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笑隔世缘:青草香气-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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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走。很多时候我觉得，我就是靠着这么美好的一个幻想，才一年一年煎熬着长大的，你真的不会懂。

　　　　我只是说，带着浮浅的一丝笑，没掉一滴眼泪。我突然想起念小学时候那个曾经抛弃过女儿后来又来赎罪的那个母亲，她女儿把妈妈给她织的大红色毛衣扔到了操场上，像火一样的一团大红色，在我心里梦里燃烧了很多年，那时候我最真切的念头是，我想跟着那个女人走。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这是多么可怕的念头呀。可是现在我又觉得，这是多么温暖的念头呀。

　　　　池宁睁大着眼睛看我，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还在哭，眼泪风干在脸上，吃惊成一片一片。我把手搁在她的膝盖上，慢慢慢慢地笑，告诉她说其实任何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因为她是我的母亲，生我养我，可我到处乱逃，拼了命想从她的手掌心里逃掉。有时候我跟别人说也跟自己说其实她也很爱我，只是她给予的那种方式不是我希望的方式所以我才会这么怕她甚至带着恨意。我和所有人一样，都希望能有一个温暖的家，一家人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可我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我就是过不上这样的生活。池宁伸手抚摸我的脸，她大概是想替我擦眼泪，可是没有眼泪，一滴都没有。我知道我又在犯神经质的病，每次说到母亲就会喋喋不休喋喋不休喋喋不休，像个疯子一样，像控诉也像辨解，谁知道呢。

　　　　池宁抱着我，把脸贴得那么近。她说小暖，这个世界上的人，谁都不比谁好过一点，每个人都有他的不如意，命运从来公平，不会对谁特别厚，也不会对谁特别薄。

　　　　我懂。

　　　　从前不懂，但是后来，在遇见赵阳以后，在进这所大学认识身边这么多美好的姑娘以后，我是真的懂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95章　问张扬讨个说法

　　　　（全本小说网，。）

　　　　池宁把她手里那个红得像童话一样的苹果放到我手里，她说小暖你看，这是一个苹果。我说对，这是苹果。她说我们家好穷，穷得你根本不能想象，每次有人挑着苹果到村里来卖，我妈妈就坐在摊子旁边等，等卖水果的小贩把烂掉的苹果挑出来扔掉，她就捡回家，洗干净，把烂了的部分挖掉，切成一块一块的丁，再从院子里拔一根胡萝卜，也切成丁，混在一起，撒一把白糖，放在生菜叶子上端给我吃。她说这就是电视里经常放的水果沙拉。爸爸去世以后我们就这样相依为命好多年。我真的不知道妈妈从哪里借了钱来供我上大学，我不肯来念，她就哭，整夜整夜地哭。于是我就来了。我很想她。

　　　　她一直在笑，有一点羞涩，混杂着忧伤，眼泪像碎钻一样挂在睫毛上，闪出明亮的光。她说今天下午的时候，胖子突然把这堆东西塞给我，叫我一个人偷偷吃掉，谁也不要分。我知道有些是啊呆的爸爸带来的，有些是你舅舅给你拿来的，还有些是她自己买的。每次你们有好东西拿出来给大家分享的时候，我真的特别特别羡慕你们。你们也分给我，随便我吃，可是我不能呀，妈妈说过所有礼节都是有来有往的，我知道我还不了你们的情，我不敢吃，可是胖子背着你们塞给我，她说她在减肥，所以送给我吃。

　　　　我听见眼泪掉在地板上的声音，一颗一颗，然后是一串一串，汇成一片汪洋的海，到处都是咸腥味道。我给她擦，越擦越多，手心手背手腕上都是滴滴嗒嗒的眼泪。

　　　　我们正哭着，金杰人突然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砰一下闯进来。她说小暖小暖小暖你没事吧。她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拽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然后扶着胸口乱喘气。她说妈的，吓死我了，刚路上听见有人说田娜把一女生揍了，我第一反应就是你，幸好你没事，不然我******还不恨死自己。小暖我再不放你一个人乱跑了。你，你，你，你等着，你等着啊！

　　　　她话没说完，就跑到隔壁寝室去敲门，把门拍得山响，一边拍一边叠声喊张扬的名字。

　　　　张扬开了门，不阴不阳问胖子想干什么，是不是骨头发痒了来找揍。金杰人说：我不跟你废话，我今天讨你一句话。

　　　　张扬问她什么意思。

　　　　她说：你别管我什么意思，反正给我个说法就行，如果我们寝室的姑娘被你们寝室的婊子给打了的话，你得给我个说法！你说你有那么身好武功，不拿出点行侠仗义的品质来，对得起谁！

　　　　张扬一听，也急，声音里有了些发狠的意思，沉着脸问她谁被打了。

　　　　金杰人说：你丫的耳朵不好还是脑子不好，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如果我们寝室的姑娘被你们寝室的婊子给打了，你得给我个说法！

　　　　张扬松掉一口气，笑着说行，要是真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把那婊子的眼睛挖出来给你下饭！（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96章　呆成个人间极品

　　　　（全本小说网，。）

　　　　金杰人听张扬这么爽快，大乐，点着头乱答应，说行，就这么办。然后她就想走，可张扬把她拦住，说：你就想这么走了？你要说法我给你说法，现在轮到我要说法了。金杰人问她要什么说法。张扬想了想，说你得保证，如果我真把那婊子的眼珠子挖出来给你下饭，你就真得给我咽进肚子里去！

　　　　这要求可不是一般人能答应得下来的，金杰人沉默了好一会才弱弱地问：你挖出来以后，能不能叫食堂的大师傅红烧一下，生吃的话，我保证不了。

　　　　我和池宁两个扒着自己屋的门偷听她们对话，听到这里，崩不住，捂着嘴笑起来。金杰人瞪了我们一眼，回来了，把我们扯进屋，砰一声摔上房门，也不知道是摔给谁看。

　　　　然后金杰人说她本来是想过去跟张扬商量一下，让她尽量多一点时间跟小暖呆在一块儿，不要让你落单。她说小暖，你个脑子进水的家伙，偷看人家野合，还能被人家给发现，纯属找死。没这个金钢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尽瞎惹麻烦！

　　　　我急急地辨解说我不是偷看，我只是不小心撞见了而已。池宁没听明白我们到底在说什么，也急急地问金杰人什么意思，什么野合，什么偷看，什么被人家发现了，什么……

　　　　眼看着金杰人那张豁嘴守不住秘密，要跟池宁解释，我不得不跳过去捂她的嘴。她被我惹恼，噗噗噗往我手心里吐唾沫，真要被她恶心死。我松了手就把唾沫往她衣服上擦，她也不恼，说刚才张扬一打开门，我就看见田娜那婊子养的东西在里面了，所以才临时换了策略，来了刚才那么一出，吓吓她，她要真敢动我们的姑娘，行，我就把她的眼珠子油炸了吞下去！我说你刚才不是讲红烧吗，怎么转了个身变油炸了？她说呸！她不是有俩眼珠子吗？一个红烧一个油炸！我也做回龙门客栈的老板娘，吃人肉！

　　　　正说着，啊呆突然开门进来了。

　　　　她是和苏家明一起进来的。

　　　　我正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苏家明怎么会跟啊呆一起回来。倒是金杰人反应快，哗然就笑起来，狠拍着啊呆的肩膀说我知道了，你肯定又是在哪里迷路了吧？是苏家明给你捡回来的吧？池宁，我看你们两口子这辈子除了满世界把这个没脑子的东西捡回家以外，也干不了什么别的事情了。

　　　　说完之后，她又去拍苏家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家明啊家明，真是难为你把我们这个呆头呆脑的东西捡回来，有个事，我可要嘱咐你一下。

　　　　苏家明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正儿八经地侧着耳朵等。

　　　　金杰人说：家明啊家啊，我们啊呆真的是呆成个人间极品了，跟她在一起相处久了，谁的智商都会跟着下降，我们跟她住一屋子，逃不掉，但是你不一样，你好好一小伙子，千万别被她给坑了，以后可尽量离她远着点，一天说话最多不能超过十句，要是超过十句，那你的智商也要救不回来了。

　　　　我们全都哈哈大笑，但是金杰人没笑。（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97章　活出不可一世的姿态

　　　　（全本小说网，。）

　　　　我不知道金杰人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笑。

　　　　很多年后，我在网路里连载那些年里发生的故事，写到这里的时候，心里突然就一片冰凉。我给金杰人打电话，问她还记不记得这件事，她拍着苏家明的肩膀嘱咐他离啊呆远一点，嘱咐他少跟啊呆说话。金杰人打着哈欠骂，说我抽不死你个顾小暖，深更半夜不让人睡觉就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她说什么记得不记得，我有什么都不记得，睡你的大头觉去。

　　　　然后她挂了电话，我落了眼泪。谁都不能把从前发生过的事情用记忆的方式恢复成滴水不漏的原样，我只记得当时金杰人一下一下拍苏家明的时候，拍得很用力，而且别人都笑了以后，她没有笑，其他的，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那时候她的表情里是不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东西，我不确定她说给苏家明的那些话，是不是认真的。

　　　　后来我又再问过金杰人这个问题，金杰人真的生了气，她跳起来骂，说你管我当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是不是认真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就是因为我记性不好，所以那些婊子养的东西到现在还活着，我要是什么事情都能记得那么牢，还能让他们有滋有味地活着吗？！

　　　　于是我就不问了。

　　　　然后她说：小暖，你写的那些东西，我一个字都没看，以前没看过，以后也不会去看。

　　　　再然后，她就哭了。那个时候丁力正在回来的火车上，吃着别人的剩饭掉眼泪。他们借了好心人的手机打电话给金杰人报平安，不停不停哭。我们的故事发展到后来，变得像一出华丽繁盛的神话舞剧，每个人都在其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活出不可一世的姿态。

　　　　苏家明走的时候，池宁把他送到梧桐树下，我们全都趴着栏杆看他们依依惜别。金杰人一边看一边叹气，说喂，这俩人，恶不恶心？又不是一辈子见不着了，非要弄得那么梁山伯祝英台，给谁看？还不是给我们这些没有男朋友的可怜虫看？真是不要好！

　　　　熄灯以后，金杰人踩着床沿趴在我耳朵边，死活怂恿我去问林雪艺之前在木木小屋那里到底跟田娜说了些什么，能把田娜当场点在那里跟个石头似的呆半天。我让她自己去问，她却撅嘴皱眉一万万个不乐意。她说虽然她现在没最开始那么讨厌林雪艺了，但还谈不上有多喜欢她，那家伙一天到晚跟吃了枪药似的火爆，分分钟发飙，我才不要去招惹她。她说小暖，她对你一直都挺和气的，你帮我去问问嘛。

　　　　我实在被她磨得没办法，就摸着黑过去。

　　　　我看见林雪艺睁着漆黑的眼睛看头顶的床板，眼泪像水一样流淌，打湿空气，打湿整个夏天的炎热，打湿我们十九岁的青春，和心里面最柔软的那一部分。现在我这么写着的时候，觉得这样的语言真矫情，可当时，当我蹲在林雪艺床边抚摸她被眼泪打湿的头发的时候，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98章　林雪艺相信赵阳的存在

　　　　（全本小说网，。）

　　　　我握着林雪艺的手，用手背给她擦眼泪。我都想不清楚，那些日子里我到底擦过多少人的眼泪。好像每个人都在哭，每个人，我把那些眼泪一点一滴都擦进自己心里去，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以后，回忆起从前的那些日子，心里面那个挂满眼泪的树，还是会开出咸腥的花。

　　　　我摸着她的脸说雪艺你别哭，别哭了好不好？我给你讲个特别离奇特别动人的故事。我说着，脱掉鞋子爬上她的床，依偎着她刚刚冲过澡的带着人鱼湿气的冰凉的身体。我说雪艺，你相不相信我能看见鬼？她扑闪着粘着眼泪的睫毛，一言不发，甚至不侧过脸来看我一眼。

　　　　我唉唉地叹气，不管她理不理会，兀自附在她耳边，用保证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开始自言自语讲我和赵阳的故事。

　　　　我说我真的能看见鬼，是个男的，样子很好看，有时候傻得像土鳖，有时候又特别男人，调皮起来的时候不知道应该拿他怎么办才好，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不知道应该拿他怎么办才好。我不高兴的时候他会逗我。我特别高兴的时候他又会泼我冷水。他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把电灯叫做“发光的球”，把汽车叫做“跑得飞快的盒子”。有一次，为了搞清楚冰箱为什么能制冷，他居然把自己关在里面关了好久，可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明白。他老是把电视里面的人和事当成真的，有一次还对着电视机跟里面的女人说了老半天话。每次他犯蠢，我都躲在一边偷偷地乐，乐到他自己终于察觉自己是个傻瓜为止。他尝不出食物的味道，却馋得要命，不管我吃什么都要跟我抢，然后还非得要我把味道细细地讲给他听。他照镜子也照不出自己的样子，所以我也会细细地把他的样子形容给他听。我握着他的手，跟他说他的额头很高，一看就知道是个特别聪明的男人。他的眉毛很深，英气逼人。眼睛很大，漆黑明亮。鼻子很挺很高。嘴唇的纹路细腻柔软。我这样给他讲了好多好多遍他都不满意，非要我把他的样子画出来给他看。然后我就画了，结果挨了他一顿胖揍。

　　　　我讲啊讲啊讲啊，一直一直带着笑意，原来我和赵阳已经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时间真的是飞奔着往前走，如果不是狠狠发生一些什么记住一些什么的话，真是对不住那速度。

　　　　我讲了很多，完全都是自言自语，讲到几乎忘记掉还有人在听。直到林雪艺突然侧过身来面对着我，眼睛里流淌出认真的新奇和孩子气的快乐。她被我讲的故事吸引，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还在默默地掉着眼泪。她握住我的手惊奇而紧张地问我：他现在在哪里。那个鬼，他在哪里，就在这里吗？在这个房间里，和我们在一起吗？

　　　　她相信我讲的故事，相信赵阳是真的存在，相信我这一横一竖一点一滴都是亲身经历。这感觉真好。（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99章　举世无双的江湖豪杰

　　　　（全本小说网，。）

　　　　我用食指触碰林雪艺的嘴唇，说嘘，轻点，别让她们听见了。然后我摇着头说没有，他现在没在这里。我不让他在这里，你老是里面什么都不穿，随便裹件衬衫就走来走去，胖子更过份，有时候一丝不挂就敢从卫生间里出来，我可不想让你们被他白白看去。

　　　　林雪艺笑出了声音，问我他现在到底在哪里。我就跟她说在门口那棵梧桐树上，跟猴子似的睡在枝丫上。我说雪艺，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她说当然，我谁也不告诉。他长得帅吗？我说大概吧，大概是挺帅的，但是看久了也就那么回事，说不上是不是特别帅。

　　　　然后她又问了好多问题，他有多高，有多重，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我能看见别人却看不见，等等等等。我说雪艺你歇一歇好不好，我口渴了。她半撑着身体从壁橱里拿了罐可乐，飞快地打开来就往我手里塞。然后她也不肯躺着，就那么盘腿坐着，睁着马上就要发出光来了的眼睛瞪着我看。

　　　　我喝了一半，把剩下的给她，她也不喝，捧在手里，还是瞪着那么一双明亮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我说雪艺，你再这样看我我可要走了。你看得我头皮发麻。

　　　　她飞快地拽住我不让我走。她说小暖，赵阳是不是喜欢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