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帝子婴-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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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状态。

　　　　太子丹几乎每天都来看望二人，大小宴会更是三天一小酌，五日一大宴。所用饮食、器具、车马无不是名贵之物，间或更有种种奇珍异物奉送。

　　　　除了太子丹所送之十数美人被子婴退回，余者子婴都一一笑纳，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

　　　　一些珍奇饰品子婴直接转手便送给了夏可，更是激的她春心荡漾。

　　　　是夜，吹干竹简上的墨迹，轻轻卷成一扎，一封密信在子婴的笔下写就。

　　　　“夏可，趁着夜色你悄悄地去城北当铺，将此信交于其掌柜。嘱咐他立即派人送往咸阳，到了咸阳之后将信交于王翦将军。”子婴神色严肃的对夏可说道。

　　　　说罢又取出两物，一玉佩一短剑，玉佩是自己长安君的信物，短剑则是巨子代代相传的墨子剑。“你将此剑给当铺的掌柜一观，他自会照做。这枚玉佩让他的人一同带着，免得连王翦的府邸都进不去。”

　　　　“敬诺！”夏可听完，当即便趁着夜色，悄悄地出了宅院。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时间自己只需要静静的等着大幕临近就是了。

　　　　信中写的自然是近一段时间以来的经历，只不过有所取舍罢了。

　　　　子婴把自己来燕国的原因解释为，在饶阳之时意外得知叛将桓齮化名为樊於期就隐藏在燕国，于是自己便带领几名随从悄悄潜入燕国，意欲探明情况。

　　　　现在已经查清樊於期的身份，而且顺带发现燕国正在谋如何针对秦国。

　　　　不但已经秘密联络现存的几国，意欲合纵抗秦，更是准备派人以献土为名行刺秦王。

　　　　最后表明了自己已经成功混入刺秦的队伍中，并建议秦王将计就计，不但可以得到燕国督亢地区的详图，而且可以借刺秦为借口攻打燕国。至于五国（加上代国）联盟之事自己会尽力破坏。

　　　　等到信件到达秦国，必然没有时间派人来破坏五国联盟，破坏几国的合纵，便只有靠子婴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夏可便返回了宅院。将墨子剑交还子婴，朱唇轻启，欲言又止。

　　　　子婴知道，夏可必然是想要问，当铺的事情。

　　　　去过了墨谷，子婴自然是顺道了解了一下墨门在各个地域的主要联络点，蓟城作为一国首都，自然有墨门的分部，子婴安排夏可去的当铺就是墨门在燕国的联络点之一。

　　　　然而自己为墨门巨子的身份，现如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有些事情，等时机合适我必然会告诉你。现在知道未必是一件好事。”

　　　　子婴轻抚了下夏可的秀发，轻声说道。来自后世的子婴一时也没注意自己这一举动在这个时代是多么的暧昧。

　　　　不知不觉间子婴已经比夏可还要高半头。

　　　　第二日一大早，太子丹又例行的来到了子婴和荆轲的住处，春意开始复苏，此次太子丹是来邀请二人共游东宫。

　　　　盛意难却，太子丹的邀请二人也已经渐渐习惯。坐上太子丹派来的马车，二人便来到了太子丹所居住的东宫。

　　　　冬季的寒冷已然退去，一些早树已经抽出了碧绿的嫩芽，亭台楼榭良时美景，好一派春日佳景。

　　　　一路上三人自然是饱览自然风光。

　　　　来到一处池塘边，有一老龟应是冬眠刚结束浮于水岸一动不动，荆轲见状大为好奇，如此巨龟实在罕见。

　　　　一时兴起便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块，投掷向巨龟，想要看看这巨龟是什么反应。

　　　　扔了一块，虽然命中巨龟，然而此龟却依然伏在原处一动不动。这一下激起了荆轲的兴趣，当下便在四处寻找石块瓦砾，拿来投掷巨龟。

　　　　太子丹见状，与身侧内侍言语一二，不一会两名内侍各托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

　　　　“院内石少，两位先生可以此代之！”太子丹微笑道，说着将覆在盘子上的的锦盖掀起，一阵刺目的金光闪过，两个盘子里赫然都是一粒粒的金丸！

　　　　荆轲显然对拿金子，扔乌龟非常感兴趣。子婴也饶有兴致的扔了几枚，过了这村便没这个店了，以后自己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如此奢侈。

　　　　一日的游历，宾主尽欢。

　　　　居数日，太子丹再次邀请二人，去郊外踏青。

　　　　天高云阔，春草初青，几人自然是玩的极为惬意。

　　　　玩着玩着，太子丹命人牵过一匹骏马来。只见这马额头隆起，双眼突出，蹄子好象垒起的酒药饼。哪怕不懂马的人看一眼也知道这定然是一匹一等一的好马。

　　　　“二位先生请看，此马名渡影，乃是孤从塞外购得，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太子丹自豪地介绍道，看得出他这匹马也是十分的喜爱。

　第102章　樊於期

　　　　子婴和荆轲听完太子丹的介绍也是十分的惊奇，按太子丹的说法这岂不是举世难寻的千里良驹。

　　　　千金市马骨的故事，正是在这燕国，燕昭王时期出自郭隗之口，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千里马之名贵。

　　　　子婴不论是前世今生也仅仅是从书本上见过千里马的传说，真真正正的千里马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子婴和荆轲围着这一匹千里马细细的转了几圈，不住的啧啧称奇，果然是俊逸无匹的一匹好马。

　　　　“宝马配英雄，丹无才无德不敢据此良驹，二位先生若是有意，此马便赠与二位，此番西去一路上可凭驰骋。”

　　　　“君子不夺人所爱，子婴虽然不是君子，但自认也不是小人，岂敢受此重礼。”子婴戏谑的说道。

　　　　见子婴开玩笑荆轲也戏笑着说道：“是极，荆轲亦是如此之意。昔年曾听闻千里马马肝味极美，不知是否如此。”

　　　　说罢几人相视一笑，继续游赏。

　　　　当晚，太子丹设宴于华阳之台，宴请子婴和荆轲。

　　　　子婴来到华阳台之时，方才得知，今晚的主角并不只有自己和荆轲二人，还有一面色赤红的中年汉子，早就在此候着。

　　　　“来来来……，我给几位互相介绍下。”太子丹一见这汉子便热情地走上前去说道：“这两位便是荆卿和李卿二人了，二位先生皆乃当世俊杰，刺秦一事还需仰仗二位先生。”

　　　　“两位先生高义，樊於期在次拜谢了！”不等太子丹介绍，这汉子便自报家门，原来这人便是樊於期。

　　　　他兵败逃离之后，虽然隐姓埋名苟活性命，然而他留在秦国的父母妻儿，却被愤怒的赵政尽皆诛杀！

　　　　来到燕国之后，太子丹不但不顾鞠武的强烈反对庇护与他，更是引为知己，无话不谈，故而谋划刺秦一事他也是知情之人。

　　　　听到太子丹介绍，知道了子婴和荆轲便是此计划的执行人，当下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如若子婴二人成功，也算是替自己报了大仇。

　　　　而无论事成与否，这两人去秦之后恐怕都没有回返的可能了，故而提前拜谢。

　　　　“单听樊於期之名两位先生可能不知，樊将军之威名。但是如果提及将军本名，恐怕天下无人不识。”太子丹微笑着介绍道：“将军曾率军平定赵之河南地，全歼赵将扈辄麾下十万大军。”

　　　　“将军难道是秦之虎将桓齮？”荆轲听完太子丹的介绍，脑海中忽然忆起此人，传闻此人在宜安之战时败与李牧，后不知所踪。

　　　　时人或以为死，或以为逃，直至后来秦王赏千金、邑万户来悬赏桓齮的头颅，方才知晓原来此人兵败之后，惧秦法败军之责，潜逃他乡。

　　　　没曾想竟然在改换姓名之后潜藏在太子丹这里。

　　　　至于子婴倒是没什么惊奇，樊於期就是桓齮，这是上辈子就知道的事了。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何况如不是吾畏惧而逃，又如何会害的妻儿老小命赴黄泉！”樊於期应是又想起了自己死在秦国的家人，一时间心神有些暗淡，低声悲语到。

　　　　“将军莫过悲戚，暴秦倒行逆施，毁家绝嗣，定然不得善终。”太子丹见樊於期太过悲伤，轻声安慰道：“宴席已经上齐，此番亦是为两位先生壮行，我等还是先入席吧。”

　　　　樊於期这才整理好情绪，随着一同入席坐好。

　　　　此时每人桌上的菜肴已经上齐，虽然依然是寡然无味，远没有后世菜肴味道丰富多样，然而这已经是这个时代最为可口的饭食了。

　　　　子婴方要拾箸进食。

　　　　“二位先生且慢，还有一道大菜，还未上齐。”太子丹在上首，含笑说道。“奉上来吧！”

　　　　只见数名容貌秀丽的侍女，一人端着一个铜制器皿来到了四人面前，子婴定眼一看里面盛着一小块煮制的器官，看上去有些像是前世常吃的猪肝一类。

　　　　“今日早间听荆卿所言，千里马马肝味及鲜美，故烹之以为奉，今日我和樊将军二人也借二位先生的便利，尝一尝这天下唯美之物——请！”太子丹平静的看着子婴和荆轲笑着说道。

　　　　原来这正是，白日所见的那匹千里马之肝，只不过因为荆轲的一句戏言，太子丹二话不说将自己心爱之马杀死取肝。

　　　　“太子厚爱至斯，轲唯有以死报之！”荆轲当即起身感激涕零的言道。

　　　　然而子婴心中对太子丹的寒意确实愈发的浓重，此人应尽早除之，假以时日以其手段必成大患。

　　　　千里马肝的插曲揭过，饮宴正式开始。宴上不但有美酒珍馐，更是有歌儿舞女助兴。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一些醉意，荆轲本来就是洒脱之人，此时甚至已经跳到了舞池中央，与舞女共舞。

　　　　正在此时，一名身段窈窕雍容华贵的白衣女子，在数名女侍的随从下来到了众人饮酒作乐的华阳台。

　　　　“太子殿下，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将息吧。”女子施一常礼朱唇轻启，缓缓的言道。

　　　　从这女子一出来子婴便大为惊奇，眼光停在这女子身上一刻未离。

　　　　一时间甚至有些恍惚，分不清前世今生，倒不是什么一见钟情，只不过这女子和前世子婴比较欣赏的一位女明星长相极为相似。

　　　　“如此良辰美景，岂能错过。”显然子婴的举动，已经被太子丹看在了眼里，一把将女子搂入怀中不以为意的说道：“此乃吾之妾室雪姬，代孤去给李卿奉上杯水酒吧。”

　　　　很显然太子丹后一句话的前半句是给子婴说的，能在太子丹饮乐之时过来的姬妾，想必十分的受宠幸。

　　　　后半句则是吩咐自己的妾室，子婴如此举动本来就十分无礼，太子丹不但不怪罪，反而却命自己的姬妾给子婴奉酒。

　　　　这名叫作雪姬的妾室，虽然得宠，但是显然不敢违逆太子丹的命令，施施然起身为子婴倒酒，而此时子婴因为方才的无礼举动羞得甚至不敢抬头。

　　　　幸好此时饮酒正酣，面色早就有些泛红，否则这脸就丢大了。

　　　　素手持壶，轻淋玉液。

　　　　羞的低着头的子婴，只看到一双素白如玉的手，宛如白璧一般，没有一丝的瑕疵。

　　　　鬼使神差的子婴借着酒劲性，又多看了几眼女子的玉手。

　第103章　雪姬

　　　　一直注意着子婴和荆轲的太子丹，自然也是将子婴的举动看到了眼中，然而却只是淡然一笑，没有过多表示。

　　　　也许是做贼心虚，经此一事之后，一晚上子婴都有些沉默，不论太子丹怎么劝酒都只是浅尝辄止。

　　　　实在是有些抹不开脸阿。

　　　　欢饮无时辰，一直到了月上中天，几人方才尽兴。

　　　　由于时日已晚，太子丹盛情邀请荆轲和子婴留宿东宫，子婴心念这会回去恐怕也会打搅到夏可等人，便欣然接受了太子丹的好意。

　　　　给子婴和荆轲准备的客房，自然是东宫仅次于太子丹寝宫的居室，不但布置的极为舒适，而且还有两名侍女在屋内随时服侍。

　　　　哪怕是自己母亲给自己的所安排“贴身”护卫自己的夏可，最多也只是睡在自己的隔壁，没有共处一室过。

　　　　何况来自后世的子婴也没有一举一动都要女子服侍帮忙的习惯。如果让他在床上睡觉，几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在一边整夜不眠的伺候着，他可睡不安稳。

　　　　“你们但自回去休息吧，给我留下碗水，我自己在这里就可以。”子婴往床上一座，直接吩咐道。

　　　　没曾想话一出口，不但自己想象中两个小姑娘欢天喜地的跑回去休息的场面没有发生，两个女孩眼圈一红，竟然落下了泪来。

　　　　“公子求求你不要赶我们走，要是被您赶出去我们一定会被女御责罚的。”两个小宫女梨花带雨的哭泣到。

　　　　看小姑娘如此惧怕的样子，想必这太子丹宫中，责罚应当不轻。

　　　　“我并不是嫌弃你们，你们回去可以告诉女御，子婴只不过是习惯一个人就寝，不习惯有人在一旁伺候罢了。”子婴轻声安慰道。“若是女御执意要你们过来，你们二人再回来便是了，听话去吧。”

　　　　子婴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因为自己不习惯而害了这两个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的姑娘，如果女御执意要她俩来伺候自己，否则就将责罚的话，大不了让她们睡床，自己在案台上趴一晚上便是了。

　　　　听子婴如此言语，这两名侍女方才离开了客房。

　　　　此时的酒虽然酒精度较低，但是喝了一晚上，子婴此时也有些口干舌燥，故而没有立即就寝，坐在案边先喝点水解渴。

　　　　水没喝几杯，几声微不可闻的敲门声，打破了寂夜的宁静。

　　　　“看来今晚上只能在案台上将就一晚上了。”子婴暗道，此次定然是那两名小侍女又被赶了回来。

　　　　起身将门打开，抬头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子婴当即愣在了那里。

　　　　在门外站着的哪里是方才那两个小侍女，竟然是晚间宴会上前来劝导太子丹早些就寝的姬妾——雪姬。

　　　　二人对视许久。

　　　　“李先生，不打算请我进屋里吗？”雪姬轻声言语道。

　　　　“雪夫人，孤男寡女的这不大好吧。”子婴眼光四处躲闪不敢直视雪姬，尴尬的笑了几声，低声说道。

　　　　想想酒宴上的无理之举，如今被人堵上门了，子婴也有些羞愧。

　　　　雪姬沉吸一口气，黯然说道：“知那些庸脂俗粉，入不了先生法眼，太子殿下特派吾过来服侍先生。”

　　　　说罢，径直闭上了双目，就这么静静的矗立在了门外，颇有一种任君采撷的姿态，不过从她的细微举动也看得出，此举并非出自她的本意，应是太子丹强令她过来的。

　　　　在如今这个时代，哪怕她身为太子的姬妾，在当权者眼中依然不过是一件贵重一点的物品罢了，当面临利益的抉择，比如说舍弃她让子婴从此对他忠心耿耿，太子丹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舍弃她。

　　　　听完雪姬的言语，子婴想到前世观看《汉书》时的一段记载，当时看完还以为是揣测之言，作不得真。

　　　　“初太子丹宾养勇士，不爱后宫美女，民化以为俗，至今犹然。宾客相过，以妇侍宿。嫁取之夕，男女无别，反以为荣。后稍颇止，然终未改”

　　　　按班固在《汉书》中的记载，太子丹养勇士而不爱后宫美女，致使燕国民间亦有此风俗。朋友借宿让自己的妻子侍寝，新婚之夜男女不避让，如此种种不以为羞耻，反以此为荣。

　　　　此时此刻，按照子婴的想法，如此风气应不是一时形成的，太子丹仅仅是太子也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燕国孤悬北境，与匈奴等游牧民族，交往过密。如此习俗应该是受了这些游牧民族风俗的影响。

　　　　然而哪怕是这个雪姬的相貌与自己前世欣赏的女星如何的相像，然而她毕竟是太子丹的姬妾。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子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