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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宗女-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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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她也是奉了她主子的令儿，哪里是她一个小宫女怠慢了！不过都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药婆回身点了点紫棉的额头，摇了摇头：“你这会儿跟了来，那烈鸩……小两口儿女情长的，我老婆子可是不愿拆了人家的喜庆！”
“哎呀……婆婆！”紫面有些羞恼：“烈鸩……烈鸩回烈家了！也要一整月才会回来，说是他爹惦念他！”
“烈家？嗯……他是该回家看看了，如今南边水患刚刚平息，北边又陷入不安。这个天下，哪有不惦念子女的双亲……回去也是好的！棉丫头，小姐的那套织金丝被可是带了？”
“带了，带了！婆婆，您都问了我三次了！”紫棉有些忧心忡忡：“婆婆……自打小姐入宫，您总是彻夜难眠。还不到一月，您这白发都不知多了多少！小姐见了，不定要多心疼呢！”
“年岁大了，免不了的！”药婆慈和的笑了笑，微微一叹：“别跟小姐叨念这些琐事，小姐心事重。且不可多给她添烦。”
“喏！”紫棉乖巧的称喏，心里泛起丝丝心疼。伸手将药婆后背还背着的一个包裹拿了过来：“婆婆，这个也给紫棉背着！您呀……就轻手轻脚，利利索索的进宫，小姐看了也高兴！”
“你这孩子，一个包裹都是药材，也不沉！”药婆微微一笑，抚了抚紫棉的脊背，点了点头。
“嘿嘿……”紫棉瞪着大眼睛，乐呵呵的顿了顿身后比她身子还要高上半米的包裹。笑得无比灿烂：“婆婆……小姐打家里入宫前可是胖了些的，不知这会儿在宫里吃食……婆婆，婆婆……来了来了！”
“是来了！”药婆话音刚落，便见宫门口缓缓走来一位妇人，妇人半边银发，半边青丝。身后跟随着十余名宫人，两人一排，举手投足尽是宫规礼仪，远远看去便是十分规整。
昔掌事双手交错的搭在腹部，眸色看似平和的走向宫门口。直到近前，昔掌事挺了挺脊背，高声道：“懿德宫掌事若昔，奉太皇太后的恩典，引尔等入宫。”
“奴婢药芷……悉听懿德宫掌事姑姑教诲！得太后娘娘天恩，端郡王府肺腑感念！”昔掌事话音刚落，药婆便跪倒在地，高呼谢恩。
“请……请起！”药婆话音刚落，昔掌事忽然一怔，随即循声望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昔掌事话落，只见身后的宫人上前，接过紫棉身上的包裹，垂着头便按照规制立在了昔掌事身后。
“你们都将这些行礼，送到梨落阁……顺便给懿德公主通报声，就说端王府来人了！”昔掌事侧着头对着身后吩咐了一番。
“喏！”除了秋实，宫人齐齐退下，先一步走向梨落阁。
“秋实……你也一并过去！她们粗手粗脚，你还要督促些！”昔掌事看了看身后留下了的秋实，摆了摆手。
“是……姑姑！”秋实自然明白，昔掌事是想让她看着眼前的宫人，别乱翻了端郡王府的包裹。
药婆眸色微动，轻轻唤了一声：“香菱？”
“药芷姐姐？”昔掌事微微一愣，有些婆娑。“多年未见了！”
“多年不见，当年的香菱妹妹如今已是懿德宫的掌事！当年的药芷，还是一如当年那个采药成痴的妇人。”药婆笑笑的拉过昔掌事，柔和的开口道。
“药芷姐姐……一如当年！一如当年那般对香菱……百般照拂！”昔掌事一步上前，对着药婆低低伏着身子，十分谦卑。
“你比我小，小上两岁还多。如今药芷老了……这些年护佑着朝阳郡主的这一双儿女，匆匆而过……已是十数年的光阴。您瞧……这华发……已经是藏都藏不住了！”药婆低低一叹，却是慈爱的理了理冉子晚鬓间滑落的青丝。
“姐姐……”昔掌事唤了一声，有些抽噎：“当年香菱跟着……贤妃入了后宫，唉……直到贤妃娘娘被赐死，原本香菱也是该跟着旧主子一块儿去了的。亏得姐姐当年与太后娘娘有活命之恩，她老人家才念着我们姐妹的情分，给香菱留了一条活路。药芷姐姐的恩情，香菱从未忘记过！对于子晚小姐，咱本都是端郡王府的旧人，能帮衬的香菱都在帮衬着。只是……后宫宫闱，香菱身不由己！”
“好了……怪不得你，怪不得你！如今……还是以若昔相称，免得有心人听了去，徒增祸端，再说以小小姐的性子，她也不会怪你！”药婆擦了擦昔掌事眼角的老泪，一面安慰道，一面小心的回身看了看周边。
“药芷姐姐说的是，说的是！”昔掌事连连应答着。
“晚儿最近可好？她……”被昔掌事牵着携手越过一道一道的宫门。
“姐姐去了就知道了！梨落阁外面看上去是被封禁了，实际上……咱们这位小小姐翻墙上树，只要她想踏出梨落阁，谁能困得住她？”昔掌事笑着说起前几日冉子晚爬竹子翻墙的事，那时候宫墙外不懂事的小宫女将事情回禀到懿德宫，被自己拦了下来。别人都以为冉子晚是真想翻墙爬出去，实际上昔掌事清楚，越是明目张胆越是假象，就像欲擒故纵的把戏一般。
“翻墙上树？”药婆掩唇笑了笑，她能想象得出冉子晚爬墙上树的景象。从小到大，别人都以为冉子晚还只是端郡王府足不出户的千金郡主，却不知道这个千金小姐翻墙上树，上房揭瓦。夜黑风高，走街串巷，这样的事一件都没少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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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上房揭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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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上房揭瓦，这其中，玄歌的绿萝院她去的最是勤快。有几次被玄歌提溜回来，夜里便会翻来覆去睡不着。药婆问她缘由，冉子晚只是撅嘴，还挺委屈的跟药婆诉苦说，夜里看不到玄歌练剑，她睡不踏实。还诓骗药婆说之所以好奇玄歌练剑，是因为玄歌的剑法阴阳五行，及其深奥……由于念着朝阳，药婆对冉子晚素来是没边没沿的疼宠，使得冉子晚看上去及其的骄纵。尽管冉子晚每次搪塞药婆的理由都不一样，可药婆也是什么都没说的，便也信了自家小姐说的她只是去绿萝院看玄小王爷练剑。直到有那么一次，玄歌浑身湿透的裹着一件浴袍，立在南暖殿的偏殿。药婆才反应过来——冉子晚上房揭瓦，看得原本就是绿萝院里每每在沐浴的玄歌。
想到此处，药婆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晚儿是……性子野一些！”
“药芷姐姐说笑了，这戏额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除了这些，子晚郡主倒是个沉得住气的，比之朝阳还多上几分自持……这些时日，禁足梨落阁……倒是没闹出什么大动静。这要是朝阳在，怕是梨落阁都被烧成灰了！”昔掌事不明情况，她只以为冉子晚和谐天是乖乖在梨落阁赏花爬树来的。
“咳咳……就是就是！子晚病弱，不必朝阳……太后娘娘可莫要，莫要挂在心上！”药婆第一次听有人这么夸冉子薇娜，胸口剧烈的咳嗽着，自己从小看着那孩子长大，不说十分了解，可还是能摸上那孩子的三分脾性的。禁足？任人摆布？这样的情形下，还能沉静自持，风平浪静的女子，倒不像是自己知道的那个郡主了！
“药芷姐姐慢着些儿，昨日后半夜落了雨，还有些积水。你瞧，快到了！过了这道门，里头便是甬道了！之后……绕过那池子，左转便是梨落阁！”昔掌事搀扶着药婆的手，小心的提醒着。
“有劳昔掌事热忱！”药婆抽回自己被昔掌事握住多时的胳膊，对着昔掌事福了褔身子。
“子晚拜见香菱姑姑！”冉子晚眉眼含笑，对着昔掌事盈盈一拜。
“姐姐？”昔掌事感觉胳膊肘处一空，随即看向药婆，喃喃的唤了一声：“姐姐这是何意？”
“香菱……不，昔掌事前头便是殿宇。当年太后娘娘救了你，你便不再是香菱，你是若昔，昔掌事。若是你我太过亲昵，那么陈年旧事怕是会被翻扯出来，到时候……你的身份便被人知晓，岂不是得不偿失？”药婆压低了声音，与昔掌事保持着三米开外的距离，小声道：“多谢昔掌事教诲！老奴定当谨记！”
“……姐姐苦心，香菱领了！”昔掌事擦了擦眼角的老泪，一个人迈着步子走在了前头。挺胸抬头之间，尽是懿德宫居高临下的威仪：“这宫里不比外头！规矩要守得，免得一个不小心犯了天威，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老奴谨记！”向后又退了一步，伏地叩拜。
果然，刚到梨落阁便瞧见梨落阁的侧墙外，未央宫那个叫做水灵的小宫女，正拉着懿德宫外院的一个小宫女在闲聊。眉眼间尽是聪明的颜色，时不时的看着药婆和药婆身后的紫棉。
“你怎么会在这里？”昔掌事站在梨落阁的门口，对着水灵大喝一声：“这里是懿德宫，水灵姑娘莫不是走错了地方？”
“姑姑说的哪里话？水灵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来给咱们太后老人家送糕点来的。这不刚要走，便瞧见梨落阁来了贵客，这才好奇多看了两眼！”水灵是未央宫的掌事宫女，瑛姑之下便是她的权势最大。昔掌事责问之下，水灵只是轻笑着，丝毫没有被昔掌事的威势吓到。说话很轻，也很稳。
“太后她老人家素来不喜甜食，我看你送糕点是假，好奇倒是真的？”昔掌事瞪着水灵，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不满。
“自然好奇，一个被禁足的懿德公主，母家来了个…喔…贵客，昔掌事这般热忱？”水灵掩面笑得灵动，眼眸水灵灵的透着凌厉，深深的望向梨落阁的内院。
“昔掌事，您禁足我们家小姐还不够，这会儿还来奚落我们，不给吃食……”还没看见人，紫棉便听见梨落阁内，紫阙的声音带着哭腔传了出来。
“禁足已经算是优待了，过几日……哼……有的你们受的！”昔掌事瞪了宫女水灵一眼，挥手对着药婆开口：“太后娘娘天恩，念在懿德公主体弱，看在你们有几分医道，准你们随侍……你们便好生侍候懿德殿下吧！”
“多谢昔掌事提点！”药婆伏地三叩九拜。
梨落阁门前冷清，除了昔掌事便是药婆和紫棉。此时一旁的宫女水灵忽然觉得自己今日有些刻意，便也在听了几耳朵之后，慢慢的隐匿在了墙角。
“姐姐请起！”昔掌事斜眼瞟了一眼水灵离去的方向，刚想扶起药婆。
药婆却用力的向下沉了沉：“老奴叩谢太后娘娘天恩！”
昔掌事才注意到墙角处，水灵投射的珠翠影子，心中不由得一惊，语气即可转的冰寒：“倒是个不识相的，要不是念在你们端王府拿来的几株好药材，本掌事可是没时间搭理你！药材在哪？你们潇世子说了……是给太后娘娘养身的！”
“还想要药材！哼……给你！”只见，已然安静了片刻的梨落阁院内忽然飞出一个木匣，堪堪的砸到了昔掌事的怀里，力道不大不小，外人看着像是扔的，昔掌事眼角却是一片迷蒙。因为她看到了木匣边角红布条上的昔字，那是朝阳的字体。
“你个……小蹄子！主子没规没矩，你也造次起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如此……”说着昔掌事便冲进了梨落阁的内院，给秋实一个眼神，意思是让她看着远处未央宫派来的宫女水灵，不能让她靠近。
入了梨落阁，之间冉子晚悠悠的从石凳上起身，对着昔掌事微微一拜，行了个晚辈礼。
“殿下真是折煞奴婢了，您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老奴如何能得您的大礼？”昔掌事赶紧上前，搀扶起正在施礼的冉子晚，口中百般推辞拒不敢受。
“晚儿这一拜，只为这一字！婆婆……拿过来，看看是不是砸坏了！”冉子晚摆摆手。
身后的药婆退后几步，接过昔掌事手中的木匣，抚了抚木匣上的尘土。转而又走上前，手里呈着的木匣便显现在了昔掌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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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将军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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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老奴万不敢收！”昔掌事还是退却一步，并不接受。
“香菱……这礼原不是晚儿给你备下的。您瞧……这字迹……”药婆上前一步拉过昔掌事，指了指木匣外延，随着微风缓缓轻轻飘着的红丝带。“虽已蒙尘，可是你也该认得的！”
昔掌事原本只以为这是端郡王府给自己备下的厚礼，却没有细看。直到院外她扫了一眼，便已经是心中有数，如今定眼瞧过去，一个‘昔’字跃然眼前，再细心一看昔字后面还缀了四个字：香菱姑姑。
“是阳儿……朝阳郡主留给奴婢的？”昔掌事声音微颤，颤颤巍巍的双手接过药婆手中的木匣。小心翼翼的拉过那条纤细的丝带，老泪横流。
“原本……这还是柴王特地从北域给朝阳寻来的。你少年华发，阳儿一直惦记着。她自己一直没舍得用，那时候你入了宫，一直不得时机给你……后来想着趁着太后圣诞，想着拿给你……不成想，阳儿就那么去了！这一放，便是十来年了。”药婆抚摸着木匣，历尽沧桑的声音，极其悲悯。
“唉……苍天不佑，朝阳那孩子终究是太惹眼了些。若不是那日，贤妃被……陛下一怒之下治了罪。也许，朝阳还在的！”昔掌事抹了抹脸颊的泪渍，长长一叹。
冉子晚扫了一眼院门，眼眸微动。回身望向身后生机勃勃，枯枝新生，再次梨花满堂的梨树，心口微微收紧。
“姑姑……春华过来说，太后娘娘转醒了！”求实的声音从梨落阁的院门外传了进来。
“哎……对对对！太后那会儿说要见见晚儿，瞧我这记性！”昔掌事先是应了一声殿外的秋实，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感叹一声：“原本太后娘娘是打算圈进了子晚郡主在梨落阁，直到今日玄小王爷入了懿德宫，太后才想着见见你。”
“可是玄小王爷说了什么？”药婆有些紧张，太后深宫手握权柄二十载，连贞后都要忌惮几分。
“婆婆您和紫棉刚刚落脚，还是留在阁中休息一番！”提到玄歌，冉子晚望着树上的梨花出身。随即转身对着紫阙吩咐到：“院内一应事宜，你便与婆婆好声回禀。我先与昔掌事去拜见太后娘娘，晚膳便不必等了！”
“晚儿？”药婆紧张的拉了一下冉子晚的手臂：“太后娘娘喜静，你且不可犯了她老人家的忌讳！”
“嗯！”冉子晚淡淡应了一声，便跟着前头的昔掌事走出了梨落阁。
出了梨落阁，绕到懿德宫。不远不近的距离，有一小段青石铺就的小路，小路两侧野草丛生，正如冉子晚头一日进宫所见的景象。蝴蝶翻飞间夏风涌动，野兔雀跃之间草木香气。只是如今的冉子晚一面走在青石道上，心里一直思量着懿德宫那位不曾谋面的妇人。太皇太后的召见，有些超乎冉子晚的预料。原本从进入皇宫的那一刻，她便知道懿德宫的意图无非是将自己软禁。直到入了梨落阁，看到阁院中的那颗苍老的梨树，冉子晚都觉得自己便如那颗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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