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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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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万物。
苦寒极境,非人所能至。天下花草飞禽何其之多,走的、跑的、眺的……黄的、绿的,花的……众生万物,何其繁多,却无花鸟走兽能至此间绝顶,与天同高。
除了狂风之外,此间唯一还有声音的,便是他了。
气喘吁吁,嘶声大叫,这人赤裸上身,双手攀岩,单脚使力,身子缓缓向上爬行,寒风卷来,几次令他身子打横飘起,但他依旧死抓岩石不放,看他背后插满了八只银针,入针处鲜血横流,凝结成块,更令人沭目惊心。
攀啊,爬啊,其寒彻骨,恰是锻炼吾心,天地独行,正是任我翱翔。身上汗水给热气一逼,顿成水雾,但寒风扑来,又成霜雪,全数凝结在脸上身上。
是秦仲海么?是啊,也只有他,才会干这个傻事。
言二娘撑不住了,秦仲海便让她留在山腰歇息,至于他自己,不到最后关头,他绝不轻言放弃。这场仗是为他自己而打,哪怕机缘渺茫,也要一试。自己的命运,若连自己都不赏脸,那还有生机么?
秦仲海身在高处,空气稀薄之至,他攀缘已久,又以内力替言二娘取暖,丹田内息早巳耗竭,现下仅靠五指紧抓山壁,只觉费力之至,如何能有寸进?他左手死命抓住缝隙,嘿地一声,正待发力,陡地肩上疮口破裂,鲜血流得满身都是。他手上脱力,身子便从山壁滑下。
眼看便要摔下万仞深渊,秦仲海虎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往岩壁尖角咬下,喀地一声大响,两排牙齿险些崩落,但靠着这么一咬,下坠之势却也缓和,秦仲海趁机力攀岩缝,终让身形定住了。只是这么一个滑落,却足足摔下了十余丈,先前的努力全数化为乌有了。
秦仲海摇了摇头,颇见气馁,此时疮口裂开,痛彻心肺,内力更是荡然无存,只能勉力附在岩上。自知若再滑下,怕无勇气再往上攀爬。他仰天大吼,双手力灌,喀啦一声脆响,琵琶骨好似碎了开来,秦仲海口吐白沫,右脚伸出,踩住了裂缝,左手牢牢抓住岩石,身子缓缓上移半尺。
秦仲海悲恨交集:心道:”我为什么会成了这幅德行?到底是谁害我的?江充么?刘敬么?”他大叫一声,双手奋力,身子又往上移动,一时肩胛骨又是剧痛,那疼痛酸到骨髓深处,随着呼吸一阵阵跳动,逼得他额上汗珠滚滚直下。
秦仲海心道:”江充!一切都是这贼人害的,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他狂吼连连,身子里
竟然涌出一股力道,疼痛感传来,他只当狗屁,霎时口足肢体并用,半个时辰过去,秦仲海竟已爬出十来尺,但他肩上鲜血长流,背后插针处如同火烧,只痛得他面无人色,手指也如同断裂。
此时天将黎明,秦仲海又累又疼,实不知自己爬了多高:心道:”他妈的,老子快累死了,应该快到了吧!极舒出一口长气,抬头往上一看,赫然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上头山峰无止无尽,路途迢迢,不知还有几千几万尺等自己攀过。
饶他虎胆傲视,此刻也是心如死灰,全身没了半点气力。
秦仲海颤声道:”完了……我死定了……”虎目流泪,身上滴血,已连半尺也攀下动了,只能凭着最后气力紧靠山壁。此时上不去、下不来,局面尴尬无比,就看自己何时支撑不住,那便摔个粉身碎骨,也算有个下稍。
此时指节僵硬,好似失去知觉,全身酸痛,难以言喻,只想好好睡上一觉,但眼前若要松手,那便是一觉不醒的惨况了、他心中难受,陡然间泪如雨下:”为何父亲要把我生下来?为何师父要把我救出来?干脆让我与娘亲死在一起,我不就少了这许多苦楚么?”
越想越恨,忽地又想到刘敬:”都是刘敬这狗子!为何要找我谋反?他又为何托我带出那莫名其妙的人?一切都是他,都是他害我这般惨的!”
忽然之间,眼前浮起刘敬死前的那双泪眼,秦仲海心中一酸,又是一阵不忍,知道自己对不起他,又如何可以怪他?
秦仲海叹息一声,想道:”其实他会找我共谋大业,只因他晓得我是秦霸先的儿子,这才请我出手。这步棋也真算深谋远虑,为了谋反,他还把我送入宫里当差……可怜他阴谋妙算,却也想不到事机竟会忽然败露……唉……”他叹息良久,又想到了卢云:”卢兄弟待我义气深重,不惜危及自己的前程,也要救我出来。唉……卢兄弟,我已经是朝廷罪人了,日后皇帝老儿下令给你,你会否下手抓我?”
卢云如此义气,那是不会的……但柳昂天、韦子壮、杨肃观、伍定远他们呢?这些京中旧友皇命难违,便算不来对付自己,但也从此形同陌路……泪眼朦胧间,秦仲海心道:”究竟是谁害我这般惨的?下手杀死刘总管的那个蒙面人又是谁?他为何要遮住面目?又为何要偷取奏章?是他害我的么?谁能回答我啊?”
又累又痛之余,已在濒死边缘,当此绝境,秦仲海望着脚下的万丈深渊,忽地放声大笑,暴喝道:”你们这帮王八听好了,你们还想欺侮你亲爹,那是甭想啦!只要老子不想玩了,随时可以死,那就不必再受苦了,哈哈!哈哈!谁能奈何你祖宗啊!”
他又哭又笑,其实心中甚是悲恨,自知伤势全靠银针镇压,只要到了晚间,届时不论是否攀上峰顶,银针效用一褪,自己又要变回废人一个:心念于此,更想往下一跳,来个一了百了。
他心存死念,慢慢止住笑声,收了泪水,回首凝望天际,神态甚是庄严。
日将东升,又要黎明了。晨光映到背后,隐隐有着暖意,此时雪势缓歇,万籁俱寂间,连风声也停了,人间之大,别无声响,只有他一人高挂天际,与繁星为伍。
秦仲海心有所感,低头俯瞰脚下云海,只见万里澎湃,一望无际,仰头望去,神女第三峰布满朝霞红晕。蓝天深邃,点点星辰装饰山峰,望之极为雄伟瑰丽。
秦仲海微微一笑,心道:”够了,够了,人生走到这个地步,还求什么?似我这般粗人,能有这等壮阔风景陪葬,老天也算待我不薄了。;他徒手抓住山壁,疲累之至,只想好好睡上一觉,他闭上了眼,手指缓缓松开,只等坠下万丈深渊,便能从无边苦海解脱出来。
正要自尽,忽然之间,耳边传来呵呵怪响,好似有股诡异至极的笑声,直从山顶上传了下来。秦仲海听了这怪异的声响,只觉毛骨悚然,心底百般惊惧,当下手指收拢,便又撑住了身体。
秦仲海目瞪口呆,提声叫道:”谁!谁在那儿发笑?”他发力去喊,四下回声不断,却没再听见那奇异笑声。;
想起世间真有妖魔,忍不住大感骇异,只想逃下山去,就在此时,心念转动,忽尔放声大笑起来。
那时方子敬百般激他上峰,却又不明说峰顶有什么,便连那止观也是神神秘秘的,一路从兰州走来,说话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秦仲海先前悲愤难当,一味验证自己非人所能及,不曾深思师父用意,此番给妖怪的笑声…吓,反把事情看得透彻,方子敬之所以要自己爬上峰顶,决计另有安排,只是不告诉自己而已。
管他天仙神佛、魑魅魍魉,秦仲海此行攀顶,本就不抱希望而来,倘使峰顶真有造物大神等着自己,都是大大赚了。秦仲海撇了自尽的想法,心中一个念头,只想看看识界以外的物事,哪怕是长翅乌龟,还是乘云天佛,都比现下凄惨光景强上百倍。;他妈的妖魔鬼怪,老子来会会你啦,哈哈!哈哈!你奶奶个雄!”
他拔出欧阳勇相赠的钢刀,奋力往岩壁上一刺,喀地…声,刀锋竟已刺入岩中。
秦仲海呆了半晌,全没料到这柄刀竟是锋利如斯。他自不知欧阳勇出身江南铸造,一手打铁绝活名动公卿,这刀既是他亲手所就,自非凡物所及。秦仲海笑了一阵,又在岩壁上砍出另一处裂缝,当下左手抓在缝中,右手挥刀入岩,如此反覆不休,竟给他攀上丈许。靠着钢刀的锋锐,攀爬起来甚是轻松,绝非适才手攀嘴咬的惨状可比。看他进展颇速,只要持续不懈,当有机会于今晚登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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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自横刀向天笑
却说峰下陶清、哈不二等人找不着言二娘,已知她与秦仲海同去攀峰,众人惶急之下,纷纷来找止观,说要上山搜寻。;你们可别妄动,珠母朗玛岂同寻常山峰,你们武功不到,若想徒手上山,那是非死不可的!”
陶清想起言二娘处境堪虞,更感惊慌,忙道:”这山如此凶险,那咱们大姊岂不更糟?说不得,咱们立刻上去吧!”止观嘿了一声,道:”你们若真要去,得先折返绒布寺,找寺里僧人借过绳索钢钉,否则老衲不能答应!”
陶清举目眺望,只见山顶白茫茫地,自己若要折返绒布寺,便算施展轻功,往返也须三日以上,到时言二娘如何还有生路?他咬牙转头,霎时想到了方子敬,以他武功之高,上山下海如同家常便饭,只能求他出手了,他急急奔到方子敬面前,唤道:”方老师!”
此时方子敬独坐大石之上,双目半睁半闭,似在入定。;方老师,我大姊人在山上,生死不明,请你救人吧!”
方子敬只管闭目养神、练气打坐,仍是不理不睬,也不知有无听见陶清的说话。
陶清见他冷漠,更是惊惶。先前秦仲海孤身上山,他看在眼里,心中已是不解,此时又见他一幅莫测高深的模样,只感无计可施。
陶清正感旁徨,哈不二却是个莽性子,只听他尖叫一声,奔了过来,指着方子敬叫道:”姓方的!你让徒弟去死,咱们这些外人自然管不着!可咱家大姊与你徒弟一同爬山,现下生死未卜,大家当年都是怒苍山的人,你却要袖手旁观么?你这无耻的败类!”
止观听他说话无礼,不由得暗暗心焦,方于敬武功高绝,当年以卓凌昭的盛气凌人,江充的权势薰天,尚且不敢冲撞挑衅,哈不二武艺低微,无拳无勇,别要惹恼了剑王,十个脑袋也不够杀,当下急忙抢上,把他一把拉开了。
便在此时,方子敬双目睁开,眼中神光湛然,他往哈不二看了一眼,跟着缓缓起身。
止观吃了一惊,急忙挡在哈不二面前,拱手求情道:”方大侠手下留情。;
方子敬并无伤人之意,只斜目看了他们一眼,跟着眺望天下第一峰,神态肃穆。
陶清知道方子敬脾气古怪,但此时言二娘命在旦夕,不能不救,当下硬着头皮道:”方老师,你是本山五虎,我陶清小小一个酒保,连名号也排不上,说来没有资格求你什么。但我家大姊多年辛劳,只为山寨的事情奔走,她现下性命垂危,请你务必出手相救。;说着跪了下去,向方子敬叩首。
怒苍山豪杰多是桀傲不驯之辈,等闲不向人下跪,陶清这么一跪,已然抛却了自尊,哈不二见了,急急唤他起身。陶清听了喊叫,却仍双膝跪地,对叫喊不理不睬。
方子敬冷泠望了陶清一眼,并不言语。陶清并不气馁,只是叩首不止。眼看方子敬毫不理会,欧阳勇口中啊啊大叫,将陶清一把拉起,大吼了几声。他口中虽然不能言语,但神情气愤,想来对方子敬也甚不满,哈不二扶住了兄弟,戟指叫骂:”咱们别求这群王八蛋!什么五虎上将,比路边的野狗还薄情,咱们自己上山去找!”哈不二硬拉着陶清,众人便自掉头离去,止观知道他们旋即便要上山,虽想出面劝阻,却也不知该如何说话。
便在此时,忽听方子敬冷冷地道:”你们这群无知东西!我先前说过了,这峰顶只能一人上去,言二娘愚蠢坏事,若要搅扰我徒弟治伤,可别怪我找她算帐。;众人听他说话如此难听,更是大怒欲狂,都要反身叫骂。;方老师要秦将军上山,是要帮他治伤?i
方子敬冶笑一声,将上身衣衫解下,众人看得明白,只见肩胛骨上两处茶碗大小的疤痕,晨光照来,倍感显目。
方子敬将衣衫穿上,只静静眺望山峰,不再多言。
众人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这老怪物的琵琶骨给人穿了?老天,方子敬居然是个残废……”
方子敬武功通神,位列四大宗师,他这般身手若算残废,天下人岂不全数半身不遂?陶清心知有异,转头望向止观,低声道:”大师,方先生叫徒弟攀爬高峰,究竟有何用意?”
止观轻咳一声,道:”方大侠同我说过,琵琶骨被穿,等同打通六经八脉,算得上一条练功捷径。;他话声虽低,但众人仍然听得清楚,霎时一齐转过头来,惊道:”你说什么?”
止观看了方子敬的背影一眼,见他没有阻拦自己,低声又道:”秦将军身体残废,只是表象之状,其实他琵琶骨被穿,反能因祸得福,只要他在绝境中激发自己的潜力,打通了阴阳六经,尔后再连上八条奇脉,全身经脉自能贯通,从此便能进入武学的最高殿堂。;
众人只觉匪夷所思,纷纷喃喃自语:”打通全身经脉,这怎么可能?”
人身经脉,内属脏腑,外络肢节,乃定气血运行的通路,穴道则是经络通达体表的感应位置。由于经络联系全身内外,每当疾病时,只要针灸体表穴位,便能通过经络调整气血,以达疗病止伤之效。每条经络各有特色,阴阳六经和奇经八脉不相统属,各有各的路子。也是因此,各门各派的内功心法便专挑一条经脉来走,专练太阴的心诀不练太阳,专练太阳的又练不到太阴,更别说是任督冲带阴矫阳维等八脉。世上练功法子虽多,却从未听过有人可以一举贯通六经八脉。
眼看陶清等人茫然不解,止观示意他们往方子敬看去,道:”你们莫要不信,那儿便有个活生生的例子。方大侠全身经脉与常人不同。他身上三百六十一处穴位大相迳庭,便是因为六经八脉全数贯通。;听起来好厉害,只是搞成怪物一样,那又有啥好处?”
止观微微一笑,道:”常人运功,最多以一条经脉搬运内力,管你内力多厚,潜力不免大大受制。方大侠却不同,他能同时发动六经八脉的内力,如此行功,力道自是排山倒海、丝毫不受限制。打个比方说,拳头若是车子,人家方大侠的拳头有六条猛虎八条牛来拖,比起咱们的一只小毛驴,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哈不二吓了一跳,急急奔到方子敬背后,在那上下打量,好似眼前站的人是什么怪物一般。;难怪方老师武功如此了得,二十多岁便已打遍天下无敌手,原来是靠着这等练功法子。;既然方老师要替秦将军治伤,为何不明说出来?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止观尚未回答,只听一个冷硬的声音道:”玉不琢、不成器,若非遭逢生死奇险,如何打造百炼精钢?要过生死玄关,便须决死壮志,否则天下凡夫俗子个个自断琵琶骨,岂不人人成为绝顶高手?”众人不必转头去看,也知说话之人正是方子敬。
陶清惊道:”便是为此,方老师才不明说秦将军上峰的好处?”
方子敬道:”欲练神功,便不能不吃大苦头,心里挂着好处,手上抱着美女,怎能生出必死之心?火贪…刀讲究心境,仲海自小便是刚毅卓绝的性子,唯有让他经历生死绝境,方能有所大成。;只是他现下给二娘搅扰了,心境不免大受干扰。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会否从万仞悬崖上摔将下来,我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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