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24-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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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新政十条’既然大多还未执行，朕不希望泄露出去。众位爱卿都应该知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的道理。”朱由校强调道。

　　　　“臣等明白。”

　　　　……

　　　　朱由校显然低估这些文臣的“固执”，但如果没有这些文臣的支持，朱由校的政令肯定出不了京师，甚至出不了紫禁城。朱由校不但需要一支自己的军队，而且还需要一批完全支持自己的文臣。朱由校第一次明白为什么有时候皇帝会将太监派往各地监管地方？

　　　　万历年间，神宗为了征收矿税，将宫里的太监派出去负责此事，朱由校想如果让地方官吏来负责的话，不说一分钱都收不到，最少收上来矿税肯定不及原来的几分之一。

　　　　朱由校肯定不会使用太监去推行新政，他甚至要在他手里终结太监制度。现在朱由校只有另想他法。朱由校现在甚至产生了极端的情绪，他觉得如果有人造反的话，可能还不一定是坏事，这样的话一切都可以推到重建。

　　　　“皇上，怎么啦？是不是‘新政十条’遭到了内阁的反对？”张嫣看着朱由校一个人坐在乾清宫发呆，便主动走了过来说道。

　　　　“宝珠，果然如你所言，‘新政十条’遭到了内阁的集体反对，在朕的强压之下，才仅仅执行其中一条的一小部分……”朱由校懊恼地说道。

　　　　“那让妾猜猜，唯一通过了的就是兴办乡学。”张嫣打断朱由校的话说道。

　　　　“是的，朕没想到‘新政十条’的推行难度会如此之大，就连太祖高皇帝和天罚都不能改变什么。”朱由校轻声说道。

　　　　“皇上不用急，此事急不得，操之过急反而适得其反。”张嫣安慰道。

　　　　“朕不能不急，此事关乎帝国的兴衰，朕……”朱由校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明年有一个生死大劫，他不知道穿越之后能否躲过此次大劫。

　　　　“也许待天罚发生之后，大臣们的观点会有所改变。”张嫣说道。

　　　　“希望如此吧。”朱由校感叹道。

　　　　“皇上，妾昨日去看了怀宁公主，她已经学着走路了。”张嫣知道朱由校最喜欢朱淑嫫了，这段时间朱由校忙于新政的事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看朱淑嫫了。

　　　　“走，陪朕去看看小淑嫫。”听到朱淑嫫的消息，朱由校的心情的确好了许多。

　　　　现在朱淑嫫才刚刚学会走路，走路的时候似乎还有点找不到重心，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她看到朱由校过来，摇摇晃晃地就扑到了朱由校的怀里。

　　　　朱由校一把抱起朱淑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说道：“小淑嫫，今天带你出宫后苑玩玩，好不好？”宫后苑也是后世说的御花园。

　　　　朱淑嫫咿咿呀呀地说了半天，朱由校虽没听得太懂，但看意思她是非常高兴的，这个年龄的小孩大多都喜欢出去玩。

　　　　朱淑嫫和朱由校还是很亲的，朱由校经常会带给朱淑嫫一些小玩具，这些玩具一部分是他自己做的，一部分是让宫里的人做的，朱由校虽然精通木匠，却是对女红很不熟悉，尤其布娃娃的缝制基本都是朱由校提供创意，宫里的人来缝制。

　　　　“皇上，今天天气有点冷。”张嫣轻声说道。

　　　　“太阳出来了，不会太冷的，小孩子一定要晒点太阳才好，不能关在宫里。”朱由校说道。这个时候，没有钙片吃，朱由校只能通过食补和晒太阳来补钙。

　　　　朱由校的育儿的方式虽然有点与众不同，但似乎效果很不错，无论是朱淑嫫还是朱慈炅明显比以往宫里出生的小孩要健康一些。

　　　　跟朱淑嫫在宫后苑待了半个时辰，朱由校觉得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

　　　　四月二十九日，京师，午后，天空的东北角上有云气似旗，又似关刀，先是白色，后变红紫。

　　　　朱由校叮嘱的“新政十条”不可外泄之事，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在朝廷的高层已经有了关于“新政”的传言。

　　　　“陛下，外界已经有关于陛下新政的传言了。”李永贞报告道。

　　　　“哦，传到各地藩王耳中没有？”朱由校问道。

　　　　“暂时传言似乎还在京师之内，但臣相信很快就会传到各地藩王耳中。”李永贞轻声说道。

　　　　“盯紧各地藩王，如有异动立刻上报。”朱由校说道。

　　　　“陛下，京师的传言如何处置？”李永贞问道。

　　　　“无妨，有些事情也瞒不了太久。”朱由校想了想说道。

　　　　“诺。”李永贞回答道。

　　　　“另外盯住京师的一切动向，京师不能乱。”朱由校说道。

　　　　朱由校想着，光靠东厂可能有点吃力，锦衣卫也要动起来，“传田尔耕，骆思恭见驾。”

　　　　田尔耕是朱由校培养的下一代锦衣卫指挥使，也就是骆思恭的接班人，现在骆思恭年级大了，很快也要退休了。田尔耕相对于骆思恭来说，他比较听话，这是朱由校让他来当锦衣卫指挥使的重要原因。朱由校并不打算让骆养性来世袭父位，骆养性这个人也是先降李自成，后降满清的。

　　　　“现在京师关于新政的传言，你等可听说？”朱由校问道。

　　　　“臣略有耳闻，但知之不详。”骆思恭回答道。

　　　　“此事臣也略有耳闻，好像只是朝廷大员之间传播。”田尔耕回答道。

　　　　“新政之事，事关重大，朕要锦衣卫盯紧各地的藩王，如有异动立刻向朕回报。”朱由校命令道。

　　　　“诺。”

　　　　“另外监视各地乡学的进展，如果怠慢者，也立刻向朕回报。”朱由校说道。

　　　　虽然办乡学一事跟各地官员的价值观并不冲突，但是乡学牵涉到新政，朱由校觉得一些极其顽固的分子肯定也会消极对待，朱由校决定先扫除这一些最顽固的分子。

　　　　“诺。”

　　　　……

　　　　而此时孙传庭率领的五万乞活军的先锋已经抵达陇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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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天生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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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孙传庭的五万乞活军兵分两路，一路是马世龙率领的两万乞活军兵出天马关逼近孟密，一路是孙传庭率领的三万大军兵出铁壁关逼近孟养。上次木邦之战失败之后，东吁王朝的阿那华隆完全采取收缩防守的策略。

　　　　东吁王朝自1599年被阿拉干和葡萄牙雇佣军攻破首都勃固之后，东吁王朝就已经开始衰落，虽然到阿那毕隆时期，东吁王朝重新收复了失地，但是势力已经大不如前。面对大明五万大军咄咄逼人的态势，阿那毕隆决定以阿瓦为中心固守本土，放弃孟密、孟养。

　　　　阿那毕隆的收缩防守，使得孟密和孟养两地几乎失去了抵抗力，也让这次的战斗远不如上次的木邦之战激烈。

　　　　五月初一，山东济南知府去城隍庙行香，刚到庙门，知府和随从忽然都莫名昏迷过去。

　　　　而在这一天，马世龙率先出天马关，一路势如破竹，几乎兵不血刃地夺取了孟广，马世龙采取了熊廷弼的策略，稳固防守，步步推进的策略。云南自改土归流，夺取木邦之后，无论赋税和粮饷都比以往要充足，唯一缺少的就是劳力。马世龙只得学熊廷弼之法强征当地民夫修建棱堡。

　　　　五月二日，京师有人看到前门角楼上有火光，青色萤火，大如车轮。接连出现的异象，使得京师要员纷纷猜测朱由校所言的天罚似乎要成真了，一时惊恐万分。京师此时也开始出现关于“天罚”的传言。

　　　　孙传庭在这天兵出铁壁关，兵分三路夺取雷哈、蛮哈、打线三地。孙传庭跟马世龙的作战方式不同，他另派三千兵马奇袭孟伦，准备切断孟养土司的退路。

　　　　当孙传庭的三千奇兵出现在孟伦城外的时候，整个孟伦城的人都没有意识到战争已经打到家门口来了。待孟伦城守军反应过来的时候，三千奇兵的先锋已经冲进了孟伦城，孟伦守军几乎同时失去了斗志，三千兵马仅仅一个时辰就肃清了残敌，夺取了孟伦城。

　　　　夺取孟伦城，几乎就已经让孙传庭在整个孟养之战中立于不败之地了。

　　　　五月三日，京师东北方出现红赤的云气。朱由校下旨，宫中之人远离西南方，而且朱由校自己也从乾清宫搬了出来，搬进了景阳宫后殿暂住。

　　　　“陛下，天罚是不是要来了？”张嫣担忧地问道。

　　　　“不知道，反正早做准备就对了。”朱由校说道。

　　　　“妾这几天心慌得狠，怕不是要出大事了。”张嫣轻声说道。

　　　　“一定要注意朱淑嫫和朱慈炅两人的安全，干脆你带着容妃和成妃一起住到景阳宫来吧，另外其他妃嫔暂时都住到一片来，这一片最安全。”朱由校想了想说道。说实话，朱由校也有点心慌。

　　　　“妾这就去安排。”张嫣说道。

　　　　……

　　　　五月四日，京师空中出现黑色云气。京师关于天罚之事已经越传越广，传言已经变成很多版本，众人议论纷纷，有说天降火球的，有说地龙翻身的等等各种版本都有，幸亏朱由校早有准备，京师并没有出现骚乱。

　　　　朝廷的要员原本对天罚之事也是半信半疑，现在异象不断，有些人已经完全相信天罚之事了。

　　　　“如果天罚之事真的发生了，我等该当如何？”韩爌问道。

　　　　“臣也会据理力争，绝不能让陛下行差踏错一步。”乔允升坚持说道。

　　　　“如果天罚真的发生了，恐怕再也很难阻止陛下了。”韩爌说道。

　　　　“只要魏广微、王绍徽、林尧俞三人支持我们，陛下想推行新政也是极难的。”乔允升说道。

　　　　“我就怕魏广微和王绍徽两人转而支持陛下推行新政。”韩爌说道。

　　　　“的确，魏广微和王绍徽与我等东林人一直不和，也是陛下安插在内阁牵制东林人的，而林尧俞居官端直，倒是可以争取。”高攀龙在一边说道。

　　　　“我与林尧俞交情匪浅，我去探探他的口风吧。”冯从吾说道。冯从吾是明代关学把程朱理学和陆王心学融合的集大成者，并是东林党在西北的领袖。

　　　　“此事甚好。”韩爌赞成道。

　　　　……

　　　　林尧俞此时也在关注天罚之事，他对新政之事也变得有点摇摆不定了。

　　　　“少墟兄此次前来可是为了新政之事？”林尧俞说道。冯从吾比林尧俞大不到一岁，冯从吾又是关学泰斗，所以林尧俞一直称呼冯从吾为兄。

　　　　“正是为了此事，不知兼宇对此事有何看法？”冯从吾问道。

　　　　“我正在考虑这件事情，我觉得新政不失有利国利民之处，但新政过于偏激，陛下又操之过急，我担心新政最后成了祸国殃民之政，如果逐步实行，我认为还是可以的。”林尧俞坦白地说道。

　　　　“兼宇，陛下的新政可是一环套着一环的，一旦开始实行可就很难停下。”冯从吾说道。

　　　　“的确是这样的，为此我又仔细研究了一遍新政，发现其实废除火耗，这一条是完全可以执行，自京师废除火耗之后，百姓的收入最少增加了一成半。”林尧俞说道。

　　　　“其余的条款呢？例如废除科举制的八股文。”冯从吾问道。

　　　　“这条我是坚决反对的，无论如何也不能执行，这条绝对是祸国殃民的举措。”林尧俞义正言辞地说道。

　　　　“不知道天罚是不是真的会发生？”冯从吾突然感叹地说道。

　　　　“这段时间天生异象，京师百姓也议论纷纷，众说纷纭。如果天罚真的发生，陛下已得了民心，阻止陛下推行新政不知道又会发生。”林尧俞也感叹地说道。

　　　　“是啊，可想要反对陛下推行新政需要比以往付出更多，如果真要背上骂名，就由我来。”冯从吾说道。

　　　　“韩阁老和乔阁老一定是极力反对新政的吧。”林尧俞说道。

　　　　“两人跟你的看法差不多。”冯从吾说道。

　　　　……

　　　　五月五日，这天风和日丽，前几天的异象一扫而空，似乎整个天罚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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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启大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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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突然转好，被天罚之事弄得神经兮兮的京师城，似乎也开始变得正常起来。笼罩在京师上空的天罚的阴云仿佛一夜之间都散了一样。京师的街上的行人相比前几日陡然多了起来，天罚也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场闹剧。

　　　　五月六日，辰时，朱由校正在用早膳之时，突然有太监急报，“卯时，地安门守门的内侍忽然听到音乐之声，一番粗乐过去，又是一番细乐，如此三叠，大家惊怪，发现声音出自后宰门火神庙。有人刚刚推开殿门去看个究竟，只见一个红球从殿中滚出，腾空而上。”

　　　　朱由校下意识地想到难道天启大爆炸要发生了吗？朱由校走出景阳宫，只见皎洁天色一切正常，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要发生。朱由校摇摇头，心想大概是太过疑神疑鬼了。

　　　　但仅仅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哈哒门火神庙庙祝惊见火神乱动，像是要下殿，有人忙拈香跪告，人们都以为火神显灵，庙祝更是哀哭抱住。负责在京师探知异象的番子见状正准备回报给朱由校的时候，忽然一声巨响，犹如晴天霹雳。

　　　　朱由校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历史上未解之谜之一——天启大爆炸发生了，他原本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引起的天启大爆炸，想不到却是再次错过了。

　　　　等朱由校冲出景阳宫的时候，只见从城东北方渐至城西南角，同时有一特大火球在空中滚动。巨响声中，天空丝状、潮状的无色乱云横飞，有大而黑的蘑菇、灵芝状云像柱子那样直竖于城西南角。刹那间天昏地暗，尘土、火光飞集，天崩地陷，万室平沉。

　　　　“宝珠，你去看看宫里的人是否有伤亡？”朱由校吩咐道。

　　　　“妾这就去。”张嫣虽然非常震惊，但是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传旨，调一万御林军参与救灾，另着锦衣卫维护京师治安，如果有人敢趁乱作案，一律严惩不贷。还有着内阁查明此次大爆炸的原因。”朱由校接着命令道。

　　　　“诺。”

　　　　“传旨，立刻派人去爆炸现场，将现场的情况给朕画下来，越详细越好，另外派人去收集关于爆炸发生瞬间口供，一定要将这些口供录下来，还有最好是能画出来。待绘画完毕，将爆炸现场的东西包括表面的泥土全部收集起来，保存到南海子，方便日后查证。”朱由校接着下了道奇怪的命令。

　　　　别人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朱由校明白现在肯定是没法知道到底是什么引起的大爆炸，但是朱由校知道将来肯定有人会通过他留下的这些证据查出来一些东西来的。

　　　　五月七日，朱由校便召开内阁的扩大会议。原本朱由校只想召集五名内阁成员开会的，但是其他的人也想参加，所有人知道今天朱由校要说什么，结果一下就来了十多名大臣。

　　　　“昨天天罚之事，可有调查结果？”朱由校问道。

　　　　“根据回报，应该是王恭厂管理不善，引起的火药爆炸。”韩爌回答道。

　　　　“这个结论你们信吗？这个是朕昨日收到的报告，各位也到看看吧。”朱由校将昨天收集起来的口供拿了出来。

　　　　“诺。”

　　　　“据报此次天罚死者应该有三千到五千人，朕自征收王恭厂附近的土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