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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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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右手正端着酒盏,让侍从给倒酒呢,这么一拍大腿,浑身一震,侍从一个把握不住,酒就全洒出来了,几乎浇刘粲一胸脯。刘粲勃然大怒,当即喝令将那侍从绑了,斩首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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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粲打算派兵登上台垣,绕道以袭晋军之后,陶侃久驻冯翊,对郡内地形勘测得非常仔细,他又怎可能料算不到呢?因此在下寨之后,便即召聚众将,问道谁愿意去守备我军西侧,以防胡寇下平啊?
“蓬山左营”督王堂当即请令,说末将愿往。陶侃就问你打算怎么办,如何堵塞胡军?王堂回答道:“贼难行远,若欲夹击我军,必自龙亭下平。军帅此前便已料知,在山下设垒,以塞其道,末将自当据垒而守,必不使胡寇一兵一卒出于山地。”
陶侃摇摇头,说“不妥”,随即解释道:“敌众我寡,我只能予将军两千步卒,而彼处地不甚险、垒不甚坚,若胡寇将偏师来,固可堵塞,但恐为其探知我虚实,再遣增援,则恐难以久守。侃之意,若贼军众,将军固守,若所来少,可放其略略入平,然后以堡垒束缚之,以兵卒切割之,务求极大杀伤。若能大破敌,刘粲或许不敢再来。然而如此用兵,甚为艰险,一旦失误,难遏敌势,将军果有信心领命么?”
王堂拍拍胸脯,回答道:“末将之能,军帅素知,唯喜陷敌破阵,不耐烦久守,如今最多十日,想必大都督必遣援军到来,是故才肯请命西向龙亭。则军帅之谋,正中末将下怀,有机会当面破敌,岂能无信心啊?”
陶侃说好,当即命王堂统率两千本部兵马,前往龙亭守备。司马裴寂坐在边上一声不吭——他本无军事才能,裴该也曾反复关照,说你不要随便干涉主官的军务,负好监军之责便可,所以一般这种军事会议上,他都咬着牙假装哑巴——但在散会后,却悄悄地询问陶侃,说:“我看军中诸将,陆衍老成,董彪谨慎,而莫怀忠油滑,若论勇锐,无人可比王堂,军帅为何不使他正面对敌,却要遣向他处啊?”
陶侃平素不怎么爱说话,但一来裴寂名为司马,其实是裴该亲命的监军,理论上若逢特大变故——比方说发现主将有逃亡甚至于投敌的嫌疑——他是有权力暂时解除陶侃职务的,势必不能冷面相对;再则裴寂这小子家奴出身,惯会看眼色、拍马屁,他知道裴该对陶侃寄望甚深,又很信任,几乎不当是部属,而跟对待卞壸似的,引为同侪,所以平常对陶士行恭敬得不得了,几乎执弟子礼,这对弟子么,总需要谆谆教导一番。故此陶侃耐着性子解释说:
“我也知王堂甚勇,可为甄随之亚,只是无其跋扈耳。如今我军以固守为要,待大司马援军来,始可与胡军决战,则要王堂无用——若甄随在,或可命其冲锋陷阵,以攻代守,但王堂非但不如甄随,其部勇锐也不若‘劫火中营’,强命出战,反易坏事。故此别遣以敌胡之偏师,或者可收奇效啊。”
裴寂连连点头,说“受教了”,然后又问:“军帅以为,我军在此,可阻胡军几日?”
陶侃沉吟道:“我亦不知……倘若平常交锋,我恃地形之狭,可以顺利遏阻胡贼,以待援军抵达。然如今刘粲急渡而来,料其军中粮秣必不充裕,若在此为我所阻,将难以深入冯翊,粮尽必退,则多日谋划,都成泡影。故此,或许会不计伤亡,全力以猛攻我……终究众寡悬殊,若纯斗力,胜负难料啊。”
随即瞥了裴寂一眼,说:“司马不必犯险,不若先归郃阳去吧。”
裴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笑笑,说:“且待接战后,再定行止……”这还没开打呢,我就先跑了,将来怎么跟大都督交代啊?
第七章、攻城
杨清跪在周晋面前,奉命把前几日胡军渡河的经过,头从至尾,详细禀报了一番。(全本小说网,https://。)
他运气不错,那日在渡口挨了一箭,竟然未死终究做到排长啦,有铠甲护身,可避箭矢。
这年月就武器装备来说,最廉价的是刀、矛,左右不过锻打铁片,再配上木柄质量最次的,可能劈中皮甲都会卷刃;其次为弓箭,零部件比较多,所用材料也多,比方说竹、木、胶、漆、角、筋,等等,而且制作时还要考虑气候的寒暑、干湿,日常保养也比较繁难。不过价值最昂贵的,还得说是铠甲,即便最普通的皮甲,也需要用许多片鞣制好的皮革拼接、连缀,成本既高,工序又复杂。
所以即便裴该最重士卒装备,基本上辅兵也都不着甲或者需其临阵时,会给某些中坚临时配发一领皮甲唯正兵才能有具身甲,上面保护不了胳膊,下面护不住裆和大腿。只有士官以上,甲胄才相对完善,好比说杨清,他虽然穿着皮甲,但上配小披膊,可护大臂,下系短甲裙,可以遮住裆部,此外腕、踝等处,还捆扎有小片皮革防护。
最主要是后背,一般士卒的皮甲只护前胸,用两根皮条在身后交叉相系,后背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防御力的。杨清终究做到了排长,身甲较宽,可以从肋下绕至背后,再以多条皮索连缀。所以他当日后心中了一箭,这一箭很幸运的没有从身甲连缀处插进去,而是正中一片皮革,虽然破革而入,入肉却并不甚深,距离他的心脏更是相当遥远。
加上这年月的弓箭普遍不甚劲,也不甚利,除非射中要害,否则不至于一箭毙命第一批登岸的胡兵为了减少负重,方便在船里多挤几个人,除薛涛外,全都皂巾黑衣,却无无甲,在攻打晋垒时,就往往有身中数十矢而仍旧不倒,还有余力挥舞刀矛的。
不过这些胡中精锐,日常用弓自然甚强,只是他们人手一柄长刀,根本没带弓矢出来,射杨清的那一箭,本是临时捡拾晋军士卒遗落的弓箭,准头尚可,威力却差得多了。
故此杨清中那一箭,当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可是数息间就缓过来了。他也鬼,并不敢当即跳起身来,只是闷着头,双膀用力,缓缓向地势低洼,远处不易瞧见的地方匍匐爬去。胡兵忙着去攻晋垒,也没人有空过来仔细查看他的生死,就此竟被他逃过了一劫。
时隔不久,周晋统率骑兵杀来,杨清见状,这才敢爬起身,趁着围攻晋垒的胡军被赶散的机会,踉跄逃到了周晋身边。等到周晋领着这些败卒返回夏阳城,询问胡军登岸的详细经过,众人皆指杨清,说喏,今日本该是杨清那个排去警戒河岸的,他肯定门清啊。
杨清这时候已经包扎好了伤口,虽因失血过多,导致精神倦怠、手足无力,性命倒无可忧。于是闻召便跪在周晋面前,详细禀报遇敌经过。
这厮确实机灵,他知道自己最大的失策,就是没在初见敌船时便向上官禀报,无事还则罢了,这既然出事,按律即便不斩,也要受鞭笞的重刑。所以他刻意隐瞒了自己以为那是商船,还想打点儿秋风的小心思,却说:“因见薛涛站立船头,故此不备……”
其实薛涛同样缩在船篷内,要等船只拢岸了这才出来,杨清远远眺望,能够瞧见的只有一前一后两名船夫而已。但估摸着警戒河岸的自己这一排基本上全都死光了,就不可能起于地下来拆穿谎言。
而且在此之前,杨清虽然知道薛涛,但也无缘得见,还是在回来的路上,从周晋部曲嘴里打听到,说这回带队来袭的是薛涛,将军震怒,要我等异日有能取其首级的,计功十转。杨清于是一口咬定,说自己识得薛涛,因见其在船上,以为是来传递消息的,故此才并不严加防备。
然后薛涛就上岸啦,还递过来竹符信物那信物杨清就一直捏在手里,竟然未丢,当即双手奉与周晋,说:“小人也感诧异,便问那薛涛,说往日传递消息,都用小舟,如何今日之舟如此硕大啊?舟中所载何物?那厮一听此言,当即翻脸,口呼‘登岸’,便有胡兵络绎从舟中疾冲出来了……”
周晋接过竹符来瞧了一眼,不禁切齿道:“此獠假意与我勾通,想来便是为了这一道竹符!”当即狠狠地将竹符投之于地,拔出刀来便欲斫碎,还是营司马伸手拦住,说这是证据啊,怎可随意毁弃?
周晋命司马将竹符收好,突然间拧了一下眉头,说:“薛涛既附贼,倘再故伎重施,以诓骗我军,如何处?”想了一想:“趁着胡军尚未攻城,当遣人急自小路绕往阳或大荔去,禀报此事。”
杨清当即请命,说:“小人愿往!”
其实他是想逃,眼瞧着胡军势大,而夏阳守军数量有限,自己陷此危城之中,恐怕这刚捡回来的小命终将不保啊。倘若自己走得快点儿,急从西面山地绕向南方,虽然道路凶险难行,但命就算是捏在自己手里了,不是交给面前这位周将军我命由我,若由旁人,实不放心……
周晋拍拍他的肩膀:“汝真忠勇之士也!”但是随即就说了,你还带着伤呢,不能走远路,我还是派身边健行的部曲前往好了“汝且下去好生歇息,将养伤势,不日胡寇来围城,还须出力助守!”
杨清心中暗骂了一声,却也莫可奈何,只得懊丧而退。
直到夏阳涉渡的第二天午后,才有胡汉旌帜出现在地平线上大将军刘骥、冠威将军卜抽、武牙将军李景年等率万余精兵,来攻夏阳。
刘骥是刘聪第六子,爵封济南王,在诸兄弟中与刘粲最为亲密不象老二刘易和老五刘敷,其实对刘粲设谋废黜刘,是并不以为然的,只是谏阻无效其人身高八尺,腹大十围,生得甚是榔,若再穿上铠甲,普通骏马都难以长久驮负。
所以刘粲光从渡口驰来夏阳城下,这不到十里路,他就已经换过一回坐骑啦大将军常用座驾不下十匹,随时都得跟着。等到了夏阳城下,士卒安营下阵,刘骥朝城上一望,不禁撇嘴,说:“如此弹丸小邑,抬足便可蹉踏,皇太子又何必遣孤来啊?”
冠威将军卜抽劝慰道:“大将军所言差矣,在某看来,夏阳之得失,才是此战之关键!”
卜抽本是匈奴大姓匈奴王族以下四大贵姓原为呼衍{呼延}、须卜、丘林和兰,汉化后须卜改为卜、丘林改为乔世任左右沮渠的显职,但在屠各篡取了南匈奴之政后,也陆陆续续目四大姓为屠各,就仿佛后世的“抬旗”一般。所以这位卜将军的家世颇为煊赫,身份也是相当高贵的。
他对刘骥说:“冯翊境内三渡:夏阳、阳、蒲坂,料晋人必有重兵守护中部的阳,以策应南北两翼。我军虽然得渡,尚未能南下入平,晋人必将主力来逆,以封堵前途。则若能攻取夏阳,在河西便有依托,粮秣可源源不断自河东运抵,屯积于此。若不能得夏阳,则如芒刺在背,大军便欲南下,运道也将悬危。是故皇太子命大将军来攻此城,正见寄望之殷。”
刘骥笑道:“卜将军好见识。我非不知夏阳之重要,但见城小堞卑,不难攻取,难免有牛刀宰鸡之叹了。”
武牙将军李景年劝谏道:“如今之晋人,与往昔不同,大将军慎勿轻敌……”
刘骥瞠目喝道:“胡儿怎敢哓哓置喙?!”
李景年出于匈奴前部,还没得着“抬旗”的资格,所以刘骥一向瞧不起他。话说刘渊是自命中国人的,也有混一百族之志,但到了刘聪和刘粲这两代,民族歧视心态日益严重,屠各显贵,往往轻视匈奴。在他们看来,我等乃人上人,匈奴、晋人世豪及氐羌显贵尤其王室姻族乃是我等臣仆,其下各族都如同奴隶一般。
羯人当然也是奴隶了,即便石勒贵为赵公,在刘粲兄弟看来,也不过我家牧马之奴而已。
所以刘骥当面呵斥李景年,李景年满面羞惭,拱手谢罪。倒是卜抽帮忙说了几句好话:“李将军也是好意,还望大将军勿太轻视晋人,晋人从来擅守,而攻城非我等所长啊。”
刘骥冷笑道:“既然李将军谨慎,那便主护营垒吧,卜将军可随孤前往攻城或许营垒未完,其城便下了,哈哈哈哈。”
当下花了一个多时辰扎成一些木梯,刘骥便命卜抽率先攻城。卜抽一声令下,数千胡军排列方阵,大盾在前,弓手杂于两翼,护着中央木梯,缓缓地便向夏阳城壁推进。
夏阳城确实不大,城壁不过三丈来高,城前虽有羊马垣、护城壕,壕中却无水这还是裴该引入了一些后世的筑城法,麾下将领有样学样,倘在周晋驻守夏阳之前,恐怕连羊马垣和干壕都不齐备。但对于比较讲究技术的吊桥,周晋就搭不起来了,四壁前都有狭窄土路,可以直通城门。
只是胡军没有大的攻城器械,刘骥也不耐烦花比较长时间去造撞车,所以胡军主要目标不是城门,而是城壁。
看看接近城壕,就听一声鼓响,羊马垣内,以及城墙之上,当即万箭齐发。卜抽在阵后手搭凉篷,仔细观瞧,默默心算,得出结论:晋人有弓千张,守军应该不足三千。
而且弓具普遍偏软终究不是谁都能配得起那些起码费工一年才能制就的良弓的,大部分弓具即便抛射,百步距离也就顶天了,而且普通箭簇不重,百步之外几乎就伤不了人。这一轮箭,胡兵不过才倒下十数人而已,根本无损于阵列,也阻止不了前进之势。
卜抽下令磨动旗帜,胡阵的行进速度就此加快,其中正当城门的方阵瞬间收窄,涌上土道,临壕的队伍则左右散开,让出中央的长梯来,架壕而过。于此同时,第二轮箭又到了,因为受地形影响而略略松散的胡军当中,伤亡数陡然增高。这一来是因为距离更近,箭易取准,杀伤力也逐渐增强,更重要的是周晋在城壕内埋下了不少的尖桩,即便箭射不死,一旦跌入壕中,则九成九都难以再攀爬上来。
但这对于数千胡军来说,仍不过是毛毛雨而已,很快胡军就冒着第三轮箭矢冲到了羊马垣前。羊马垣内的晋军早就在敌兵渡壕时便已全数撤离自左右绕到城池东、西两侧,再缒城而上因为周晋很清楚,凭自己布置在正面羊马垣内的数百士卒,是根本难以抵御数千胡军的,甚至于不可能对胡军造成极大杀伤,那又何必白白浪费人命呢?
胡军杀入羊马垣中,就此开始架梯蚁附。城上投下木石来,杀伤了不少胡兵,但胡兵除部分攀爬城壁外,其余士卒都在城壕内侧围拢成大小不一的集团,用大盾遮护弓箭手,与城上对射,敢于露头抛掷木石的晋人也多被射中。
长梯架起,胡兵陆续攀缘而上,周晋亲自指挥士卒,用长矛和挠钩抵御,恶战多时,竟无一敌可以顺利攀上城头。卜抽在阵后见了,不禁颔首,心道:“晋人果然与往日不同,弓箭虽软,肉搏之技却有长进了。”
就总体而言,胡兵的素质是远高于晋兵的主要刘骥这回带出来的都是精锐,泰半匈奴,甚至也有不少屠各但裴军吃得饱,日夕训练不辍,兵器也甚精良,倘若一对一地搏杀,胡兵未必能够占到多少便宜。况乎缘梯攀城都是一个一个上,城上晋人却可多矛相对,就此稳稳地把胡兵压制在城堞之下。
约摸一顿饭的功夫,胡兵士气已挫,体力也衰,卜抽无奈之下,只得鸣金收兵。他回来禀报刘骥,说城上晋卒数量虽然不多,但颇为悍勇,指挥调度也得法,恐非一鼓能下还是先休息一晚,打造些攻城器械为好啊。
刘骥就问了:“可知晋将为谁?”
左右禀报说:“裴该麾下重将周晋。”
刘骥点点头:“此将不错,城破时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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