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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商升级记-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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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面子,将这罪责都推到李显身上去;反正皇上要的就是一个结果不是?而李显正是直接下手将玉池南打伤的人。
而且还正是李显将沈清打折了胳膊的!这样一来,就是沈重山那里也有了个交待,也没必要为了莫须有的攀诬,让沈重山那里与定北侯府平白结了仇吧?
可也有人反对,李显这种混在京中的地头蛇,若对着平民,仗势欺人还是会的,可应该不可能在明知道玉池南还是五品官员的情况,还对玉池南下那般狠手!何况他也常年与官府帮闲的,又有家有室,怎么会不知道若是谋害朝廷官员,会连着他那娇妻稚子合家都脱不了罪?
照常理,李显应该是受人指使而做下此事!可是,李显虽一口咬定是受伍乐川指使,一则拿不出证据,二则,伍乐川的动机何在呢?他与玉池南正是那日才初识见面,怎么会就此生了谋害之心呢?
大理寺卿坐在居中,听了属官们的纷纷争论,默然不语,半晌后才开口道:“你们先回去仔细想想这案情,申时我们再行合议。”众人抬身散了,大理寺卿打眼看见肖应昆,心中忍不住一动,张口就唤了出来:“肖统领还请暂留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九章 证据
肖应昆为官多年,自是知道这好处不能自己一个人全揽了,何况到底自己在这边还只是个协助,见大理寺卿独独留了自己下来,想了想,还是决定透些意思出来。
大理寺卿听了,又是半晌沉吟:“如此,且等肖统领那边摸了消息回来,咱们再做论处吧。”若论查消息,十个大理寺也比不上一个五城兵马司,五城兵马司三教九流打交道的多,还暗里养了不少闷子,一听到什么消息就偷偷儿地跑来兵马司告知,若是有价值,自是有些赏赐银子。
大理寺可没有这些闲杂人手,因此见肖应昆并不是想着吃独食,大理寺卿思前想后,对着肖应昆的脸色就好了几分,话音中也带了丝亲热出来:“既然还要等消息,不如肖统领去我那听事房略坐一坐,我那儿新开了一罐银芽毛尖,就请肖统领一起帮我品鉴品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且跟大人讨杯热茶来吃了。”肖应昆连忙客气笑着答应了,心内却暗骂,这老猴子,八成是想拖着自己一起守消息吧,这几日他也有到大理寺来,怎的不见他这般亲近地请自己到他的听事房中去?
因为案子未结,拖累得大理寺这一众官员们都不得休假回家,大理寺卿可不会亏待自己这一衙的人,吩咐将火墙都烧得热哄哄的,肖应昆一进了大理寺卿的听事房,只觉得从骨头里烘出暖暖的舒坦来。
两人对坐品茗闲谈,话题自然绕不开这还压在手上的案子,李显的口是肖应昆亲自撬开的,说实话,他对手下伍乐川这名年轻的副统领倒真没有什么落井下石的心思,不过这心里还就是觉得,李显的话可信些。
反正毒手是李显下的,这是明摆着的事,就只动机问题,若非是被人捏着指使了去做的,何须他要用李显的娇妻弱子才能逼得李显开口?
两人闲论了半下午,肖应昆的心腹手下已经来报:“伍统领自任职以来,出行并无异处,只月前在揖盗中偶遇过凌国公府的凌小姐,救了凌小姐一命,当日定北侯携伍统领上门拜访了凌国公府,之后两家来往渐密,伍统领……也与凌小姐交往渐近……之前两家似有结亲之意。”
这事,涉及凌国公府小姐的闺誉,还是用了些非常手段才打探得来的。大理寺卿听得还牵涉到凌国公府的小姐,只默默坐着不吭声。肖应昆斜觑了他一眼,心内又暗骂了一声老猴子,这才慢悠悠地追问了一句:“之前两家似有结亲之意?”
手下会意,继续禀报了下去:“伍乐川被临时羁押后,定北侯府也曾托凌国公府探问案情,不知何故,之后定北侯府里就传出些三鳞两爪的闲语。”
大理寺卿眼睛一亮,连忙问了起来:“什么闲语?”
见肖应昆微微颔首,那手下才如实说了出来:“大致是有些负气,认为伍乐川这里一出事,凌国公府那边不说帮忙,只管搪塞敷衍,就有些远着的意思了。”
凌国公府那么硬的后台,若双方有意结亲,他有什么要远着的?何况伍乐川这事情还没有弄清楚,那府上就急着避嫌做什么?凌国公府向来不是这怕事的风格啊?
适逢初九从宫中禀报案情回来,肖应昆几人想不通事情,又想着凌国公府与皇上的关系,索性将此事又报与初九,由他再去向皇上回话,这边又放了人继续去细细打探。
“凌国公府的小姐?交往渐近?后来又远着了?”萧墨将手中的一册史书往桌上一搁,慢慢地往椅背上靠了去。
这问话并不需要初九来回答,因此他只是半低了头站着,等着皇上的指示。
萧墨伸手自桌边一摞书册里抽出伍乐川的履历又细细看了起来,突然问了一句:“伍乐川是何时救了人的,又是何时交往渐近的?”
这是明确的问话了,皇上虽没有说凌烟儿的闺名,初九却是知道指的是谁,连忙一一答了。萧墨的视线落在那份履历中记载的一行字上:斥侯队长……累军功……后面的军功记录上,上司的一条评价是:为人聪而敏,能战更善侦,狼头堡一役,先以流言动摇敌心,再行反间之计,事半而功倍……
流言啊……萧墨曲了食指的指节轻轻叩在那两个字上,关于玉池南的流言,按时间算,正是在伍乐川与凌烟儿交往渐近之后,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自己也问过玉池南,她也确实是那天才见到伍乐川第一面,素不相识的两个人,伍乐川若要下毒手,有什么动机呢?偏又有凌烟儿也夹杂在了其中。
想起凌烟儿上回对玉池南下的那暗手,萧墨的唇微微抿了抿,难道是这表妹还不死心?借着伍乐川的手伸出来,还想对玉池南下手?可能吗?伍乐川亦是一员猛将,就这般被迷了心?
想起伍乐川如今还与李显两人各执一词,萧墨半垂了眼帘静默了片刻,吩咐了下去:“初九,你来……”
初九恭敬听着,微有些吃惊地睁大了些眼睛,又赶紧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冬天的夜色来得早,因未定罪,伍乐川待遇还是特殊的,被带出去用了饭,然后有仆佣过来收拾监室。等用罢饭食回来,没过多久,伍乐川见狱卒点了室外墙上的一盏灯,就知道又是一夜要来了,他面上虽不显半丝波动,心里也忍不住更添了一份焦急。
白日里他与李显对质,自持李显没有证据,所以矢口否认,只推到李显头上,也不知道上面会不会相信?不过,不相信又如何,没有证据,他身上有着从四品官职不说,还有着定北侯世子的身份,无凭无据之下,凭谁也定不了他的罪!否则怎么服天下众人悠悠之口?!还有国公府那里,应该也会出些助力……
伍乐川正自翻来覆去地想得出神,突然觉得监室外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似乎狱卒开了门。这些天他被与外界隔绝开来,并不许人来探监,这个时候,会是谁进来呢?
正诧异间,昏黄的灯光下,隐约走近了两个纤细的身影,其中一人转向陪在身边的狱卒,似是轻声说了句什么,又塞了些东西,然后便与狱卒一同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而另一个纤影却一步步走近了过来,虽然身着一件大毛披风,脸上还蒙着面巾,可一看那衣饰、身形,伍乐川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失口发出了一声惊呼:“烟儿!”
“嘘”,女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地走近几步,但并不太靠近,刚刚站在那灯火的昏暗处,连声音也压得低低的,也带了些急:“世子,我是瞒着家里偷拿了我二哥的令牌才进来的。你……这些日子可好?”
伍乐川顿时一颗心火热起来,靠到门边想伸手去握凌烟儿的手,又担心这几日未得洗浴,身上有异味,怕凌烟儿闻不惯,只得用两手紧紧攀住了牢房的栅栏,一双眼恨不得粘在她身上:“我……很好,过得几日,我……一定就能出来了。”
女子低低“嗯”了一声,又一声幽幽地轻叹:“放了那些流言出来也就罢了,我也知道你的心,你又何苦还要……”说到一半,话却停了,女子两眼打量了一回这监牢,才继续说了下去,“就算一时没有皮肉之苦,可是这牢狱之中,到底……”
“不苦,烟儿,我不苦!”伍乐川急急打断了凌烟儿的话,“只要你知道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我什么苦都不怕!”
女子静默了片刻,似乎被伍乐川这火热的情话感动了,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乐川哥哥,我可以去求二哥来帮你,我要怎么做才好?”
伍乐川被一声“乐川哥哥”喊得心花怒放,这是表明,烟儿终于被他打动了,愿与他同心了么?她的二哥,护国大将军凌铮,东炎的战神,跟皇上的交情绝对是不一般的,他若能帮自己说话,皇上那里应该就不会追到自己这边了!伍乐川的心不由热了起来。
女子见伍乐川犹在仔细考虑,又低声催促了一句:“乐川哥哥,我能出来的时间不多,你快些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好?”
是了,烟儿一个闺阁女儿,能偷出这点时间混进来看他,确实时间是紧急的,伍乐川心中一急,定了主意:“烟儿,你请大将军私下派个人到五城兵马司的衙监去,那监头值守的房间里,南墙上钉了块挂神像的木板,木板带了后面的墙砖是活动的,让人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取出来先藏好……”
吴监头是衙监的老人了,说为了镇住衙监的阴气,专门请了一幅神像贴在木板上,钉在南墙上,早晚给那神像作揖祝词呢;他资历老,又敬得勤,所以其他几个监头没人敢动那幅神像。
其实那是吴监头私下收外水的地方,伍乐川在极偶然间发现的。然后偷偷一查才发现,吴监头养了个外室,收了银子并不拿回家,也不会尽数拿给那外室,还有些见不得光的私人物品,经常就藏在那里。
当日他为了给李显制造那第二次机会,就是用银子买通了吴监头行事,虽然吴监头被他手脚极快地弄死了,可那日时间甚紧,吴监头收了他的银票后,根本没有时间带回家,所以应该也放在了那里。
那可是一张一千两银子的大额银票,是他那天刚从天宝银庄兑出来的,本来打算在年前给凌烟儿买件首饰,当时因势生计,情急之下就用来买通吴监头了。巧的是,那张银票是天宝银庄的二掌柜亲手给他开出的,因不小心,上面沾了二掌柜小半个蘸了朱砂印油的指纹,那可是个明记!
现在形势紧张,他不敢保证那东西不会被查出来,既得了凌烟儿的话,还是籍了她二哥那边的人手早些将这证据取走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茹凉们,求包养,求动力啊!
☆、第一百章 案结、未来
女子细细听了伍乐川的嘱咐,略有些吃惊地用手虚掩了面纱下的嘴,似乎带了些感动和不敢置信:“乐川哥哥,这么说,在兵马司衙监里教训玉池南那件事,真是你做的?”
伍乐川深情看向凌烟儿,微笑起来:“烟儿,那玉池南不过乳臭未干的一个小子,居然敢那般踩践你。我若不为你出了这口气,我还是男人么?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即使后来想置玉池南于死地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可美人面前,他当然只会说是为了给美人出气。
“原来如此,”女子退开两步,声音清亮起来,“伍世子还真是个情种!”她说话声音刚响亮起来,伍乐川眼神就突然凝住,这不是凌烟儿那如泠泠溪水般的声音!这女子不是凌烟儿!
“你是谁!”伍乐川猛然探手出来想抓住那女子,可惜那女子早先退开的两步已经计算到了这一处,伍乐川只是徒劳地抓了个空。
“几位大人,”女子向着旁边一处空着的监牢行了一礼,“幸不辱使命!伍乐川已经招认了。”
原来旁边一直空着的一间黑乎乎的监牢里,突然亮起了灯火,而狱卒那边,也提着灯从过道处带了几人过来,监牢里的光线一下子明亮起来。
伍乐川的视线从相继走出来的几人面上一一扫过;大理寺卿、少卿几人,和肖应昆、初九一同走了出来,而最末一人,赫然是凌铮!
伍乐川的脸色刷地变得苍白,有些疯狂地叫了起来:“我不认!我不认!你们这是合伙串通好了来骗我的!”
五城兵马司衙监监头值守房间里的东西派人快马取了过来,一样样翻检过后,果然那张面额一千的银票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连夜提了天宝银庄的人来,二掌柜当即认出那张带了他小半个指纹印银票,也清楚记得那是他当日开给伍乐川的,有记录的账目可查。
伍乐川被钓鱼取证录的口供顿时有了辅证,可为了凌国公府的面子,案卷上到底还是写上了“因嫉生恨,而恶念骤起”,实际上还真算是歪打正着;到底是受了凌烟儿怂恿蛊惑,还是英雄气概作祟,伍乐川此时更是无心再多分辩些什么了。
玉池南与沈清被谋害未遂一案,如今算是案情已清,尘埃落定,因有凌铮在场,就是凌国公府也说不出什么来,到底在案判中还是隐了凌烟儿的事不是办案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至于如何判决,自是上报给皇上后,再行定夺了;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可以愉快地拍拍屁股回家赶着过年了!
而此时玉池南的注意力却是半分也不在这件事上面了,她可不管凌烟儿在家中会受什么家法,伍乐川这首犯会被怎么判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金子和银子回来了!
一年多未见金子了,玉池南颇有几分激动,拉着金子狠看了几眼,直看得金子眼泪汪汪地叫着“爷”,玉池南才捏了一把金子的脸:“马上要嫁人的大姑娘了,这么动不动就哭的,羞不羞啊!”
一句话就臊了金子一个大红脸,又羞又恼地驳了回来:“明明是爷的好日子近了,还拿我来顽笑!”她和银子刚一上岸,武立明就得了信,连忙靠拢了过来,接风洗尘不说,就武立明那嘴巴,她们不消得两刻钟,就知道了玉池南已将身份过了明路,可能过段时间就要入宫的事。
金子跟管着神州一号针房(记录航海路线)的大副赵致远看对了眼,眼瞅着就要谈婚论嫁了,玉池南也准备着,这趟回来后就不再派金子跟赵致远两人出远洋了,近海可以跑跑,主要的精力,还是帮她打理一块新领域。
金子、银子两个人将那制造了初始蒸汽机的发明家罗瓦特带了回来,已经按照玉池南信中的吩咐,在海洲秘密建立了一个实验室,重新研制了一台蒸汽机出来,目前正在不断改进性能。
玉池南要做的下一步,就是结合从阿娘那里学到的知识,首先做到进一步提高蒸汽机的效率,并且将它使用到船上!玉家船舶这十八节的航行速度,不会永远是苍澜海域的最快船速,原来自己跟阿娘只是明白一个工作原理,但具体怎么制造还是没摸出头绪,如今找到了会制造蒸汽机的人,理论指导实际,玉家一定能带着海洲航得更远,飞得更高。
要是自己能回一趟海洲就好了。玉池南不无遗憾地想着,细细看着银沙群岛的地理图,这是当时自己答应帮萧墨建立龙口卫换回来的报酬,归了海洲管辖,如今正该是好好用起来了。
玉池南伸手取过一张白纸,从抽屉里拿出制图工具,开始涂涂画画地规划起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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