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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士为凰-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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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姑母的死一直以来是个谜案,也是谢家不愿提及的禁忌,因为死的时候被人剖开了肚子,于她的清誉也十分不好,所以当她逝世的消息传回谢家时,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她是死于叛乱之中,是为守建康城不敌判军而慷慨就义,这也是朝廷给予她死后最大的殊荣。
但这件事情在堂伯谢尚的心中一直是解不开的心结,乃致于他晚年缠绵病塌之时时常会含泪悔恨的说着:“就不该让她嫁入褚家,哪怕她一辈子不嫁,有这个兄长保护,也不致于落得这般结局……也许还是我害了她啊!”
那时候的谢玄年纪虽小,但堂伯时常着拿一幅女子画像沉愐哀思的画面却如同深印在了他脑海里一般记忆犹新。
原本以为这将永远会是一个解不开的谜案,却未想到此时此刻竟然让他听到了这样一个真相。
谢玄的心情自然是不言而喻。
但这院中所站的两个男人并不会对他的悲愤感同深受,尤其是在看到这个听壁角的人便是他谢玄之时,桓澈的双手便已不由自主的攥起,原本他就对谢玄有杀之而后快的冲动和决心,此时此刻见面,这种冲动和决心也就更强烈了。
不过,此刻更想杀他的人应该是这个被窥探了密秘并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吧!
不如静观其变。
短暂的思虑沉吟过后,他便又将这种恨怨的杀气隐藏了起来,目光投向了站在他对面的男人。
但见这个男人居然也能气闲神定,向谢玄问道:“你是怎么进到我这片桃林中来的?就算你能跟踪虞氏来到这片桃林外,也未必能走得进来。”
这片桃林中设有迷障,蕴含一些奇门遁甲之术,便连他研究了几日也未能走出去。
谢玄却是极为轻松的回道:“我不过是靠了一条狗来帮忙而已。”
男人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时又听谢玄接道:“楼主也别小看了一条狗,有时候人千算万算,还真的不如一条狗的鼻子灵敏。”
这么一说,男人便彻底明白了,虞氏的身上的确有香味,而且这种香味极为甜靡,更是床弟之欢时的良药,那么,谢玄的意思便是,他是用一条狗来追踪虞氏身上的香味,这才轻而易举的走进了这片密林。
男人不由得笑了。
“你养的这条狗的确比人聪明,但你不一定比这条狗聪明,能轻而易举的走进来,却很有可能没有命再走出去。”他道。
“那既然如此,楼主不妨再告诉我,你为何要杀我姑母,十五年前,你又做了什么?”谢玄面不改色,神情平静道,实则心中却已是浪涛汹涌,愤意绵延。
“难道就是因为我尚伯不信任你,将二十万流民兵的督印交于沈士居之手,所以你对他怀恨在心,就要杀了他的妹妹来泄愤复仇吗?”见男人未答,谢玄不由得怒愤的再问了一句。
这时的男人又笑了起来,终于开口接道:“你这么说也不错,你们谢家人一向自恃清高,尤以你堂伯谢尚为重,我鲜卑段氏亡于慕容氏之手后,是她的母亲将我从邺城救了出来,从此以后,我便隐姓埋名做了他谢镇西身边的一位小吏,他母亲在世时,曾有许诺过我,待她的小女儿长成,便会将小女儿嫁予我为妻,可谢镇西却一直看不起我是鲜卑人,更是在他母亲死后,否认了这个由他母亲许下的婚事。
之后,更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将他的妹妹嫁给了褚太傅为续弦。”
说罢,他看向谢玄,冷笑着问了一句,“你们谢家自恃高门,就能如此背信弃义,不守承诺吗?”
闻言,谢玄有些愕然无语,他虽然并不知道堂祖母是否真有许下过这样的诺言,可是如此恩将仇报之人,还真是世间少见。
只怕堂伯也是看穿了他的本性,才会不信任他而疏离他的吧!
“如此说来,我堂祖母是救了一条毒蛇回来,都说鲜卑人乃豺狼之性,还真是闻名不如一见。”谢玄苦笑道,“便只有这一个理由吗?十五年的苏峻之乱,还有十六年前的王敦之乱呢?
更或是沈士居的判乱与你可有关?”
谢玄的话刚问完时,突地一个女子的声音撞进耳中,喊道:“段郎,不要说,不要告诉他,他这是在套你的话。”
随着这个声音跌跌撞撞奔进院中的女人正是虞氏,此时的虞氏头发微有些凌乱,雪白的脸颊之上竟然还有几条横划而过的爪印,看样子,是与狗进行一场搏斗过。
看到虞氏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男人略皱了皱眉,眼神中已流露出不悦和失望。
这样的眼神,虞氏自然心知肚明,也更心如刀绞,忙垂首道:“对不起,是阿婧愚蠢,将他引了进来!他与十一娘私交甚密,想来也是十一娘告诉他,我身上有香味并以此办法追踪我至此的。
楼主,谢家现在渐有复起之势,而且这位谢七郎君更是陈郡谢氏的后起之秀,不如就杀了他,再递传消息给十一娘,兴许还能阻止她劝得大司马温退兵。”
此时的虞氏很显然因为害怕而失去了理智,她千防万防,总以为自己已经甩掉了那个跟踪她的人,没有想到竟然还是百密一疏,将谢七郎君引到了这里,以谢七郎之身份,若是将他们这些密秘公布于世,那么不但是她们以及崇绮楼,就连整个虞氏一族都要身败名裂,覆亡只在倾刻之间。
她虽然并非真正的虞氏族人,却也还需要这个身份立足于世的。
男人的脸上去并不如她这般惊慌,而是坦然的面向谢玄,道:“一个已经在掌中的猎物,又何足为惧,我并不介意与谢七郎君分享一下我从前的成果。
你猜测的不错,当年的苏峻之乱确有我日日谏言而促成的功劳,不过,有果必有因,苏峻之所以愤而带兵入健康,囚禁天子,烧毁台城,也要得亏于你们这些门阀士族排挤欺压的结果。”
这一点,谢玄倒是不否认,原本在王敦之乱的平定上,作为流民帅的苏峻也是第一大功臣,可是叛乱压制之后,中书监庾亮却担心实力壮大的苏峻会滋生野心而造反,便想夺其兵权,进行利诱和排挤,可没想到这样做更加剧了苏峻心中的不满,最终还是导致了苏峻之乱的一触即发。
“那么,沈士居之叛乱呢?你又在其中立了什么功?”谢玄再问。
男人笑了一声,未答,却是反问了一句:“沈士居之判乱又与你何干?难不成,你与那小姑子一样,也想为沈家平反?”
谢玄并不否认。
男人又笑道:“也的确,在这件事情上,我确实也功劳不小,原本沈士居在接到王敦所发出的征讨檄文之后,还有些左右摇摆不定,尤其是在朝廷派出其族兄沈祯来与他和谈之后,他更是放弃了响应王敦叛乱的决心,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已经被拉到了船上,岂会再有退缩的道理。”
“所以你便代他而行谋反之事,而他也就承担了你所有的罪名。”
谢玄说完这一句,男人便是哈哈一声冷讽的嗤笑揶揄。
“我这叫什么谋反,我原本也就不是你们大晋之人,你们大晋之人自从弃儒就玄大谈空虚玄风之后,便只会谈道法自然,顺应天命,忠信二字已不再那么重要,既是顺应天命,那我也是在行自己的道。”
“你行的道却只是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而使生灵涂炭。”
“然也,你们常读老庄,老子不是有句话说: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欲行大道,自然要有所牺牲!”男人毫无愧色的说道。
原本老子说出这样的话,也只是为了教导世人,不必将名利看得那么重要,知足不辱,知止不殆,方能长久,否则,你想要的多,必然也就失去的多,可没想到这个男人却作出相反的理解,认为要有所成就,就必然有所牺牲。
他心如冷铁,并没有怜悯之心。
谢玄自然无法与他在大道上谈及下去,而是再问了一句:“那么阿钰呢?她是不是我堂姑母的女儿?她也你在行大道的路上必须要作出的牺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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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决战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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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谢玄问出这句话时,桓澈的心神也不由得一凛,颇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对面的男人。
男人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旋即唇角一弯,竟是哑声失笑了起来,正好一阵馨风袭来,卷来一片嫣红色的桃瓣,被他伸手掬到了手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与归,其室其家。”
就仿佛多年前,那个身着紫纱云纹裙的女孩子站在桃树下,教他读书习字一样。
鲜卑人之所以被汉人看不起,其中之一的原因便是他们素来崇尚武勇,没有多少可被人称颂的礼仪文化,因此他们也十分向往汉人文化,无论是从前的段氏鲜卑还是现在的慕容氏鲜卑,都在效仿汉人施行仁政,以德冶国。
他因为生了一双碧蓝色的眸子,受了多少侮骂欺凌,但那个女孩子并没有看不起他,她会时常教他认字,写字,读诗,让他也享受到这些贵族子弟们才有的识文断字学习知识的权力。
明明一开始都很好的,为什么后来一切都变了呢?为什么他在他们兄妹眼里就变得如此面目可憎?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是鲜卑人,因为他身上有狼之性,所以她宁可嫁给一个鳏夫也不嫁给他。
默然的失笑了一阵后,男人便抬起那双碧蓝色的眸子,看向了谢玄,冷然答了一声:“是,她是你堂姑母的女儿,是我亲手将她从你堂姑母的腹中取出来的。”
几乎是这句话一落音,谢玄便觉得整颗心陡然一沉,好似浸入冰河一般直觉得彻骨的寒冷。
桓澈的脸色也不禁变了一变,眸光中似有痛色和不忍。
这时,男人又道:“如果是一个男孩子,我或许会杀了他,但是一个女孩,那就罢了,我可以让她活下来。”
谢玄不由得暗握紧了拳头,又问:“那你为什么又会将她送入顾家,做了沈氏的女儿?”
男人便是一笑,答道:“那是因为,我想看看,他若与我一般,身处一个卑贱的地位,以后她会行什么样的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没有高贵身份,也没有父母之宠爱,还替母亲背负着刑家之后的骂名,她会如何成长,是不是也如他一般不甘?想要将那些自恃身份高高在上的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结果是她让你失望了,并没有长成如你想象中的那样。”谢玄冷然接了一句,想到顾钰曾经说过的话,想到她靠自己努力所得来的今天的地位,心中又是欣慰又是疼惜。
“是,她比我想象中活得好。”男人也由衷感慨的接了一句,“甚至更胜当年她母亲之风采。”
谢玄便道:“孔子曾言: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有人知耻而后勇,有人却将自己的不幸怨责于他人,甚至展开报复,这就是你们所行大道的不同!也不怪乎当年堂伯不信任你,也就更不会将堂姑母嫁予你!”
谢玄这句话一说完,男人的脸色立时大变,一双碧蓝色的眸子里也有阴厉的冷光乍现。
便连周遭的空气也骤然变得紧张起来,杀机四伏。
“来人,都出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出这一句。
院子中一阵疾风涌动,落叶翻滚,伴随着无数桃瓣的飘落,有数名青纱罩面的胡人女子从院中现出身来,为首的那名女子也正是阿虞。
“杀了他,我会再派一位谢七郎君潜伏于谢家。”
男人一声令下,阿虞连想也没想,手中利剑便如灵蛇探出一般,向着谢玄刺来,以她的剑法,谢玄不过是刀下猎物,可她没有想到,眼前陡地一道白光乍现,刺得她双目生疼,而她手腕上也剧烈的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一般,身子被一股大力猛地带向了一侧。
待她好不容易站稳握紧长剑之时,就见谢玄还是安然无恙的站在垂花门前,而他的手中竟然握着一枚小小铜镜。
难道他刚才就是用一枚铜镜将阳光反射到了她的眼中,以此来干扰她的视线。
阿虞不由得嘴角一抽,眸中生怒。
这时,又听得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一名青衣男子急匆匆的从垂花门入,挡在了谢玄的面前,又对谢玄说道:“还好,我来得不算晚,谢七郎君,子然也已按照你的吩咐,将消息报给了廷尉,廷尉左监陆大人已带了百人到此桃林,寻着郎君所留下来的记号,即刻就能赶到。”
一听到廷尉二字,虞氏的脸色便彻底变了。
“原来谢七郎君刚才在此与楼主闲聊甚久,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廷尉的到来。”她望着谢玄说道。
谢玄不否认道:“不错,除此以外,我还上报了阿钰在去往乌衣巷的途中遇刺一案!”说着,他转向虞氏道,“那些射在阿钰马车上的箭失,我已经大致查到了来处,还包括一名被捕捉到的部曲。”
虞氏的脸色再次惊恐大变,手脚哆嗦个不停,竟然望着那个男人哭喊了一句:“段郎,你当初就不该手下留情,将那个贱人的女儿留到现在,否则哪会有今天这些事?”
可她话未说完,一阵强风扑面而来,就好似被人隔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你没有资格骂她贱!”那个男人说了一句。
虞氏便似哭似笑道:“是,我没有资格,她是陈郡谢氏高贵的嫡女,而我什么也不是,我什么也不是,可是段郎,这些年来,是谁对你不离不弃,你对那个女人的女儿手下留情,他们谢家人是否又对你留过半分情意?”
虞氏说完,竟然陡地纵身而起,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向着谢玄猛刺了去,不过,她的人还未及近,就被子然一脚踹到了地上。
这一脚直是踹得虞氏口吐鲜血,整个发髻都散落了下来。
子然却是一脸的哀色和不敢置信,看着狼狈不堪趴在地上的虞氏,痛心疾首道:“三夫人,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往日你在顾府之中贤惠淑德,心慈柔善,便是对子然这个下人也从不以身份压人,顾府之中几乎所有人都道三夫人是个好人,可是你现在……你现在竟然助纣为虐,私会男人,还想对十一娘子赶尽杀绝,你怎么对得起三郎主,对得起顾家人?”
虞氏冷声一笑,喃喃道了一句:“你以为顾悦又是什么好东西,与我同床同枕,睡梦之中却时时念叨着沈氏那个贱人,呵……都是负心人,都是负心人!”
子然的神色一变,眸中再次点上哀凄,想到从前那个端庄贤良不染俗尘的女人竟是变成这副模样,不免又有些唏嘘感慨。
这时,院外再次传来凌乱嘈杂的脚步声,有人声喊道:“就是前面那座院子,快进去搜,除谢七郎君及其部曲之外,闲杂人等一律抓起来!”
惊得满院子的胡女们都微变了脸色,不过,身为杀手,她们只需等待主人的命令。
果然,男人便在这时下令道:“你们就留在这里,不管来者何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说完,男人竟然拉了桓澈的手,就向着院中的一间屋舍走了去。
“澈儿,你跟我走!”他道。
虞氏仰首望向他,嘴唇动了动,刚想唤他的名字,却见他的脚步一刻也没有停下,转瞬身影便消失在了屋舍之中。
这一刻,虞氏的眼中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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