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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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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落入天牢,让狱卒拷打百年。他有些心惊肉跳,当下急急掐指捏算,看看自己运数如何。
寅午戌、申子辰、亥卯未,卦相一出,吴安正喃喃地道:”景泰三十三年庚午,今日是九月十日,嗯……现下是戊申时,一会儿是己酉时……”他细细算了算,翻开了经书,不觉大惊失色:”戊里看花……花申拳,己身难保……酉难来。;
此际正是戊申时,果然香花伸拳,打得自己眼冒金星,再看下个时辰”酉难来”,想当然尔,必是凶兆无疑。吴安正慌张不已,当下急急收拾摊子,便要逃回家去。
※※※
正忙碌间,忽听摊边传来一个嗓音,那声音咳了咳,似是个十分年老之人。吴安正满心惊怕,急忙凑眼望去,只见眼前站着一名老者,约莫六十来岁,尊贵脸上挂着清白微笑,来人却是个高雅文士。看他身穿黄袍,质料华贵,剪裁合宜,当是官宦人家的服饰。
吴安正善观面相,一见这黄袍老人天庭饱满,眉清目秀,已知此人智慧精湛,学识渊博。骚人墨客自来弱不禁风,自己一个小指头戳出,怕能戳掉这老斯文的半条命。;
那黄袍老者微微一笑,摇头道:”那倒不是。;
”替我相命?”吴安正张大了嘴,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
”什么东西!”吴安正重重一拳敲在桌上,虽然拳头隐隐生疼,却也有几分威风。
吴半仙行走江湖多年,自也遇过无数同道前来挑衅,但这般公然踢馆的,却是头一回。只是自己非但道法精湛,更曾服食过灵丹妙药,一身法术无师自通,便算嵩山方丈灵智与之相比,也要瞠乎其后,何惧一个无名老头?当即坐了下来,依着行规,冷冷地道:”要跟我比功力,你是自讨苦吃了。;
那黄袍老者不言不答,自坐摊旁,举手上桌。;好你个老贼,看我算破你祖宗十八代的丑事,没把你老娘通奸的事抖出来,老子给你洗脚当奴才。;
他嘴中冷笑,伸手便与那老者相握。管他是茅山术士,抑或是北派仙法,只要给他的通天目瞧过,这人的身世来历必然落入自己的掌中,再也无法遁形。一会儿不把他满门脏事掀将出来,自己真算白混了。
两人双掌交握,霎时脑中灵光闪动,再次见到了一面镜湖。
吴安正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只见眼前明月高悬天际,水面波光隐隐,却不见什么异状。他看不出所以然,自觉纳闷,当下固守元神,潜心再看,忽然脑中一阵晕眩,只见湖水隐起波涛,水花荡漾中,似有什么东西藏着。
吴安正微微一奇,赶忙低头细瞧,便在此时,赫见水面下露出一双眼眸,却是双黄澄澄的蛇龙眼!
吴安正大吃一惊,忍不住嘴角发抖,正要松开手指,便在此时,江面裂开,一只巨大龙头探了出来,神凶貌恶,扑头张嘴间,直朝自己喉间咬来!
吴安正慌乱间大叫一声,赶忙把手指撤了,一时竟已滚倒在地。
水底暗藏蛟龙,这人是……是……
吴安正吓得全身发软,他蹲在地下,望着眼前的老者,悲声道:”潜……潜……”
那黄袍老者竖指唇边,轻轻嘘了一声,脸上却还挂着笑。;吴半仙,您功力通神,道法精湛,可曾算过自己的死期?”那人口气阴险,却又隐带几分调侃,吴安正心惊肉跳,正待发声惨叫,听那老者提起”死期”二字,忽然心下醒觉,想起自己适才的推算。;,此刻不过傍晚,还在戊申时分,了不起香花打人”花申拳”,小小皮肉苦,倒也无须惊惶。
吴安正哈哈一笑,当场站起身来,术数断果不断因,自来只要应了命数征兆,便算得解,他指着适才给廖一化打黑的左眼圈,笑道:”左边黑,右边白,不免难看,来,右眼给你砸个一拳,算是解吧。;说着从怀中拿出猪油球,对着右眼圈擦抹不休。;不过轻轻一记,吴安正打小给华山师长吊起毒打,如何看入眼里?霎时冷笑连连,便又趾高气昂起来。
都说得意生风,吴安正得意洋洋,果然流风便来轻送。深秋晚风徐徐吹拂,伴着远处佛寺晚钟轻响,听来加倍悠扬。
当……当……悦耳钟声敲入耳里,却把吴安正当得心魂欲碎,牙关竟是颤抖起来。
黄袍老者轻声一笑:”大师,戊申时已过,现下是己酉时。;
”戊里看花花申拳”,下一句:”己身难保酉难来”。;爷,饶命。;善相者不善相己,谋人者不闇为家谋,半仙啊半仙,为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平安顺遂,乖乖听话,好么?”吴安正面肉乱弹,咿咿呀呀地胡混陪笑:
”爷,您……您到底要什么?”
那黄袍老者淡淡一笑,道:”宁失之繁,勿失之略。;眼看吴安正惊疑不定,那老者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轻声读道:”不凡先生钧座亲启,天下事宁失之繁,勿失之略,贫僧忝为方丈,汗颜无地,非蒙先生明见万里,赐信指教,不能明敝派先觉身故情由……方今战火将起,达摩院事涉气运,灵智簧夜省思,深以为忧……”
吴安正伸手到怀里一揣,惊觉掌中一空,忍不住放声大哭:”还给我,还给我,那是方丈要给小狗子的信,还给我!还给我!”
那黄袍客微微一笑,把信还了过来,淡淡地道:”别怕,没人要吞没你的。;
吴安正牙关颤抖,当场大叫一声,掀翻了桌椅,向后便跑。
那老人却不起身追赶,只把手上的锁匙抛了抛,胸有成竹地笑着。
吴安正见他不曾起身来追,更是慌张出奔,哪知脚下拉扯,猛然间踝骨一痛,竟已摔跌在地,那算命摊更无缘无故地坍塌翻倒,直朝身上压来,沦落得狼狈不堪。
吴安正惊疑恐怖,只见自己的脚踝连着一条铁炼,另一端却系在桌脚上,一时间竟是甩脱不开。;
黄袍老者蹲身下地,含笑道:”从嵩山到长安,这路程可远得紧。好容易咱们碰头了,请您别再拒人于千里之外,那老朽可要寒心了。;吴安正又惊又怕,哭道:
”你……你到底要什么?”黄袍客嗤嗤地笑了起来,摇头道:”半仙,不过是引个路、见个人。;啊?”吴安正听他择字停顿,登即哭道:”不烦、不烦,宁死也不烦。;
黄袍客微笑道:”乖孩子,这便请您起来吧。;
”小狗子,对不住了。;回思三十年前的往事,吴安正擦抹泪水,只感愧疚难言,怪都怪他算命成痴,每日里专往闹街人堆钻,终于把妖魔引来了。
小安子趴倒在地,正泪眼汪汪间,忽见面前停下一双布鞋,在这生死一刻,又有人过来了。吴安正哭得凄凄惨惨,哪管那人是算命客倌,还是路边闲人,反正自己落入魔掌,一条命已去了九成,正想掩面痛哭,忽见那鞋尖在板桌上一个轻点,莫名间一股力道传来,那板桌竟尔自行立起,吴安正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吴安正茫然呆立,他脚踝本受铁炼锁缚,桌子扶正,猛力拉来,照理自己踝间油皮必受擦伤,谁知那股气劲传到,只让他如僵尸般挺立起来,竟连膝盖也不必弯曲出力,好似背后有只无形的大手,将他托推起身。
吴安正满心惊诧,凝目去看,只见桌边站着一名怪人,这人脸罩面具,身着青衫,竟连五官也遮掩了,模样好似僵尸们的祖宗。那怪客双手拢袖,与那黄袍老者面面相觑。
两人隔桌站立,一动不动,场中莫名生出一股森寒。那闷气极其玄怪,虽只傍晚时分,却如午夜般的阴森怕人,好似恶鬼即将现身作孽。吴安正给寒气一逼,登如坠入冰河,牙关喀喀不止。
过得良久,黄袍客率先说话,他含笑揖身,温言道:”士谦,二十年不见,君风采依旧。;
吴安正听他以”士谦”称呼青衣怪人,想来两人必然早已相识,只是他性命堪虞,此刻只想脚底抹油,倒也没心思多加理会,只盼这俩个怪物同归于尽,也好让自己从容逃离。
青衣人听他以”士谦”相称,不由微起哂音,幽幽地道:”伏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霸先公两者兼得,却连性命也失去了。;
眼看青衣人目光凛然,他自顾自地笑了笑,道:”士谦,霸先公答应招安,那是那是他亲自做下的抉择,谁又能强逼于他?”他耸了耸肩,淡淡又道:”秦仲海既然读过密奏,便该知道我不过是个小角色,真要说起来,还有人的罪孽在我之上,您硬要派我做代罪羔羊,我也无话可说。;
黄袍客不过微起笑声,便让人不自觉地眉头紧锁,大起厌恶之感。吴安正稍一感应,便知眼前这人城府深沉,亟善操弄心术,必是天下难得的权谋策士。他心头发毛,面色变成铁青,那青衣人却脸罩面具,难以看出喜怒哀乐,听他道:”阁下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又何必向我解释什么?倘若您真想辩解,不如当面找霸先公说吧。;
黄袍老者哦了一声,含笑道:”你要替霸先公报仇?”
青衣人淡淡一笑,双掌交击,轻拍了一记。猛然间,街边闪过阵阵寒光,破空锐响生出,哆哆连响,黄袍客脚下竟已多出几道长箭。看那箭尾白羽兀自迎风颤动,竟有刺客下手示威。
吴安正吓得全身发软,急忙缩到桌下,再也不敢动弹了。
青衣人幽幽地道:”阁下已身陷重围,如今有何话说?”黄袍客伸了个懒腰,哈欠道:”陈年老招啊,看得腻了。;
青衣人更不多言,指节轻扭,打了个响亮,霎时对街飞出三只箭矢,直朝黄袍客背心射来。正中那路势道快绝,其余两只箭簇旋转甚急,正是世间最难闪躲的”春藻箭”。
后心要害被袭,黄袍老人面带微笑,却是分毫不慌。猛听碰地一声暴响,似有爆竹响起。便在此时,地下坠落了几样东西,滚到了吴安正的脚边。这位半仙满心惊诧,赶忙低头去看,映入眼帘的,竟是几只飞箭!
吴安正目瞪口呆,便在此刻,远处又是砰地一记暴响,枪声甫过,对街大洪堂的匾额晃动不休,跟着滚出一个身影,直直摔下地来。那是江东解滔,他射出飞箭,身形暴露,霎时挨了一记火枪,已然坠落地下。
”火眼狻猊”,怒苍山第一道埋伏,他被解决掉了。
眼看强敌别有布置,青衣人叹了口气,道:”大家都是练武之人,拿着西洋火器较量,不太没规矩了么?”黄袍老者淡淡笑道:”战场较量,生死便是规矩。;
青衣人叹道:”说得是,咱若若不露个两手,确没资格来这儿说嘴。;中食两指扭动,再次打了个响亮,猛听风声劲急,对街一枚石子破空急射,啪地轻响传过,跟着听得一声惨叫,斜对面一处客房窗扉破开,一名刺客直直摔出窗外,手上却还端着柄火枪,那枪身却已折断了。
情势急转直下,吴安正自是看得呆了,只蹲在地下发抖。
项天寿出手,飞石威力奇大,竟连铁枪也挡不下飞石撞击之力。黄袍老人的属下中石坠地,情势便又回复原状。眼看青衣怪人已然制住全场,黄袍客身陷重围,神色却仍平淡如常,听他淡淡地道:”你稍有进步了。;
青衣人听他说得狂,忍不住摇头道:”贤兄,天绝已死,柳昂天垮台,阁下众叛亲离,强弩之末,所有的布置也都破灭了。;
黄袍客笑了起来,摇头道:”破灭?你真这般想?”眼看青衣人略带轻蔑,黄袍客反倒叹了口气,摇头道:”士谦,你聪明绝顶,武功也好,兵法也好,学什么都比常人快十倍,一直是个好人才。;天才。;
手势一打,猛听暴响传过,对街竟又有人放出冷枪。枪火连发,打得街道行人一片惊惶。吴安正吓得屁滚尿流,正缩头闪避,陡听远处屋顶传来一声惨叫,那里竟还隐伏着一个光头男子!看他震碎了屋瓦,身子坠到了脚下的屋子里,靠着反应快绝,总算没给打成烂泥。
黄袍客幽幽地道:”你养一个彪将要多久?十年?二十年?凤兄啊凤兄,我练一个火枪手只需半年。;
火枪神射,望风披弥,枪子儿已然制住全场,黄袍客哈哈大笑,他神态从容,霎时凑手过去,居然将青衣人的面具拉了下来。青衣人被迫露出本来面貌。吴安正向精命理,如何愿意错过相面良机?慌忙去看,登见眼前这人俊秀文巧,面颊上却写着一行金字,见是”罪囚唐士谦贬庶人,发配贵州”。这金印极其显目,若非如此损毁面相,以此人的俊雅形貌,当是进士胪传的文学才子。
龙飞凤舞,龙凤呈祥,怒?”右凤”对”左龙”,两人虽说师出同门,但毕竟飞龙还是永远排在前头,一举压过了五彩黄凤。
※※※
黄袍客微微一笑,将人皮面具扔还回去,神色甚是不耻。青衣秀士露出本来的文秀面孔,倒也没有惊惶之色,他接住面具,自行戴了回去,听他淡淡地道:”贤兄神机妙算,让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您如此天才,可知永定河旁那几记毛手毛脚的暗算,竟是何方愚昧凶徒所为?都说虎毒不噬子,却又不知那条又笨又毒的疯虎从何而来?这还真想请教了。;
那”请教”二字声音拉得极长,用意自在讽刺。此言一出,那黄袍客登时动了真怒,他双目生出火光,自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咬牙道:”你可小看我了!自断手脚这等事,岂是权谋术士所为?明白告诉你,那几枪……”他将铜钱掷上半空,森然道:
”不是我开的。;
铜钱飞天而起,眼看便要坠地,忽听一声枪响,那铜钱挨了枪子儿,好似生了翅膀,霎时高飞冲天,便于此时,又是一声暴响,那铜钱旋转不定,又往上飞出丈许。闹街中的男男女女闻得巨响,无不慌张奔逃。枪声接连大作,彷如爆竹响起,街边共射了十来枪,那黄袍客却只张掌向天,从头到尾凝立不动,不旋踵,那铜钱半空画过一个弧线,便又自行坠回掌中。
从抛出钱子儿,直到接回钱子儿,那黄袍客不曾移动一步半步,那铜钱却如放出门的鸽子一般,竟尔自行返家归来,如此神妙枪术,当真世所罕见。
黄袍客下手示威,震慑全场,用意倒也不是卖弄手下枪法,他只是要说一句话,潜龙若要杀人,绝无失手之理。;他怒目瞪视青衣人,自行解开了吴安正的脚链,那吴半仙有如待宰牛羊,自是吓得魂飞魄散,一时又哭又叫。
青衣秀士静静旁观,也不干涉,忽听他道:”朱军师,可以问您一件事么?”黄袍客冷冷看他一眼,并未接口,青衣秀士叹了口气,低声道:”您这些年来隐姓埋名、改头换面,一个人在北京过活,心里很苦吧?”
黄袍客没料到他会突出此言,他愣了半晌,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听他道:”你可怜我?我倒还可怜你哪!大名鼎鼎的右凤军师,上山下山、出家还俗,没一样由得自己,我扪心自问,好歹还明白自己在赌一局,你呢?一辈子东摇西摆,又想赌,又不敢真赌,堂堂的权谋术士,搞到这个地步,当真让人捧腹发笑。;
青衣秀士听得讥讽,倒也没说什么,只静静地道:”最后再问你一句话,那几年同甘共苦的日子,你开心么?”黄袍客原本神态嚣张,无论什么话都以讽刺口吻说出,陡听此言,忽然双眼微眯,目光竟是十分深沉。;实不相瞒,那几年……我确实很快活。;
青衣秀士幽幽地道:”那你又为何背弃弟兄?”
黄袍客笑了笑,容情竟是有些苦涩,他回眸望着青衣秀士,叹道:”士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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