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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9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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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大富,也就是卢二则是能带兵打仗,台北一仗打的极好。平时则擅谑,爱说笑,不摆架子,凡是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感觉卢二可交,所以此人的朋友很多,军司里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替他宣扬。
其实连李平之等人在内都是有些不习惯北地风霜了,满地的枯草和浅浅的积雪已经叫他们感觉寒气难挡。初到草原时的新鲜感还很强烈,并没有叫他们感觉太难受。等再过一个月,很多地方积雪过膝,不能出门,放眼过去天地间只有一片白色,刮起风来只要是露出来的皮肤就象是被小刀割一样。虽然有厚厚的棉袄加上毛皮衣服和靴子,仍然要在脸上和手上涂抹油脂才能使皮肤不被冻坏。
这些事会叫南方过来的人感觉到什么是天威,也能知道北方的和记人员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之下摸爬滚打,打下这般基业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震撼
众人剥了狼皮之后开始将死狼打理干净,去掉内脏之后丢弃,自然有动物帮着清理干净。开剥洗净的整狼架在篝火上烤,适才只吃了一点肉干,新鲜的大块的冒着油脂的狼肉当然很受欢迎,三百来人烤二十来头狼,十几人轮着一只,去掉内脏和毛皮的狼也没有多重,烤的时候香气飘满营地,众人皆是大快朵颐,哪怕是南边过来的,啃起狼肉时,似乎也是与北人无异。
天明时分,众人起身再给篝火加柴草,一夜北风不停,所有人起身之后都感觉身体僵直。
还好气温其实不算太低,残雪都有消融的感觉。
不过在草原几年的人都知道,这只是持续严寒的一个间隙期,再次降雪前必定会气温猛降,直到滴水成冰。
由于是轻骑前行,没有炊兵和炊车,昨晚吃的饱,众人都没甚胃口,官吏和将士们一起动手,将几个大锅子架在火上方,烧一些开水涮牙洗脸,再喝些热水下干粮。
郑芝豹昨天连续丢脸,此时兴头一起,说道:“待我去捞些鱼上来,给大家煮点鱼汤。”
一个北上支队的人笑道:“怕不要冻死你,小心腿转筋淹死也是有的。”
郑芝豹道:“这天底下,能淹死我的水,怕是没有。”
说话间脱的精赤条条,几步就下了水,众人都起劲看着,北方人还是头一回见这般不怕水的好汉,一时就有人喝起彩来。
但见郑芝豹趟下水去,整个身子有半个留在水面上,他其实用的是相当巧妙的技术在游水,但在外行人看来,似乎是在水面上踏行。
这一下喝踩声更大,郑芝豹很是起劲,在水面看了一会,然后猛然潜下去,再上来时,已经是手拿一条大鱼。
“接着。”郑芝豹将鱼抛上来,又是连续潜下去,一会功夫十来条大鱼抛上来。
待他上岸,有北方兵主动迎上前去,用干毛巾替他擦净水滴,又叫他原地搓身,俟身子发热再穿衣,不然可能会冻伤。
郑芝豹嘴唇冻的发青,口中却甚是豪气,说道:“这湖泊里的鱼甚是好逮,比咱们闽人在海上捕鱼可容易的多。”
卢四这时对这人也是有些欣赏,水上功夫了得也罢了,还有这般胆魄和好胜心,军人不怕不会,就怕胆怯畏惧,而擅长用自己的特长,也值得欣赏。
怪不得水师多用闽人,也确实是闽人有这个特长。
北人擅骑,南人擅水,一点儿也不假。
这一下南北两边一起喝彩,原本的隔阂也消解了不少,两边都开始用官话交流,打听着各自部队和驻地的情形。
南人听说这些北方军人即将北上,往更深远的北方冻土前行,要在冬季穿越那些挂满冰霜的密林和封冻的大河区域,心中也不免佩服。
而北人知道闽人经常在海上见着十几丈高的大浪,视若等闲寻常,也是感觉佩服的紧。
如果没有良好的气氛,双方都会只当对方吹牛,可是经过昨晚的事,郑芝豹又露了一手,由不得众人不信。
要知道这海子虽然不大,当中水深最少超过十米,寻常人不要说抓鱼,就是游到湖心也危险的很,何况郑芝豹是踩水而行,这一手叫人不服不行。
众人熬了鱼汤喝了,身上都暖和起来,原本天也不是很冷,辰时开始继续跑马赶路,这一下气氛热切许多,因为不是行军,不禁人说话,一路上南北两边都开始搭话说笑,夹杂着双方土语笑骂声不绝于耳,几个随行的高层也都是心情愉快起来。
还有几十里地,众人都决定不休息一路赶过去,到午前时分遇着一队大营那边派过来的哨骑,双方接了头,哨骑在前方引路。
郑芝豹和郑彩都收敛了傲气,一路只跟着跑,这时才感觉草原之大,也是一种瑰奇之美。
放眼看去到处是平原土地,一群福建人不禁有些扼腕可惜,这些土地若放在福建,定然都被开垦出来了,要知道福建云贵相当多的梯田就是在山上开垦的,那些山坡都被开成稻田,可想而知那边的土地有多么稀缺。
光是从昨天入口到今天,纵横这么大的地盘,一路上和记军司哨骑不断,除了遇到狼群之外不曾见着一个蒙古人的踪迹……这话倒也并不完全准确,第五连里有好几个蒙古人,都是土默特人,从报名入伍到成为战兵,再报名成为北上支队的成员,他们已经完全融入和记之内,连汉话都说的和宣大那边的人一个味道,严格来说,他们不算是蒙古人了,是完全的新和记人。
连蒙古人一向对水的敬畏这些家伙都是改了,他们和所有的士兵们一样,有空就沐浴和整理内务,衣袍也是每天一洗,头发倒是和汉人还是不同,也没有留小辫子和长发,干脆全部都剃光了。
大量的蒙古人融入在军队之中,主要还是辎兵为主,他们吃苦耐劳,象蒙古马一样坚韧,他们能承担相当多困难艰苦的工作,并且并未觉得怎么辛苦。
他们一样在屯堡里种地,在草原上修路造桥,在各个工程点效力,也在两个大铜矿里当工人,也有不少人在北上的商队里当护卫。
在战争中不少蒙古人失掉了自己的牧群,不过很明显他们找到了更好的工作,并且迅速的抛弃了过往。
对贵族是用赎买的政策,很多蒙古贵族现在就在青城里享福,对普通的牧人则是分化利用,慢慢同化。
剃头洗澡换衣这些事情是小事,语言归一,学习汉人文化就是很明显的转变。
可能不需要几代人,最多到下一代,曾经的北虏这个部族从实际意义上来说就不存在了。
当嘹亮的军号声响起来之后,何斌等人先看到了前方摆开的军阵。
大片的黑灰色和鲜明亮眼的红色将枯黄和白色夹杂的地面完全给盖住了,一面面旗帜随风招展着,大片的枪矛顶端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烁寒光,到处是一排排的穿着各色军袍的士兵,由于只是列队欢迎,骑兵们并没有束甲,但在火铳的刺刀和长矛的枪尖之下,没有人敢怀疑这是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强大军队,在这样的军阵面前,似乎千骑万马可以随时踩踏过来,那种百战精锐之师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感觉战栗和胆寒!
一群南方人都屏住了呼吸,甚至就是感觉呼吸不畅。
眼前的这数万人规模的军队是那么的叫人震撼,叫人慑服,叫人感觉到什么是百战余生的精锐!
这些部队,原本就是从对察哈尔人的一系列战事之后调到蓟北郡来的,他们身上的杀气还没有尽数消弥,自然而然的就会流露出来,哪怕是现在列队欢迎南方来的同袍,这种杀气仍然相当的明显和充足,甚至很多将士自己都不自知。
“什么是百战雄师,这就是了!”郑彩胆战心惊,到此时才知道自己的浅薄和无知。
以前在台湾时,第四团也曾经集训,在荷兰人上岛时也曾经摆队威慑,但第四团的气质和整体的杀意就不如眼前的这些部队。
其实并不是第四团不是精锐团队,也不是第四团不够强悍,只是在台湾承平日久,不如眼前这些团队是刚从战场上下来,而且经过长期的军训司的苦训,他们原本就比第四团要稍强一些。
郑芝豹等人也是一样的表情,在此之前,他们对和记在北方的基业有怀疑,甚至有些不屑。海上争雄,争的是船,陆战队再强也只是辅助。这些水上的强人天生的对陆军就有些不以为然,就象几百年后某岛国的海军和陆军之争一样,双方都认为自己要紧,都抢着要当主角。而在此时此刻,他们才深深明白和知道,在陆地上,只有这种百战精锐之士组成的军队,才能维持住庞大的基业,甚至大为扩张,直至掩有天下。
“小子们现在懂得了?”郑芝虎对兄弟子侄辈这些天的跳腾根本不加理会,甚至不置一词。这时才回过头来,用嘲讽的口吻对他们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这一次算是给你们长长见识,叫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基业,就眼前这几万人,足够横扫江南闽浙带两广云贵了,你们还一直嚷嚷着用第四团打下闽浙两广,要你们操这个心?”
郑彩等人俱是低头无语,若不是见到眼前情形,怕是郑芝虎怎么说他们也不会信,可是当面见了,眼睛所见胜过任何言语,他们已经深深敬畏。
何斌这时淡淡的道:“眼前不过三万余人,还有不少辎兵,要知道和记大军连同辎兵已经近二十万人,要是全摆在这里,恐怕小子们眼珠子也要瞪掉下来。”
一群福建来的年轻人已经都呼吸困难了,听了何斌的话,当真是要连眼珠子也瞪掉下来。
二十万一般水准的大军,是不是真的够横扫天下了?
李平之这时说道:“辎兵对北方有弹压镇守任务,还要看守道路,铜矿,屯田,治安,还有工程运输,非得大扩张之后才能应对南下的局面。现在要是把辎兵抽在一起,整个草原就瘫痪了。代价太大了,所以军司已经有了新的扩军计划,还需要草原有更多的移民,宣大陕北甘肃地方更愿意支持和记,壮丁们能踊跃参军方可。”
何斌点头,接着道:“战兵要负责弹压漠北,防止漠西,还有套部到蓟北的大明九边,再压着科尔沁,北上支队,南下台湾,防备东虏,不到十万人的战兵能组成机动部队实在太少,所以战兵也是要扩充的,扩充编练,也需要时日。”
李平之沉吟道:“看来张大人也是有所考虑,这才回新平堡。”
何斌摇头道:“不论如何,也不需要大人这般冒险来拖延时间,我看大人应该是有别的考虑,只是我智谋浅薄,怎么也想不明白。”
李平之其实也想不明白,以眼下的态式来说张瀚真的无需回新平堡,名声来说,只要不主动攻明就不会太坏,一时的舆论变化不需要太放在心上。
可是张瀚既然有此决断,说明对一两年内乃至数年之后的大势有所考量,这才是李平之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财务
说话间众人继续策马向前,这时所有的部队都敲响了战鼓,轰隆隆的鼓点声中,台湾来人经过哪个部队之前,军伍之中便是摇摆旗帜,将士们向着南方来的战友们欢呼致意。
在奔行数里之后,李平之等人终于抵达孙敬亭等人之前。
李平之,何斌,郑芝虎,卢大富等人纷纷下马,军人行军礼,官员们则是拜揖而礼,一起向和记现在的大当家行礼。
孙敬亭也跃下马来,拱手还礼。
待众人礼毕,四周犹是鼓声与欢呼声不停。
孙敬亭对李平之等人道:“今日观军容,非是为你们,不过也正好叫你们赶上了这一场热闹,算你们此行不虚。”
李平之很沉稳的问道:“是不是要针对蓟镇?”
“是。”孙敬亭笑道:“黑云龙要找麻烦,咱们就给他一场大麻烦。正好朝廷也在犯糊涂,咱们就亮一下肌肉,用文澜的话说,就叫胡萝卜加大棒,别叫他们以为和记真的好欺。”
李平之等人眼睛都是一亮,他们就是有些奇怪,虽然南北交流相当要紧,军司也不必摆出这么大的排场来欢迎自己等人,有些太过了。
现在才是明白,原来孙敬亭亲自主持眼前这么一场大事,大军临行蓟镇边墙,看看黑云龙会怎么样?
眼前数万大军,俱是瞎子也能感受到的精锐,黑云龙凭着自己不到两千人的家丁,诸将加起来不过万人左右的内丁,加上百无一用的营兵,看他们能不能有信心挡的住?
皇太极从蓟镇第一次入边,只带着五六千人的战兵,连旗丁辅兵不过一万多人,加上几千蒙古人,一共两万人的规模就是连破蓟镇诸多防御,蓟镇根本没有任何防御的能力,现在孙敬亭摆在蓟镇边口外的实力,想完成破口实在太轻松了。
张瀚在临行之前与孙敬亭交过底,现在的局面是和记占据上风,但大明并非可以一鼓而下,看似可临河一跃,但要小心不慎踏入淤泥之中。所以凡事可以行稳,不到迫不得以不必再刺激大明。
但如果大明那边得寸进尺,也是不妨展现一下实力,反正张瀚现在在新平堡内,从大义舆论上来说,和记并无丝毫亏欠之处。
李平之长声而笑,说道:“我等一路上还是在担心大人安危,如今就该这样,叫朝廷明白和记的实力,以免真以为和记软弱可欺。我们这里闹的动静越大,大人那边就会越安全。”
“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孙敬亭道:“朝廷派了洪承畴到大同,傅宗龙到宣府,卢象升到阳和,还有大量武将云集,真当我们是傻子。他们要想下手,也得考虑一下我和记的商团大军。”
张瀚的意思是要拖时间,最好要拖半年以上。
以卢象升等人编练新军,从一无所有到得心应手,一年时间都算他们快了。这还是九边派了很多能臣良将之后的乐观速度,要是用原本的那帮子心怀不轨与和记勾连很深的人,三五年怕是也成不了什么事。
朝廷就算想动手,也得估算和记商团军的反应,九边这里最少宣大和蓟镇要顶住压力,最少不能一触即溃,现在的九边肯定还做不到,朝廷得一年投二三百万两银子,加大投入,编练新军,重修长城堡垒,之后才谈的上稍有信心。
那个时候应该就是朝廷也没有下定决心和没有力量的时候,张瀚在新平堡看似只带着几十人回来,可是原本和记在新平堡就有数千人之多,朝廷也摸不准这几千人到底能不能打,是不是商团军的伪装,以赖同心那千多人的驻军,恐怕还不够和记镖师一上午打的。不等卢象升等人编练新军完毕,朝廷拿什么去对付张瀚?等九边诸将调集?军令一下,头晚那些军头们接到命令,第二天早晨张瀚就能大摇大摆的离开,等大军赶到时,张瀚已经在青城吃晚饭了。
张瀚的半年的时间考虑,是对卢象升个人能力的尊重。
未等孙敬亭再多说什么,一旁的田季堂已经忍耐不住,当下上前抢话道:“未知台湾行军司方面,两次运送银两过来,数字是多少?”
看着久闻大名的田黑脸,李平之和何斌等人都是忍不住莞尔一笑。
孙敬亭和一侧的梁兴都是忍不住笑起来,梁兴道:“老田你也容人家缓口气,哪有这样上来就急着问人要银子的。”
田季堂不以为然的道:“台湾行军司不是和记的?南边的人能过来效力,南边的银子也能过来,这一次大仗打完,此前的预算是够的,还是有一百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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