宗门争取二三十年时间，但却有更大可能，等到方乾元此子真正成长起来，与之产生正面冲突。”

　　　　“届时，本宗新生一代，谁人能与之匹敌？”

　　　　“若得此一香火传承之人情，反而能令本宗占据主动，未来多年，不致被针对。”

　　　　“只为这一原因，也足够让本座放弃这二三十年。”

　　　　“更何况，领袖之位，乃为公器，并非谁人说能执掌便能执掌，想要服众，他还得花费至少十余年来表现自己才行，再加上过于年轻，老一辈的御灵师都退居幕后，或者老死大半，与他平辈之人执掌各方大权，才能实至名归。”

　　　　说起此事，他面上也闪过一丝落寞。

　　　　末法以降，修士之殇，何其荒谬也！

　　　　世间岂有百岁之修士乎？

　　　　末法时代，就可以见到了！

　　　　他也不想服老，他也还想再活一万年！

　　　　只可惜，时间不饶人，不早早为后世作打算，等到年老体衰，实力和名望也逐渐落入低谷，就太迟了。

　　　　索性现在趁着聚众议事的机会，把名义上的主导之权交给方乾元和苍云宗，或可观察其能力与品性，好生考量未来的两宗关系。

　　　　再者，他的余生，也将把更多的时间精力投入到参研不朽之秘上，实在无心理会这些凡俗之事。

　　　　若得长生，修成正果。

　　　　若不得长生，则化为黄土。

　　　　到时候，这尘世间的权位，名义，都没有意义可言。

　　　　……

　　　　“看来，天衡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另外一处山间府邸，法阵严密保护的内院中，阴詟罗和夜王，穆王三名大能，亦是相聚一堂，商议此前之事。

　　　　他们认识天衡多年，也算有过多番往来，对其秉性，心志，自然有所了解。

　　　　天衡不像是那种耍弄权谋心机之人，方乾元也不可能由着他耍弄。

　　　　真要把名义上的主导之权交给他，让他来主持，实际上就是相当于天道盟主的身份也让出，正道领袖的地位完成继承。

　　　　“再加上，我们若真改旗易帜……”

　　　　“这个御灵世界，就真的要变天了！”

　　　　三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涌现出几分凝重。

　　　　“值此多事之秋，骤然大变，必定引发大乱呀！”

　　　　穆王微微点头：“远的且先不提，我无量宗，与飞仙宗素来不和，在东海连番征战，仇怨极大，可不是说加入正道，便能亲如一家。”

　　　　“川城罗家，亦是五大世家之一，他们彼此联姻，共同进退，已有万年之久，这是他们得以抗衡十大宗门，屹立于当世的基业，罗家当真能够舍弃世家的姻亲盟友，加入宗门阵营？”

　　　　“倒是殷远征的天元会，乃是草莽起家，顺势加入天道盟，成为正道势力极为方便。”

　　　　“或许，此番大计，便是要从他们加入正道联盟开始！”

　　　　他们设身处地为殷远征着想一番，无论如何，都看不到此事的坏处，那么，最有可能坚定支持的，便要非他莫属了。

　　　　果然，数日之后，中州天元会总舵，当代的天元会会主，殷远征之子殷雄，即刻当众宣布。

　　　　从即日起，天元会加入正道，成为天道盟联盟成员！

　　　　消息一传出，天下震动，四方俱惊。

　第1118章　图谋九变真传

　　　　“天元会竟然加入正道？”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

　　　　天下各处，各方草莽，世家家主，坊市坊主，谷主，岛主，峰主，宗派掌门闻悉此事，第一反应便是，此事太过离奇，莫非自己听错。

　　　　旋即却又意识到，如此大事，绝不可能出错。

　　　　定是天元会和御灵宗有暗地里的内幕交易，如今终于达成共识，彻底倒向天道盟阵营了。

　　　　并非所有人都知晓飞仙图录之事，也不见得关心长生不朽的秘密，但对他们而言，天元会的改旗易帜，意味着周边势力阵营力量的急剧变化，正道的力量由此得到提升。

　　　　如此一来，中州环境绝不相同。

　　　　就在这时，苍云宗总舵内，于世贤等人也得知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由于方乾元是当事之人，对此中内幕了解较深，他们也由此得知真相。

　　　　“或许下一个，便是中州罗家了。”

　　　　“就是不知，天衡大长老究竟有无办法劝服五大世家，使得他们放弃中立，倒向天道盟。”

　　　　于世贤招来几名幕僚，私下议论道。

　　　　“宗主，罗家不比天元会，他们恐怕不会加入天道盟，而是寻求保持现状。”

　　　　“怎么说？”

　　　　“罗家看似只有一家，实际上却是五大世家联盟之一，这五大世家，乃是天下世家之首，他们自成一脉，不在正道邪道，亦或中立之外，与身处草莽的天元会有着本质的区别。”

　　　　“严长老所言极是，我等亦认为，他们应该会寻求保持现状，然而，名义上如此，也不代表他们不会有所取舍，如今天衡大长似有放手之意，正该我苍云宗当仁不让，执天下正道势力之牛耳！”

　　　　“领袖群伦，正当其时……宗主，或许这次变动，也是我苍云宗的机会呀！”

　　　　这些幕僚们受天元会转投正道启发，认为有可能促成诸多世家加入天道盟，甚至于，促成五大世家并入天道盟！

　　　　一直以来，天下世家就是草莽之中的重要力量，其中部分加入正道，部分加入邪道，部分保持中立名义，但都游离于宗门阵营的体系之外，更加倾向于自成一脉，抱团取暖。

　　　　宗门一脉，对于他们所传承的晋升天阶之法也是垂涎已久，但一直都没有机会得到。

　　　　或许，趁此机会，可能一窥其奥秘。

　　　　但世家大族视其传承之法为安身立命之道，即便加入天道盟，也不可能轻示于人。

　　　　而且，天道盟属于正道力量，正道却不等同于天道盟。

　　　　那些世家大族，一直以正道世家，中立世家自居，但却未必肯入联盟，纳入盟约的体系之内。

　　　　此事还需徐徐图之才行。

　　　　……

　　　　相较于于世贤等人的烦心，方乾元此刻，倒是古井无波。

　　　　他自得知天衡心意之后，盘算一番自己所求，决定静观其变。

　　　　说到底，他对长生不朽之秘的兴趣，远远没有参修宙道三法要大。

　　　　《顺时变》，《恒时变》，《逆时变》三大功法，已经在他面前打开了本源之道的大门，为他展示一个迥异于末法时代的全新世界。

　　　　他现在都还未能完全消化这些收获，从而达至极限，又怎么会有太多时间精力去追寻其他东西？

　　　　而且，他的年纪远比天衡等人要小，在诸多大能之中是最年轻的一位，实在也难以理解他们的紧迫与急切。

　　　　“我如今，只要搭上这辆车，便可以了。”

　　　　“不过这似乎也在天衡大长老的谋算之中，难怪把主持之人的身份推让，说不定也是存着让我更加主动的心思。”

　　　　方乾元心中想着此事，却又突发奇想。

　　　　“现如今，所有的飞仙图录持有者都已经在此，是否意味着，他们手中各有真传，能有机会一窥其他《魔神九变》功法的究竟？”

　　　　《魔神九变》和《飞仙图录》同出一源，是得到图录之时所附带的功法，若说其没有什么重要意义，谁都不会相信。

　　　　然而时至末法，群仙坠落，后世之人早已沦为凡俗之流，再无仙根。

　　　　想要让他们参修演绎魔神变化的无上秘法，不啻于痴人说梦。

　　　　而其中，只有少数天赋异禀者，还有服食过秘藏宝丹的大机缘者，才能通过少许机会，拥有进境，从而亲身体验。

　　　　方乾元毫无疑问是其中最幸运的一人，因为据他了解，自己所服食的，是绝无仅有的天罡金玄丹，而非九图附带的地煞银极丹。

　　　　此等机缘，令他拥有了如今的成就，是他一切的根基所在。

　　　　故此，他打算把这一优势发挥到最大，那就是借阅其他大能高手手中的《魔神九变》真本。

　　　　“王然，你去为本座办一件事情……”

　　　　方乾元思虑再三，终是下定决心，召来王然，吩咐起来。

　　　　……

　　　　“大长老，东侧峰别院，方大长老发来请帖，邀您过府一叙。”

　　　　“哦？他可有说是为了何事？”

　　　　“暂时还不得而知。”

　　　　“那应该是为九图之事吧，本座为此事的发起者，理应积极应对。”

　　　　灵峰福地，山巅别院中，天衡大长老听到北野堂来报，大感意外。

　　　　但既然已经把九图合一之事交由方乾元去主持，他如今发起聚议，也算是名正言顺。

　　　　他理当支持。

　　　　不久之后，天衡大长老当即赶到方乾元下塌处，这时候，其他诸人也相继而来。

　　　　方乾元已经在堂内等候，见到人来齐，便坐了下来，开口道：“诸位前辈，道友，此番聚议，是因为本座想起一事，或有利于九图合一，故而请大家前来共同商议。”

　　　　众人闻言，微不可察的相视几眼，似乎各有想法。

　　　　天衡大长老倒是表现得极为支持，应和道：“愿闻其详。”

　　　　方乾元略作沉吟，道：“本座提议，欲要九图合一，应先把《魔神九变》公开，我等几家共同参悟，此一法诀为图录附带功法，或许是参详遗秘的重要线索。”

　　　　众人听到，俱皆暗自点头。

　　　　“原来是为此事……”

　　　　方乾元并没有胡说，《魔神九变》的相关传说虽少，但刻录在《飞仙图录》的背面，却是不争的现实。

　　　　像他这般，猜测它们之间有所关联之人，不是头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第1119章　器量

　　　　但说归说，此事想要顺遂心意，却也并不容易。

　　　　要知道，此前夜王等人，可是还曾直接动手，欲要争抢宝藏。

　　　　阴詟罗也曾经袭击方乾元，想要趁他未曾晋升天阶，将其狙杀。

　　　　就连暗中与之结盟的天衡大长老，都曾有一段发动宗门之战，与苍云宗大打出手的经历。

　　　　虽然大家都已经晋升天阶，能够用更加广阔的心胸，更加长远的目光看待问题，天下苍生，宗门势力，对他们而言，只是棋盘上面的一盘棋局，但争论输赢，赢者通吃的心思，仍然不可避免。

　　　　他们手中若有真传，自己保留即可，若能参悟，自是努力参悟，若不能，总也不该便宜别人。

　　　　凭什么，你方乾元一来就想要公开？

　　　　因此，他们听闻方乾元所提之事，俱皆沉默不言，并没有对此有所表示。

　　　　方乾元见状，暗暗叹息一声。

　　　　终究还是人心如藩篱，不可逾越啊。

　　　　明明都已经齐聚一堂，共商合作大计，也明明知道，此事对各家都大有好处，但本能的警惕和戒心，仍然让人趋于保守。

　　　　“或许这才是末法时代真正的困境！”

　　　　“不能长生久视，不死不灭，便丧失了对未来的信心，人若无法掌控局势，便难免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方乾元心中暗暗叹息之余，却也庆幸。

　　　　自己并没有那么小气。

　　　　“各位勿要多心，本座既然提及此事，那就并非只是说说而已，而是已经下定决心，要让此等真传先行合并！”

　　　　“若是连可以复制的真传秘本都无法顺利合并，我们又谈何星图呢？”

　　　　“凡事总要先易后难，不知各位觉得，这有没有道理？”

　　　　众人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神色微动：“这个……”

　　　　殷远征突然叫好道：“好！说得好！”

　　　　众人不禁把目光转向他。

　　　　他却恍若未顾，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方道友言之有理，我们既然齐聚此地，那就是有意于促成九图合一，此事虽然已由天衡大长老定下章程，但却仍然还有诸多困难未能一一解决。”

　　　　“依本座之见，此中关键，无疑是我等相互信任的基础不够。”

　　　　“秘诀合一，不但有益于我等，可以成为天衡大长老所提，共同合作的范例，而且还非常有必要！”

　　　　他曾得《超凡变》，修成超凡法身，因而一跃从草莽豪强晋升为一方巨擘。

　　　　若能得到其他的功法，毫无疑问，是有益于自身的。

　　　　其他人听到，也各有意动。

　　　　因为他们同样尝过这些功法的甜头，要说对其他人手中持有的真传不感兴趣，那肯定是骗人的。

　　　　即便是众人当中，并不曾服食地煞银极丹，而是依靠特殊根骨和奇佳资质，越过末法时代的障碍，强行修炼有成的穆王，罗牧云，阴詟罗三人，都同样心动。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未必能够修炼其他人手中的法诀，但宗门势力，麾下部属，或有可以修成者。

　　　　越多的功法，便意味着越多的可能！

　　　　“过去万年之中，九图陆续出世，《魔神九变》的功法，也因为前辈先贤的推动而有所交流，这便是大家手中残篇断简的由来。”

　　　　“我等既然打算更进一步，推动九图合一之大业，何不索性促成此事？”

　　　　天衡见大家都似有意动，而且这种事情，真的对他心目之中的大业有所帮助，也干脆推了一把，主动赞成道。

　　　　他旋即又问方乾元：“不知方道友你打算如何公开分享此物？”

　　　　如今分享《魔神九变》，也有一桩麻烦，那就是方乾元手中拥有三大真传，其他人各持一部。

　　　　若是按照对等交换的原则，显然对他有所不公。

　　　　因为《魔神九变》无论哪一部分，地位和价值都应该是平等的。

　　　　如此一来，按照数量，一部换一部，无疑就是最好的办法。

　　　　但却不料，方乾元道：“还能如何分享？当然是大家都把手中真传公开，给予其他人抄录，同时立下盟约，今后只得此七份完整功法，不得随意外泄。”

　　　　“但有违者，同盟共击之！”

　　　　天衡一怔：“你的意思是，你提供三份……”

　　　　殷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