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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帝凰之永夜-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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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慕子儒却以为朱梓陌说的那个人是成筱,便沉默了没有接话。
毕竟,林知吾可是清楚的告诉慕子儒,当年朱梓陌与成筱就是在京郊的十里桃花林中相遇相识,成筱又是在他们初始的那片十里桃花林中自杀在朱梓陌怀中的……
朱府。朱家祠堂。
踏上打磨光滑的十层青石阶梯,朱梓陌上前推开祠堂那两扇开的古旧的稍显沉重的大门,伴着沉重的“吱呀”声,映入朱梓陌和慕子儒眼帘的,是一个有着整面墙那样宽并且很高很高的阶梯形状的木架,但木架上却整齐地摆满了灵位!
木架前摆着一张朱红色香案,案面上摆着两只点燃了的粗大白烛,点点烛泪沿着烛身流了不少在案面上。白烛前是一个青铜香炉,炉内插着不少燃烧得长短不一的香支。香案边并排摆着三盘新鲜的水果糕点,乃是贡品。香案左侧还放着一大把未用过的长香。
踏进祠堂后才发现,祠堂大门两侧的墙壁下同样摆着一个有着整面墙那样宽并且很高很高的阶梯形状的木架,木架上也是整齐地摆满了灵位!木架前皆摆着一张朱红色香案,案面上摆放的物品与正对大门的那张香案上摆放的物品一般无二。
跟着朱梓陌径直走到右手边的那个摆着灵位的阶梯型木架前,慕子儒一眼便看见摆在木架下方正中央的一个灵位上,用朱砂笔勾勒着“朱辉平妻刘如云之灵位”的字样。
默默地瞥了眼朱梓陌,慕子儒了然于胸:按照一般富贾人家的规矩,侍妾亡故后灵位是入不了夫家祠堂的,但是平妻亡故后却可以入夫家祠堂。
想必,朱梓陌也是不愿见到刘如云死后连个安放灵位的正经地方都没有,这才私自将刘如云的妾身改成了平妻吧!
只见朱梓陌拿起放在香案上的那一大把未用的香支中的其中三支长香,并在一起举到燃着的蜡烛的烛火上点燃,然后将点燃的长香默默地递到慕子儒面前。
接过朱梓陌递来的长香,慕子儒直直地跪在了冰凉的青石铺就的地面上,手举长香,恭恭敬敬地朝着刘如云的灵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走到香案前,以双手恭敬地将手中的长香插进香炉中。
“这是我第二次进你们朱家祠堂。我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十年前朱老太爷过世后。”垂手站在香案前,慕子儒出口的声音有些低沉,没有了以往的轻浮邪气。
朱梓陌转身兀自走到正对着祠堂大门的那个高大的放着许多灵位的阶梯型木架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正对面的那个灵位,忍不住叹息道:“那时候,我将将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尚在往朱府赶回的路上。而朱辉和朱梓尧,一个忙于家族产业一个忙于烟花酒巷温柔乡。至于我那个大娘陈氏,哼,她向来与爷爷不睦,恨不得爷爷早日故去……而娘亲,那时候她仍只晓得守着暖香阁那一方小天地,根本不知爷爷的情况,以至于爷爷走的时候,身边竟连个为他送终的人都没有!”
缓步走到朱梓陌身边,看着摆在阶梯型木架上的那个属于朱靖的灵位,慕子儒缓缓道:“朱爷爷,洺儿看您来了。”
说罢,慕子儒又直直地跪下,朝着朱靖的灵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祠堂外的天空,是湛蓝湛蓝的色彩,树木竹林,是郁郁葱葱的绿,鸟儿,在悦耳地鸣唱,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祥和安然。
祠堂内,在摆着许多灵位的阶梯型木架前,一人站立一人跪地,两人都寂静无声,只有香案上的烛火不时地爆出一声“噼啪”之音。
许久许久后,慕子儒依旧跪在冰凉的青石地上不曾起身。
在香案上的烛火又一次爆出“噼啪“声时,安静的祠堂内终于响起了言语声——
没有看跪在地上的慕子儒,朱梓陌只直直地看着朱靖的灵位,语气有些飘渺:“阿洺,在外游荡的够久了,回来继续帮我吧!自你离开后,那些外出执行任务或中毒或受伤的人,大多没有救过来,倘若当时你在,他们便都不会死了。”
在朱梓陌的话说完后,慕子儒并没有回答朱梓陌,祠堂内再次陷入了沉寂。
“你的身份,我依旧会继续保密的。”没有得到回答,朱梓陌又开口说了一句。
“怎么?直到现在,你手下那些忠心耿耿不求回报地为你卖命的人都不知道真正的凌驾于副使之上的圣使是谁吗?”垂眸看着泛着冷光的地面,慕子儒隐约可以看见他的倒影。
“不知道。”朱梓陌很肯定地回答,“我从没跟他们任何一人透露过圣使的真实身份,就连身为副使的知吾、还有青龙四人都不知道你就是圣使。你向来都不会武,我怕透露了你的身份,会为你招来杀身之祸。若我能时刻在你身边尚能保护你一二,可若哪一刻我恰好不在……我不想害了你。”
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朱梓陌,慕子儒淡淡地问:“那我爹知道我的身份吗?”
摇头,朱梓陌不加隐瞒地回答:“不论是圣使还是鬼医的身份,你爹都不知道。之前你爹是有过怀疑,但是我使计打消了他的所有疑虑,在你爹心中,你仍是当年的你。”
“当年我只是不正经学医就已将我爹气得不轻,如果让我爹知道我那两个身份,估计他会被气死的。”慕子儒讪笑到。
“所以我没有让你爹知道。”望着对面的灵位,朱梓陌接话道。
“那件事,查出来了吗?”慕子儒突然问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摇头,朱梓陌叹息一声,低头与慕子儒对视:“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时隔二十五年,况且那个地方也不是谁都进得去的,即便进去了也会有些束手束脚,而且那些人的手段十分高明,一应证据都被毁得一干二净,我派人追查了几年,仍旧一无所获。”话音一转,朱梓陌又道:“这件事,倘若有朝一日查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做?”
“那要看是什么原因了。倘若真是一开始我们猜测的那个原因,就算是将对方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泻我心头之恨。”慕子儒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配合话语的咬牙切齿,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平淡,平淡到让人忍不住打寒战。
不再看慕子儒,朱梓陌抬头看向朱靖的灵位,试探地问:“虽然那件事目前没有什么眉目,可是我却查到当年你生母原本与他是青梅竹马,后来却被你生父横刀夺爱,倘若那个人是……”
“他向来主张以仁心待人,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是他。”不等朱梓陌的话说完,慕子儒就径直打断了朱梓陌的话,语气依旧平淡:“况且斩草要除根,养虎必为患。他向来是个聪明人,这些道理,他不可能不明白。如果真的是他,那我不可能平安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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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近乡情怯2
安静得可以听见呼吸声的祠堂内,站在慕子儒身边的朱梓陌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叹息一声,朱梓陌有些无奈地道:“阿洺,七年过去你仍旧没有长进,依旧那么沉不住气!我自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早就查过他的过去了,他的过去,很干净,就像一张崭新的宣纸,一目了然。除了当年受你生母之托寻了替身换走你这个‘罪人’之后,他再没有做过一件违背天理道德之事。”
垂下头,慕子儒也知道朱梓陌的话没错,所以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去反驳,只能默认。
慕子儒一直都知道,跟朱梓陌相比,他始终是太意气用事,太沉不住气。哪怕在外游荡七年,见多识广,可于脾性一事上,他没有丝毫改变,以至七年来他走到哪里就惹祸到哪里,江湖上欲杀他而后快的人数不甚数。
“阿洺,我知道你不想回来,不如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目视前方,朱梓陌淡淡地说着。
依旧保持着跪在地上垂着头的姿势,慕子儒有些有气无力地反问:“什么交易?”
只听得朱梓陌缓缓地开口道:“在我成事前,你要回来继续帮我。”
说罢,朱梓陌望着他面前朱靖的灵位闭口不再言语,似是在等慕子儒的回答。
然,慕子儒终究没有回答朱梓陌,始终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没有得到慕子儒的回答,朱梓陌只好继续道:“你不一定要继续做天圣门的圣使,只要在我需要你的时候能及时帮到我就好,而我,则会不遗余力地帮你查清那件事,查出你想要的结果。反之亦然。”
说罢,朱梓陌垂头看向一直盯着地面不言不语的慕子儒,笑问:“如何?”
抬头与朱梓陌对视,慕子儒似乎有些犹豫,但他终究还是回答道:“好,我答应你!”对于当年的事情,他实在太想查清真想了!
和朱梓陌比心机,慕子儒自愧不如,就算有犹豫,但最后,慕子儒仍旧会是甘愿认命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正因为如此,所以朱梓陌能做到的事,他大半都做不到,而他永远也不可能及得上朱梓陌的一半。
得到了慕子儒肯定的回答,朱梓陌终于弯身扶起了慕子儒,淡笑道:“好了,该祭拜的人也祭拜过了,走吧!”
“嗯。”淡淡地一点头,慕子儒跟在朱梓陌身后离开了朱家祠堂。
出了祠堂大门,朱梓陌和慕子儒两人并肩走在前往朱府大门的石子小路上。在走出竹林前,朱梓陌忽地伸手从他的袖袋里掏出了一块暗红色的玉制令牌。
将玉制令牌递到慕子儒面前,朱梓陌轻声说到:“各分部、分堂的地点这七年来都没有变动过,还是在原来的位置,有事,拿着这个令牌去找他们。”
慕子儒默默地抬手接过朱梓陌手中的玉制令牌,一股冰凉的感觉瞬间由掌心缓缓传进体内,凉意沁人。
看着令牌正面以篆书雕刻着的“圣”字,慕子儒不禁失笑道:“还是七年前的那块啊!”
“当初雕刻令牌的玉是你自己选的,虽然你当年离家时将它偷偷留在了总部,但我总希望有一天你还能回来帮我,便一直替你保管着,不曾有过损坏遗失。”朱梓陌淡声回答慕子儒。
听完朱梓陌的话,慕子儒忍不住朝朱梓陌翻了个白眼,嗤道:“那你也不必随身携带吧!”
撇头,看着朝自己翻白眼的慕子儒,朱梓陌心情愉悦地笑了起来:“你当玄武治下的苍蝶暗影团都是吃素的吗?猜到你要回来,所以才带在身上的。这天说冷不冷说热不热的,随身带着一块千年寒玉,你当我有毛病吗?”
“切!”慕子儒不以为意地嗤了一声,很小声地道:“你本来就有毛病!”
“你说谁有毛病?”站住脚步,朱梓陌突然拔高了声音问道。
“哇!!”被朱梓陌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慕子儒条件反射地往旁边跳开了一步,后背将将抵在一棵精壮的竹子上。
只见慕子儒用拿玉牌的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另一只手指着朱梓陌喝骂:“你混蛋啊!知道你耳力好!但你也用不着这么吓人吧!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看着慕子儒的反应,朱梓陌愈发开心地笑着反问:“知道我耳力好那你还偷骂我?”
“真要偷骂你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骂了!!”慕子儒不屑地撇嘴。
闻言,朱梓陌笑着朝慕子儒摆了摆手,难得笑得开怀:“行了行了,你这‘无常鬼医’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我若真吓到你了,你不早往我身上飞毒针了?就像平阳城灯会那晚的那个虬髯大汉,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
继续撇嘴,慕子儒有些丧气地道:“你又知道了!真是的,我干点什么事你总是知道,每天被人盯着真难受!”
被慕子儒如此抱怨,朱梓陌忍不住嗤笑:“我哪里有派人盯着你!是你那晚的动作太大,引起被我派去保护我师弟的暗影们的注意了。若不是他们轻身功夫太差跟不上你和我师弟,还有便是他们后来发现你与知吾竟是旧识,否则你早就被他们押到我面前了,还能让你在路上优哉游哉地游玩这么些天?”
“那是你养的人太没用了!”慕子儒一点也不留情面地鄙夷道。
“还好,至少在大事上他们从没给我出过岔子。”朱梓陌微笑着接话。
将玉制令牌收好,不再看朱梓陌,慕子儒大步流星地朝朱府大门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说着:“行了,不用送了,我认识路。”
看着大步流星离去的慕子儒,朱梓陌还不忘高声提醒他:“阿洺,记得回家去看你爹!”
“知道了!你烦不烦啊!”虽然没有回头,但是不难想象慕子儒说这话的时候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如果慕子儒有胡子的话……
对于慕子儒的不耐烦,朱梓陌只有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阿洺啊,闹起别扭来跟小孩子似的……
慕子儒的身影刚一消失在朱梓陌的视线中,朱梓陌眼前便是人影一晃,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黑布巾的人已然跪在了朱梓陌身前大约两米远的位置。
那个人垂着头,也因黑巾遮面看不清相貌,只能从身形判断依稀是个女人。
“何事?”朱梓陌难得好心情地率先开口询问。
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微黄的纸张双手捧于头顶,黑衣人恭敬地说道:“禀报主人,林副使特命属下前来告知主人,不知何人似在寻找主人手中的一样物件,此图所画便是那人要寻找之物。”
上前两步,伸手拿起黑衣人捧在手中的纸张,展开,映入朱梓陌眼中的是一幅飞龙图案,而且很是熟悉。
“林副使叮嘱属下转告主人,请主人务必小心防范,只怕来者不善。”黑衣人又这般恭敬地说到。
抬手随意地一挥,朱梓陌淡声道:“知道了,退下吧!”
“是,主人!”恭敬地答应一声,只见黑影一闪,那个刚刚还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便已消失不见。
却见朱梓陌垂眸看着地面,缓缓收拢五指,将他掌中画着飞龙图案的微黄纸张逐渐捏成一团褶皱,声音凉得有些耍骸拔鬃濉忝侨允遣豢纤佬穆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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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国京都绉平。西区。南街。
绉家药铺敞开的大门前的街道上,是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摆摊贩售各式物品的小贩。不知是哪家的孩童在街道上的人群间互相穿梭追逐,嬉笑声不绝于耳,好一幅祥和繁荣景象。
着一身藏青色窄袖长袍的慕子儒犹豫再三始终不敢迈步踏上那矮矮的两层阶梯,不敢迈过那个陈旧的有些残破的褐色门槛。
在路上浪费那么几天才回到绉平,虽然一路上游山玩水在别人眼中好不快哉,可是只有慕子儒自己清楚他为何选择徒步行回绉平……
他这算是近乡情怯吗?如是想着,慕子儒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慕子儒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害怕父亲不肯原谅他当年的不辞而别?害怕父亲不肯再认他这个儿子?慕子儒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药铺内,站在柜台后的一个年约十六七岁,长得眉清目秀的少年瞧见慕子儒一直站在药铺门外,也不进来,只站在那里发愣,遂有些奇怪地走出柜台,走到大门前,疑惑地问:“这位公子,您是看病啊还是抓药啊?”
被少年如此一问,慕子儒终于回过神来,嘴角勉强扯出一抹淡笑,有些别扭地问那个少年:“请问……绉长生绉大夫在吗?”
闻言,少年温和地笑笑,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对慕子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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