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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萌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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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氏眼见着自己的女儿被沈妙言吓成这样,觉得甚是丢人,于是将沈月彤拉到自己身后,叹了一口气,惋惜地望了一眼满地狼藉,冲沈妙言道:“妙言,不是婶婶说你,可你打碎了皇后娘娘亲赐的宝物,这可如何是好?”
她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回过神来,是啊,皇后亲赐的东西,怎可随便损毁?
沈妙言圆圆的瞳眸转向华氏,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位庶婶,说话可真是一针见血。
她不紧不慢地弯腰,在地上那片狼藉里扒拉了一会儿。
众人都不解地望着她,沈月彤回过味儿,冷声道:“别白费力气了,碎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黏成原样?”
沈妙言却没搭理她,等将碎片都扒拉完,起身淡淡说道:“若说打碎珊瑚,是二堂姐先推了我,我才撞碎的。再说,这珊瑚树没有皇后的印章,我赔你们一棵也就是了。”
“赔一棵?”沈月彤嗤笑,冷冷说道,“这一棵珊瑚树,千金难求,乃是有价无市的东西。沈妙言,你打算拿什么赔?!”
“真是没见过世面呢,这样大的珊瑚树,你以为是门口随便挖一棵小树就能赔的吗?”张敏跟着附和。
其他世家贵女都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纷纷以扇掩面,轻笑出声。
这样大的珊瑚树是她们从未见过的,所有人都觉得,沈妙言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好的宝贝出来。
华氏想起上次在国师府门前,受到沈妙言的侮辱,于是微微咳嗽一声,状似慈爱:“妙言啊,婶婶也不想跟你计较太多。可这东西,到底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既是你打碎的,你就朝皇宫方向,磕三个头,认个错吧。想来娘娘大度,定不会和你计较。”
沈妙言猛地望向华氏,这女人好狠毒的心思,竟然想通过这种手段侮辱她!
他们害死了爹爹和娘亲,就不会觉得愧疚吗?!
她垂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攥起,声音低沉,一字一顿:“我不跪。”
华氏似是被气到,无奈地摇了摇头,朝其他贵夫人们歉意地笑了笑:“妙言就是这样的性子。”
张敏的母亲,丞相夫人江氏不屑地出声道:“沈妙言,若你不肯跪,毁坏皇后亲赐之物是何罪名,你该清楚。正好,大理寺卿也在宴会上,不如沈夫人请他来判罪?”
“这……”华氏犹豫地望了眼沈妙言,轻轻叹了口气,“到底是兄嫂们留下的唯一一点血脉,若是打入天牢,怕是不好吧?”
“你呀,就是太仁善了,才会被这小蹄子欺负到如此地步。”江氏摇着头,一脸恨铁不成钢。
沈妙言几乎要笑出声来,这两个夫人,演得好一个双簧,好一张厚脸皮!
华氏状似为难地看着沈妙言:“妙言,你听婶婶一句话,还是跪下磕头吧,免得再受牢狱之苦。”
“就是!沈妙言,就算国师大人护你,可这样大的珊瑚树,他怕也是拿不出来的。你还是赶紧跪了,省得进大牢。之前那几个月的牢狱之苦,你还没吃够吗?”
沈月彤挑眉,整个人都活跃了起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等着看沈妙言下跪。
其他贵女们纷纷站在一旁看热闹,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沈妙言说上一句话。
现在这样的局势,若是为沈妙言说话,那便是明着得罪沈御史和皇后,她们又不傻。
沈妙言一一看过这些人,瞳眸中冷意更甚,仍旧一字一顿:“我不会跪。”
华氏幽幽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桂嬷嬷。”
“老奴在!”桂嬷嬷立即上前,带着两个丫鬟,摩拳擦掌朝沈妙言走去。
华氏眼底都是嘲讽和得意,偏声音透着一股不忍:“妙言啊,不是婶婶非要你跪,只是你不跪,就得进天牢。婶婶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63章 便是全砸了,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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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嬷嬷走到沈妙言身边,道了句“得罪”,便让其他两个丫鬟按住沈妙言的肩膀,她自己笑得不怀好意,绕到沈妙言背后,抬脚就去踹她的膝盖窝。
“我不跪!”沈妙言皱着小脸,拼命挣扎,“放开我!”
华氏等人脸上笑容更甚,其得意的姿态,几乎无法遮掩。
沈月彤眼中更是流转着恶毒的光泽,从今以后,她才是沈家正正经经的小姐,而沈妙言,永远都是见人就得下跪的婢女!
眼见着沈妙言的膝盖快要挨到地面,慕容嫣往前紧走了几步。
然而没等她有所动作,众人只听得一声“哐啷”,另一棵晶莹剔透的珊瑚树,竟直接被一盏金杯击中,碎裂成了无数片。
众人惊异地瞪大眼睛,只见那只金杯在击碎珊瑚树之后,迅速朝另一个方向反弹而去。
众人的视线追过去,便看见那盏金杯,落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间。
来人身着黑色绣金蟒锦绣长袍,玉冠束发,鬓如刀裁,凤眸深邃,鼻梁高挺。
行走之间,自有一股不可触犯的尊贵与凛然。
而所有的男客,都跟在他的身后。
无论是英气逼人的将军,还是玉树临风的公子,在他姿容的映衬下,皆都成了路人。
诡异的安静里,他薄唇轻启:“不过是几株破树,便是全砸了,又有何妨?”
他说着,一撩长袍,在侍从搬来的大椅上端坐下来,优雅地抿了口金杯中的酒水。
而夜凛和夜寒同时上前,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两脚就踹翻了剩下的几株珊瑚树。
沈妙言挣脱那两个丫鬟,奔到君天澜跟前,委委屈屈地抹眼泪:“国师,她们欺负人!”
这状告得顺溜极了,惹得在场的人无不侧目。
沈朋望着那满地珊瑚狼藉,一张老脸很有些挂不住:“国师,你这是何意?”
君天澜看也不看他,只伸出手,牵住沈妙言的小手,“嫣儿。”
慕容嫣从人群中走出,语气毫无波澜,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平静地陈述了一遍。
君天澜冷笑了声:“本座不过是遣小丫头去拿酒,就被沈夫人和沈二小姐如此刁难。敢问沈御史,可有将本座放在眼中?”
沈月彤眼睁睁望着君天澜牵着沈妙言的手,心中是又妒又恼,忍不住说道:“国师大人,您是在包庇沈妙言吗?可她打碎珊瑚树是事实,而国师一到,不问其他,接二连三就打碎了其余的珊瑚树。国师大人,莫非压根儿不曾将我姐姐放在眼里?!”
君天澜将沈妙言拉到膝边,缓缓抬眸盯向沈月彤,那双狭长的凤眸太过阴冷,沈月彤往华氏背后躲去,竟不敢对上他的双眼。
沈朋怕君天澜迁怒沈月彤,连忙拱手道:“国师大人,今日乃是下官的寿宴。下官好心邀请国师大人同乐,却不想,国师大人竟是来砸场子的。如今皇后娘娘的寿礼被毁,国师大人不给皇后娘娘和下官一个说法吗?”
论情论理,他都站得住脚跟,所以不怕和君天澜对峙。
君天澜冷笑了声,瞟了眼满地珊瑚树碎片:“这等珊瑚,如何配得上沈御史的身份?沈御史既是讨要说法,夜凛,去府中挑株合适的搬来,赔给沈御史。”
夜凛拱手,立即去办。
沈朋和华氏不禁皱眉,皇后娘娘赐下的,可都是贡品,世间罕有,不仅高达三尺,更是有六株之多。
这国师府,岂能拿的出比贡品还要好的来?
君天澜懒得管这两人的心思,只摩挲着沈妙言的小手,但觉她的小手冰凉冰凉。
他微微蹙眉,“夜寒,去马车上把斗篷拿来。”
夜寒立即去办,刚走两步,君天澜瞥了眼华扬,又补了一句:“把车上的酒也拿来。”
没过一会儿,夜寒很快回来,手中抱着斗篷和一瓶酒。
君天澜接过斗篷,在众人的瞩目中,亲自将他的斗篷裹在了沈妙言身上。
众人何曾见过君天澜对谁这般温柔,几乎惊掉了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和沈妙言。
沈月彤更是嫉妒不已,拢在袖中的手,生生扳断了自己的半截指甲。
慕容嫣静静在石桌边坐下,只当没看见。
沈妙言自己也怔住了,她知晓国师会护她,却不曾料到,他竟会如此护她。
他的斗篷很宽大,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她注视着他,他微垂着眼帘,修长的手指缓慢地将她脖颈上的斗篷丝带系好。
暮春的阳光笼在他的周身,好似是他本身散发出的微光。
这一刻,沈妙言觉得,她家国师就是上天派来救她的神。
四周静得可怕,君天澜将丝带系好,夜寒立即呈上一只精致的白瓷瓶。
君天澜接过,眼角余光不带感情地扫了眼华扬。
他缓缓松了手,那只瓷瓶径直落地。
瓷瓶碎裂开来,酒水弥漫,浓香四溢。
一阵风吹来,淳烈的酒香味儿弥漫在了每个人的鼻尖。
最奇异的,是这酒香中竟还透着丝丝寒气,沁人心脾之中,却又让人精神一震,众人嗅着这冷香,仿若看见了北方遥远的雪山,仿佛看见了林中寂寥的深潭。
“寒潭香。”
君天澜声音淡漠。
众人这才回过神,脸上却都是震惊。
寒潭香啊,那是取自千年雪山上的一点雪水,或者是高山上深潭里最纯净最冰冽的水,加入雪莲等寒性植物,经过几年时间酿造而成的。
跟寒潭香一比,刚刚沈朋的千金醉立即成了垃圾。
毕竟,人家这寒潭香,乃是闻一闻,就能叫人回味三日的好酒。
而这等好酒,竟只是放在马车上,供人行程疲惫时喝得醒神酒。
很难想象,国师府中,都藏着什么逆天的极品好酒。
华扬脸色难看,忍不住往后退去,想要溜之大吉。
他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一个罪臣之女道歉。
然而没等他脚底抹油,夜寒已经将他提溜了出来。
君天澜端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华扬知晓今日不道歉,怕是走不了了,只得无视沈朋、华氏和沈月彤黑得能滴水的表情,哭丧着脸跟沈妙言道:“沈小姐,刚刚是我眼拙,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沈妙言摆弄着君天澜的宽大斗篷,傲娇地扬起嫩生生的包子脸:“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便原谅你这一回。”
华扬吸着鼻子,怯怯望了眼沈月彤,对方立即撇过脸,满脸都是嫌恶。
正在这时,沈府看门的侍卫忽然连滚带爬,哭着跑了进来:“老爷,不好了,咱们府上的大门被人砸了!”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64章 珊瑚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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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朋一听,这还得了,连忙虎着脸问道:“是谁砸的?!”
“不好意思,沈大人,在下乃是奉国师大人之命,给您送赔偿来了。可惜沈府的门太小,东西搬不进来,在下等只好连门檐门槛一起砸了。想来沈大人大度,不会跟咱们兄弟计较。”
夜凛说着,风风火火地过来,身后跟着六名暗卫,一起抬着一座十分高大的东西。
那东西盖着黑色绸布,密不透风,众人不由好奇起来。
沈朋脸色难看到极点,他的确很想计较……
华氏见沈朋不便出面,于是上前一步,看着君天澜,冷声道:“国师大人,您先是纵容沈妙言打碎一株皇后娘娘亲赐的珊瑚树,接着又亲手打碎一株,还让手下将其他四株全部毁了。您这是,根本没有把娘娘放在眼里!”
君天澜把玩着金盏,看都没看华氏。
沈妙言大声道:“国师都说了,那几棵小树,如何配得上庶叔的身份?自然是国师的东西,才能配得上。”
沈月彤冷笑:“几棵小树?!沈妙言,那可是皇后娘娘亲赐的宝物,遍天下都难寻到一株的!”
沈妙言知晓珊瑚树难寻,可她,就是莫名信任君天澜。
她迈着小腿走到夜凛等人抬来的东西面前,左右瞅了瞅,随即转向君天澜:“国师,妙妙把黑布拉开好不好?”
君天澜抿了口酒,微微颔首。
众人也都好奇那黑色绸布下面是个什么东西,于是聚精会神地等着沈妙言把黑布揭下来。
沈妙言小手握住那黑绸一角,轻轻一扯,丝滑的黑绸便滑落下来。
呈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株足足高达十二尺的巨大珊瑚树,比两个沈妙言都高。
珊瑚通体晶莹,在阳光下闪烁着火红色的剔透光泽,宛如极品红宝石堆砌而成,绚烂美丽得叫人挪不开眼。
沈妙言仰头望着,猫儿一般的瞳眸中有一瞬的怔愣。
这珊瑚树,红的像是火焰,以怒放的姿势向着天空,仿佛是在燃烧鲜血。
是,这颜色,在别人眼中是珊瑚红,可在沈妙言眼中,却纯然是鲜血的颜色。
她记得在天牢里,狱卒们逼着爹爹在认罪簿上签字画押,爹爹不肯,他们就拿鞭子,狠狠地鞭笞爹爹,直到爹爹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她记得祖母那么大的年纪,堂堂朝廷一品诰命夫人,却还被狱卒逼供。
气节那么高的一位老夫人,哪里肯认下这谋逆之罪,于是硬生生咬牙撑过了鞭刑,浑身是血的被抬回了牢里。
……
她禁不住往后退了几步,最后小跑着回到君天澜身边,小手揪住他的衣袖,声音软糯:“国师!”
君天澜看向她,却见她小脸苍白,浑身战栗,仿佛是被吓到了。
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在珊瑚树上,惊讶地张着大嘴,几乎个个口中都能塞下鸭蛋。
刚刚皇后娘娘的珊瑚树已经很大了,可这一株,却分明是之前那几株的数倍大!
张敏一脸惊异:“怪不得,怪不得国师大人的态度这般轻描淡写,原来是真的没把那几棵小珊瑚树放在眼里……”
沈府的人脸上都难看得很,沈月彤推了把张敏:“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小珊瑚树,那是我皇后姐姐赏赐的宝物!”
“这么一对比,本来就是小珊瑚树,我还说错了不成?”张敏也是个暴脾气的,被她推了一把,顿时恼火起来。
君天澜握着沈妙言的手,眸光冷冽,漠然地瞥了眼沈朋:“沈御史,砸碎的东西,本座已经赔偿,你还有何话要说?”
沈朋只觉如吞了只苍蝇般难受,什么赔偿,君天澜分明是来砸场子的,这不是明晃晃告诉所有人,他君天澜,看不上皇后,看不上沈家吗?!
不过没关系,陛下迟早会对君天澜动手。
今天这笔账,到时候,他慢慢跟君天澜算。
他眼中冷意弥漫,一拂长袖,淡淡道:“国师富可敌国,下官无话可说。”
华氏为了掩盖难堪,连忙道:“宴会厅已经摆好膳了,大家一道去用午膳吧?”
众人望向君天澜,国师今日,再一次让他们意识到,他们这些勋贵之家,与国师府,有着千万里的差距。
毕竟,谁家能随随便便就拿出一株这样好的珊瑚树?
他们都屏息凝神,等到君天澜的回答。
君天澜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沈妙言的手背,她的皮肤很白很腻,小手胖乎乎的,上面还有几个圆圆的小坑。
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他终于放开沈妙言的手,起了身。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用罢午膳,华氏招呼女眷们去戏园子看戏,说是请了京城里最好的戏班子来唱戏。
男客们则依旧去了泼墨阁临赏字画,也有在亭台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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