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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宗女-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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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敢,岂敢……”台下众人皆称不敢,谦逊的拱起手,算是还礼。
郦元摆了摆手,墨衣女子便退下。
紧接着进入大殿的便是数不尽的绫罗加身的女子,每个人手中都呈着一副画作。画作上面有临摹也有题字,正是出自上午各家闺秀的手笔。
因为花宴的座次加上散座其实是个椭圆,再加上手呈画作的婢女统一着装,动作一致并不急躁,整个画面看上去韵致非常。
按照郦元的言下之意,只见每一幅文墨均要由两名女子,左右一边一人平铺展开展示在众人眼前。婢女先是从花宴大殿门口进入,沿着花宴散座一一走过,再走上高台……最后传阅至九重高台最顶端,由君帝贞后阅览。阅览之后,婢女将沿着相反的方向,再走下高台,传阅至另一边的散座,最后走出大殿。
“小姐,那是之前画的那幅呢?您得了头名……呀,画的真好,画的真好!”不知道是谁家的婢女,对着首先被呈上来的字画,惊呼出声。
众人循声望去,那幅画绝对称不上是一副好的临摹。那个小丫鬟可能不知道,最先被呈上来的便是笔墨,便是比试的最后一名。
伴着众人的嘲弄,先前大声喧嚷的小丫头,眼睛眨巴眨巴的有些愣神,随即是小小的得意:自家主子得了首名!
“闭嘴!”小丫鬟的大声欢呼,使得那名闺秀脸色一瞬间绯红,最后掩面痛哭。虽说自己的笔墨历来不佳,可是……没想到竟是最末一位,还被这么多人投来嘲笑声,着实羞愧难当。
“小姐……”小丫鬟一瞬间蔫了,明明画的很好。怎么周围竟然想起一阵冷嘲,这些人也太奇怪了。
“苏州李府之女,李簌簌……末名!”婢女呈着那位闺秀的画作一一走过人前,大殿中央的墨衣女子朗声宣唱。
紧接着入眼的是倒数第二名,那画上涂鸦了一个醉倒的老翁,正扇着蒲扇……
“你这孩子,画的这是什么?老爷……您瞧瞧,秀儿画的是个什么?唉……真是,真是把你宠坏了。竟然将街头的醉汉……临摹的这般……哎……”妇人目瞪口呆,责难着身边的女子,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算了算了!秀儿素如此,是你偏偏叫她来参加花宴的!”中年男人看上去要宽和许多。
眼前穿梭的画作一个接着一个,有的闺秀画的极好,书法却是失色。有的闺秀书法很好,临摹却是不佳。也有信笔涂鸦,两者不通的富家女子。
一个接着一个……
……随着文墨成绩的逐步披露,众人的神情也是紧张到极点,期盼忧心的,喜出望外的……种种神色尽在花宴。
“夜半夏,你的……我看到你的了,实在是太丑了!屋社都被你画歪了……啊哈哈……”花想容忽然站起身,指着身前的一副笔墨之作,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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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榜上无名
花想容笑了半天,最后……无趣得瘪了瘪嘴!那家伙真是沉的住气,大殿千人都随着花想容的眸光,先是看了看夜半夏那幅画作!再就是……看了看花想容大眼睛扑闪扑闪注视着的方向!
夜半夏无动于衷,一直喝着桌案上的云片,表情丝毫不觉得意外。
“母亲,你看……哈哈……”夜优继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没娘的孩子就是……上不得台面!”夜夫人掩嘴笑着。
对于夜优继的大呼小叫,夜半夏忍无可忍的翻着白眼,能画已经不错了。飞檐走壁,舞枪弄棒的手,提起笔墨丹青简直比千金还重!要不是因为夜优继那对恶毒的母女,她才不会画什么呢?
尽管自己已经尽力,不得不说……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这种事儿自己没天分!尽管很不甘心,但在上午文试一结束,夜半夏本来以为那个末次会是自己的。
忠亲王妃摇了摇头,平日里就逼着那孩子多练习笔墨。可是那孩子一见着自己便飞身就逃,如今倒好得了个百名之后!还徒留那对母女幸灾乐祸!
看着夜半夏临摹不清的画作,冉子晚笑得却及其温暖。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那抹歪斜的屋社便是南暖殿的偏殿!那副画作的底色是幽蓝的夜空,然后那片暗红之色是南暖殿的琉璃瓦,再往下看是南暖殿的水晶窗前,软榻上横陈着一个白衣少女,少女手边是一个书卷。
之所以有些偏,便是夜半夏想说自己正是斜躺在偏殿上……
“一品军候嫡女夜氏半夏,一百三十二名。其实姑娘这幅画的意境极好,只是临摹手法欠佳,日后可以多多研习。”墨衣女子难得的说道。
“多谢姐姐谬赞,半夏不喜文墨,难以精尽!”夜半夏起身,对着冉子晚深深一伏。
“无需多礼。下一位……”墨衣女子点头,拂了拂手唤过婢女呈上下一幅闺秀的画作。
“礼部尚书之女……八十一……”
“户部尚书之女……”
“母亲?怎么还没到我?以我的水平……早该唱到我的名字了啊!”夜优继有些坐不住,摇着夜夫人的手臂撒着娇,极其不安。
“再等等……崔家的都没出来,你还敌不过她么?再等等!”
“清河郡崔氏嫡女,崔千阙四十二名……”
“第十名,胡氏之女胡姚……”
胡家商贾出身的胡姚双拳紧紧攥起,眉眼间流彩阵阵!商贾之女,如此也算封得住众人的悠悠之口了!
“东洲公主花想容……第七名……”
“第六名……范阳卢氏之女……”据说,她的母亲只是卢氏得一个妾!其中的渊源……冉子晚皱了皱好看的眉眼,想起玄歌着人去查的结果!
“第五名……冉御使之女……冉子晴!”
“晴儿,真是给娘争了口气啊!”冉由氏湿了眼角,她就说自己的女儿,一定比那个病秧子……冉子晚的名头还没出来?冉由氏惊叹,之前一直竖着耳朵听自己女儿的名次。
“第四名……花家小主……花期予!”
“第三名……陈郡谢氏之女谢柔……”
“第二名……帝都贞氏之女贞央儿……”
“不可能,那个病秧子凭什么会比我的女儿好?啊?”贞郡王妃嚯的站起身,又被贞郡王一把拉下。
“成何体统?”男子的声音明显不悦,听上去却不失温和。
“让母亲失望了,央儿有错!”贞央儿委屈的憋着嘴,自己是尽力了的。
“这下如了你的意了,那孩子比央儿名次高……呜呜……”贞郡王妃小声的呜咽,手还捶打着贞郡王的胸口。
“好了!”贞郡王怒喝,这女人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第一名……天。朝之女海媚儿……”
随着墨衣女子话落,大殿之上只留下了前五个人的画作。分别由各自的婢女竖向横铺在人眼前,分是冉子晴的《愿梧桐》,花期予的《花之雪》,谢柔的《江南》,贞央儿的《九凤之仪》,海媚儿的《海棠晚景》。
“以下几位闺秀的临摹堪称大家,特此拿出来供在座的各位赏鉴。随后会被封存至皇家红颜阁。”
“却是佳作……却是佳作!”花宴上来的不免有一些画痴,此时已经是讷讷的品鉴了起来。
“吾愿!”冉子晴画卷的名字是吾愿?冉子晚瞥了一眼冉子晴的画卷,丹红浸染的竹宣之上,清冷的映画着一栋看似萧索的庭院。那是端王府的湖心,似乎是南暖殿的偏殿,簌簌梧桐叶下,一抹明黄色的暗影久久矗立。
虽说那画上只是一个背影,可是那暗影身侧的龙凤佩,冉子晚眉眼深蹙,定定的看向高位之上玄天御的腰间,一模一样的玉佩。
那是……玄天御?龙凤佩……据说是当年始祖皇帝留下的遗物,一直被历代帝后共同佩戴。
“天子布德,将致太平,则麟凤龟龙先为之呈祥。”那是当年始祖皇帝在南地得到的一块璞玉。得了天下之后,便命人雕刻成了两块玉佩。龙乃是众兽之君,凤乃是百鸟之王。一个变化飞腾而灵异,一个高雅美善而祥瑞。如此刻画在一块美玉之上便是龙凤呈祥之意。
禛帝也看向冉子晴的画作,当看到那画作之中的那块龙凤佩,眸色一凝。那块龙凤佩在线黄离世前便赐予了自己。曾经自己拿着另一块儿玉佩找到朝阳,结果……玉碎难全。如今这本事一对儿的玉佩,便只剩下这一块。便赐予了身为国之储君的太子,天下间能有那块玉佩的也只有他了。
禛帝珍视的伸手抚了抚自己腰间的香囊。因为有些年头了,那锦囊看上去也染上了岁月的痕迹。那里面是朝阳赠与自己的那个锦帕,上面狂草写着那首《塞外》,还有她亲手落下的名讳。
“陛下,”当看见禛帝腰间挂着的香囊,贞后忍不住的别过脸。她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哪怕是当年自己入宫被临幸的那一夜,他都是将那个香囊压在他的枕畔。那一晚,他在自己身上辗转食色,甚至唤着的还是朝阳那个女人的名讳。
“冉御使有女如此,难得难得……”祯帝的赞赏毫不掩饰!
“多谢陛下夸奖!能得陛下盛赞,折煞小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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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遇人不淑
接着是花期予的《花之雪》,百花犹如落雨纷飞,铺满整个画布,绯色的落笔之处尽显百花繁华之意,意境极美。如果细看,仿佛那宗花雨就在眼前,扑簌扑簌盘旋而下,犹如满天飞雪,又似柳絮涛涛。
“汀洲采白苹,日落江南春。洞庭有归客,潇湘逢故人。”这是再往下谢柔的《江南》下面题的字。是楷书,精巧而有韵致,就像那副画作,烟雨江南,令人怅惘。
当贞央儿的画被拿出来,贞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孩子还是最像自己的,才学甚至更胜自己当年。
“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凤求凰?果然是贞氏的女儿!”
“当真是难得一见!”
“了不起!”
司马相如的《凤求凰》被贞央儿题写在自己的画作之下,隶书气韵磅礴中不失秀气。诗句上活灵活现的两只金身之鸟,就像贞郡王王府门前的那两只凤与凰!
“央儿,比皇后当年更甚。好一幅《凤求凰》,来人……赏!”禛帝龙颜大悦,贞氏帝女星,该有这样的才学,也需要这样的才名。
“陛下说的是,我看还要大大的恩赏呢。”贞后难道笑得张扬,贞氏的光环似乎又亮了起来。
“谢姑姑,谢陛下!”贞央儿闺仪极好,世人忍不住暗暗赞叹,国安是贞氏的女儿。
海媚儿的《海棠晚景》,与花期予的《花之雪》有些相似,画的都是繁华盛开的景象,不同就在于花期予笔下是百花,而海媚儿陛下只有海棠。红日落幕的惨淡之下,海棠花开绚烂,无声的径自飘零在清水之畔,看上去有淡淡的萧索之感。
“朕的女儿何时有这般惆怅的情怀了?嗯?”禛帝慈爱的看向海媚儿,这是自己最宠爱的公主。
“媚儿公主一向少言少语,女儿心思却是难以捉摸!”因为贞央儿的那幅画,贞郡王妃脸上的笑意逐渐多了起来。
“父皇只知道取笑儿臣,不过就是一副画而已!”海媚儿笑得很是羞怯,头低低的垂着。那片海棠花,她是真的见过,那颗最大的海棠树上曾有一抹雪华之姿……
“哈哈哈……朕的公主长大了!”禛帝老眼闪过精光,柔和的看向高台之下。侧了侧身靠向贞后小声的叹道:“朕是不是该给自己最宠爱的女儿择一个驸马了,天。朝人才济济,待嫁闺中的女子也不少。“
“媚儿虽说是天家公主身份贵重,但很多事还是名正言顺比较得当。”贞后意有所指,温和的俯视高台之下的青年才俊。“陛下所言极是!”
“父皇……”海媚儿先是一怔,随即羞赧着笑颜如花。母后最是知道自己的心思,若是父皇安排母后操持此事,那自己必定会得偿所愿的。
“此事宜早不宜迟,皇后还是要妥当安排!”禛帝点点头,指了指台下。
“臣妾遵旨!”贞后捕捉痕迹了看了一眼某个角落,嘴角似笑非笑!
媚儿公主是谁?那是禛帝最小的女儿!从出生便有着禛帝独一无二的恩宠,从小到大诗书礼仪教化非常,就连说起话来额柔声柔语,女儿香糯尽在其身。尊崇更是不必多说,她的婚事从来都只是个谜团!如今……花宴之上,君无戏言!
禛帝,贞后的声音不高不低,看似家常般的畅聊,却让台下众多世家少年公子,跃跃欲试,难掩痴心。几大姓氏的族长,原本端坐的身姿,同时微微一震!
刺耳的碎瓷之声响彻大殿,花宴原本清幽的鼓乐声忽然被打断。众人回过神,只见崔尚书闭目养神,任由崔家小姐砸碎一地的精致,崔千秋打翻的就是身前的茶盏。
“我问你!怎么没有本小姐的名次?”崔千秋第一个站起身,叉着腰。“就算本小姐画艺不精,可总会必有人轻多了吧?因何知道此时,还不见本人的名讳!”
眼看着崔千秋跋扈任性,帝都嫡小姐的派头又出来了。
“有几个臭钱,掌管着国库,难道国库就是你家的了?没脑子!”花想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真是个没胸没脑子的。还有那个闭目养神的她老子,当真觉得这天下姓崔么?
“你!”想起桑葚树上,花想容将自己的衣衫扯个稀巴烂,崔千秋忽然变得很没底气。再者,那是东洲公主!
“你什么你?没脑子!”花想容及其不屑的瞪了一眼。随即又白了一眼崔千秋的母亲,那也是出自贞府的女儿吧?此时正端坐着,眉毛都不曾抬一下,安然的在哪的品着杯盏中的云片。花想容眼神顺着那妇人吞咽的动作向下挪了一挪,到了崔夫人的胸脯……终于知道,那位崔小姐随了谁了?
“郡主嫂嫂,郡主嫂嫂……”花想容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就像要说悄悄话。
可是这距离?冉子晚摇了摇头!
见冉子晚不理自己,焦急之余。花想容一会指一下崔千秋一会指一下自己胸口,一会又指一下崔夫人,最后比划了一下脑子,指了指户部尚书崔大人。
这死丫头,又想怎么样?冉子晚瞪大眼睛,心中怨念无数。
花想容继续夸张的重复比划着,脖子扯得老长,有一种恨高台太高,恨距离太远的感觉。
“何事?”冉子晚叹了口气,灌了些内力传向花想容。同时拍了拍身旁的夜半夏,提醒她别忘记记账。
“郡主嫂嫂,那个姓崔的……哈哈……我发现她……她那么没脑子,是像他老爹!没胸么?随她老娘!你看……哈哈……崔夫人那里好小!哈哈哈……”
“咳咳咳……咳咳……”冉子晚一口茶水喷出去老远,正在崔千秋怒不可支的这一瞬间,冉子晚一口清茶喷了个尽兴。这丫头……这丫头……她真的想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
苍天啊,遇人不淑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还有……郡主嫂嫂……我觉得你……”花想容还想继续,却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惊得一时间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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