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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不要玩扑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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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在黑暗的恐惧中是多么盼望有一点光明啊,尽管很多时候光明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就在我松开手去口袋里摸打火机的时候,风骤然大了起来,只听见“刷刷刷”的声音响起,无数的扑克被风吹起,在房间里四处飞舞,我的脸上身上被乱飞的扑克牌到处撞击,我吓坏了,打火机一时又点不燃。
这时,门外有人叫我名字,我大声应了一声,风马上小了下来,随着风莫名其妙的停止,一个人手持打火机进门了。
是阿成。
当我的目光转向桌子上的时候,一张扑克都没有了。难道全被风吹走了?包括我拿进来的那张带血的红桃老K?
事实上除了风,我找不到别的理由解释。
这阵风啊,起的如此突然,走的又如此迅速,手段更是如此的彻底,居然没有留下一张扑克!
忽然之间我已经全明白了。但是面对傻乎乎的阿成,我却不能说!我能够说什么?告诉他红桃K的秘密吗?让他认为黄薇是我杀的?!告诉他刚才的怪风吗?除了吓吓他没有其他意义!
本来我以为我明白了一些东西,其实我越来越迷糊了。
我惟一明白的就是我不能把我明白的东西说出去!
1996年5月,事件发生过后第三天,黄薇流血事件基本解决,尽管当事人双方对于赔偿的数额尚未达成一致,但对于我来说,也算是基本结束了。黄薇的流血事件被好事者再次把陈实的死因爆炒了一番,不过我已经身心疲惫无力再加入爆炒队伍了,而且公安局的警察叔叔再次光临本校,把我们宿舍作为案发现场“保护”了。
也就是说,我们在这几天是不能进入我们自己宿舍的,所有的东西都无法拿到,害我又借钱又借脸盆洗脸,这时我想到前天晚上多亏了那个救命的女孩,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露露,应该去看看她顺便感谢她一番,或者可以直接一点应该以感谢她的幌子去看看她,顺便感觉一下是否有发展的可能。于是我用借来的钱买了一点水果,约上阿成一同去看那个露露。
露露还是在值班,她在电话里热情地约我们到她医院去吃晚饭,我们想一想还是决定在学校吃完饭再去她上班的地方看她,于是我们在晚饭后再次走进了医院的大楼。
其实黄薇的受伤对于我们而言,更多的是幸灾乐祸,这是人类的劣根性,我们也无法脱俗,相对我的感觉来说,阿成是有一点悲痛,不过转念一想,黄薇受不受伤其实和自己一点都没关系,也就马上化悲痛为幸灾乐祸了。关键还是黄薇在我们的心目中已经是个水性杨花,不忠不义的女子,所以我们也无法为她悲痛。我敢打赌,现在连郑浩都没有为她悲痛,最多为自己的倒霉悲痛。
露露在做外科实习生,穿一身白大褂让我想起黄薇那天晚上的白裙子。
露露对于前天晚上的手术充满好奇,我们就这个话题聊了一会,可是对于这个话题我忽然间感觉是如此的厌恶,有种莫明的恐惧和厌恶让我不想说也不想听,我站起身来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看了看,我立即被一个托盘吸引了,那是一个光洁的金属托盘,托盘中放着一张扑克,背面已经变成褐色了,但仍然能够分辨出扑克牌背面那种斜格的花纹,我不自觉地移动脚步接近了那个托盘。露露注意到了我的眼光,走到我身边说:“这就是从病人眼睛里取下来的那张扑克。”
阿成也饶有兴趣地走过来,伸手就把那张扑克翻了过来——是张红桃老K。
:十四、留校的最终留了
时间很快到了1997年的7月,我们经历了若干次各种科目的考试,也经历了若干个姑娘的考验,露露和我好了,又坏了。阿成更是和三个姑娘分别好了又坏了。用阿成的话说“每个姑娘都有她的保质期”,而阿成自认为并不是他道德败坏或者风流淫荡什么的,仅仅是他遇见的姑娘都属于保质期很短的缘故。黄薇在临近毕业考试的时候退学了,据老师说是精神压力过大(又是TMD和陈实死因一样的借口,我们亲爱的老师们已经想不到其他的借口了吗?)。郑浩终于从黄薇事件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尽管郑浩的家庭因为黄薇事件最终赔偿了一大 笔钱。
我们趁着大好青春在阳光下生活得无忧无虑,不过我们四个的确从那天以后不再在晚上玩扑克了(本来傻B光头是无所谓的,不过在我们的残酷打击之下他也不敢玩了),而我在任何时候对玩扑克都是深恶痛绝的。
算起来我们哥儿四个还是最亲近的。三年大学一直同一间宿舍,平时关系也一直不错。虽然傻B光头时常会遭到我们的袭击,但又可以借用阿成的话解释,“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傻B光头在我们的严厉监督下身体越来越健康,几乎不会生病,而且扫地和拿拖把的功夫也日渐炉火纯青,为他以后的婚姻生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终于毕业了,彼此感觉还是有点不舍得,因此郑浩提议我们去一起一醉方休时,得到了我、阿成和傻B光头的一致同意。
就在校门口的火锅店,我们在一个小方桌上,摆四副碗筷,煮一个麻辣锅底,各种可以涮着吃的生菜摆了一桌,吃得很是尽心,傻B光头本来不会喝白酒,不过我们三个都喝,他也硬喝了好几杯,想想毕业之后就天南地北了,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傻B光头是福建人,毕业就回福建了。阿成早就打算一毕业就到广州去淘金,而我孤零零留在了北京。郑浩原计划是留校任教的,只是不知道关系疏通地怎么样。
我们喝得很尽心,郑浩甚至还叫隔壁照相馆的老王给我们合影几张,正巧老王的闪光灯坏了,他去仓库换闪光灯,而我们就继续喝酒。傻B光头一反常态地兴高采烈,直到傻B光头的马子出现。
十五、照片上的人
长途车在一条山路上唱着和傻B光头嗓门差不多的歌,一路崎岖地行驶在陌生的山林间,这是一个我从未来过的地方,叫兴山。据说是王昭君的故乡,想必有着养育美女的好风水,养出了四大美女之一的王昭君,也养出了师大95级校花黄薇。
我下了火车转汽车长途跋涉来到这个偏僻的县城,只是为了了结一个心中的死结,甚至我都不知道这个死结能否了结。
毕业仅一年时间,最近一段时间我几乎天天晚上睡不好觉,想来看看黄薇的想法越来越强烈,这是一种近乎病态的想法,我仅仅只想看看黄薇现在怎么样,只想和她聊聊……
可是我万万没有料到,黄薇居然患上了精神病(很抱歉我无法记住黄薇父亲说出的一长串的病名,我只知道这种病属于精神病,看来我们亲爱的老师有时候也会偶尔说说真话的)。
在一间明亮的房间里,我见到了黄薇。
黄薇的状态看上去和普通人一样,她父亲把我带进来就出去了,我看黄薇对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丝毫没有反应,我就试着向她问了声好。
黄薇慢慢转过头来,她依然是那么漂亮,只是右眼的眼珠有点问题。她的表情很平静,我无法从她的眼神中判断她是否记得我,我忽然想起,我随身带着我们宿舍的合影,我把合影照片掏了出来,想看看照片是否能够让黄薇回忆起我来。
这张照片就是毕业前的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人在校门口的火锅店喝酒的时候照的,是火锅店隔壁照相馆的老王照的,1。2元一张,郑浩给的钱,一切细节我记得清清楚楚,可是……可是照片上的人却永远不在了。
郑浩就是在第二天早上取照片回来的路上,被车撞死了。郑浩是边过马路边看照片,可能太分心了着了魔似地自己撞上了一辆飞驰的汽车,现场的路边摄像证明了肇事司机是无罪的。
照片就是阿成从死去的郑浩手上取下来的,只有一张,最后被我收藏了。
照片照得不是很清晰,但它真实记载了我们四个同住了三年的哥们在校园里的最后一晚。照片上的我和阿成正在举杯,而郑浩咧着嘴在傻乐,傻B光头的头被火锅的腾腾蒸汽遮得掩模糊了,看的出他正在猛吃,傻B光头就是这么一个特能猛吃的人。
看着照片我居然鼻子酸了,我把照片慢慢递给黄薇,说:“黄薇你还记得我吗?你看这照片上的人你还记得吗?”
黄薇的目光慢慢转向照片,自己伸手拿起了照片。看得出她正在努力辨认照片上的人。
忽然,黄薇得眼睛睁得老大,脸上得肌肉都开始扭曲了,整个人开始颤抖。我吓坏了,连声问“怎么啦怎么啦?”
话音未落,黄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陈实!是陈实!是陈实……”
黄薇的父亲和他哥哥从门外冲了进来,按住了情绪激动的黄薇,黄薇在病床上胡乱挣扎,面目狰狞,他的家人很快把黄薇的手脚固定在床上了,又喂她吃了药。很快,药物作用使情绪激动的黄薇渐渐平静。
我万万没有想到,黄薇的病情居然这么严重,她就是这样被绑在床上生活着。
黄薇的父亲对我小声说:“她经常这样,你不要用陈实的照片刺激她!”
我捡起地上的照片说“这不是陈实的照片”,黄薇的父亲拿过照片看了看,马上皱起了眉头:“咦,这个人……照得不清晰,但真有点像陈实啊……这是什么时候照的?”
我觉得好笑,拿过照片对黄薇的父亲说:“照这张照片的时候,陈实已经去了一年多了,怎么可能是他?”
“喔,原来是这样,可是真的很像啊”黄薇的父亲和我边说就出了病房,外面阳光灿烂。
看来我是来错了,黄薇病得很重,根本无法认出我,而我也无法从黄薇这里得到什么可以解脱的东西,反而心情更沉重了。
不明白傻B光头的马子从哪里钻出来,当她出现在傻B光头的面前时傻B光头的酒立即醒了一大半,说话也马上结巴起来了。
有必要在此对傻B光头和他的马子做出一个评价:这是我所见到的最般配的一对,大学三年坚持到毕业,阿成经常当着傻B光头的面哀叹自己怎么无法遇见一个保质期长一点的姑娘,搞的傻B光头无比光荣兼自豪。虽然这中间傻B光头偶尔会戴戴帽子,但每次傻B光头总是在事后很容易被哄骗上当,进而相信他的马子是全世界最坚贞的。傻B光头每个月家里寄来的所有经费都由他马子代管,傻B光头的口袋只允许出现少许饭票而被禁止使用现金,傻B光头被禁止参加一切聚餐、聚会。大二的时候甚至发生了一次傻B光头的马子春游去了两天,傻B光头差点活活饿了两天,因为他马子给他制定的《傻B光头的行为准则》中绝对禁止他向别人借钱借票,最终还是我们知道了内情才赶紧给他买来饭菜。
当傻B光头的马子出现的时候,傻B光头马上明白自己违反了《傻B光头的行为准则》,他什么话也没说,甚至没有心情和我们打声招呼就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跟他的马子走了。
不过我们不觉得奇怪,三年的时间很容易让我们习惯一些事情的。
我们继续喝酒,火锅店隔壁照相馆的老王出来给我们拍了几张照片,我们谈好1。2元钱一张,我们争着付照片钱,没人争着付火锅钱。最后考虑到郑浩付了照片钱,阿成和我就主动给了火锅钱。
在喝酒的时候,我几次都想把红桃K的秘密告诉他们,虽然我不知道告诉了他们有什么意义,况且时间早已冲淡了那件不愉快的往事了,可是最后喝着喝着就喝高了,头大又重,三个人互相搀扶着回到我们的窝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有几个床铺已经整理好被子准备离开了,我坐起来,嘴里又干又苦,爬起床坐在窗前。
同样的窗前,曾经让我极度恐惧,可是无论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事情总算是过去了。仔细回想一下,真应该去看看黄薇。在心底深处我总觉得她的受伤和我还是有一点关系,尽管我无法解释那究竟算不算有关系。
窗外是一片明媚的阳光,我们的校园啊,我们无比留恋的校园啊,我就要离开你了……
若不是傻B光头那声杀猪似的鬼叫,我还会保持这种伤感的情绪继续缅怀一下三年的校园生活。
傻B光头在操场上用他那破锣嗓子在大叫我和阿成的名字。
我探出头去问了一句:“干什么?!”
郑浩被车撞了,在医院里,你赶快来……”
十六、陈实是被我推下去的
我收拾行装准备第二天就回去,黄薇的父亲以好客的天性留我多玩几天但被我婉言拒绝了。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我和黄薇的家人都道别了,我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走到黄薇的房间准备和她进行今生最后一次的见面,我想我再也不会来见黄薇了。
不料,今天的黄薇居然精神出奇的好,虽然她还是被绑在床上,但她看见我进来脸上就露出了微笑。
对于黄薇的反应我很惊喜,我赶紧叫黄薇的父亲给黄薇松绑,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黄薇坐起来轻轻叹了一口气,对她的家人说:“你们先出去,我想和他单独说话。”
黄薇久久看着我的眼睛,我甚至有种错觉,觉得黄薇很本就没病,她的眼睛也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
黄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你为什么还来看我?”
黄薇的话一出口,我马上发现出问题了。这句话是如此的暧昧,黄薇本不该对我用这种语气说话的,难道她把我当成别人了吗?
黄薇没有留意到我眼中的疑惑,继续说:“陈实就坐在你的对面你难道看不见吗?”
我大惊失色,往后倒退好几步,踢倒了椅子。对面?我的对面是空空的墙壁。天哪!她把我当成谁了???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这时黄薇向我招招手,可能是叫我走近点。
我深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近一点,黄薇继续招手,我把心一横,难道我一个大男人还害怕一个女病人吗?我走到黄薇身边。
黄薇轻轻地伸手抱住我,她身上一缕特殊的香味钻进我的鼻子,我心神一慌,黄薇居然在我耳朵上亲了一下。
我面红耳赤,又害怕她父亲推门进来,正要推开黄薇,听到她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陈实是被我推下去的……”
十七 如有违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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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读书 余人 2004…11…24 14:24
在回家的途中,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黄薇当时给我说那句话的时候究竟把我当成谁了呢?难道把我当成了郑浩?如果黄薇把我当成了郑浩,她说的前一句“陈实就坐在你的对面你难道看不见”是什么意思呢?究竟是一个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还是另有玄机呢?一切都像惊险恐怖小说里的情节一样。
陈实真的是被她推下去的吗?
长途汽车到站,我登上了直达北京的京西特快列车。火车飞速向前走,路边的一切树木花草飞速向后退,我的心情渐渐好起来,这些烦人的事已经过去了,我就应该忘记。这些乱七八糟的恶心事就像窗外的这些花草树木一样正离我越来越远呢!
阿成已经到广州去了,据说在一家IT公司做事,而傻B光头上次写信说和他的马子一起回到福建,现在正在一广告公司做创意呢!真是想不到傻B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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