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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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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不必买了。”张瀚微笑道:“此前确实想过屯田的事,买上几十万亩地,以多种办法种新作物,开沟挖渠广积粪肥,产量增加,这样粮食也增多,现在因各处商会的事,我的想法已经是大有转变了。”
“哦?”李慎明很有兴趣的道:“怎么转变?”
“想自己赤手空拳把所有事都做好的,不是疯子,就是狂人。疯子只能害自己或少数人,狂人的危害可要大的多。”张瀚挤挤眼,说道:“本朝有一个狂人,从种地到行商,从衣着到礼仪,凡事都要管,事事都插手,最终天下也没有按他的想法运作,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不?”
李慎明十分迷惘,孙敬亭在一旁忍不住道:“他的话是说太祖高皇帝!”
“你这厮……”李慎明先是一惊,接着便是忍不住摇头笑起来,半响过后,他才道:“好家伙,太祖高皇帝你也敢编排了!”
“我说的是事实啊。”家门在望,张瀚一边和人拱手,一边和几个伙计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心情其实无比放松,这时有一大群几十个小孩跑过来,张春在后撒了一堆的碎银和铜钱,小孩子们都跑上来抢,一时间传来大人的笑声和小孩的嬉闹声,场面变得无比热闹,外间一排的车马已经准备好,就等张瀚这个新郎官带着队去迎接新娘。
“事实就是人的精力有限,懂得的东西也有限,”张瀚看李慎明和孙敬亭还在等他说话,他急匆匆的道:“想包打天下,什么都管,什么都插手,恐怕事事也做不到。就拿种田的这事来说,我哪有至之兄懂得的多?行商,至之兄又远不及我了。出去跑路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比遵路兄差的远,做事不畏烦琐,勇于任事,我比孝征又差的远,成立商会,固然是我掌总,可也是群策群力,大家一起将这事业越做越大。日后,我的主要精力还是用在商业之事上,别的事还是要大家一起来做,田亩,有好买的也可买些,但不主动去买,李庄的地种的好,粮价又一直涨,我不信别的人都是死的,除了我,这天下就没有别的聪明人了?”
孙敬亭先是随意听着,到最后才肃然道:“说的好!文澜你事业做这般大,却没有冲昏头脑,多少人是倒在这种关口,可叹可惜。”
“说的哪好了?”李慎明先也是肃容听着,后来想起张瀚评价自己的话,笑骂道:“他可是把我骂进去了。”
众人一想也是,都是轰堂大笑起来。
……
傍晚之前,张瀚率车队起行,一路到得常府。
接下来便是将新娘子迎出来,看着袅袅婷婷的常宁坐上大红喜轿时,张瀚也是轻轻松了口气。尽管是这种当口,可自己毕竟还真的是成了亲,有了一个小家庭,日后在这大明,也算是真正扎下根来了吧。
行过大礼,张瀚牵着常宁娇柔的小手,一路到得洞房。
他今日的酒喝的不算太多,可也并不算少,好在青年人的身体,又平日打熬得法,人还算撑的住。
常宁头上顶着红布盖头,看不到张瀚的人,可被他宽大的手掌拉着,感受到张瀚的呼吸和手掌心的热度,竟也是觉得无比的心安。
“恭喜老爷,夫人。”
到了洞房,屋中是一片鲜艳的大红色,这种配色在往常看来也是艳俗无比,今日以张瀚的心境来看却是恰到好处,杨柳与荷花两个丫鬟也穿着红色的吉服,内宅的丫鬟这几日都做了新的背子和马面裙,绸缎面料,胸口和袖口上都绣着各色明艳色彩的花朵,脸上梳着艳色妆容,在烛火掩映之下,看起来明艳异常。
第三百二十三章 新婚
“过几日就到你。”张瀚在后宅其实很少话,今日却是向荷花开了个玩笑。
杨柳顿时掩面笑起来,常宁也在盖头下笑了出声,荷花向来是个胆大的,今日却是羞红了脸不敢出声。
梁兴早就等急了,上窜下跳的要娶荷花过门,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众人一时不语,待按规矩喝了合卺酒,用了糕点,两个少女蹲下福了福,一起道:“老爷夫人早早安置。”
张瀚笑了笑,揭下常宁的盖头,笑着道:“今日算是从瀚哥儿,大爷,升职到老爷,日后少不得再生几个儿子,升到太爷,再有孙儿,升到老太爷……”
常宁原本是极为紧张,她和张瀚以前常见面,后来彼此有了好感情愫,不过到底是新妇,刚刚张瀚揭盖头时,她紧张的心跳的很快,这时看到张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忍不住笑将起来。
张瀚也笑,接着道:“我每日忙,其实不怎顾得上你,这阵子也没见面,你不会怪我吧?”
常宁嫣然一笑,柔声道:“怎么会?其实按礼法,我们成婚前都不该见面的。”
张瀚看着她的眸子,玉娘的眸子单纯可爱,带着一点野性和倔强,杨柳是感激与爱意并重,常宁的眸子却是柔和如春风,叫人不禁沉醉。
他握着常宁的手,感受女孩子皮肤的细腻和温度,低声道:“你对我毫无保留,我对你的情意,却是有缺陷的……”
常宁笑了一笑,却没有接这个话题,只是笑过之后,又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叫张瀚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个话。
要说常宁没有遗憾和委屈也不可能,任何一个时代的女人都不会喜欢和别人分享丈夫,只是这个时代的男子有理论和现实的支持,没有女人会觉得自己能独自拥有自己的丈夫,一念及此,加上张瀚显露出来的柔情,纵有一些小小委屈也风吹雨打而散去了。
只是常宁心里有些嗔怪,瀚哥果然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这个时候提这种事,只会坏她的心绪……
“睡吧,不早了。”张瀚看着眼前如玉一般的少女,心中不免激动起来。
“我来铺被。”
常宁知道必有眼前这一桩事,心里还是忍不住慌乱起来。
“我有手有脚,不用伺候……”
他确实有手有脚,而且手脚极快,不仅很快把被褥拉好,还把常宁的外袍和中衣都解了,只留着常宁的小衣没脱,接着他侧着身子,两腿交并在常宁欣长的两、腿之间,右手已经盖在了轻弹的玉女峰上。
常宁脸红的厉害,她没想到这一幕发生的这么快,张瀚平素行事端庄,不近女色,每日都在忙碌中渡过,和常宁相处的日子里也很守礼,不料现在居然是如此模样。
“瀚哥你要轻些……”常宁看过压箱书,知道要发生什么,可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害怕,她的身子变的滚烫,脸色羞红,叫张瀚看着越发喜爱。
张瀚省得常宁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子,身子躬起来,轻轻吻着常宁的耳垂,说着情话,前一世这些事他常对女孩子们做,可都是虚的,此时做起来倒真的满含情意,过不多时,感觉火候够了,才将腰身一挺,完成了最后一步。
……
清晨张瀚醒时,常宁已经起来穿戴完毕,仍然是红色的裙装,妆容却是做了妇人打扮,只是扭头看张瀚时,长长的睫毛挑动着,美丽的脸庞上仍有少女的纯真与可爱,张瀚在床上斜倚身子,笑着看她,心中只觉满是爱意。
“一会我要去侍候姑母。”常宁已经嫁到张家,按说该称常氏为母亲,不过叫了这么多年的姑母,一时也改不过口,常氏也话话叫她不必改,这样听着反而更亲近,也叫人知道是亲上加亲。
按习俗新娘子刚进门的头一天需得亲自伺候公婆早餐,晋北这里家家户户都是如此,常宁也早就受过提点,预备好了菜谱,可惜张瀚父亲不在,只有常氏一人享受媳妇的厨艺了。
常宁笑着说一句,又对张瀚道:“你今日有什么事?”
“我没有事。”常宁的肩膀有一些露出来,如玉一般,张瀚想起昨夜情形,又是有些意动。有些事,一直忍着也还罢了,一旦破了口,就算洪水冲跨堤岸,一下子就是忍不住的感觉。
常宁皱起眉,她皱眉也是清丽可爱,她嗔怪张瀚道:“我这里没有事,你不要赖在内宅不出门,外头北虏好几万人在,堡里的人全看你,你躲在内宅算什么。”
“好好,我这便出门去。”张瀚嘻笑着起来,心里对常宁万分满意。
这才是可以娶回家持家的女人,至于长相只要不丑还在其次,性子柔和又有主见,能帮男人确立信心和决心,况且常宁又是如此美丽动人。
他轻步走到常宁跟前,搂过来亲了一下,在又一次的嗔怪声中,大步出门去了。
……
张瀚说留在内宅当然也是和常宁说笑,新婚的夫妻其实有不少杂芜繁琐的事,不过没有人会拿这些事情来烦他,张瀚照常登上北门,与众人一起观察敌情,情况较昨日几乎一样,成百上千的蒙古牧人穿着皮袄子在四周瞎跑,蒙古包星星点点的,已经有一些牧人在放马和放羊,他们这么多人跑出来,粮食肯定严重不足,好在牧人备有肉干,一天嚼几块肉干配一点奶酪,再喝点马奶或羊奶,热量已经足够,在军纪严格具甲精良的成吉思汗时代,这些家伙能一直远征到西亚和欧洲,一直打到多瑙河畔,要不是他们自己分裂了,还不知道要给人类带来多大的灾害。
现在他们已经完了,哪怕是孙敬亭和李东学这些不怎么懂得军事的也能看的出来,这些蒙古人毫无章法,他们压根也不知道围城怎么围,要达到什么样的战略目标,也不知道怎么攻城,新平堡北边没有什么林地,都是长达百年以上的战争时期被砍伐光了,要紧的军事要隘四周是不可能留下树林的,不过经过几十年的和平,在军堡的南边靠近阴山山脉的地段已经又有了大量的密林,这些北虏只要愿意往南跑二十里地就能砍伐大量的木材,然后用来制造云梯,冲车,盾车,最少可以用这些动作来给守城的明军制造压力,不过这些事北虏没有一样做的,已经围了新平堡好多天,每天就是不停的跑马来回,偶然也会有人来叫阵,骂的就是新平堡里的和裕升和张瀚……从这一点来说,被孙承宗讥评为小肚鸡肠不配为巡抚的韩畦真是冤枉,布囊和素囊就是奔着张瀚来的。
张瀚看了一阵之后就下了北门,每日都是这样,没有任何变化。
他也知道,布囊和素囊没这么蠢,他们冲过来就是想要夺张瀚的财富,这阵子北虏已经每天在分兵,骑兵不断的往南边去,站在堡里最高处的玉皇楼上往南方眺望时,每天都可以看到南方飘起房屋被点燃烧起来的烟尘和火光,这一次新平堡里没有遭灾,四周村落的百姓就惨了,除非是见机的早,跑到大山里躲起来的,不然的话遭遇一定很惨。
“文澜你看。”李慎明指着南方过来的一队骑兵,说道:“这是前天派出去的北虏骑队,他们回来的最早。”
张瀚转头看了一下,发觉是一队三百多人的骑队,里头有五十多个披甲,披甲中又有一半以上头戴铁头盔,以张瀚对现在蒙古人具甲装备水平的了解,这一队披甲已经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其余二百多人应该是这五十多甲骑的随役,算是打杂的辅兵。
这三百多人带着几十辆大车的车队,当然不是和裕升的车队,而是蒙古人自己的牛车或是马车,当然肯定也有抢掠来的大明百姓的马车。
草原上除了有戈壁和大片的山脉和从林外,更多的地方都是平坦的草地,后人总以为蒙古人都是骑马的,运输也是骑马,其实他们在边境马市时多半赶着马群来贸易,因为可以顺带卖马,没卖光的又顺带着驼货物回去,而平时牧人不论是打草还是运输货物粮食,已经也是多半使用马车或牛车了。
就在今年,一个蒙古台吉听说努儿哈赤打下沈阳又去辽阳,带着几千牧民跑到沈阳打草谷,他就赶了过千辆搜罗来的大车,想去沈阳好好捡一次洋落,结果被杀了几十个牧民,自己也被俘虏了,成了建州部的笑谈。
“这帮蒙古人几百年下来了,还是这副鸟样。”李慎明这时看到了蒙古兵不仅带着马车和抢夺来的财物,还有几十个汉人俘虏被夹杂在其中,被鞑子用皮鞭抽着前行,这些汉人知道被俘后下场是什么样的,没有人愿意前行,可是皮鞭加头,明晃晃的长刀在四周晃着,由不得他们不走,各人只能哭泣着踉跄前行着。
第三百二十四章 突袭
“他们再往南的话,就离李庄不是很远了。”李东学道:“我注意到北虏是分批派兵往西和往南,他们是哨探边军有没有派过来,时间已经有五六天,就算这时派兵来也得好几天,李庄距离新平堡不过一百来里,鞑子轻骑大半天就到了,他们应该是打的这主意。”
“有好东西等着他们。”张瀚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出来。
孙敬亭眼中怒火显然,他最见不得眼前这样的场景,他是一个真练过剑的秀才,马术箭术都过的去,不过他也知道这时匹夫之勇毫无用处,他强压怒火,说道:“我们来新平堡之前,所有的军政命令已经下达,我想会有最好的结果。”
“这是当然。”常威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难道还有第二种结果吗?”
……
张瀚上了北门城楼的时候,郑国昌也在张府之中与自己的几个师爷商谈此事。
虽然郑国昌没有经常到城头,不过堡外的事情他还是很清楚的,他的一个师爷也是每天上几次堡墙,对北虏的动向也是一清二楚。
对这一次的新平堡之行郑国昌没有觉得有什么后悔,他和张瀚的关系所有人都知道,隐瞒也没有意义,再说韩畦也没有拿下他的本钱,文官内斗很麻烦,哪怕是上官是巡抚也要找到他切实的错处,不然的话很容易落人口实。
郑国昌有些忧虑的就是张瀚会不会这一局玩的太大了,弄巧成拙。
“以晚生看,”那个每天上堡墙的师爷自诩晓畅军务,他侃侃道:“北虏虽然才两万,不过意不在别处,只在李庄,张巡检又在此前劝麻总兵以退为进,早早告病,这样朝廷虽寻不着错处,可是仓促之间正兵营也赶不到,东路副将要以阳和为重,各处戒严,前几日得兵部旨,也是叫各地严守,由总兵率部出击,同时宣府与山西各镇防备其余的北虏各部,当然也不会派兵到这里来,毕竟咱们知道李庄要紧,朝廷又不知道,我看哪,这一次李庄是守不住了,就不知道张东主转移了多少资财,可千万不要叫北虏给一锅端了才好。”
“唉,居然又发生这种事。”
郑国昌以手支额,感觉万分苦恼。
他这几年在张瀚手里拿的银子也有两万多,这是一笔巨款,在明末足可以买通阁老级别的人物了。
用这笔银子,郑国昌很结交了一些朝官,把自己的人脉圈扩大了很多倍,同时收买御史,准备在关键时替自己造势,好一下子鱼跃龙门,直叩巡抚的大位!
郑国昌还送了几千银子回老家,买了一千多亩土地,也算是为官多年,向家族和亲人做了不错的交代。
不要说他与张瀚是世交叔侄的关系,光是这一注银子拿过了,郑国昌也是要力挺张瀚到底的。
只是张瀚如果真的蒙受重大损失,草原上又被布囊和素囊这两个这么有实力的台吉盯着,郑国昌感觉日后的走私商途恐怕很难继续下去,那么张瀚就得面临向大批的官员和武将做出交代的困窘境地,以郑国昌的身份地位,也感觉张瀚根本对付不了那么庞大的势力。
当有利益时,这势力是张瀚的助力,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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