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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知道了-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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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究是带了两分诚恳。
张南光感觉自己身边空气都要温和些了。
缩了缩头,张南光被初空扶着,走出了洞穴,正看见陛下与皇后娘娘二人面色凝重,站在树丛之中,皇后娘娘正朝陛下指着什么。
张南光心头又浮现起了一股害怕,自己如今这幅样子,路都走不动,大家也不会一直守在这里,总要寻找出路。可如今有有了暂且可以避身的山洞,陛下和娘娘会不会就将自己放在这里等待救援,他们先行出发了?
这里又冷又潮湿,晚上恐怕还会有野兽,不,自己一定不能待在这里,说什么也要跟着大家!
待走到沈湛与宋弥尔跟前,张南光作势就要行礼。
“行了,你这个样子,行什么礼?站都站不稳。”沈湛制止了她。
张南光心下更是害怕,陛下嫌弃她了。她心思百转千回,想着怎么央求。
“张嫔,朕不欲在此地过夜。你也知如今情势,必要趁着夜色连夜赶路,你这番样子,恐怕是走不得了。”
沈湛肃然道。
他这番话未尝没有试探的意思。张南光是张家大房嫡女,深受张肃行疼爱,不然也不会想凭着自己的身份,将张南光送到宫中博一个地位,也不会他刚刚透露出张南光要跟着南巡的消息,张肃行立马就对春闱一事松了口。以张肃行的性子,必然不会冷血到牺牲自己的亲嫡孙女来换取什么利益,若是他真有图谋,张南光定然会知晓一二,有所应对。方才箭矢射中,并不能算她就没有嫌疑,流箭难免,也可能是故意做戏。
沈湛冷冷地盯着张南光,倒要看她究竟有什么反应。
张南光听得此话,顿时冒了一身冷汗,她抬起头几近凄厉地喊了声,“不!”
而后她抽出初空搀扶着的手,踉跄着小跑了两步,来到了沈湛与宋弥尔面前,噗通一声便跪倒在了地上,“不,陛下,”她嘶哑着声音哀求道,“求您了,陛下,别将南光抛下,我做错了什么,陛下要这样对我?陛下,求您了,带着南光走,南光不会连累大家的,我,我能为陛下挡箭,让我为陛下和娘娘开路,求求您!”
沈湛没有开口,依旧注视着张南光。
张南光心下更急,她用膝盖磨了两步到了宋弥尔面前,一把抓住了宋弥尔的双腿,宋弥尔吓得一跳,“娘娘,求您了,我不想死,南光不想死,求求您,求求您!”
张南光的泪水在脸上划出纵横的斑斓,看起来好不绝望。
她的指尖泛白,脸色惨白,嘴唇也干裂青白,整个人在风中颤抖着,紧紧抓住宋弥尔的裙摆,生怕一松手,沈湛与宋弥尔就转身就走。
“你快起来,你快起来呀!”
宋弥尔真是被张南光这幅样子吓住了,一心求生和一心求死,是不是最能爆发人力量的两种极端状态?
她看向沈湛,沈湛的眼神晦暗不明,好半天才道,“可是你受伤了,这种情况,在这里休养自是最好,待朕与侍卫汇合,自然前来寻你。”
“不!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张南光嘶吼一声,“我能挡箭,让我为陛下和娘娘挡箭!”
她泪涕横流,声音凄惨,神色惊恐,两手紧紧抓住宋弥尔的裙摆。突然,宋弥尔闻到一股恶臭,她皱了皱眉,顺着来源望向了张南光。
张南光神色一僵,不可置信地愣住,手也慢慢松开,青白的脸色渐渐转为涨红。
原来,张南光昨日宴会上,因为陪着说了不少话,喝了不少水,从宴会到如今只解决了一次,而今从清醒到现在还没有更衣,自然是涨得不行,先前不觉得,如今又惶恐不安,一时激动,竟然失禁了!
张南光羞窘无比,竟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沈湛垂了眼,侧过身半避了过去。
张南光握紧了拳,惊惶的神色变为哀戚:“陛下,能不能不要将嫔妾一人留下?”
张南光不知道为何被绑被追杀,看陛下的神色,该是知道些什么,可是自己怎么敢问?
如今自己出了这种事,恐怕已经被陛下厌弃,自己怎么敢厚着脸皮跟在陛下身后,不如以退为进,听话一些做出牺牲,恐怕还能挽回一点形象,陛下往后总能记住自己的这些情分。
她根本不会去想,是不是都会被追杀死在这里。
赌不起。
可是就叫自己一人留下,身后那些逆贼追了过来怎么办?难道真叫自己死在这里?
张南光自然是不肯,可是难道要她忤逆陛下的意思,那就算平安回宫了,难道会有好果子吃?可是难道真要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也知道她如今这样子,便是哀求凄婉也是无用。
沈湛神色不耐,天色渐晚,趁着夜色是最好,也不知后面的人什么时候追来。
张南光神色转为哀戚,并不敢看沈湛与宋弥尔二人:“嫔妾愿意留下,可能不能留下朱律护住嫔妾安全。”
沈湛与宋弥尔俱是一愣。
倘若张南光要死要活要跟着他们,恐怕沈湛还会狠下心肠将她留在这里,可而今张南光退了一步,两个人反而没办法拒绝。
自己也能保护宋弥尔。
若是做得太过分,自己与宋弥尔,以及她的宫女都逃出生天,可张南光却死在了这里,张肃行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还是要将张南光稳住。
“朱律,你便留在这里,保护好张嫔。”
朱律瞳孔一缩,抬头看向宋弥尔。
张南光心头一松,却也默默转头看向宋弥尔,神色哀戚透着绝望。
宋弥尔抿了抿唇,“朱律,你留下护着张嫔。若有万一,记住保护好……”
宋弥尔梅没说完,但朱律之后,后头说的,是保护好自己。
朱律点点头,“主子,初空一同留下吧。”
初空没有武功,跟着陛下与主子只会是拖累,而陛下必然不会顾及初空。
宋弥尔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好。”(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一百四十八)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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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别张南光几人,兵分两路,沈湛与宋弥尔向南走去。
已经入夜,月亮慢慢从远处的山丘上升上来,挂在树林之间,倒是显得十分清幽。
也不知道是否还有追兵,这般出去以后能不能遇到沈湛带来的侍卫。
宋弥尔默默地叹了口气。
沈湛转过头来,一把搂住宋弥尔,脸上竟是带着笑意,“弥尔,害怕吗?”
宋弥尔一怔,顺着抬头望向沈湛,他剑眉上挑,一双时风眼微微发亮,眼尾略略向上挑,逃了半日,他发丝略微凌乱,不似平日里齐整,却反而有了寻常难见的风姿。
好像天塌下来他都不会慌乱。
好像身后的追兵,即将要面对的人心的叛变,未知前吉凶的漫漫前路,在他的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事。
这一刻宋弥尔似乎看见他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帝王。
强大的内心。
这两日里,宋弥尔看见了沈湛面对一干百姓学子的开阖大气,指点江山,也看见了他发现内叛时的愤怒,更看见了他被迫逃亡时的窘迫。
从高高在上被人拥戴着的清贵帝王,到不得不独自面对危险。
此间落差甚大,却未见他露出任何负面的情绪。
没有慌乱,没有不堪,没有妥协,也没有丢了面子的不堪。
从容、镇定,甚至在这种紧要关头,还能权衡利弊。
一名正在成长的,年轻的,帝王。
“我不怕。”宋弥尔望着沈湛,一字一句缓慢而坚定地回答。
“哈哈哈哈……”
沈湛转而握住宋弥尔的手,抬起来轻轻一吻,朗然笑了。
彷佛天底下的困难,在他的眼里,都算不上什么大事。
宋弥尔也微微一笑,心也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彷佛只要在沈湛的身边,就不会害怕有什么困难。
……
两人一路行,一路想办法遮掩住足迹。
也不知那些凶徒还会不会追上来。
很快便月上中天,宋弥尔正要感叹幸而有明亮的清辉,不然这密林之中,要如何能走?
这念头才刚刚升起,就眼见着那月亮慢慢地被乌云遮去,一阵冷风吹过,宋弥尔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怕是要下雨了。”沈湛抬头看了看天色。
春末夏初的时候,最是多雨,也最容易下夜雨。可能前一刻还天气大好,月明星稀,后一刻可能便乌云密布,顷刻间雨便下了起来。
也便如这人生世事一般,变化莫测,难以预料。
虽然密林遮挡住了些许的雨水,可还是有不少的雨水,直接洒在了宋弥尔与沈湛二人的身上。本来是想着出去逛逛,宋弥尔穿得便是寻常的棉布衣裳。说是寻常,普通的人家也穿不起,看着也是家境殷实富足的人家,这是为了防止不长眼色的,见着小娘子便想着些龌蹉的事情,穿得好一些,来人许是还会掂量掂量,也省下了些麻烦。
可是如今放在这雨夜里,棉布吸了水,不一会就浸湿了宋弥尔的胸背。
早知道就穿那套锦缎的了,至少没这么快就湿透了。
宋弥尔揉了揉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沈湛停住了脚步,“可是冷了?”
他抬头四处看了看,“前头有几丛阔叶,咱们去那里休息一下。”
宋弥尔咬了咬唇,强忍住不适,“不用了湛哥哥,先走出这片密林要紧。也不知伯尹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咱们。”
既然宋弥尔身边有陆训,沈湛身边自然也有暗卫了。不过宋弥尔只知道有伯尹,其他的倒是没见过,也不知道是否也隐藏在普通的侍卫之中。但是恐怕今日都没有跟来,否则可能不会这般轻易地中招。
想到这里,宋弥尔又不禁后悔自己将浴兰派了回去,若是浴兰在这里,哪里轮得到那些迷药上场?
宋弥尔神色黯淡,沈湛只当她是身子不舒服极了,只不过强撑着罢了。
沈湛思量了片刻,低头道,“我们还是去休息一下,你身体虚弱,这样子在雨里行走,极易生病,咱们本来就是在逃跑的路上,你若是生了病,恐怕才会事倍功半。”
沈湛的话不无道理,宋弥尔想了想,也不再坚持。“那好,我们去前方休息一下。”
这也便是南方的好处了。虽然东南沿海比不得真正的南方地区,树林茂密植被丰富。但是相对北方而言,高低错落的阔叶林、落叶林交杂生长着,倒是给宋弥尔与沈湛带来了不少好处。
若是在北方,一望无际的广阔平原,那才不知道往哪儿逃。如今这片密林,倒是给了沈湛与宋弥尔以缓冲。
那片阔叶林十分地低矮,刚好够一二人蹲着躲进去,若是不全神贯注,恐怕都发现不了叶下有人。
自然是不能够生火的。
沈湛将宋弥尔搂住,倒是心无绮念,只不过担心宋弥尔的身子是否能够撑得住。
不能够生火,自然也不能够将宋弥尔的衣服烤干,沈湛只得借着自己身体的热量,让宋弥尔暖和暖和。
“谢谢,谢谢湛哥哥。”
一旦没有外人在,宋弥尔便又自发地将沈湛湛哥哥了。往常不觉得,今时今日这种境地下这般一叫,倒叫沈湛对宋弥尔更生出了无限的怜惜。放佛她全心全意地依赖着自己一般。
其实事实也是如此,宋弥尔靠在沈湛的肩上,咬了咬唇,“也不知袁姐姐那边怎么样了。”
“放心,袁晚游在府邸里头反倒不容易出事。这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行事。除非······”
沈湛话没有说话,但宋弥尔明白除非什么。
除非沈湛今日死在了这里,恐怕那些人更会有恃无恐地对南巡的一干人等动手了。
他们一日没有解决沈湛,便一日不会轻易暴露。
说起来,这些人究竟是为着什么?
先是扣押支持春闱改制的学子,后又对沈湛等人进行追杀。
怎么看都像是一团迷雾。
如果是那些反对春闱改制的富贾官吏,甚至是宗室勋贵。关押学子,他们倒是可能做得出来。可是追杀大历的皇帝?
若真是要谋反,恐怕不是派几个杀手来追杀就行了的。皇帝不明不白地死在外面,谁再登基都会怀疑到谁的身上。谁会有那般地愚蠢?
再者,宫中有太后坐镇,沈湛出来南巡必然也是有一番布置的,谁会轻易逼宫?何况他才上位不久,这般年轻,又不会有什么事前写好的旨意,若真是造反,名不正言不顺,除非······
沈湛与宋弥尔对视一眼,说真说有造反“资格”,有这种心思的,莫不是梁王和汝南王了。
梁王是沈湛的叔叔,说起来当年先皇登基前,也是和先皇斗得凶猛。不过先皇一直都是太子,梁王也无可奈何。也不知在背后给先皇使了多少绊子。不过终究未能得逞,若说没有耿耿于怀,自然是不可能的。若是看见沈湛上位,有所异动,那也说得过去。更何况,今年年头,梁王回望京过春节的时候,不是还与吏部尚书许南江过从甚密么?若不是沈湛意外处罚了许南江的儿子许琛,叫爱惜这个老来子的许南江不敢轻举妄动,说不得梁王便在望京做了些什么来。
而汝南王则是沈湛的弟弟。
说是弟弟还不十分确切。
毕竟沈湛有两个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一个是晋王沈沛,一个是永昌王沈沣。晋王性子洒落不羁,喜好游山玩水。封地在西洲一带,却只教给幕僚打理,自己成日都不见踪影,除了年节能回趟望京外,都在山水之间畅游,都快二十的人了,都没有成亲的意思,可是把太后急坏了。他纵情山水,不管是真是假,与沈湛的感情倒是真的。毕竟是一母同胞,从小到大又时常在一起玩。只不过他特别不喜欢读书,常常迟到早退,宋弥尔倒是没怎么与他相处过。但要说沈沛有谋反的心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就冲他从小就坐不住,特别不喜爱被束缚的这种性格,叫他当皇帝,恐怕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另一个弟弟是永昌王沈沣。如今也才刚刚十五岁,要说指使人谋反,恐怕还早了些。
当年太后娘娘怀上沈沣的时候,正是当时的贵妃娘娘最为得势的时候,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娘娘心力交瘁,又要顾及前头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一个儿子性情不羁,课都不上,另一个儿子干脆去了暗卫所,太后娘娘自然是担心,怀上沈沣的时候身子便不好,以致于沈沣身下来身子骨就十分地虚弱,常年都在病中,若不是沈湛登基,沈沣住在后宫多有不便,恐怕沈湛与太后都不得放沈沣出宫开府。
太后与沈湛对沈沣都多有愧疚,恨不得将好的都给他,又舍不得他劳累。可沈沣也不知是不是病得久了,又是个十分淡然的性子,若不是生病使得脸色苍白,恐怕都如同谪仙一般。
要说这两个人论中有谁要谋反,别说沈湛了,便是朝中的大臣都没有人会信的。毕竟这两个人都不是想当皇帝的性子,更是与沈湛关系十分亲密,连当年先皇的贵妃娘娘都曾咬着牙齿称赞一句“果然是兄弟。”毕竟,先贵妃用尽了千方百计,都不曾将沈湛、沈沛与后头的沈沣分化。
除此之外,沈湛还有表弟、姨弟无数,较为亲密的,便是英王沈涔,沈涔一家一直都支持沈湛登基,沈涔的父亲作为宗室能文能武的代表,时常东征西伐,如今沈涔也将子承父业,为沈湛开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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