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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瞒浩荡-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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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惊寒的厢房,开门的是李襄韵,李襄韵身上还是穿着昨日的衣裙。
所以,这个女人一直在守着?
对上女人空洞无神的眼眸,弦音“哦”了一声,“没事,只是想问问今日午膳的菜谱,看看吃些什么菜?”
李襄韵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旋即,却又对着她的方向,微微一笑:“吕姑娘心态当真是好,这种时候,还能关心中午吃什么。”
虽然对方看不到,但是,她也还是回之以浅笑:“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若我们大家都禁食,那接下来,就不止王爷一人躺榻上了,当然了,如果李姑娘觉得陪王爷受过,就是对王爷爱的表达方式,那李姑娘请尽管表达,我这人饿不得,一饿就病。”
李襄韵没想到她会如此回她,脸色一白。
弦音也不想跟她多做纠缠,转身走人:“我自己下去厨房问问。”
留下李襄韵一人站在那里,一点一点攥紧了袖襟。
听着脚步声咚咚下楼,李襄韵又苍白着脸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才返身回房。
在桌案边坐下,她越想心里越是不舒服,默了片刻,她起身站起,摸索着朝床榻边走去。
**
不多时,房门口忽的传来敲门声,李襄韵以为又是弦音,没好气道:“进来!”
门被人自外面推开。
“请问是李姑娘吗?”
陌生男孩的声音响起。
李襄韵一怔,不是那女人,立马戒备起来:“请问你是?”
“哦,我是庄大夫的弟子,是他让我过来找姑娘的,说姑娘想要寻的那位厉神医此刻正在清风楼跟人喝茶谈生意。。。。。。”
第365章 互不相欠(14更)
厉神医!
李襄韵浑身一震,面露欣喜。
可旋即又敛了喜色,疑惑开口:“庄大夫人呢?为何让你过来传话,自己不来?”
“他此刻就在清水楼守着,说是难得遇见,恐对方走了,所以守在那里,让我赶快过来通知姑娘。”
李襄韵闻言便没做声了。
虽心中还存着几分戒备,但却也不敢耽搁,如此人所说,厉神医这种人物,的确难得遇见,错过了这个村就真的没那个店了。
这是救卞惊寒唯一的机会。
只是她的眼睛看不到实在是不方便,但,这种事情又必须她亲力亲为才行,且不说,厉神医那种怪僻性子,管深薛富他们必然搞不定,就说这一份救卞惊寒的功劳,她也不能给了别人去得。
所以,本还想着让吕言意那个女人一起,她当即打消念头,而让那个女人单独在房里守着卞惊寒,她也不愿意。
最终决定不跟那个女人声张。
“会写字吗?”她问向男孩。
“不会。”
“不会写字你学医啊?”李襄韵有些失望。
“只是给庄大夫打打下手。”
好吧。
李襄韵走回到桌边,摸索着铺开一张纸,又摸索着拿起笔,让男孩将砚池里加了点水,粗略地磨了磨,她便蘸了落笔。
【我去清水楼会厉神医去了———李】
她要告诉管深他们自己去哪里了,免得他们担心,毕竟她现在是个瞎子,她突然不见了,他们必定会找她。
另外一层用意,也是最主要的用意,当然是为了自保。
毕竟不是庄大夫自己来的,此男孩她不识,心里多少存了几分戒备,若真有个什么事,管深他们也知道她在何处。
将字条放到管深房间的桌上压着,她关好两间厢房的门,便在男孩的搀扶下出了客栈。
**
看着李襄韵在小男孩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弦音自客栈门口的大树后走出。
是,小男孩是她花银子找的,就是街边的小乞丐。
什么厉神医在清水楼跟人家喝茶谈生意,都是她瞎编的。
她让小男孩装作庄大夫的弟子去找李襄韵,并带着李襄韵去清水楼,然后想办法抽身就行,反正李襄韵眼睛看不到,想脱身简单。
报酬丰厚,小男孩自是欣然得很。
她如此做的目的,只是想将李襄韵支走,她要给卞惊寒食解药,正好管深和薛富他们也不在,是最佳时机。
之所以趁大家都不在的时候做这件事,是因为她有她的打算。
她不想让人知道解药是她弄来的,也不想让人知道她也中了裂迟,她只想将卞惊寒救过来,从此跟他互不相欠,桥归桥路归路。
若是让卞惊寒知道是她救的,还是通过这种方式救的,怕是她也走不了,他们两个还要继续纠缠下去。
不能再这样了!
她不属于这里,她也不能接受这古代男人的三妻四妾,她更不是会做小三的那种女人。
何况,她还中着裂迟,她要去寻厉神医,她要去找活路。
第366章 忽然难过(15更)
轻轻推开厢房的门,榻上男人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她眼帘颤了颤,反手将门关上,拾步走过去。
站在床榻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看着他虽然苍白,虽然没有血色,虽然生气全无,却依旧英俊到让人窒息的脸,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再见了,卞惊寒。”
她倾身,准备将他的胳膊放到被褥里面,忽然想起昨日她咬过的腕,便撩了他的衣袖,打算看看伤口。
可能是她撩袖的动作太大,一下子将他袖袋里的东西给带了出来,有什么“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垂目。
是一枚发簪。
熟悉的鸢尾花样式入眼,弦音眸光一敛,这不是昨日李襄韵拿在手里跟她细数自己幸福过往的那枚发簪吗?
弯腰拾起,她发现不是。
昨日李襄韵一直拿在手里把玩,她看得很清楚,也记得清楚,那枚鸢尾花的花心是红宝石,而这枚的花心是绿宝石,那枚是簪柄在尾,这枚簪柄在首。
所以,这枚跟李襄韵那枚是一对?
想想也是,这枚卞惊寒随身随带,那枚李襄韵随身携带,可不就是一对,情侣簪呢。
弦音小脸当即就冷了,鼻子里哼哼哼的,甚是不悦地又将那枚发簪放回到他的袖袋里,动作之大,差点让发簪划伤他的胳膊。
放回去以后,她又在想,自己在气什么呢?
他们两人的关系她一直知道的呀,而且自己都要走了不是吗?
哎,速战速决吧。
自袖中掏出那粒药丸,送到他的唇边,她忽然又想,如果解药是假的怎么办?
她已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一次,别这次又搞个什么飞机。
想了想,觉得应该不会。
秦羌不像是骗她的,而且,这个男人都已经这样了,说难听点,死马当活马医了,还能比现在情况更糟吗?
这般想着,她又将解药伸了过去。
只是,不亲眼看着他醒来,亲眼看着他没事,她终究还是不放心。
可,如果亲眼看到,就等于他也看到她了,她就又走不了了。
怎么办?
她得想个办法,在他看不到她的情况下,她能看到他!
直起腰身,她环顾了一下屋内,躲在某处,肯定不现实,她又拉门看了看走廊,在外面也不行,关了门,她走到窗边,入目是外面街道的街景。
她转身,视线所及范围之内,蓦地瞥见窗布下方的地方有个彩色的东西,因为窗布一直垂坠于地,将此物掩住,正好她这个位置才能看到。
眸光一动,她弯腰拾起。
赫然是那日她送给卞惊寒的那个小面人。
只是。。。。。
只是已经面目全非,完全不成样子了,大概是被扔在这窗脚下,被人踩来踩去。
弦音拿手拂着上面的灰尘,忽然好难过。
因为是面人,上面很多的灰尘脏污已经拂不掉了。
哎。
她也不拂了,就拿着那个面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生着闷气。
尼玛,就算将自己同李襄韵的信物视若珍宝,对她送的东西不当回事,也不应该这样对待这个面人吧?
这面人又不是捏的别人,是他,是他,是他呀。
第367章 呼吸交融(16更)
将已经不成样子的面人拢进袖子里,她气鼓鼓走回到床榻,一把掀开他的被褥,开始粗暴地剥着他的衣袍。
剥了外袍,剥中衣,剥完中衣,剥里衣,直到他身上只剩一条亵。裤了,她才罢手。
再拉了被褥将他赤着上身的身子盖好。
然后去墙边晾衣杆上取了一个衣架,将从他身上剥下来的三件衣服叠挂在上面,再来到窗边,踮起脚尖,伸手将晾着衣服的衣架挂在窗外的窗檐上。
然后,随手关了窗门,拉了窗布。
做完这一切,她又去寻房中的马桶。
马桶在屏风后,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提了那只空马桶,她去了管深和薛富的房间,见他们房间的马桶里有一些小便,她对调了一下。
提着有小便的马桶回到卞惊寒的厢房,将桶里的小便泼在房间的地上。
一股尿骚的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她蹙眉放掉马桶,见桌上铜盆里有清水,赶紧净了净手,在衣服上揩了揩,便抬手捂了口鼻。
另只手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端起水她走回到床榻边。
将杯盏放在边上的床头柜上,她再度掏出那粒裂迟的解药。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停顿,直接塞进了男人的口中,然后端了床头柜上的那杯水,想要喂点水他口中,却发现毫无意识的他,滴水不进,喂多少进去,尽数从嘴角流了出来。
无奈,她只得自己喝一口,含在嘴里,然后对上他的唇,哺进他的口中。
唇瓣相贴的那个瞬间,她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心尖一抖,而且,这样的接触,这样的距离,两人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她的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徐徐加快。
哺了几口,不敢再哺,就怕他陡然睁开眼睛,将杯盏放在床头柜上,最后看了他一眼,她就赶紧仓皇逃窜。
将房门拉上,她快步下楼。
一直出了客栈,来到繁华喧嚣的街上,走进对门的一间布庄,她还心跳突突个不停。
然后,她就站在布庄窗口的位置,佯装在看窗边货架上的几匹绸布,视线一直留意着对面客栈二楼的那扇窗,那扇窗门紧闭、外面晾晒着墨袍的窗。
**
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是梦里的情景却模糊得什么都记不清,卞惊寒幽幽醒转,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白色的帐顶,他惺惺松松地看着,头很痛,意识混混沌沌,他有些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视线越来越清晰,意识也渐渐回笼清明,他蓦地想起什么,陡然翻身坐起。
因为他起身的动作,身上的被褥滑下,一阵凉意袭来,他发现自己竟然光着上身。
微微疑惑,他转眸看向床边的凳子,想起自己最后的记忆,便是他躺在榻上,那个女人坐在那里守在旁边,他握着她的手。
人哪里去了?
而且他不是中了裂迟的毒吗?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竟然丝毫感觉不到中毒的那种窒痛,他连忙探上自己的脉搏。
第368章 终于解了(17更)
入手是强而有力、平稳正常的脉动,他瞳孔一敛,愕然震惊。
他身上的毒竟然已经解了!
什么情况?
谁帮他解的,如何解的?
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再次环顾屋内,因为门窗紧闭,屋里光线很暗,为何一个人都不见?
而且,随着意识的清明,感知的苏醒,他闻到一阵阵刺鼻的气味,越来越浓烈,蹙眉,意识过来那气味是尿味,他屏住呼吸,掀被下床。
第一反应是去开门通风,蓦地意识到自己还光着上身。
回头目光搜寻了一遍床边,并未看到自己的衣服。
他心头的疑惑更甚了。
这都什么情况?
搞什么鬼?
人也不见,衣服也不见,一屋子的尿味,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气味实在刺鼻,而且他又是一个特别有洁癖的人,完全无法忍受,找不到衣服不能出门,他只得拾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布,打开窗门,一股微风吹过来,他这才敢放了紧紧屏住的呼吸。
墨袍飘飘入眼,他眸光一敛。
原来他的衣服在这里。
定然是谁洗了,然后晾晒在此处。
伸手摸了摸衣边,见已经干了,他便将衣架取了下来。
外袍上面一块一块、点点滴滴的血渍映入视线,他怔愣住。
并未洗!
那为何要挂晾在窗外?
外袍、中衣里衣都是。
为何?
完全一头雾水。
**
客栈外街道对面的布庄里,弦音同样站在窗边。
看着客栈二楼窗边那个赤着上身伸手收衣的男人,她差点喜极而泣。
他醒了,他终于醒了!
他的毒终于解了,终于没事了!
深深吁出一口气,她弯了弯唇,看来,她的方法不错。
将他的衣袍剥掉,将马桶里的尿液倒在他房间的地上,虽然的确是因为心里绞着一些怒气,有发泄的成分在,但是,最主要的,她是为了让他能在醒来后的第一时间,来到窗边。
那她就可以看到他,就可以确认他是不是醒了,毒是不是解了。
他素来爱干净,也特别讲究,如此尿味他醒来岂能忍受?做的第一件事,必定是开门出去,不在厢房里面呆。
为了阻止他出去,她脱了他的衣袍,青天白日的,他总不可能赤着上身,只穿一条亵裤就出门。
不能出门,那就必定要开窗通风了。
开窗通风她就可以看到他。
如愿以偿,她终于可以放心了,也终于可以。。。。。。走了。
“看姑娘站在这里看了好久,是不是不知该挑哪一批绸布?要不,我来给姑娘建议建议?”布庄掌柜笑吟吟过来。
弦音眼睫一颤,将落在对面的视线收回,转眸看向掌柜,微微一笑:“谢谢,暂时不需要。”
说完,便拾步出了门。
昨日庄大夫说,中了裂迟,一般人可坚持两到三日,练武之人大概三到五日,她属于前者。
所以,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厉神医。
**
管深推开门,一股难闻的尿味扑面而来,他本能地抬手捂鼻,站在窗边手拿衣袍的男人入眼,他呼吸一滞,狂喜。
“王爷!”瞬间忘了掩鼻,他惊呼出声。
卞惊寒正各种莫名,见管深进来,立马蹙眉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69章 这样守的(18更)
管深还沉浸在这个男人醒来的喜悦中,压根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反而问他:“王爷几时醒的?感觉怎样?”
看男人脸色,虽然依旧有些苍白,但是,精气神非常好,完全没事人一样,又是那个风姿阔绰的三王爷。
“方才醒的,毒已经解了。”卞惊寒回完,蓦地反应过来,脸一沉:“到底是本王问你,还是你问本王?”
管深又欣喜若狂在那句“毒已经解了”上,开心喃喃:“太好了,王爷的毒解了就太好了!”
喃喃到最后,眼睛都潮了。
卞惊寒:“。。。。。。”
怎么一觉醒来,各种事情不正常,这人也变得不正常了?
当即蹙眉沉声:“去将吕言意给本王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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