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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士为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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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仆妇们面面相觑,低低的议论起来,却半响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或许有人想跃跃一试,但被旁边的人一扯,又闭上嘴来!
整个幽兰院便在这种紧张又恐惧的气氛中持续了良久,直到确定没有人说话时,耿妪才向虞氏答话道:“夫人,我们院中应是没有!”
虞氏点头嗯了一声,就要叫人退下去,却在这时,顾七娘的声音传了来。
“阿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为何要搜查我的院子?”
虞氏见顾七娘仅穿着一身睡前的白伫衣,外披了一件覆娟纱锦衣向她急奔过来,不免低声斥责道:“这么晚了,你还出来干什么?”
顾七娘有些愤愤不悦,直言道:“阿娘,我就是不服,她们凭什么查我们的院子,就因为她出自张氏家族,就因为她是大伯母,所以祖父便将府里的管家之权交给她,可是阿娘,您可是出身于会稽虞氏的贵女,怎能受她如此折辱?
您虽常教我遵循老庄之道,夫惟不争,可是非是我们不争,他人就不与我们争,您总是处处忍让,倒叫她看低了去!”
“你胡说什么!”虞氏听罢大怒,禁不住就将一只手高举了起来。
顾七娘看着虞氏扬起来的手,吓得连忙倒退一步,虽然这一巴掌终究没有落在她身上,但她却有如挨了这一巴掌似的既羞恼郁愤又委屈不甘。
“阿娘,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整个顾府中,谁不知道,祖父偏心着大伯父,祖母又偏心着二伯父,府里有什么好的东西都让大房和二房的郎君姑子们得去了,而我们呢,我们有什么,有的只是一个让别人看别人议论的笑话。”
待顾七娘说完,虞氏却是愕然皱眉,不解的问:“什么笑话?”
顾七娘便是羞愤不已恨恨跺脚道:“还能有什么笑话?不就是有个疯子姨娘的庶妹吗?因为有这个庶妹,那十三娘时不时的拿出来讥讽我一下。虽然老子说‘夫惟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但孔子也有句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虞氏听得有些头疼,她这个女儿怎么教,都改变不了这种焦燥易怒的个性,还偏偏能跟她顶嘴说出一番大道理来。
不过,等等……今晚的这场风波到底是由谁引起的?
虞氏按了按额头,心中陡然一片通明……难道又是她!
念头一闪,又见一人从院门外飞奔而进,向她们这边急匆匆的行过来。
“三夫人,大夫人派来的人在七娘的院中查到了一人。”那人禀报道,“一个据说是被竹子所伤之人。”
……
一夜风波,虽因顾钰一句话而起,却似乎与她并不相关,暮烟阁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除了几个婢子被叫出去问话后又安安静静的送回来,一切如常。
而这一晚上,顾钰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再次梦见了空阔又华丽的大殿,梦到了自己孤寂一人手握一盏空杯,甚至梦见了千军万马如绵延百里的长龙一般直指宫城……最后便是城楼上所站着的一袭白袍烈烈当风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手中拿着滴血的长剑,回过头来朝她一笑。
“姐姐……我又回来了!”他说道。
那一笑直令天地失色,眩目得令人失魂,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美!
顾钰再次从梦中惊醒,腾地一下坐直了身体,醒来后的她却再也想不起梦中男子的面容,只是直觉那人不是桓澈,但又不由自主的将那张脸与桓澈的面容重合。
听到寝房之中有响动,陈妪率先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娘子……”她唤了一声,目光有些担忧的看向顾钰。
自从将沈氏疯颠的真相告知顾钰之后,陈妪总是时时忧心,这会儿听到她陡然惊乍而起的声音,几乎是吓得心胆欲裂急奔了进来。
“娘子可安好?”她问道。
顾钰点头,只稍作平息了片刻,便掀开被褥,起身下塌道:“无事,叫妙微进来为我梳洗吧!”
陈妪道了声好,正要出去时,又听顾钰问:“对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娘子最近还是有些魂不守舍的,还多梦魇……陈妪心中黯然叹息,迟疑了一刻,才答道:“今天是三月二日,明日便是春禊了!”
“三月三上巳节,曲水流觞,士女游宴!”顾钰喃喃接了一句。
陈妪连道:“是,是,娘子,明天就是士族贵女们踏青郊游的好日子,老夫人似乎也在兰亭设了宴,听说那里不但有士族郎君们清谈交流,还有女郎们的贤媛雅集诗会。”顿了一声,她又含笑道,“娘子正好也可借此出去散散心。”
出去散散心……倒也是一个好机会。
念及此,顾钰的心中陡地一跳,此刻的她突地又想起一件事来!
陈妪见她脸色大变,连唤了一声:“娘子,怎么了?”
这时,诗琴与诗画在门外亦唤了一声:“娘子,妙风与妙雨求见!”
“进来吧!”顾钰应道。
两使女推开隔房之门进来后,皆向陈妪施了一礼。诗画目光在陈妪身上轻轻掠过后,落在顾钰身上,刚启唇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顾钰看出了她的顾虑,直言道:“你说吧!妪是自己人,不必瞒她!”
诗画便向陈妪欠了欠身,再看向顾钰答道:“一切皆如娘子所料,昨夜老夫人令大夫人将搜捕院子的命令下达之后,便从七娘、十三娘还有二房的柳姨娘院子中都搜出了人来,这三人中,有一个是伤在左手上,一个是伤在右腿上,还有一个是伤在腹部,而这个腹部受伤的婢女在查出来后便当场咬舌自尽了,另两个送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老夫人将这两人关在了刑房,正在严刑拷问。”
说完之后,诗画又问,“娘子,难道这三人都是陷娘子与十娘落水的凶手吗?”
顾钰负手沉思,凝了凝眉,回道:“未必都是,也许一个都不是,但也不否认,她们与凶手有着一定利益上的联系。”言罢,她又道,“这一招也只能虚张声势,逼那个凶手现身!”
诗画听得有些懵懂,但是有句话她听明白了,娘子是说,逼那个凶手也就是那个想要杀她的人现身!
顾钰见她神色忧惧不安,笑了一笑,说道:“是,我等她来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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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再见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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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过后,顾钰便穿了一件极为简单的白色束袖长袍,脚上登了一双普通的皂靴便出门了,按照顾老夫人的要求,她从今天起是要到学堂里去上课的。
顾家设有大大小小的学堂,不仅郎君们要进学,女郎们也不例外,这不仅是体现一个家族的修养底蕴,而且在当下年代,女子若负才学且为外人称道,也是一个家族极为长脸之事。
前一世,陈郡谢家娘子谢道韫嫁与琅琊王凝之之后,便曾在清谈宴会上设步障为小叔王献之解围,以极为敏捷的才辨能力令数名当时闻名遐尔的大名士词穷折服,一时名扬四方,被誉为“神情疏朗,有林下之风”的女中名士。
能赞扬一名女子有如竹林七贤般“越名教而任自然”的林下之风,也足可见其风度与气韵了。
想到那位谢氏才女,顾钰嘴角不自禁的弯了弯,脚步前迈,不知不觉便已穿过曲折游廊,假山林池,来到了顾府的东跨院北门处。
这也算是她第一次来到顾府嫡出姑子所上学的地方,果然是与她记忆中那个偏僻简陋的小屋不一般,这学堂建的可谓是崇阁巍峨,彩饰丹垩,四周青松拂檐,栏循台榭,还不乏有奇花异草冉冉生香。
驻足于此,聆听古槐弄清风,也可谓是一件极为享受之事。
“娘子,这就是你今后上学的地方了,听说,老夫人请了一位极有名的琴师过来给姑子们授学,所以,今天娘子所学的应该就是琴棋书画以及玄学谱牒之类的。”诗琴介绍道。
“琴师?”听到这两个字,顾钰眸光一亮,不可谓不惊讶。
诗琴点头道:“是的,听说那琴师是由家主介绍来的,三天前家主来了一封信,让老夫人接他在府中小住,不过,这人很奇怪,他一直以帏帽掩面不愿与人相见,这几日也不怎么出门,听老夫人的意思,这人大概是如左思一般的名士,也就不为难他。”
左思乃是前朝极负才学的大名士,一篇《三都赋》惊艳洛阳,豪贵之家,竞相传写,一时造成洛阳纸贵之势,然而其人却是其貌不扬,有人甚至拿他与潘安相比,却也落下个“东施效颦”之笑谈。
这意思就是说,这位时常以帏帽掩面的琴师,是个有才而貌丑之人了,所以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顾钰暗自笑了笑,她实在是无法想象会将那个人与“貌丑”联系起来。
不过,他既然来了,她倒是有许多疑惑等待求解!
想罢,她迈脚上前,向学堂里迈去。
这时,诗琴却惶惶不安的唤了一声:“娘子!”
顾钰转身看她,就见她一脸担忧关切的叮嘱道:“你今天要多加小心!”
“你是怕我被杀?”顾钰笑了笑,问,接着又调笑似的说了一句,“我怎么可能会那么怂?”
怂?那是什么意思?
不过,看娘子那戏谑甚至有点像郎君般玩笑的表情,诗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这样一想,诗琴的脸不禁又一红,她怎么会将娘子拿来与郎君相比,是因为她身上那种潇洒不羁翩然如林下之风一般的气度吗?
“娘子,我在外面等你好了!”她道。
庶女是没有资格带婢女一起上学的,甚至可能连塌几都没有,嫡庶尊卑在世家大族中的规矩不可废。
顾钰点头,走了进去。
她一进去,学堂之中便是嗡嗡声一片,那些或坐或站的女孩子都齐齐的朝她看了过来。
顾十三娘更是腾地一下站起了身,指着顾钰骂道:“她怎么也来这里上课了?嫡庶不能同席,这府里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诗琴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进来,站在顾钰身边,对顾十三娘道:“这是老夫人的意思,以后十一娘可与嫡出姑子们一起进学。”
“祖母的意思,谁能证明这是祖母的意思?”顾十三娘仍是不服,事实上,自从昨晚有人半夜将她吵醒,并从她院子里抓走一名仆婢之后,她心里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好像自从这个十一娘落水醒来之后,她的倒霉事就一件接一件的来。
母亲罚她,祖母训斥她,现在连这个庶女也可以来羞辱她了!
顾十三娘跳起来,就要冲到顾钰面前,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来。
“我可以证明,这是顾老夫人的意思。”
随着这声音传来,学堂里的女孩子们皆齐刷刷的侧首,将目光投向了正从学堂门外走进来的人,原本在她们先闻其声时,就对来人充满了幻想,这也不怪她们不充满幻想,因为这男子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动听,直如冰玉相击,琴弦低鸣。
然而,当众女看到男子头戴帏帽,穿着一身极为朴素的粗布青衣时,就十分失望了。
“你是谁?”顾十三娘更是不客气的问道。
男子抱着一把焦叶琴,走到学堂的上首,就着一蒲团坐了下来。
他慢条厮理的将焦叶琴抱到双膝之上后,才漫不经心似的语气轻悠,说道:“我是你们的教习!”,然后也不看顾十三娘,而是将目光投向顾钰,伸手示意道,“顾氏阿钰,你坐下!”
顾钰怔怔的看着这名琴师,愕然失神。
顾十三娘却是尖叫起来:“你说什么?她一个庶女,怎么能与我们同坐一席,教习,你莫不是根本不懂贵贱尊卑?”
说他不懂贵贱尊卑,便也是羞辱他本身就是个没有贵族教养的低贱之人!
顾十三娘这已是完全将这名男子当成了身份低微的寒门子弟,故而语露嘲弄,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闻言,青衣男子也不怒不恼,依旧语声清越,道了一句:“你既跟我谈贵贱,那么,我们不妨试论一下,何为贵贱?就以庄子与孟子之言试论之?”说完,他双手拂在琴弦之上,略微调了调弦,便有“铮铮”弦音自指尖流淌而出。
顾十三娘却是一怔,她虽启蒙得高,可至今也只读了一本论语,那庄子老子的她素来看着头疼,也不爱谈玄,平日里跟着姐妹们一起出去效游,也只是为了看一看那些在诗会雅集上俊美郎君们的风貌。
见顾十三娘涨红着一张脸,久久不出声,坐在学堂后方的顾十娘站起来说话了。
“教习,让我来说罢,庄子有言,时势为天子,未必贵也,穷为匹夫,未必贱也,贵贱之分在于行善之美。”她道。
青衣男子似笑了一笑,继续拂着琴弦,这时,顾七娘也站起来道:“孟子说,欲贵者,人之同心也,人人有贵于己者,弗思耳矣!”说完,还瞪了顾钰一眼,好似替她解围一般。
青衣男子仍是一笑,接着又将手指向顾钰,道:“顾氏阿钰,你来解释这两句话的意思。”
顾钰又是一愕,好奇的看了这青衣男子一眼,方道:“庄子的意思是,处于高贵处的人不一定一直高贵,处于穷困中的普通人不一定会一直低贱,而孟子的意思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可贵之处,且无论是庄子还是孟子,于贵贱之外皆论了一个德字,贵贱之分在于行善之美。”
说罢,顾钰又将目光投向了顾十三娘,“君子不揭人之短,不讽人之过,学堂之上,何得言贵贱?”
这时的顾十三娘才赫然反应过来,原来这名琴师是在借她们的口来嘲笑她的无知,霎时间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脸色青白交加,直跺了一脚后,便抹着眼泪向学堂外跑去,出门前,还指着顾钰恨恨道:“顾氏阿钰,你等着!父亲祖父他们很快就要回来,待他们回来……”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便急匆匆的跑开了。
而顾钰的目光便渐渐的冷了下去。
是了,她记得的,便是在三月三春楔之前,她的祖父、父亲及伯父们都会休沐归来,这不是惯例的休沐,而是因为天子即将要驾临于晋陵,因为是微服出巡,所以这件事情除了祖父这样的老臣知道外,晋陵城中的百姓并未有耳闻,她不知道天子这次出巡的途中到底有发生过什么,但天子归都之后没多久,祖父便被罢黜了官职,虽然名义上说得好听,称其为致仕,但顾钰曾经有翻过成帝批阅的祖父请辞的奏章,从奏章里的言辞来看,祖父也许并非心甘情愿,而是迫不得已。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天子此次微服出巡,必然是为了参加这次王逸少所主持的清谈雅集。
而在这次清谈宴会上,有一个人将会自此名声大嗓,响誉江东!
这个人便是桓澈。
正思索间,一缕宛如泉水淙淙般清越的琴音传来,曲调高远,俄而如雪山将崩,鹰啸长空。
顾钰便收回神思,看向了眼前的这名琴师。
到底是谁想要杀我?是他……还是你?
一堂课完之后,青衣男子也不多话,便抱着焦叶琴闲庭信步的离去。
顾钰悄然跟上。
待走到一片竹林中时,那青衣男子才似发现她跟踪一般驻足留步。
“你找我有事?”停下脚步后,他也不回头,只是如惯常谈话一般的问。
顾钰答道:“我觉得你是一个有密秘的人!”
“所以你是想来探听我的密秘。”
“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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