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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棋的故事-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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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但是怎么看。他也不知道苏羽迫使李昌镐认输的那一手是什么。
深夜时分。当他站在首都机场准备转机的时候,却接到了羽根直树地电话。电话里面羽根的情绪可以说是十分的激动:“我看出来了!我看出来了!下周的棋周刊上我会写一篇专门的论述这盘棋!我打算和山下他们一起写,要写10页。主编我已经联系好了,已经把版面留了出来。”
“你,慢慢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张栩就听到了那句看出来了,连忙追问。“你看出来什么了?”
“李昌镐为什么会认输,现在我们终于找到原因了。”羽根地声音有些哑。“我们花了一个晚上地时间,二十几个人一起研究才研究出来的。你在哪?”
“我在北京。”张栩叹了口气,又笑了一下,“我要去问问他们当事人,想知道他们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好好。”羽根这就是一串叫好,把张栩弄得一愣,“记得要把你的访问都记下来,回来在周刊上好发表。饿了,我们去宵夜了。”说完也不等张栩问他到底那盘棋是什么意思,就挂断了电话。
也好,留个悬念等见到了李昌镐他们再说吧。张栩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着急,悠闲的坐在候机大厅里面看报纸。但大陆的简体中文是他基本看不懂的,这一坨东西也只有光明日报和人民日报这几个报刊名明白,剩下地正文需要好好猜一下才能明白大概的意思。
等到了他飞到比赛地,都已经第二天早上九点了。当他走进酒店地时候,正看到老聂和俞斌两个人坐在大厅里面喝早茶。走过去打个招呼,张栩便一屁股坐在桌子边上,找服务生要了一份早点。老聂和俞斌都有些愣愣的看看他:“你怎么来了?”
“来看比赛。”张栩笑嘻嘻的从老聂面前把咸菜端过来放到自己这边,用筷子夹了一点扔进嘴里。
老聂更是摸不着头脑:“比赛昨天就结束了,你今天跑来干什么?”
“问问题,有请教。”张栩接过来早饭先是吸溜吸溜的喝了半碗豆浆,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慢慢地说,“我就想知道,昨天晚上李昌镐是因为什么认输的。羽根直树他们已经找到答案了,但是我想听听本人的意见。”
老聂点了点头:“李昌镐现在已经起来了,正在楼上复盘。苏羽还在睡觉,你想找他的话,至少要等到中午以后。”
“这个我知道。”张栩似笑非笑,看着碟子上的油条发狂,“苏老师据说打昨天下午从对局室里被抬出来,就开始睡是吧?一直睡到现在,也算是不容易了。”背过身去偷偷抹眼泪:我竟然是被***这么个人打败降格,实在是人生的最大耻辱……
而李昌镐这个时候却正坐在楼上的房间里,看着面前的棋盘发愣。毛毛和李英镐两个人坐在他身边看着他郁闷,一边的早点这个时候早已冷却。“老公。休息一下吧,该吃饭了。”毛毛轻轻地拍了拍李昌镐的肩膀,颇为无奈的低声说,“你昨晚上就这么看,早上起来又继续看。既然已经认输了。那么看得差不多也就可以了,像你这样子看下去,你下一盘棋还下不下了?”李昌镐木木然的也不说话,被毛毛拍的这几下似乎也没感觉到,还是怔怔地看着棋盘。
“你们干吗呢?没打扰你们吧?”张栩走进来发现气氛有些不对,站在门口有些尴尬。
“没事。”毛毛轻轻的叹了口气,站起来迎接他,接着指了指李昌搞,“就是他现在有些问题。从昨天晚上回来到现在也不吃饭也不喝水,拉开棋盘把昨天的对局重新摆了一遍之后就是这么呆呆的看着。”
张栩站在李昌搞的身后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棋盘。突然点了点头,然后坐在李昌搞对面,伸手从棋盒中掏出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毛毛和李英镐都愣了一下,但这样做的效果让他们安静下来。
李昌镐伸手入棋盒。起手落子清清脆脆的拍在棋盘上。然后顺手拿过来身边的早点,也不管冷热放进嘴里就开始咀嚼。
张栩挽起了袖子也不在意一边毛毛和李英镐,继续在棋盘上落子,和昨天晚上摆的变化谱一样,一直到白棋虎住,而李昌镐断。接下来张栩继续按照预定的路线打地时候,李昌镐看了很久。低声说:“这一手不对。”
张栩一愣,刚才一直在看棋盘没听清楚。又问了一句:“什么?”
“这一手不对。”也许是很久没有说话的原因,李昌镐的声音有些发涩,咽了口唾沫之后端起身边的水杯,饮了几口,继续说,“你下错了。你没有发挥到这里这手高位的力量。”
张栩又愣了一下,低下头看了良久,还是有些迷茫地摇摇头:“我不太明白。”
李昌镐把张栩刚才落下地那枚棋子捡了起来放到了另外一个位置,给张栩看。那里是右边那一串半死不活的子的上方,卡在黑大龙的眼位上。张栩有些迷茫的抬头看看同样迷茫的毛毛和根本不知道这两人位在干什么的李英镐,低下头重新审视起棋盘来。
这里卡眼并没有什么用处,虽然破掉了李昌镐可能地眼位,却要被一追一打翻身退出来。这里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紧气。但紧气有什么用么?黑大龙地气可不是一般的长,蜿蜿蜒蜒的从右上一直蔓延到中间,曲曲折折的看着就让人无从下手,还亏着前面苏羽凭惊人的计算力破掉了眼位,不然让张栩自己来也许李昌镐已经活了。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呢?张栩看着沙特个一阵阵的发晕:“我有些不太明白。”
李昌镐看也不看他,又拿起来一枚白子落在中央冲断。
这又有什么用?张栩越来越看不懂了,手指轻轻的敲在棋盘的边上,看着李昌镐那张古井不波的脸着急:“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对于表现的有些迟钝的张栩,李昌镐并没有任何的不耐,细声细气的继续解释,把黑子落下挡住之后,拈着白棋拍在左上继续贴住了黑大龙的气。张栩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吸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仍然白棋和黑棋对杀的时候,黑差一气……刚才的紧气绝妙啊。不过接下来黑棋这里长之后,白棋不能断,还是要……白棋断?!”他惊愕的看着右边的高位,叫了出来:“这里是引征的!”
“没错。这里是引征的。”李昌镐的声音极为平静,就好像这盘棋不是他的,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下的,又指着左上说,“我在这里的断,同样是被苏羽的这个引征变成了不成立。这就叫所谓的镇神头,一子解双征,然后全盘崩溃。”他的手指指着右上,然后划过他的那条大龙,一直到下边,“这一大片死无葬身之地,下边同样的被全面攻击,能保住活就不错,更别说要去别的地方寻求实地。”
“镇神头?”张栩的心里面还有些飘飘乎乎地,不得不中已经站了起来,指着棋盘极为惊讶,“一子解双征?”
李昌镐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慢慢的收拢着棋盘上散满的棋子:“是啊,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认输?”
张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日本。一路上还在回想着苏羽那一手一子解双征地手段,还在回想着那手任谁想破头也未必想得到的紧气,想着李昌镐被一手击碎的全盘优势。
“你回来了?”羽根直树和山下敬吾两个人正坐在研究室中,看到失魂落魄的张栩走进来,连忙凑上去,“那个对局的点评,我们已经写好了,留了两页稿面就等着。你回来写李昌镐和苏羽的采访了。”
张栩勉强的振作了一下精神,从他们手上接过来已经写完的点评稿子,看了看:“这个题目。你们打算写什么?”
“还不知道。”羽根叹了口气坐下说,“我提议就是简单的叫镇神头,这样子清楚明了又简洁。但山下君不同意,认为既然有这么多的版面,应该用一个长一些的名字。比如绝世妙手。或者千年的轮回之类。我们还想讨论一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按老规矩,让编辑们去想就是了。”
“这点评,很长啊。”张栩都不知道这两位还有如此的文采,竟然把对局评析写得和俳句一样,四四六六很是工整。“你们要是实在是不能统一意见,就各取半句。比如什么千年的轮回:镇神头之类不也可以么?”
“也行。”于是下一周地棋周刊上,便刊登了二十余位顶尖日本棋手合作地苏李十番棋第八局的点评,题目就是:千年的轮回,一子解双征。实际上这个题目在棋周刊的编辑部内部还曾经激烈的讨论过一次,有些人就认为,虽然在文章内有相当的提及,但仅看着这题目就会让人想到千年前日本第一高手败在顾师言手下的旧事,再加上前年张栩地降格,恐怕会出问题。
不过日本人的性格在这方面有个特征,那就是越强地人他们越崇拜,所以主编最后决定让这么个充满争议的题目印刷在周刊上——当然,原先定下的封面,自然就不可能了。
这就是苏羽充满了传奇色彩的第八局,也是几十年内没有人能超越的顶峰。在这之后不管哪一本围棋刊物要评选什么,都会有这一盘的入选。而且相应的,当然李昌镐赢苏羽的一子解双征局,也会出现在其中。
但苏羽管不了这么多了,因为照顾棋院内球迷的情绪,为了避开2004欧洲杯,平时都是五月进行的国手战决赛提前了。而在提前之后,五番棋决赛就到了四月,下周一开始就要开始进行。不过最让苏羽想不到的,就是他的小徒弟朱钧咸鱼翻身,两连败之后三连胜,硬是凭着相互间对局胜利小分优势压倒了赵星,进入了三番棋挑战权赛。而在三番棋挑战权赛里面,他又一败之后两胜赢了B组的陈跃华,第一次进入了五番棋的比赛。
“现在,你能明白我当年的心情了吧?”老聂有滋有味的抿了一口酒,叹着气拍苏羽肩膀,大发感慨,“想当年,你那几个师哥,我都是眼看着他们从我翅膀底下走出去,都是过了我这关才算是出师。但心情啊,那个复杂啊。在这种比赛里面,我也想赢。但是相比之下,我更盼着你们赢。哎呀,心里面那个滋味,真是说不出来啊。”
苏羽沉痛的搂着他师父的肩膀,一口闷干小酒盅里的酒:“您说,我该怎么办?输?我不能输。这是国手,大头衔。当年从孔杰手里面抢出来我容易么?这么多年一直小心翼翼的保着,生怕一不留神就给丢了,觉得对不起您。但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我也盼着他好。他要是能得个大头衔,咱不也光荣么?哎呀,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这话一点不假。”
老聂一瞪眼:“你也知道了?当年我老人家把三国擂台赛的名额让出来,让你小子上去,你就都忘了?”
“没忘,没忘。”苏羽连忙给老聂斟酒赔笑,“要不是您提拔,我现在还指不定在哪条马路上跟人打架呢。”
“你知道就行。”老聂品了品茅台的滋味,笑了起来,“你小子算是有孝心。不过,下礼拜和朱钧的比赛,你要小心得下,要慎重的下,不要一上来就出全力,也不要显得示弱。要领着他下,该紧的紧,该松的松,要在大赛中教给他,什么叫做番棋。”
“这个,有些困难了。”苏羽苦着脸吃一口菜一边嚼一边说,“朱钧这小子,这几年又跟着您又跟着我,有时候还跟着孔杰学,当真是自成一家,下起棋来号称慢工出细活,能磨又能泡。最要命的是他那种触觉,真是***敏锐!而且真是是被他逮到机会,一口下去又准又狠又稳,说实话,我不出全力未必能治住他。”
“那你随便吧。”老聂叹了口气,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反正,这事情,你自己做主。”他顿了一下,“朱钧这孩子,多磨练磨练,也有好处。”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改朝换代
这话让苏羽有些摸不着头脑,回家之后把朱钧叫到面前,开始提问:“你都准备好了么?”
朱钧一样的摸不利头脑,看着他老师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有些诚惶诚恐:“不知道,您是指什么东西?”
苏羽看着他,想从他眼睛里面看到一些东西出来。但他实在是没有那种能一眼望穿的天分,看了半天也就是觉得今天早上朱钧洗脸洗得不彻底,眼角上还有眼屎,除此之外一无所获,只好咳嗽一声:“你今年,多大了?”
“弟子十二岁入您门下,如今已有四年零九个月了。”朱钧不太明白苏羽这似笑非笑的装模作样是个什么意思,只好毕恭毕敬地回答,“我已经,16岁了。”
苏羽点了点头,喟然长叹:“你已经,十六岁了。我记得当年你来北京的时候,身高才到我的腰,现在也长到我肩膀了。时间啊,请你停一停.让我再多看一看,这美丽的画面。”
朱钧更是心下发虚,不知道苏羽这好端端的念什么浮士德,不敢按嘴,只好垂着手站在一边听讲。苏羽招呼他一下,拍拍身边的位子:“坐吧,坐到我身边来,让我好好地看看你。”
朱钧愈发的心惊胆战,求救似的看了看一边笑眯眯的孔杰和哄孩子的陈好,小心翼翼地尘了过去,但也只敢把屁股沾一点边,不敢全都坐上去。苏羽看了看他。低声说:“现在这个时代,是一个爆发的时代。人类从自有历史以来,是一种慢慢地螺旋式的上升发展。每一次进步,都会带来一次飞跃,而这一次飞跃,又为后面的发展奠定了基础。随着积累的越来越多,人类的发展也越来越快,当一个高中生看着面前课本上牛顿三定律只用10分钟便能熟读于心的时候,他们却未必想得到。牛顿是耗费30年才总结出这简单的三句话。前人是伟大的,他们用自己的心血托起来我们的未来。”朱钧完全地被苏羽绕晕了,抬起头哀求陈好救命。但陈好正在想这几句话在什么地方听过。还在进行硬盘搜索引导工作,没看见朱钧那无奈的表情。
孔杰倒是看到了。于是走过来皱着眉头说:“苏老师,差不多得了,您肚子里面那点东西。也就别三天两头地拿出来晒太阳了。有什么话赶紧说。”
实际上苏羽也在等着有人出来圆场,免得后面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下不来台,既然孔杰给了他一个台阶。那自然而然顺着就下来:“我的意思就是,你要永远记得围棋的前辈们所作出的努力。如果没有他们一手一手的总结定式,如果没有他们一点一点地追求围棋的极致,现在你就很难达到现在的水平。”
朱钧满头雾水,只好唯唯诺诺:“是,我会永远记住。”
苏羽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他自认为是,但实际效果他不知道,也只好自欺一下算作意味深长,继续说:“下个礼拜开始的国手五番棋决赛,我希望你能做到一件事情。”
终于到了正题了,朱钧连忙抖擞精神挺直腰板,但新里面却在想一个莫名的问题:老师不会让他输棋吧?可是凭他朱钧的实力,再练十年也未必能在番棋里面赢他苏名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苏羽咳嗽一声:“现在,只要你能做到这件事情,就算你出师。”
朱钧有些愣了。他师从苏羽将近四年,跟着苏羽跟着老聂,跟着他那几个师伯没少混,而且因为邻居的原因孔杰也没少指点于他,但从来都没听说过还有过出师这么一说。而且常昊他们似乎也没有这么个经历,就更别说时不时去老聂家蹭酒的苏羽。
“嗯,我知道你心里面会感到有些奇怪,但聂氏一门确实有这个规矩。”苏羽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一边满脸莫名其妙的孔杰让他别说话,开始自圆其说,“当年,我也是在从马老师的手里拿下名人之后才算是出师的。现在的要求一样,只要你能从我手里面把国手这个位子夺走就行。”
“如果不出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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