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笑隔世缘:青草香气-第3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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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怎样，我得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能有多糟糕。可我不敢，真的不敢开口，我怕一开口，她就告诉我胖子死了。要是真听见这样的消息，我也会死的，这世界真的不给我们活路走了。

　　　　正惨然地绝望着，谭锐抱着大束的玫瑰走进来了，那些玫瑰，血样红的颜色，浓郁的青草香气。他带着急迫极了的心情和满脸羞涩的笑容走进来，看到的却是这么混乱的一幕，马上扔掉玫瑰就来抱我，问池宁怎么回事情。

　　　　池宁摇摇晃晃站起身，用力擦干净眼泪，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从钱包里拿出三百块钱拍在桌子上结账，跟谭锐说：你把小暖带好，上我的车。

　　　　她说完，又深吸一口气，然后死死咬住嘴唇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给李存，叫他马上跟丁力一起到金杰人家里，把她爸爸妈妈接到汽车站。她说得又快又急，完全不容人多问便挂断掉电话。

　　　　谭锐抱着我跟在她后面，我已经能渐渐听清楚她说的话，也慢慢明白，真的有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金杰人和小扁出事了。

　　　　去汽车站的路上，我又问了两遍胖子到底怎么了。我的声音又嘶又哑，带着血腥味。可是池宁只顾开她的车，一声不出。我仰脸看着谭锐，说谭锐，胖子没事的，对吧？

　　　　谭锐把我往怀里抱紧，说没事的，小暖，胖子没事的。我说嗯，我就知道她没事，个死胖子，出个远门新鲜成这样，还跟我们闹着玩。

　　　　下车以后，谭锐抱着我坐在候车大厅里等，池宁奔来跑去买票，到处打着电话，有几次我看见她一边讲电话一边在我们身边来回踱步，有几次我又感觉她好像在很远的地方说小扁死了。

　　　　她说小扁死了。

　　　　我捏着谭锐的手问他：宁宁跑来跑去，到底在跑些什么，晃得我头晕。谭锐说没事，小暖你睡一觉，睡一觉，醒了就好了。我说谭锐，宁宁到底在说什么？小扁怎么了？

　　　　谭锐用力抱住我，我就听见他的眼泪砸下来了，真疼。

　　　　我是真的听见池宁说小扁死了。她跟谭锐说了一遍。又在电话里跟什么人说了一遍。换了另外一通电话她又说了一遍。她穿着白色的背心和水蓝色针织外套，在乱成一团的候车大厅里突兀地站着坐着走着。有一会我觉得我大概弄明白她的意思了，有一会我又搞不清楚为什么我们要呆在这个候车大厅里。我说谭锐，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谭锐还是不说话。（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611章　亏欠了她的

　　　　（全本小说网，。）

　　　　我们在这座城市呆了好些天，我没有时间的概念，大部分的时候我的意识是模糊的，反正到处都有人在哭有人在嚎有人在骂，乱轰轰的，闹得我什么都不能想，甚至连小扁死去金杰人失踪这件摆在眼睛前面的事情，我都不能认真去想一想。

　　　　谭锐跟丁力照顾着我和金杰人的父母。池宁和丁力跑来跑去见各个有关部门的人，办各种手续，问所有的信息。有一次我看见池宁像个泼妇一样朝客运管理局的领导咆哮，唾沫横飞着乱骂，把所有她从金杰人那里学来的脏话歪话全都骂了出来。那个穿制服的女人被骂得生了气，再也不耐烦，开始用官腔应付她，池宁当场把一杯半温的水泼在那个女人的脸上，睁着血红的眼睛跟她说你去把你的儿子和女儿给我喊到这里来，我他妈当着你的面杀死一个弄失踪一个，看你还敢不敢再这样跟我讲话！然后她抄起一把椅子就往办公桌上狠命砸下去，砰一声巨响以后，她在突然出现的死一般的寂静里火山喷发一样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给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一把活点了这里！你们全都******陪葬！

　　　　我们每天都轮流守在事发现场，等着警察和特搜队，还有一支志愿者队伍在出事的周围进行的地毯式搜索能带来什么好消息。他们搜了十天十夜然后宣布放弃。放弃的意思大概就是，那个失踪了的人，再也找不回了。

　　　　我不肯的。

　　　　就算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放弃，我也不能放弃。就算掘地七尺，就算把这世界颠倒过来，我也得把她找回来。她总跟我说小暖，我梦见你了，梦里面你不是现在的样子。小暖，我来接你了，我们回长安。她有时候分不清梦里梦外甚至分不清前世今生，会半夜爬到我的床头，认认真真地说小暖，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不知道上辈子谁是谁的谁，但我知道，上辈子我一定也亏欠了她的，这辈子我得好好还给她。

　　　　第十一天，我溜出宾馆打车到事故现场，慢慢地爬着往斜坡下面找。金杰人他们乘坐的车子为避迎面而来的卡车而打了方向盘，从这里翻下山去。四人死亡，六人重伤，还有一人失踪。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失踪的那个人到底去了哪里，因为出事的地方只有这么大，先是一片陡壁，然后是一片密密的矮灌木丛，灌木丛的下面有差不多八米高的一个落差，再下面是一片干涸了很多年的河床。车子从公路上翻下以后在陡壁造成重创，但被灌木丛缓解了冲力并且阻止了最后掉下河床。当时车窗全部震碎，有一个小孩从窗户里摔出去落在河床的一块岸石上，当场死亡。其他所有人，包括另外的三名死者，直到救援队赶到，都一直呆在车子里没有离开过。警察勘察过现场以后，说失踪的那个人应该是在车子下落的过程中从前面震出车子了，但是好几个幸存的乘客都说车子直到停稳以后，那个穿红衣服的胖子都还呆在车里的。这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如果她那个时候在车里，后来能去哪里？就算她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自己走出车去了，也应该有人看见才对！（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612章　翻天覆地

　　　　（全本小说网，。）

　　　　所以这是一个谜一样的现象，一场完全不可能的失踪。不可能的。我手脚并用着在陡壁上慢慢慢慢往下爬，我得弄清楚，那么巨大的一个胖子，究竟能用什么样的方式，消失到什么地方去！就算被时间裂缝吸走，就算被撞得穿越去了古代，也得留下什么蛛丝蚂迹才对！

　　　　她以前老是说，以她的体型，就算是烧成灰，称称也能有三斤重！可现在别说是三斤重的灰了，那么多人找了那么多个日夜，连她的头发丝都找不到一根！

　　　　金杰人真的就这样消失了。

　　　　我抬起脸看天，发现下雨了，倾盆大雨，劈头盖脸地浇，大概是想把我打到十八层地狱里去。我突然发狠地笑了一下，个死胖子消失得还真他妈叫一个干净！比一滴水掉进大海里还干净！

　　　　我缩在陡峭岩壁的一个凹缝里被倾盆大雨一点一点泼醒，终于醒到足够集中精神去想一想我们所面对的事情。小扁死了。金杰人失踪了。短短几天时间的翻天覆地，我都快要记不得自己是谁了。

　　　　一大堆人把我弄回路面的时候，那个十天里一直指挥搜救行动的官朝我发火，问我是不是想找死，问我是不是嫌事情闹得还不够大，问我是不是嫌他们还不够累。

　　　　谭锐没等他吼完，冲上去照他的鼻子就是一拳。另外几个警察马上反缚住谭锐的肩膀把他往后押。丁力和李存冲上去帮忙，丁力照那个往谭锐脸上吐唾沫的没穿制服的男人裤裆里踹了一脚。

　　　　场面瞬间混乱。

　　　　我用力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着走到所有人的中间，我看看警察，看看谭锐，看看丁力，目光游移着转，像是浮无的光。

　　　　我又闻见了那股灾难的味道，好像迫在眉睫，好像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马上就会发生。雨还在兜头兜脸往下泼，我听见自己的身体沉重倒在柏油公路上发出的声音。像是死亡的声音。钝重到整个生命都倾泻出无尽疲惫无尽厌倦的味道。

　　　　然后，我在宾馆里躺了一天，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扶着墙走到外面，正好碰见一个和金杰人他们同坐一辆车的妇人，她幸存了，并且没受到一点伤。我抱了抱她，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那个妇人扶我回房间坐下，犹豫了好一会以后，突然抬起脸看着我的眼睛说：我跟你说件事，这事真蹊跷，车子翻下去停稳以后，我看见你们的那个胖子的，穿红衣服的那个，本来一路上她都在给我们讲笑话，印象特别深，她受了伤的，好像很重，头上脸上都是血，应该是昏过去了，她老公当时一点事都没有，拼命在抱她喊她，堵她额头上的血。我都看见的，我离他们近，还想过去帮忙，但是车子当时停得不稳，一动就晃，我也害怕，就不敢动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这事我跟警察说过，另外还有两个人也看见的，都跟警察说过，但他们好像没跟你们说。我看你们苦得慌，就来说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613章　黑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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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咬着牙齿听完，跟那妇人说谢谢，然后送她到门口，正好碰见谭锐买了饭回来，妇人安慰了我们几句，走了。

　　　　谭锐望着妇人的背影，问我她来这里做什么，我淡淡地说没事，我看你们都不在，想出去找，站不稳，她把我扶回来了。谭锐就没再问。

　　　　然后，我们便回家了，金大娘抱着小扁的骨灰盒哭了一路，谁想接都不肯撒手。她还是骂，骂小扁没有照顾好胖子。哭着骂着，嚎啕起来，说你要我怎么跟你爹妈交待啊！都是我不该让你们出这趟门啊！

　　　　池宁和李存没有跟我们回去，他们要继续找。池宁的想法是金杰人受伤失忆了，自己爬出车子以后就往上爬，可能搭上了什么车流落到哪里去了，所以只要找，就能有找回来的希望。

　　　　临回家之前，我问池宁要了一份金杰人和小扁出事的各种文件、证明、报告的复印本。我说不管怎么样，我也得好好看看。她起初是有点犹豫，后来经不住我一再地要，才给我影印了一份。然后把我们送到车站。

　　　　金大娘当着那么多人那么多人的面跪在池宁面前磕头，说宁宁，大娘求求你，一定要把胖子给我找回来好不好。池宁也当场跪下了，抱着金大娘痛哭出声。这些天里面她坚强着硬撑着处理所有要处理的事，哭都没有时间哭。

　　　　于是我们回了自己的城市，回了各自的家。小扁葬礼的那天，金大娘戴着一顶宽大的帽子，走得踉踉跄跄，她的丈夫小心翼翼搀扶着她，时不时帮她拉扯一下帽沿。我看见帽沿下面是雪白的头发，白得都能瞬间就把老天爷的眼睛刺瞎掉。谭锐扶着我走在人群里，我又闻到灾难的味道，这股味道从那么远的城市一直跟着我们回到这里，连我们呼吸的空气里都弥散着一层血淋淋惨生生的意味。我知道，一定还有什么事在等着我们，天大的事，而且，任是怎样想躲都是躲不过去的。

　　　　从前军训的时候，李存跟我们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精彩的部分要享受，无奈的部分要面对。我会面对的，哪怕狂风暴雨地震海啸我也会面对的。

　　　　葬礼这天天气很晴，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有那么一会的时间，我好像看见送葬人群的队伍外面，离墓地很远的地方，在一棵老得快要枯死掉的松树下面，站着一个穿黑衣黑裙的女人，头发梳成一个髻，巨大的墨镜遮住半边面孔，胸前别着白色的小花。

　　　　就那孤零零的一个人，寂寞地站着，望着墓地的方向。

　　　　看着那个女人模糊的影子，我的心尖锐的疼了一下，本能地就往后退，想用力扶住谁的身体，可是没有扶稳，趔趄着就跌坐在地上。然后我抬头看了一下天，瞬间天旋地转着开始晕眩，满目漆黑。

　　　　有人尖叫着喊我的名字，然后谭锐穿越人群奔来，抱着我就往外走，我侧着身体朝刚才的那棵树下看，却什么都没看见，就好像之前那个全身素黑弥散悲伤气味的女人，只是我的一场幻觉。（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614章　抽丝剥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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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锐抱着我往金杰人的店里跑，我便看见了二傻，他没有跟着送葬的人一起去墓地，而是坐在槐树的下面，拿着破烂不堪已经粘满胶带根本不能再转了的风车发愣。二傻看见我们，用他脏极了的袖子擦掉眼泪跟着飞奔过来，咿咿呀呀地嚷着，满面惊惶。谭锐跟二傻说快，去借辆车来，我们把小暖送到医院里去。

　　　　二傻点着头转身就要走，我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抓住他的手，给他一个很暖的笑，摇着头说我不要去医院，二傻，你在这里陪我坐一会就好，我不要去医院。

　　　　我说着，手就松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白色的墙白色的窗框白色的被子，这感觉好熟悉，十年前我也曾在医院里面被这样白的颜色吓醒过，那时候是被陆菲儿拍翻的，现在想起来像做梦一样。可是这次，我很清楚自己没有做梦。这一次，我的头脑前所未有地清楚，甚至终于有点想明白什么了。

　　　　我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每分每秒，我都在回忆，在分析，我要从我们所有人的生活痕迹里，捕捉到灾难的根源。没有什么会是无缘无故发生的，这么多的灾难混在一起，抽丝剥茧，一定可以找到前因后果和来龙去脉。

　　　　乔岸生每天下班以后都会煲了汤来看我，给我讲了好多公司里的事情，哪户的业务跟哪户的业务吵架，哪户的业主怎么都不肯交物业费，哪户业主的老婆跟人跑了。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八卦。她说着说着，会突然插进一点自己的看法，说谁是活该，谁又是何必，谁又可怜。再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仰着天真的面孔问我：小暖，我是不是个长舌妇呀？

　　　　我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怎么都说不出话，只想着，我受够了，谁都不能再出事了。

　　　　乔岸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认为我因为金杰人和小扁的事情太伤心，所以变成这样默不作声的一个样子。她故意找好多好多的话跟我说，有几次说得渴了，就端起本来给我倒的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然后抬着脸不好意思地跟我笑。

　　　　乔岸生告诉我说第8号别墅已经开始装修，预算贵得吓人。她说小暖，甄先生真的好有钱，付账从来不含糊。

　　　　她一说起甄先生和他的别墅，我的心就又开始疼，想着金杰人甚至还没能看见那个长得像极了吴奇隆的男人。我一直都期待着她看先甄先生时候那副抓狂的样子，谁知道还没来得及见到，就出这样的事情。

　　　　然后，我把我房间的钥匙给了乔岸生，跟她说：我有个黑色的背包，包链上挂着一个灰色的流氓兔，那个包里面有个档案袋，你趁着谭锐在这里陪我的时候，去我家把那个档案袋拿出来，也要趁着谭锐不在这里的时候，给我送过来，简而言之，就是不能让谭锐知道。

　　　　乔岸生被我吓坏了，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愣怔怔地拿着钥匙发呆。我拍拍她，笑了，说岸生，你相不相信我？她点头。我说岸生，我是不是好人？她又点头。我说行了，按我说的做，不能让谭锐知道。

　　　　她终于点着头去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615章　鲜艳的两滴红色

　　　　（全本小说网，。）

　　　　第二天中午，乔岸生就把档案袋给我带过来了，进进出出小心得像做贼一样。我拍了她一掌，说哪里就有这么严重，我只是不想让谭锐担心我。乔岸生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