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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棋的故事-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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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并毫无声息关上门的李英镐,回过头继续看着她的丈夫,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个可爱的傻子。看来我需要努努力,才能彻底拆掉他心里的这道墙。”

………………………………

我没死,又扛了过来。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咬着牙硬抗,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再扛过去。也许人生所要面对的,就是这些东西……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第二百三十四章

3

第二天,李昌镐起得很早。在他睁开眼,并小心翼翼的推开熟睡的毛毛,坐起身看向电子钟的时候,发现现在竟然是五点。

透过窗帘看看外面的天,李昌镐知道现在是凌晨:这也太早了一些。想起来昨天晚上刚回来就一头倒下的情景,他挠挠头自嘲的笑了笑。

但当他在躺下准备谁个回笼觉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了。怀里搂着香喷喷的毛毛,他数了一会儿她长长的睫毛之后,就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花板。这让他感到很奇怪:睡觉可以说是一个职业棋手的必修课,必需做到该睡就睡想睡就睡的境界才能应付各种比赛。

但他现在确实睡不着。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让潜意识不让他睡。这让李昌镐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反过来更坚定了他的想法:一定是忘记了什么应该做的事情。

可是什么事情呢?让自己如此的慌乱竟然连觉都睡不着。李昌镐瞪着眼开始回忆,从昨天早上忙忙碌碌的爬起来出发,一直到晚上比赛结束,又回忆到一头倒在这里开始睡觉。他实在是找不到这个原因能解释他现在心慌的原因。

他看了看睡的正香的毛毛,悄悄的起身准备去梳洗一番。但刚从床上下来脚刚落地,却大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他反应倒是很快,连忙用手撑在床上保持平衡,但手腕一松,整个人就趴在了床上。

他瞪大了眼睛紧张的看着毛毛,生怕自己吵醒了她。

过了一会儿,放下心来的李昌镐才活动一下有些发麻的四肢,爬起来坐在床沿上不明所以得发愣。

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答案。肚子里面一阵轰鸣震得他四肢发麻浑身颤抖:饿死我了!

他想叫早饭,却又怕吵到毛毛,于是连滚带爬的一路小跑到卫生间,用那里面的电话叫服务台:“我是李昌镐,住在1209室。麻烦您给我送一碗大米粥送一碗杂烩饭上来,谢谢。”

服务台那边一阵沉默,接着传过来那女服务生犹豫的声音:“请问,杂烩饭,是什么?”

李昌镐想了想耐心的解释:“用青椒、西红柿、肉、鸡蛋—鸡蛋我要一面煎的荷包蛋,还有卷心菜、生菜、黄瓜、地瓜,放在一起用辣酱大酱和酱油抄熟盖在米饭上就可以了。多长时间可以送上来?”

那边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15分钟左右就可以送到,请您稍等,我们会送到房间去。”

“送到门口就可以了,我会在门口等。告诉那个送饭的,如果他没看见我就敢敲门吵醒我老婆,我杀他全家!”

放下电话,李昌镐拖着无力的身子洗漱了一下,就挨到门口悄悄开门出去,穿着睡袍坐在走廊的地毯上静静的发呆。

而毛毛醒来的时候,李昌镐已经不在这里了。看看表,她才发现现在已经八点半,忙不迭的洗漱化妆一番之后,她终于在10点之前到了研究室,推门进去的第一句话就是:“现在局势如何?”

古力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你是问你丈夫李昌镐呢,还是你哥哥苏羽?”

毛毛白了他一眼,坐在张璇的身边说:“自然是两个都问。现在局面如何?”

“苏羽有些不妙了。”李世石回答了她的问题,脸色凝重,“刚才李昌镐在右边的反点不仅堵死了白棋的眼位,还顺便封上了右边的大门。苏羽不能在逃出之后切进去,这样的话再被洗一洗中空,他的目数会很危险。”

毛毛连忙拿过来最近几手的纪录,细细的看了起来。

“那手反点是本盘到现在的绝妙手。昨天的时候还以为李昌镐是行险的冲击右边模样,没想到原来他竟然早已看到了这里。”今天的解说员换成了王文达。虽然他的手还有些不灵活,但打字已经没问题了。

但实际上李昌镐今天早上吃饱饭早早来到对局室看到昨天的形势时候,脸都吓白了:这盘棋,操蛋了。

他不知道苏羽对这种局面的看法是什么,反正在他看来整个右边被他自己搅得一塌糊涂,这手挖断不光对于联络中央的帮助不大,还帮着苏羽顺势围空,还留下很好的味道随时可以单骑突进。

怎么办呢。李昌镐用力的绞着双手一个人对着棋盘苦思冥想,一直到苏羽进来之后才抬起头打个招呼。

苏羽倒是没想到他在想棋,笑着对他说:“大妹夫,昨天晚上睡得可好?听李英镐说,你的呼噜打得很响啊。”

李昌镐猝不及防罕见的闹了个满脸通红:“别听那小子胡扯,我睡觉不怎么打呼噜。”

苏羽嘿嘿的笑了起来:“是么?不过昨天晚上我和孔杰去看过你,可是亲耳所闻,那呼噜打的……我真担心如果我妹妹怀孕了,你这么打呼噜会不会影响我外甥的健康成长。”

李昌镐歪歪嘴,也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话能反驳,干脆装哑巴低下头继续看棋。

而当他从裁判长手里接过记录纸看到自己的封盘手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念头:看来,昨天下午虽然浑浑噩噩的,却也没有白干,至少还留下了一条路。

这个灵感带给了李昌镐无穷的后续,他终于找到了地方能发挥他的想象力,开始从头到尾的推算起来。

不出他所料的,苏羽为了保证后面可以突入进右边的白地,所以并没有直接打吃,而是拐下后内扳做足味道。

李昌镐低低的笑了起来:这盘棋有意思,要是下面你接着不进来而是外逃的话,看我怎么治这块棋。

苏羽并不认为这个时候就打入进去会有多大的好处,毕竟自己的身子背后还有那么几个子没有处置妥当,所以自然而然地按照昨天想好的方向继续外逃顺便捞取大模样围中空。一切都是这么自然而然,虽然研究室觉得李昌镐竟然如此的一退再退有些奇怪,但也并不觉得苏羽的手段有什么不应该。

这种事情,也许只有神才知道。

南斗就看了出来。躺在大沙发上看着电视上苏羽连续三手飞稳稳当当的收紧了大模样,他却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老家伙,想说话就说。”陈好对于这个混吃混和的老骗子一向没有好感,但碍在苏羽的面子上又不能把他轰出去,所以一直这么不冷不淡的,就盼着他能自觉的从她家go away。但南斗在天上什么东西没见过,当年为了能下一盘棋抱着寿星的大腿被老锛儿头从蓬莱一路拖到了南天门,自然不会在乎这小丫头的冷言冷语,笑了一笑,说:“别看苏羽现在气焰嚣张,但李昌镐有个后手反点,只要这手一出,虽说不上全盘崩溃,却也能让苏羽回到绝对下风的位置上。”

陈好并不相信这老东西。要不是他怀里那个神神秘秘的小瓷瓶里面据说放了能救苏羽命的仙丹灵药,她都不屑于跟他说话。不过看一看棋盘上的形势,再看一看苏羽慢慢被引开的重兵,她虽然不能完全算出来那手点的威力,却也能想象得出来苏羽看到这一手时候脸上惊愕的表情。

20分钟之后,她脑子里面的东西就变成了电视画面上现实的东西。

“这一手对于中腹的死活并没有非常大的帮助,而且李昌镐也没得到多少实地。虽然苏羽的模样得到了相当得加强,但这个点的威力在于封死了苏羽进入右边的路。苏羽在没有绝对把握能拿下中间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能允许李昌镐如此轻而易举的定型实地的。现在中间黑棋虽然变得更加单薄,却也因为苏羽的外逃和这个点而带来了一个绝对先手。这个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南斗随手在棋盘上摆下种种变化,另一只手拿着一个菠萝唏呼唏呼的连吃带嚼,时不时嘴里的汁水就流了出来。

陈好十分佩服南斗的棋力,但是十分瞧不起这老家伙的吃相。上次他哭着闹着要去吃全聚德,于是陈好带他去,结果他一个人吃了一只半鸭子,还是蹲在椅子上吧叽吧叽的嚼。这让陈好十分庆幸苏羽只和他学了三年棋没来得及把这些坏毛病都染上就去了南京。

“那么,对于这手点,苏羽应该怎么应对才好呢?”陈好小心的捧着自己肚子坐在棋盘边上,看着这个变化沉思。

南斗想了一会儿,看着屏幕上苏羽沉思的脸,低声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不顾背后的死活强进去,然后把整个右边卷到中腹的作战里面来。不过苏羽这孩子从小就胆小,他看不清算不明的东西,未必敢去干。尤其是现在他在别的地方并不是没有一争之力,所以……”

“所以,苏羽如果不放开胆子把整个右边都卷进来强杀,这盘棋就很难赢了。”老曹微微叹一口气,低声说。

苏妙业七没有这帮人这么高瞻远瞩,对他们想要卷下整个右边的想法颇有不解:“右边黑棋里面都是实实在在的地,想要做出眼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怎么卷进来?”

“实际上,之所以李昌镐昨天下午想这个问题想了两个多小时,就是因为这个眼位的不确定性。”孔杰的这番话倒是有些抬举了李昌镐,要是他知道这小子一个下午都是半梦半醒今天早上起来才临时想到那个点的妙手,那很可能和苏羽一样要血溅三尺棋盘了。他随手摆开一个变化之后详细的解说:“实际上,这相当于一道经典死活题,但是在棋局结束之前,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杀死。我们所认为比较好的做法就是白棋放开刚才卡住的断点后扑眼,让李昌镐中间的孤子和右边联络,接下来就在这里刺两断!”说着重重的把棋子拍落在棋盘上,引得老聂一阵不满。

孔杰视而不见,继续说:“李昌镐这里的这个断点是布局时候留下来的毛病,被这手刺之后就体现了出来,李昌镐必须补一手。如果黑棋补在这里,那么苏羽就可以断这里打吃,麻烦不小,所以李昌镐无奈之下只能在这里粘—不粘的话,苏羽冲断之后立下李昌镐的眼位就立刻少了一个。接下来的变化十分复杂,我只能给你说几个比较简单的,也是很有可能出现的一种,就是李昌镐在这里倒虎做出眼位,让苏羽吃掉这里这两个子之后和中间联络上,接着和右下的白模样进行对杀。而这里因为苏羽有一个宽气劫的手段,所以李昌镐这一大片就很可能因为这两个子气紧导致整个右边单眼被杀。但是这种情况下到底谁能杀了谁,我们暂时还没有算出来。里面的手段很多,次序极为复杂,两个人不管谁下错一步都有可能导致失败。当然,这里面李昌镐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在这里扳之后,把白下边模样和黑棋的左下一起卷进来。那样子的话,对局没有个一两百手不可能结束,那样子真的就变成了听天由命。”

听着孔杰的苦笑声,毛毛在脑子里面不断的推衍着他所说的东西,越算头越疼胸口越闷,最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这些东西,我们也都是算不出来的。”老聂捻着一枚棋子慢慢的说,“只能说,如果两个人都杀红眼的话,很可能会把整盘棋都卷进来。还记得上次苏羽和某人大龙对杀,五十对四十一么?这盘棋要是按这个方向发展下去,就和那盘差不多了。不过这次如果真的杀起来,苏羽要有利的多。他外面这白茫茫的一大片可不是说着玩的。”

但李昌镐也要跟我杀才行啊。苏羽郁闷的拍拍脸,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南斗和老聂的想法他并不是没想到,但是他实在是觉得那样子做下去实在是风险太大,而且关于比赛又没有买保险一说。再看看外面雄厚的大模样,苏羽心里面总是觉得如果这么放过去的话,后面并不是没有胜利的机会。

诱惑啊。苏羽坐直了身体舒缓一下劳累的腰,把换条腿继续架着二郎腿,俯下身子看着棋盘。

但是这个机会稍纵即逝,只要在棋盘上犹豫一下让李昌镐彻底稳定了右边,恐怕后面的目数会不够。苏羽心里十分矛盾,既渴望可以一战定江山,又希望能稳稳妥妥的结束比赛。

实在不行,就搏一下。苏羽开始计算上边的气,如果估计出目数不足就立刻准备对杀。

一直到中午休息的时候,苏羽还在长考。

这种等待的焦虑,让李昌镐也产生了一丝不耐。

外面研究室里的人们,却完全感觉不到焦躁。他们一遍一遍的清点着在各种可能情况下双方的气眼和目数,生怕有任何地方不对。

一切谜底都在下午开赛后15分钟揭晓,苏羽似乎感应到了外面的观点,弃掉了卡位的那枚白子,转而先手进入右边,放出胜负手。

“开杀了。真***不容易。整整六盘棋,也只有一盘算得上是杀大龙结束战斗。”看到苏羽的这个动作,李世石和古力两个人就像抽足了大烟,立马精神奕奕的坐在电视下面,开始激烈争论。

李昌镐却怅怅的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怕什么来什么,这下子外面的绝对先手也弥补不了这里面的巨大损失—最要命的是,现在他还没算清楚那里面到底是死是活,左右两难着:一怕是死自己纠缠太深最后连个外逃的机会都没有;二怕如果是活的而自己却弃掉了三个子放苏羽右边活出一片来,虽然靠着那个点能把右下下边和右边割裂开,但自己的外逃却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白围黑,黑围白,最后只能看谁运气好先一步杀死对方。

这可不是李昌镐的风格。

死死的掐着自己的鼻子,李昌镐看了许久想出了十几个做活的法子最后却又被自己推翻,看了一眼自己还有两个多小时之后,他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又叹口气留下一个眼位转身外逃。

剩下的,就是碰撞了。

“这里应该直接跳,这样冲击之后李昌镐不得不退,接着在这里挂出来让黑棋这两个子连不到一起分而治之最好。”“不对,直接跳之后如果李昌镐在这里刺,粘住之后他就可以在这里顺势整形。”“不好,我看应该跨出来,李昌镐如果不想被割掉这个棋筋就要求联络……”“不行,这个棋筋苏羽吃不掉,我觉得这里小飞是很好的手段……”

“闭嘴,苏羽落子了。”

一阵寂静之后。

“李昌镐应该扳过去,留下上两路觑那一手后面是很大的借用……”仿佛菜市场一样,整个研究室吵翻了天,一群人各有各的意见各有各的想法,而且都觉得按照自己的想法下去对局一定会按照他们所设想的方向一路走向胜利。

但是电视上的两个人每一手棋落下,就会带来一片寂静之声。每次都是只有少数人能看到苏李两个人所用到的手段,不过其他没看到的在看过之后也都在表示心悦诚服一番之后继续投入到争论中。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两个人的精确计算和长远的战略眼光,的确是很多人比不了的。当崔哲翰就像在玩轮盘赌一样连猜了七八次却没有一次命中,但在仔细的分析之后又发现这两位的手段比他所设想的那些东西强上百倍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慢慢的,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更多的人只是静静的仰望着头上的棋盘,听着常昊孔杰王文达寥寥几个人继续做着全面分析。

“现在李昌镐的确豁出去了,不惜把上边的最后一支预备队也投进来做全盘对杀,我很佩服他的勇气和对局面的敏感。”常昊脸色红润,看得出来内心中已经十分兴奋,“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对抗左边白棋的模样的进逼。不过相应的,虽然苏羽经过一番酷烈的洗劫之后把上边基本上拆得七零八落,但那一大块却被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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