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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作男儿身-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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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飨裕罄丛倩叵肭刳S的话,兴许他问衣服并非简单想说好看难看,只是最后他没有将话说尽,依稀还记得在花园里,那位新科的榜眼带着几分微醉,站在她与许行面前,对着许行说的话儿,“连中两场又如何,莫要以为一朝得志就能翻身,有些事打出生就是注定的。”那时候,心里也是有些不服气的,可现在想来,在这个时代这样的话倒也未必全无道理。
  自打琼林宴后,周晓晨就在等待着吏部的指派文书,可是,她与许行就像是被人忘记了一般,哪怕许行是这一科的探花,皇帝也曾亲口夸过,却还是迟迟没有任何的动静。倒是秦赟如愿以偿早早就入了刑部。
  也不是没有托秦赟帮忙打听,刚开始他还是拍着胸脯说一定会问出个结果,可到后来,每每问及这事他能说的也只有别担心,吏部自的安排再等等。
  他这样说,连傻子都能察觉出有问题,更何况是周晓晨和许行,只是,就算知道不对劲,他二人也全无法子,在皇城没有门路那便和断了手足又聋又哑没有什么两样,上达天庭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在皇城小小探花又能算得了哪棵葱。
  也不是就这么坐以待毙的,在一次又一次的想了法子却最终碰壁后,周晓晨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榜眼说的那句话儿。
  时间拖得久了,许行倒是渐渐沉静了下来,反倒是周晓晨开始有些急躁,这也不能怕她,相较于功名利实禄,她本就对家人更为注重一些,这会儿一拖再拖,难家书都难以下笔,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这么着,拖了快到一个月的时候,吏部终于来了消息,是给许行的,外放昭县做县令。
  周晓晨一看是昭县心就凉了半截,那昭县位处北疆边境,本就是一个不毛之地,那里又与外界相接,时有战斗发生,实在不是一个好去处。
  许行却很是坦然,接了文书第二日到吏部报道后,就回来收拾准备上任。
  临行之前,两人谈了一回,因之前境遇相同又互相宽慰,这会儿两人关系倒是变了不少,聊了不少不过周晓晨记得最深的是:“桂月清,你和我当初走上这仕途为的都是家人过得好,可眼下,我远赴北疆赶着上任,怕是连回家的时间都不够,离得那么远又是那样的地方,也没法子把家里人带到身边照顾,现在细想来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不过,我却不后悔,说什么出身就决定了命,我不信,他们那些人也不是祖上一开始就是大福大贵的,那前人种了树踩了路,后人才有荫可避有路可走,之前我心里总是与你相比较,可现在我才明白,外头的天那样的大,路那样的难走,过去是我太过短浅,咱们这一别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但愿他日再见时,你我都能如愿踩出自己的路来。”
  许行变了,在经历了这一场等待之后,在周晓晨没有察觉的时候,他的眼界变得不同,心也变得更大。
  这一番话也给了周晓晨新的领悟,在送走许行之后,她用了好几天来思考之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她不可能就这么指望着叶诚之在将来给与自己保护,只奢望着能够有一方安土来让她发展,无论在哪儿都会有争斗,而路必须是自己来走,她要学的东西还太多太多。
  就这么着,在之后的日子里,周晓晨索性也沉下了心,先给家里去了家书,报喜不报愁地写了一通,只说还需要些时日才能回来,请不要担心,随后,她不再有别的举动,毕竟如今虽没官职但好坏有地方免费吃住,生活上没有压力她就有足够的时间等待,皇帝肯定是有心要用寒门子弟的,既然如此,就不可能完全无视吏部的行为,之后肯定会有些动作,但若真的无视,就这么放任,自己无官无职反倒是一件好事,要如何行事,还是要静观其变,算算日子叶诚之也快要回来了,不完全指望着依靠,但至少能给出初茅庐的自己指点一二,况且,这些日子,秦赟每天回来都会与自己讲一些外头的事,听多了也能摸出一些门道,也算是趁着这会儿的功夫,让自己更进一步。
  就这样,在叶诚之回来后的第十日,他终于在傍晚派人驾了马车把桂月清叫了过去。
  两个见面的地方是一处小宅子,宅子并不起眼,那会儿叶诚之应才从宴席上回来,此刻脸微红略带了些许酒气,见到人头一句话儿:“你倒是沉得住气。”
  周晓晨这回见到叶诚之很是有些惊讶,分开了这么几个月,叶诚之整个人都似变了一般,人黑瘦了一圈,往日总是斯文又带着几分轻狂贵公子的模样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狂放,也许是因为打仗与武人接触多了,便沾上了某种野性。
  “看着我做甚,难不成认不出我了。”叶诚之见桂月清不说话盯着自己瞧,便笑着打趣了句,又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坐下,同我说说这些时日是怎么过的。”
  周晓晨也不客套从善如流地坐下,随后便把科考这一路发生的事细细与叶诚之讲了,再把这一月以来的经历半点不漏地说了出来,未了才说道:“。我这一回又好似领悟了不少。”
  叶诚之点了点头,夸了一句:“还算沉得住气,如今那三十二名进士,就你还没有差事,你当真不急?”
  “哪会不急。”周晓晨苦笑:“夫子,不是不急只怕是急也没用。”
  叶诚之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确实是急也没用。”指手轻敲了下桌面:“我且问你,你怎么看待许行得的那个差事。”
  这问话带着考教,周晓晨认真想了想才说道:“外放是个好差事,只是离得太远。”
  “哦,怎么讲。”叶诚之挑眉。
  “眼下的形式,于我们这些寒门子弟并不见得好,这皇城里的人脉关系错综复杂,与其留在这里,难有作为倒不如到外头去干上一番,只是,北疆离得太远又偏僻,再加上边境不太平,许行又长年生长在这里,到那里还可能会水土不服难适应,这差事若能熬过去撑了三年,但凡能够有些作为就一定会升迁,但若熬不过去那一切也都是空谈。”
  叶诚之听了点点头又问道:“就这些?”
  这意思就是想得还不够深,周晓晨抿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道:“夫子,许行的事儿,今上不会坐视不理吧。”
  叶诚之眸心一亮眉梢一挑:“哦,怎么说,你给我讲讲。”
  周晓晨见他这么个反应,就晓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索性也就大胆的说:“许行再怎么说,也是皇上钦点,在殿试上夸过的探花郎,吏部这般对待他不可能不晓得,先前池州大案,斩杀了那么多,却没有取消这次的科考,可见他对此次的科考是极为重视的,眼下的情形就有些不太对劲儿,真若是坐视不理,那先前的一切可不都成了无用功了。”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见叶诚之神色无异才继续说道:“许行曾连中两元,那连中三元历朝历代都是十分难得的事儿,若皇上有心殿试点了他为状元也不是全然不可的事儿,可许行只得了探花,皇上应是本就想让许行外放的。”这状元探花多是留任京城的。
  听完他所说的,叶诚之倒是很满意,他点了点头这才说道:“以你的阅历能够想明白这些已属不易了,我再问你,你是想要外放还是留京。”
  周晓晨听他这样问,心思微微一动:“夫子,我自是想要外放的,只是,若是和许行一样,要去那极远的北疆,我的能力怕是不足。”
  叶诚之一挑眉,“想升得快又想安逸,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周晓晨同他相处多时,晓得他这样看似不豫,但其实并没有不满的意思,便应道:“夫子,我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您最清楚,我没那么大的心,也没那么大本事。”
  听了这话,叶诚之不语盯着桂月清看了半晌,见他目光不躲不避,终究是叹了一声:“你呀,怎就这么点出息。”说完取了桌上的茶浅啄了一口:“我拿了活字印刷的法儿献给了圣上,靠着这个才得了去南边的机会,这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周晓晨点了点头:“刚到京城时就听说了,这是好事,往后咱们这些寒门子弟就能有更多读书的机会了。”
  “哦,这个法子献给圣上时,我可半点没提到你。”叶诚之直截了当:“你心里可会有不平?”
  周晓晨倒没有想到过这个,摇了摇头:“怎么会,这事我也不过是那样一说,真要去做还是要靠夫子您的。”
  叶诚之大抵是早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答案,只提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多说这事:“一个月后我就要去南边任职,眼下南边虽说收复了,不过,零零散散的还有些地方不是很太平,下面有几个县的地界正是从属于我,那里也正需要人,话先说在前头,乱世刚过那儿也不是什么安逸的地方,能不能如你所想的那样,让你一展拳脚还要看你怎么管,你愿不愿跟着我过去?”
  他这样说必是有把握的,眼下局势真要能够着他走,反倒比许行更有好些,周晓晨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忙点头:“夫子,我自然是万分愿意的。”
  叶诚子叫他过来最终也就是为了这事,如今得了他这一句肯定的话,也了了一件事儿,“行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最晚后天吏部就该给你下文书了,你准备准备收拾一下早些回去,赴任可是有期限的,早些回去也好看看家里人,要赶得急,把你那小媳妇儿娶了,大小登科正好。”
  全然没有想到,这说得好好的竟又转到什么大小登科上了,周晓晨被他那最后半句说得一脸懵圈样儿,只呆呆地啊了一声。

☆、第95章

  周晓晨是在第二日接到史部通知的,随后到吏部报道拿了文书,就要正式赶去赴任了。
  对于赴任的时期周晓晨颇觉有些不合理,虽然说也有考虑到路程的远近宽限了时间,但是,从科考到上任,其中是没有所谓的探亲时间的,若是运气好家就在赴任的途中或是离皇城不远,那还有机会回家,若是运气差如许行那样,科考之后竟是连家都回不了,难怪那戏文里常有,夫婿前去科举,得了官却不回家,一走十年等再见时,已是家外有家,实在是有些不够人性化。
  周晓晨算是运气不错的,从皇城往南方去正好能够回一趟家,即便这样她的时间也不是很充裕。好在秦赟为他准备了马车还特意找个几个护卫相随,临别的前一天晚上,两人一道喝了一回酒。
  “你两都外放了,倒只有我一个人留在京里,哎,如今各自有了差事,也难和过去那样自由了,他日再相见也不晓得是个什么光景。”秦赟喝了一口酒很是有些感怀。
  这语气让周晓晨想起大学毕业时的散伙酒,那些哭着抱一块,说以后还要时常见,最后大多渐行渐远如同陌路一般,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就连夫妻也有离婚的呢,虽是这么说,她还是蛮有感触的,细想来这一世她的朋友本就算不得多,高大山已成陌路,秦阳成了姐夫,秦赟也有自己的世界,至于如周大仓、许行这些都如流水一般匆匆而过。真要细想,最亲近的反倒是那个将要成为自己妻子的小丫头。想到她,心里便又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暖,那淡淡的惆怅也就散去了些,拿了桌上的酒与秦赟轻轻一碰:“无论怎样,咱们总还有再见的时候,何必那样的伤感,三年我还是回京述职,到时候不就能见了。”这世界的交通远不能和后世比,说三年大概真的要三年才能再见。
  秦赟与他碰了一碰杯,将酒喝下长长舒了口气:“你说的也是,三年说长其实也不过是一晃而过的事儿,”他说到此忽地笑了起来:“我听我表兄说,你这次回去就要成亲的,到时候,指不定小侄儿都有了,到时可别忘记把他也一道带来,让我抱抱。”
  提及此周晓晨很是无语,怎地一个两个的都拿这事来说,“哪有那么快的。”她回了一句。
  秦赟只当他是面子薄,笑着说道:“羞什么,男大当婚传宗接代天经地仪的事儿,我如今立了业,指不定年底回去也要成婚了呢。可惜,咱们俩都喝不到对方的喜酒了,来来来。”说着他又倒了一杯酒:“咱们再喝一个,就当是喜酒了。”
  周晓晨对他的这个提议有些囧,不过,想着确实没法喝到秦赟的喜酒,也不想扫了他的兴致便与他碰了一杯。
  两人喝酒说了话,因第二天一个要去刑部,一个要早早出发,也没没聊太晚,惹得秦赟连连叹气直说不尽兴。
  第二天,再次正式告别后,周晓晨就踏上了回家的路。之前与叶诚之已经说好,是以也没有再去向他告别。
  一路紧赶,在半道上周晓晨绕路去了一回许行的村子,许行得了探花在这样的小地方那轰动的程度并不亚于得知皇帝微服访,即便时日已久仍旧是淳朴乡民津津乐道的事儿,至于许行直接上北疆上任,大多数人是看好的,当然也有一些吃酸的会讲些不好听的话儿。
  许行的家里和桂家也差不多,祖祖辈辈都是农户,家里头人口也不少,就只养了这么一个读书的,许行是家里头老大,据说当初在他出生时曾有一位云游的老者给批了命,说若给他读书将来必定能够成大器,这么着他们这一大家子才凑了钱供了他读书。
  许行这一次走得匆忙,所以只让人帮忙带了信回来,周晓晨便把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分了一些出来,只说是许行临走时托她捎带的,又略提了一下关于许行赴北疆的事,只让他们放心北疆就是远了一些,等三年任满很大程度是要调任的,许母听了抹抹泪连说这样就好。看得周晓晨也很是有些心酸。
  离开时,许家非让周晓晨带些土产回去,说白了也就是一些晒好的菜干之类的,周晓晨没有推辞略带了一些,就继续往家里赶。
  因为看到了许行父母对儿子的担心,周晓晨回家的心就越发地急切了起来。
  那车夫知道他心急,之后的行程半刻没有停,到达村子的时候已过三更,天都黑了。
  夜色下小村格外的安静,除去马蹄发出的声音就只剩下狗在听到外头动静时发出的吠声。
  周晓晨这会儿坐在车辕上,她急不可耐地指着路:“谢大哥,再往前面一直走就到了。”
  那车夫点了点头,又加快了一点速度。
  随着离家越近周晓晨的心也似那马蹄声一点点加快,直到黑暗中瞧见了熟悉的建筑轮廓,她一下就叫出了声:“就前面的那一家,到了到了。”
  随着一声“吁。”马车缓缓减速,还没有等完全停下来,周晓晨已经破不及待地跳下了车,三步半两步地跑到了家门前,紧闭着的木门让她有了亲切的感觉,伸手拍了三下,怕里面的人听不到,她这三下拍得极重。听听里面似是没有什么动静,她又重重拍了拍门,随后走到边上,透着竹篱笆的缝往里头张望。
  就看到里面主卧的窗纸里透出了灯光,另一侧灯没有亮却有了开门的声音,“谁在外头,哥,是你吗?”桂月源的声音已经响起。
  “是我,快开门。”周晓晨一听到他的问话,忙高声回了一句,脸上已经满满都是笑容。
  他们这里一问一答,那边主卧的门也开了,随后就是家里大门被人从里头推了开来,月色下少年从里头跑了出来,一转头见到哥哥,立马高兴得跑过来,一把抱住:“哥,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天天都等着你。”
  久违的拥抱让周晓晨眼眶一热,她用力回抱了一下拍拍弟弟的后背:“我也想你们呢,这不是回来了嘛。”才说完抬头就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双亲,忙将人放开走上前:“爹,娘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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