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勒胡马-第2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啊再者说了,裴该你家世显赫,我故肯为之副,倘若换了祖逖,关西士人中又有多少能够瞧得上祖某的出身
可是没想到裴该微微摇头,笑谓“司徒不必担忧,关中为陛下践祚之基,自当由该镇守。”
此言一出,更是石破天惊
实话说裴该赞成还都之议,虽在众人意料之外,却也属于情理之中。主要是还都归洛,理由正大堂皇,就算裴该也很难冒天下之大不韪表示反对;而他若砌词敷衍,故意拖延时间,又必然引发河南百僚疑忌。此为两难之局,必择其一的话,裴该很可能迫于东方的压力而首肯祖逖之议。
但是裴该竟然说自己还要留在关中有一大半儿人都怀疑自己耳鸣,听岔了你疯了心啊你是想彻底向祖逖低头不成么
就听裴该一字一顿地对司马邺说道“我在关中,而祖骠骑在河南,经已岁余,各熟情势、立根基,若遽然而迁,两势并弱。若弱其一,朝廷尚可守,否则胡寇来侵,如何抵御是故臣不敢以私心废公事也今虽暂离,臣必当底定关西,再与祖骠骑合取平阳,归洛为陛下寿”
司马邺还在发愣,华恒却及时地一俯首“裴公真忠悃无私之臣也我晋得有裴公,是陛下之幸,亦是祖宗之幸,是天下之幸,臣料胡寇必灭,社稷必可危而复安。臣恭为陛下贺”
裴该打算同意还都洛阳,且在把天子交出去的同时,自己仍然留居关中,这个想法是前天登龙首原得到的灵感。钟声那句“裴公是不忠也”,瞬间便撕开了笼罩在他眼前多日的迷雾。
他当即想到,我忠吗我算是忠臣吗我自己知道,所忠者天下、百姓,乃至煌煌中夏,而不是司马氏一家一姓换了别姓还则罢了,这司马家,真是不值得忠臣烈士献上耿耿丹心哪。
然而要怎样才算是对国家,对民族忠诚拖着不还都,或者跟祖逖东西互易,甚至于派一个还不如祖逖之人镇守关中如此一来,必弱国家之势,必损民心士气,有碍于驱逐鞑虏的大业。倘若如此,我还能算是国家、民族的忠臣吗
在龙首原上之时,他坐地沉吟,突然间转过头来,笑问随侍的郭璞“卿前日见我之背,云如蒯彻见韩信,此言果然否”
郭景纯闻言,全身毛孔都不自禁地张开了,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差点儿晕倒。他心说这话我只跟刘隗说过啊,未传于第三人之耳,裴公是从哪儿听说的膝盖一软,便即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回复道“臣、臣妄言明公饶命啊”
裴该暗笑,心道你当我是让王贡、裴诜他们白手起家,现搭的情报系统吗我把完整的框架和不知道多少材料直接交到他们手上,你跟在身边,应该也都瞧见了吧。刘大连那么重要的人物自江东而来,寻我不见,暂时蛰伏,我就真能把你们当空气,视而不见,不派几个人去秘密探查你也未免太小觑我了吧
但他还是伸出手去,扶住了郭璞的手臂,表情诚恳地说道“景纯,我非相试,不必如此。只是卿以为,若韩信从蒯彻之言,可得免死么”
郭璞冷汗直冒,脑袋里一片混乱,只能嗫嚅着说“臣、臣不知”
裴该笑道“或韩信果能免于一死,然而背汉而与楚合,三分天下,使兵戈不得息,中国不得一,韩信即活,亦必留骂名于千古如此之行,我不为也。”
说着话,双腿一弹,站起身来,面朝着龙首原南方广袤的原野、纵横的阡陌,大声说道“若事不协,天意难违,或身死而国灭,或国灭而身死然我宁先死,不忍见中国之亡也”
天才本站地址。阅址
第十章、楼桑
裴该留镇长安的想法,昨日也先跟诸裴和部分亲信通过了气,众人亦皆大惊失色。(全本小说网,HTTPS://。)
裴嶷首先提出质疑:“明公即欲留长安,亦不当以天子为偿!”
裴该笑笑,回复道:“叔父,世事无两全者也,倘若必弃其一,则我是弃关中好,是弃天子好啊?”
裴嶷眉头一皱,就此沉默不语。
游遐劝说道:“明公,斯有天子,才有大义名分……”
裴该打断他的话,笑问:“则如今天子为我有,还是公有?即还旧都,是祖士稚所有,还是公有?”随即又加上一句:“昔董卓有天子,又如何?”
所谓“奉天子以讨不臣”,或者“挟天子以令诸侯”,这都是理论,未必符合实际。想当初董卓挟持了汉献帝,关西诸侯肯听他号令吗?前些年,司马越掌握着晋怀帝,苟、王浚等辈也当洛阳之命是放屁啊;再然后司马保竟敢隔绝陇道,差点儿把天子给活活地饿死!则谁都可能打出“清君侧”之类旗号来,攻伐手握天子的势力,那你说天子如今算是我独有的,还是跟梁芬等朝臣,乃至天下诸侯共有的?
再说将来,天子还洛,他是从我手中逸出了,但能算落到了祖逖手中吗?祖逖对河南军政的控制力还不如我,我都不能算独有天子,难道他就能够独有天子吗?
那么既然天子是公器,留不留在我身边,又有多大的区别?
裴丕忙道:“明公可为曹操,万勿做袁绍啊!”
他是同族自家人,所以话说得比较露骨,竟以曹操、袁绍做比。裴该对此仍然微笑以对:“阿兄,如何将我比袁绍?袁本初本非忠汉之臣,而有拟肘之恶……”
根据记载,诸侯讨董失败以后,袁绍曾经想要拥戴幽州牧刘虞为帝,好方便与董卓对抗;他还得到过一方玉印,于曹操座中“举向其肘”汉制,唯天子可用玉印,百官皆金、银、铁印,则袁本初之心,不问可知了。
裴该说我不会当袁绍的,随即解释道:“昔汉帝蒙尘,诸侯不救,唯魏武迎之于洛,迁之于许,非徒恃天子在手,更示天下之忠汉之心,始能人才汇聚,卒成霸业。袁绍在邺,初不往救,复请天子都鄄,是乃……”犹豫了一下,想想都是自己人,就不必避忌什么啦
“如赵得璧而秦求之,赵若奉璧,不在于失璧,而在于示天下以畏秦!”
当时曹操弱小,而袁绍强大,倘若袁绍一句话,曹操就把汉献帝拱手奉上,那他的失策并不在于失去了天子这个宝货,而在于明示天下人:我怕袁绍,我甘心当袁绍的小弟。以之比拟战国时代“蔺相如完璧归赵”的典故,则赵不奉璧,并非舍不得宝货,而是怕因此而被秦国占据了上风。
“若秦得璧,而赐之于赵,赵虽得璧,无逾于秦,且天下人当谓秦德于赵也!”
如今我势力比祖逖大起码位份比他高那我主动把天子交给他,天下人会以为是我怕他吗?会认为他比我强吗?反倒会认为我是真真正正的为国事着想,且对祖逖市以恩惠吧。那祖逖若想叛我,就不怕遭到千夫所指吗?
“阿兄,天子虽贵,何如人心哪?”
随即加上一句:“昨日陶士行自冯翊上奏,亦请大驾还洛。”
众人闻言皆惊陶侃在裴该集团中是什么身份、地位,受到多大的重视,在座无人不知,倘若连陶侃都主张还都,那裴该是真不能不仔细考虑了。
就见裴该站起身来,长长地喟叹一声,说:“我自入长安执政以来,日夕为国事所累,上必敬天子,下须友群臣……”其实这“敬”和“友”两个字,理当替换成“敷衍”“如遭索缚,难得自由。岂如在徐方之时?我今不顾稼穑亦久矣,不亲理营事亦久矣,田间老农不识我面还则罢了,军中将士不识我面,何谈纵横天下,驱逐胡虏?!”
裴该自感跟朝堂之上、尚书省中,被迫要跟那些旧日官僚打交道,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使他不能一门心思扑在富国强兵,驱逐胡虏、恢复河山的大业上。如此下去,就怕跟中下层越发疏隔,使得自己的权力基础逐渐垮塌,起码也变得空心化啊。
难道自己也要跟司马越、王衍之流似的,单靠着一些世家大族打天下?
“昔魏武何不留许,自得河北,即居于邺?我今乃知魏武之虑矣!”
曹操势力还小的时候,把汉献帝宝贝得不得了,可是等他平灭袁绍,三分天下有其一,理论上无人可与拮抗的时候,他却干脆跑河北去了,把邺城建设成自己新的大本营。后来关羽北伐,游骑出没于许都郊外,曹操一担心,就打算把汉献帝迁到邺城来,当时司马懿和蒋济是怎么劝他的?
“禁等为水所没,非战守之所失,于国家大计未有所损,而便迁都,既示敌以弱,又淮沔之人大不安矣……”
有一句话提到汉献帝吗?有担心过汉献帝落到关羽手中吗?没有啊,因为那时候曹操手里有没有天子,已经关系不大啦。
裴劝道:“公终不似魏武定河北之时……”
裴该笑笑:“我若能底定关西,如文冀叔父所言,则自可遥制关东,虽不如魏武得河北,世亦无袁绍矣。”到时候天下还有谁的势力比我大?还有谁可以威胁得到我?
然后再补充道:“国家残破,固因诸王作乱,亦有旧制不合时宜之由。然我欲遽更旧制,百僚肯从否?何如舍之,乃可自由。”
西晋是由世家豪门组成的联合政权,制度、法律也皆延续汉、魏,实话说没有多少变更,根本难以跟上时代的步伐。裴该既想要趁着丧乱之机,弱化世族势力,起码不使其发展到东晋、南朝那种颟顸状态,又想要因时因地创制新的法规、制度,但他从前就请裴嶷帮忙筛选旧制,拿到尚书省却阻力重重,难以遽改……
官僚们都有因循守旧的风习,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旧制不合时宜,还有皮球可踢,新制若出问题,那算谁的啊?裴该终究没把亲信全都塞进尚书省,也没把旧臣一概贬斥,即便他如索一般跋扈,人家棉里藏针地跟你敷衍,又能怎么办了?
起码短时间内想要有大的更动,纯属做梦。
但若朝廷东迁,而裴该暂留呢?他一总关中军政大权,只要别跟旧制根本性相悖,尽可出台一系列地方性临时措施啊。宪法我不能动,州法我总能改吧?
众人闻言,尽皆沉默不语裴公分明是深思熟虑后,有备而来,他们虽然依旧觉得此举不大牢靠,一时间却也想不出什么辩难之辞。良久,裴嶷才缓缓摇头道:“文约,兹事体大,还当从长计议才是。”
裴该笑道:“今召卿等来,正是为了从长计议啊。”
当日晚间,裴诜秘密来找裴嶷,就白天商议的结果,想再听听这位叔父的意见。
如今裴氏兄弟已然皆有职司:除裴诜入幕为车骑将军军司外;裴轸、裴丕皆有投笔从戎之愿,裴该打算分派他们前往“雷霆”、“骐骥”二营担任营司马,并授予将军号只是尚未成行而已;裴彬、裴并为尚书郎。
所以裴该正牌的幕僚,裴姓也就裴嶷、裴诜二人而已还有个从家奴提拔起来的裴寂,以及将要从“雷霆营”返回的裴度,但没谁真把他们当自家人裴诜已经拿定了主意,我这一支若想长久富贵,除了自身的努力奋斗外,还得紧傍着裴嶷才好。
故此逢有大事,他一定要来向裴嶷讨教。谁想裴嶷却绝口不提白天的议论,却突然间问他:“子羽,陈承祚所著,卿可读过么?”
裴诜回答说:“述魏、蜀、吴三国之事,小侄唯于,曾观其大略。”
裴嶷笑笑:“此书文辞质直,而能梳理史事,明鉴得失,理当通读。文约必是读过的,听其素日所言,不但深爱此书,且于细微处尚有考据、生发……”其实裴该所谓的“考据、生发”,多数是照搬后来南朝裴松之为所做的疏也不知道多少代侄孙儿的成果嘛,祖宗先拿来用用又如何了?
“我原本亦未曾总观,自入关以来,始于城内觅得,边抄边读……”
裴诜不明白裴嶷为什么会提起来,但也只得顺着对方的话头说:“侄儿受教了。叔父既云曾经抄录,敢请借于小侄一观。”
裴嶷点点头,说一会儿就命人把我手抄的送去你府上吧。然后话锋一转:“因见卷二,叙汉昭烈刘备出身,云……”
就此开始背书,那么背的是哪一段呢?
“先主少孤,与母贩履织席为业。舍东南角篱上有桑树生高五丈余,遥望见童童如小车盖,往来者皆怪此树非凡,或谓当出贵人。先主少时,与宗中诸小儿于树下戏,言:‘吾必当乘此羽葆盖车。’”
随即裴嶷略略压低声音,凑近一些裴诜,缓缓说道:“我读至此,乃笑史家诞妄,每于贵人微贱时,择其狂言妄语而记,以为上天早有垂示。若刘备舍旁有桑如车盖,便当乘此盖车,成王霸业,则我家乡裴柏高十数丈,郁郁葱葱,何裴氏中无人当此极显?”
裴诜闻言,不禁悚然而惊。
就听裴嶷又说:“我昔从文约入关,初入长安,军于城东‘豆田壁’,恍惚忆及,关东曾有谶谣流传,说:‘天子在何所,近在豆田中’……”随即嘴角一撇,注目裴诜:“岂不荒谬,岂不可笑?”
裴诜连连点头,同样笑道:“确实荒谬,确实可笑,嘿嘿嘿嘿~~”
ps:书友们,我是赤军,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第十一章、龙首约三事
裴该在朝堂上提出天子归洛,而自己留镇关中之议,他虽然说不上一言九鼎,但实执朝政,说话的分量也是很重的,再加上司马邺惶惑之际,也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来,动议就此顺利通过。全本小说网;HTTPS://。.COm;
但是裴该随即就提出来,应当召祖逖到长安来,就大驾还洛的具体规划加以咨询、商议。
洛阳城和宫室是你修的,如今河南军政大权都捏在你手里,那么该什么时候动身,该怎么迎驾,都得跟你商量定了,才好实施。
司马邺准奏,尚书便即拟诏。天使赍诏前至洛阳,祖逖迎入,跪拜领旨,然后就打算束装上道。
但是洛阳百僚都来劝说,认为祖公不当轻易入关——要不然你领几千精兵过去?
大家伙儿的顾虑皆不敢宣之于口,但各自心知肚明:我等皆认为裴公必不肯奉天子还洛,还在研究着该怎么给关中施加更大压力才好呢,却突然间有召祖公之诏,这是什么意思?往好里想,这是裴公想要当面劝说祖公,请他打消请驾还洛的念头;往坏里想,裴公会不会以为只要将祖公拿下,就可以奉着天子长居关中,再不东归了?!
祖逖婉拒了众人的建议,说:“今长安无警,我奉诏而往,岂有统率重兵之理啊?”带着骠骑大将军的车乘、仪仗,再有个几百兵卒护卫也就够啦,领几千兵过去,是打算兵谏啊,还是打算劫驾哪?
最后祖士稚也被众人的哓哓不绝给逼烦了,便道:“卿等欲我挥师入关,是欲使朝廷治我执兵仗向天子之罪么?!”
你们的担心我能猜得到,多少也能够理解,但你们就不考虑,即便领几千兵马过去,终究是客场作战,真要打起来,这些人能保得住我吗?反倒会落人以口实啊!
随即又反复劝慰,说我与裴车骑恩义相结,等若兄弟,他怎么可能会害我呢?再退一步想,即便他想害我,如今大敌在外,便自祸起萧墙,白使胡寇得利,他就能有这么傻,偏偏行此下策不成么?
祖约提出:“阿兄若定要西入关中,恳请将兵符赐予愚弟。”
祖约是前不久才刚从江东跑来洛阳投靠三兄的。此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