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笑隔世缘:青草香气-第4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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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后来仔细回想了当天谈判的情况，慢慢地从顾小暖的神情中回味出，她不是不舍得自己的灵魂，而是想跟他斗下去，斗到底，看谁能笑到最后。

　　　　如果她死咬着牙齿坚持下去的话，输的肯定是他，因为只要她过了三十岁的生日，就拿她没有任何办法了。那天晚上，他差点脱口而出，差点告诉她说如果你不把灵魂给我，丁力就得死。但这话不能说，一出口，就等于是威胁，等于是毁了暗夜世界与白家人之间的契约，白家人随时都会要他的命，并且可能会爆发出一场战争，那样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甄先生撇开顾小暖不去想，给他的财务打了电话，要她安排一些事情，将自己在人间的产业过一部分到金杰人的女儿陆小暖名下，再过一部分到丁力的名下。（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975章　人间产业

　　　　（全本小说网，。）

　　　　电话那头的财务大吃一惊，说话闪了舌头，声音是颤的，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甄先生淡淡地说没什么事，你先把材料和账务都整理好，具体细节等我回公司再定夺，只是过户出去，其他的，都不变，公司还是公司，我还是老板，你们照旧上班。

　　　　交待完以后，不等那边再问什么，他兀自把电话挂了，然后颓茫地坐在车里发呆，车窗外面是那样蓝的天，蓝得没了底，疯了似的。

　　　　甄先生在人间有很大的产业，公司，地产，股票，期货，商铺，还有银行保险箱里的黄金，那些黄金，还是几个朝代前积存下来的，一直没有动过。所以他才能给丁力钱用，并且从当铺中换出弹钢琴的能力送给艾草，这些用的都是他自己的钱，跟当铺无关。

　　　　他本来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沦落进当铺也是因为跟艾草差不多的情况，家里遭了大难，他不得不走到当铺里面来典当，恰好那一任的掌柜出了差错被主人毁了，主人便收了他永生永世的自由，要他永生永世忠诚服务于当铺，而交换给他的，便是他全家几十口人的平安富贵。

　　　　他有时候觉得时间太久，已经彻底把从前的事情都忘了，但有时候却会毫无来由地想起记忆里一些人的面孔，他父亲总是板着面孔，他母亲总是帮着这个或者那个孩子掩护他们犯下的小错以避免被父亲责打，他有个随身的仆从，变着法子从外面弄些市井的小玩意给他玩，还偷带他出去玩，被父亲抓住以后挨打，隔些日子伤好利索了，又偷带他出去玩。他记得他叔叔的样子，一个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做生意的男人，后来离家出走，不知所踪。还有他的妻子，那么好那么温顺的一个女子，给他生了两儿一女。最小的女儿出生的那天，家里就出事了，他家世代是生意人，与官场有来往，上面的大官倒台，跟着受了牵连，还弄出些莫须有的谋反罪名，眼看着诛九族，是他挽回了局势，保全了整个家族，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想来，都是很划算的一桩生意，这真的叫心甘情愿。

　　　　甄先生进当铺以后便戴上了面具幻化了模样，以新的身份接近他的家人，世世代代与他们为友，帮他们出谋划策，安享荣华富贵，可是到了最后一脉子孙却膝下无子，庞大的家业无人继续，那后代临死前将所有产业赠予了他。

　　　　可是身为第8号当铺的掌柜，要那些钱财有什么用，最后的血亲一死，他突然没了支撑，颓丧得不行。主人也发现了他的问题，怕他撂挑子不干，随随便便毁了自己，一了百了，所以跟他说，人间的那些产业，他可以自己保留，可以继续经营，那些钱，他愿意怎样花都行。

　　　　这才给了甄先生一点继续活着的理由，努力经营生意成了他打发漫无边际的时间的方式，而赚来的钱，每年留一半，另外划出一半做慈善事业，修桥铺路造学校，如果遇见贫困至极却不肯与当铺做生意的良善人，他会给他们钱，因为有前提在那里，所以并不违反当铺的规则。

　　　　他真的是个非常有钱的男人，并且会生生世世有钱下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976章　不记得吗

　　　　（全本小说网，。）

　　　　这些事，甄先生没跟艾草提过一个字，倒不是刻意隐瞒，而是觉得无所谓说或者不说。要是她问起来，他会说的。现在，倒真的是说不说都无所谓了，他完不成任务，就只有死路一条，艾草能不能继续活，也成问题。有再多的钱又能怎样？又保不住谁的命。

　　　　他发动车子往前开，想着无论如何，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得护艾草周全，要是因为他的无能而连累艾草也被主人毁灭的话，他的罪孽真是几辈子都弥补不回来了。

　　　　甄先生在外面狂飚了一阵车，从城里开到乡下，再从乡下开回城里，路过东站外面的时候，遇见谭锐，他大约是刚才花圃回来，风尘仆仆，满脸即将见到心爱之人的喜悦和期盼。

　　　　他摇下车窗喊了谭锐一声，问他去哪。谭锐朝他笑，说去小暖的住处。他便邀他上车，送他过去，谭锐也不客气。

　　　　两个人一路上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闲话，谭锐看出甄先生心事重重，所以也不便开玩笑，气氛有点怅怅然。

　　　　谭锐下车以后，甄先生调转车头，然后停在路边茫茫然地坐着，不知道可以去哪里，突然之间真没地方好去了，回家的话，看见艾草，不知道说什么，反而把她也惹不高兴。他喜欢她高高兴兴的样子，走路蹦啊跳啊的，跟个充满好奇的小袋鼠一样。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能那样快乐，没心没肺。

　　　　正发着呆，突然有人敲车窗，还是谭锐。

　　　　甄先生把窗户摇下来，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谭锐笑而不语，只淡淡地盯着他看，好一会以后才突然说：甄先生，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我是说，在你住进别墅前。

　　　　甄先生愣了一下，马上笑，说在电视剧里吧，吴奇隆演了不少电视。谭锐摇头，说不对。甄先生耸了耸肩，说再不然就是你们念大学那会，在胖子床头的海报上见过。谭锐知道他说的是吴奇隆的海报，仍旧是笑着摇头，说不对。甄先生也很无奈地摇头，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碰巧张了一张四爷的脸，又不是真的四爷。

　　　　谭锐突然收敛了笑容，变得严肃，甚至有那么些凛冽的气势。他说十年前临天桥头的五岔路口，甄先生，你不记得了吗？

　　　　他当然记得，任是谁忘了，他也不能忘，十年前顾小暖被陆菲儿一板砖砸进医院，医生说她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赵阳奔出医院，满街乱窜，他在临天路口的那个五岔路口截住他，跟他说只要他跟他走，就能救顾小暖。那时谭锐正好追上来，赵阳嘱咐了他几句，要他好好照顾小暖，可以的话，照顾她一辈子。然后就跟甄先生回了当铺。

　　　　只是那时，甄先生根本不是现在的面貌，他倒没曾想过，十年以后谭锐能够认出他来，大概是哪里露了破绽，而他心细如发，联想了太多。现在，这些对甄先生来说，都不重要了。顾小暖已经摆明态度，她不会交出自己的灵魂，他想得再多，有什么用呢。（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977章　再次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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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笑着，不承认也不否认，慢慢摇上车窗，开走了。他看着后视镜里面谭锐孤单站在路边的样子，突然心里一动，想着若是能把谭锐引进当铺，说不定事情还有转寰的余地。对，一定会有转机。对顾小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谭锐了，他是崩在她心里的弦，如果他出点什么意外，她整个人都会崩溃，并且绝不能袖手旁观，绝不可能再那般骄傲地看着他微笑。

　　　　他恨那天晚上，顾小暖拒绝交出灵魂时候脸上的笑容，像个女王般从容并且骄傲，完全的不可一世。仿佛是嘲笑他三十年筹划，到头来却是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引谭锐进当铺典当，并且必须是典当重要的东西才行？他不能强买强卖，不能干涉人间的事物给他制造什么意外。他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窥探过谭锐的命运，他基本上是顺风顺水的命，除一些小挫折小磨难外，没有什么别的意外，长寿并且平安，想利用都找不到机会。

　　　　甄先生想得头疼，只能暂且先放弃，车子开到闲云水绿大门口，想着不知道怎么面对艾草，便又掉头开走，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停好，回了当铺里面。这样的时候也只有当铺能让他安静下来，这里比坟墓还安静，用艾草的话说，就是连鬼魂的叹息都听不见一丝。他还想起艾草刚来那天说的玩笑话，她说这坟装修得挺好，赶明儿你死了，直接往这里一埋，省多少事情。

　　　　甄先生在办公桌前坐了一会，然后走到关押赵阳的那堵墙前面，将手掌贴在上面，残酷地冷笑，想着赵阳啊赵阳，你再也出不去了，再没什么好指望了，你想伟大，顾小暖成全了你的伟大，你就在这里面，永生永世伟大下去吧，等日子一天天一年年过去，等外面的人都老了死了，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你，再也没谁会继续歌颂你的伟大，我想知道那时候，你会不会后悔！

　　　　大概是会后悔的，没有什么爱情能真正到地久天长，两千多年够久了，再让他在漆黑里呆上两千多年，怕是要崩溃掉的。甄先生笑着，猛一用力，那堵黑色的墙就无声无息地滑开了，他往后倒退两步，冰冷着表情看赵阳脸上浮现一瞬惊慌又诧异的表情。

　　　　这是十年里面，赵阳第一次看见除自己以外的人，第一次看见除了那个禁闭他的房间以外的其他地方，也终于是，在你们的千呼万唤中，重新露面，再次登场。

　　　　整整十年，对人间来说多少悲欢离合过去，多少时过镜迁发生，可对赵阳来说，却只是无限中的有限，他甚至不知道现在是哪年哪月，当铺里面本来就没有时间的流动，更何况他又置身在一间狭小的密室之中，哪怕是一秒钟，在他感觉都比一年还要长。若不是偶尔会听到熟人的声音，比如田娜，比如金杰人，他真的会以为时光已经往前走了几百几千年了。

　　　　他望着不远之外的甄先生，那么熟悉的一张脸。金杰人总拍着床头墙上吴奇隆的海报朝他吼，说那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赵阳晃了一下，有点站立不稳。（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978章　十年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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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阳在这个禁闭处呆了整整十年，甄先生从来没想过要见见他，有什么好见的，不过是个被爱囚禁的男人罢了。可是现在，他想见见，怀揣着对顾小暖强烈的恨意而见他。

　　　　直到这一刻，和赵阳面对面的这一秒钟，甄先生才清醒地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有那么恨顾小暖。

　　　　怎么可能不恨。

　　　　只要付出她一个人的灵魂，便能拯救那么多人，包括丁力，包括他，还有艾草，可顾小暖偏不，那“个”不字，说得决绝冷漠，千军万马都拉扯不回。她凭什么那么骄傲，凭什么至尊至贵，凭什么只有别人为她作牺牲，而她却能心安理得享受幸福平安。他知道她的前世是了不起的身份，为王为帝，那也是踩着万万枯骨坐上的位置，她倒是真能坐得住！

　　　　甄先生站在离赵阳大约五步之外，直直地看着。当年赵阳一滴眼泪就砸穿了自己的手心，现在不能不提防着，万一他突然失控扑过来蛮缠，谁知道会出什么事。从那个空间里来的人，一个一个都像是血里过铁，命性硬得很，随随便便就能超出他的意料，脱出他的掌控。

　　　　赵阳脸上诧异的表情怎么都退不下去，不光是惊奇禁闭室的门为什么会突然打开，更惊奇门外那人，居然长了一张吴奇隆的脸。他当然记得吴奇隆是什么样子，十年前金前人床头贴满他的海报，本子里粘满他的贴纸，这十年的时间里他靠记忆活着，将所有记得的人记得的事回忆了无数遍，笑的闹的，还有哭的。当然，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也能听到当铺里面的动静，他们是怎么做生意的，谁典当了什么换取了什么，依稀能听见，他知道田娜进来过很多趟，知道小扁为了救金杰人丧了命，还知道金杰人也进来了，并且做了当铺的人。一桩桩一件件他都听得见，所以这十年里外面的世界在发生什么样的改变，多少知道一点。他从来没听到过跟顾小暖有关的事，当然，这是好的一面，如果在这鬼地方听见她的消息，可怎么得了。

　　　　只是后来，也就是那次，他听见外面有艾草的声音却没甄先生的声音，一时没忍住，喊了她一声，但是没能怎样，没能听她说点什么，也没来得及问问她小暖好不好。甄先生很快就发现了情况，在墙上做了手脚，自那以后，便任何声音都听不见了，死一样的寂静，静得很多次，他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或者干脆怀疑自己正在走向魂飞魄散。

　　　　可是现在，门突然开了，赵阳看见了外面的世界，至少相对关押他的那个狭窄昏暗的房间来说，当铺的大厅也算是外面的世界了。

　　　　他还看见一个长得像极了吴奇隆的男人，隔了好一会，他才恍然明白，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当铺的老板，就是十年前突然出现在临天桥头，告诉他说只要跟他走，就能救小暖的那个男人。

　　　　只是时过境迁，面目全非，几乎认不出罢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979章　比谁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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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阳不知道甄先生为什么突然见他，并且脸上还是那样恼恨的神色，仿佛他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招惹到他了一样。赵阳想着，惨惨地笑了一下，我能做什么事，十年禁闭，连玫瑰是什么香味都忘了，还能犯下什么事情来？他一边想着，一边又朝甄先生笑了一下，浅浅淡淡的一抹忧伤。

　　　　甄先生看着那笑，更恨，恨得几乎爆发，几乎想一掌将他拍成碎末，到底是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到了这样的境地还能笑得出来！很好笑吗？你要是知道丁力马上就会死，还会笑得出来吗？

　　　　想到这里，他突然也笑了，蛇一样阴冷的表情。

　　　　他喊了他一声，赵阳。

　　　　赵阳应了。

　　　　他又喊了一声。

　　　　赵阳又应了，用的是疑惑的口吻，嗯？并且，他抬脚往前走了一步。再走了一步，又跨出小小的半步，然后停住不动。他要是再往前迈一步，就过了界，出了囚禁的房间，他不知道甄先生这会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不敢冒险，所以站着观望，等他的反应。

　　　　甄先生看着，没什么反应，他不怕他走出来，就算他真的走出来，就算他在大厅里跑上几圈，最终也得乖乖地回去。这是他的地盘，你再骄傲也逃不出我的掌控。他只是想跟他说点什么，随便聊聊，譬如，告诉他顾小暖把他忘了，爱上谭锐，正准备嫁给他。或者，告诉他如果顾小暖能活着过掉今年的生日的话，丁力就得死，他也得死，还有艾草，不对，应该是胖子，胖子也得死。

　　　　他想看看，赵阳在听了这些话以后，会有什么反应，是愤怒，是悲伤，还是歇斯底里抓狂。当发现原来所有的事情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以后，我看你还能继续笑，继续装淡定。

　　　　可甄先生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觉得犯不着跟他费那没用的口舌，四目对视大概五分钟或者六分钟以后，甄先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很是轻蔑的样子，然后一挥手，那堵墙又无声无息合上。

　　　　赵阳的样子，隐没在了墙的后面，甄先生最后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