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勒胡马-第14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中骄气所致。
祖逖笑一笑,摆摆手:“军心若浮云,易见而难转——文约既知其中之弊,我也就放心了。”就怕你不清楚自家的情况,“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既然承认是军心士气的问题,那也就不必要我再多说啦。
于是二人并辔归营,携手入帐,开始商讨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在此之前,祖逖先大致介绍了一番汜水之战的经过,得出的结论是:“此番刘粲所领,皆胡军精锐,我以两倍兵逆之于平野之上,止小胜耳,文约亦不可轻忽。”裴该说我知道了,随即便向祖逖介绍了从七星堡之战直到偃师城下对敌刘敷的各战经过,说:“刘勋所部三千,为我军急袭而败;刘敷所部亦三千,与我‘厉风营’激战,亦止小败耳——则胡军精锐之勇,我已知矣。”
随即又说:“然呼延晏来援刘粲,所部三万以上,料胡军必无如许精锐。我等可在此迎战,力破贼势!”
商量定了布阵位置,豫州军在南,而徐州军在北,建造营垒,专等胡军上门。考虑到豫州军远来疲惫,而胡军方面也必须得要重整军势,估计今天是打不起来啦,或明日,或后日,大决战就要爆发。
可是随即哨探来报,却使二人惊愕不已。探卒说了,偃师城西门洞开,陆续有胡军开入,估计总数比三万还要超过很多,但同时也有不少胡军出城直向西去,不知何往。
祖逖对着地图端详了老半天,皱眉问道:“得无欲抄袭我军之后乎?”
裴该也想不明白,只是犹犹豫豫地反驳说:“若欲抄袭我后,何不自南北二门出,而要西去?”我们只是堵在城东啊,你又何必兜那么大的圈子?“且一马平川之地,若欲袭成皋,或救缑氏,我等岂能不知?如此抄袭,有何益处?”
祖逖筹思良久,猛然间一拍桌案,说:“我知之矣!”他说一定是长安方面得着消息,发兵东进,打算与我等前后夹击胡军,所以刘粲才被迫分兵前去堵截。裴该心说就索巨秀那票软蛋,有这个胆量,或者说有这个动力吗?可是除此之外,也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可能性啦……
难道说,索綝实在被刘曜逼得无路可走,打算奉着天子往东方突围,到弘农、河南来?考虑到刘曜已下冯翊,距离长安咫尺之遥,据称司马保还断绝了陇上的粮道,那么司马邺被迫到东方来投靠咱们,也并非说不过去啊。
虽说长安政权向来与建康政权貌合神离,索綝也肯定不希望天子落到琅琊派手里,但此前裴该和祖逖遣使入关,请求授节,就很有想与建康切割之意。或许索綝觉得裴、祖是可以拉拢的对象,所以才保着司马邺往东跑吧——裴该心说,倘若确实如此,历史可真是大变样了!
心中既有些对前途未知的茫然,又不禁产生了一丝对创造崭新历史的憧憬。
祖逖建议,说咱们应该分出一支兵马来自南侧西进,尝试去接应天子。裴该对此连连摇头:“不可。今贼势虽分,亦与我相当,我若再分兵,恐正面难以与贼相拮抗也。且若贼假意以此来调动我军,则分兵正中彼等下怀。”终究咱们还没能得着长安方面的确切消息啊,全是靠猜的。再者说了,就长安那些弱兵,万一遭遇胡军堵截,直接缩回去了呢?那咱们派出去的部队不是很危险吗?
关键在裴该心目中,就没太把司马邺当回事儿,反正按照原本的历史,司马邺被俘也并没有给晋朝画上终止符,没有使得胡人尽占中原,南边儿不还有个司马睿呢嘛。虽说王导之流无意北伐,还每每掣肘我等,终究司马睿本人还算是个忠厚君子,勉强可以奉之为君。再者说来,王导可恶,难道索綝就不可恶了吗?
两相权衡,其实裴该更愿意跟王导打交道,一则双方都是中原大姓,裴、王两家素来关系不错,二则王导为人还算宽厚,故此脚底下虽使绊子,表面上勉强还算和睦,事情不至于做绝。索巨秀就不同了,那关西汉坑杀起同僚来,一向眼睛连眨都不眨啊!
然而在祖逖心中,却把天子的安危摆在了仅次于国家社稷的高位上,所以执意派兵。最终二人达成妥协,祖逖派自己的儿子祖涣与司马张敞,率骑兵五百、步卒三千西进,去打探弘农、长安方面的消息——分兵不多,不至于对战局产生影响,至于你儿子是不是会陷身险地,你本人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多言呢?
——————————
晋军在偃师城东屯扎了整整三天,其势日厚。一则刘粲仓促而归偃师,留在缑氏和延寿城的兵马不多,而且人心惶惶,结果被樊雅、魏该顺利攻破,随即樊、魏二将也率部前来会合;二则甄随接到裴该的书信后,当即率部出了成皋,百里急行,一口气便攻占了孟津渡口,随即书报裴该,说他打算留一个新编营{另一个仍驻守成皋}镇守,自与陆和率两营正兵南下首阳,威胁偃师侧翼。
然而偃师城中,却偏偏偃旗息鼓,不见胡军有丝毫出城来战的意思。
判断胡军留在河南的,少说也还有三四万人,与晋军基本相当,不可能全都长期窝在偃师城中,专等晋军上门去攻打。那你们为啥不出来呢?究竟有何图谋?
祖逖遣人送战书入城,结果在城门口就给堵回来了,战书收下,却左等右等,不见答复。
晋军众将吏在聚在一处商议,陶侃明确指出:“诚恐刘粲已不在偃师也!”
第四十二章、石梁之战
陶侃判断刘粲已不在偃师,而肯定在西去的那支胡军里,他说两国交战,使节互通,没有闭门不纳,光把书信收进去的道理啊,那他们为啥会害怕使节进城呢?除非全军主帅刘粲已不在城内,若遣他人召见使节,怕会引发我等疑窦,从而泄露这一消息。全本小说网,HTTPS://。.COm;
“刘粲必已率部西去,欲先定西……”至于所谓的“定西”,是弘农出了内乱,还是如同裴该、祖逖所猜测的,是长安政权打算突破潼关往东打,那就先不管啦——“然后归来决战。或命守将,彼不归时,不得与我交锋。”
众人反复商讨,都认为陶侃的判断很有道理,或许距离真相也顶多就差一步罢了。那么既然敌人如此谋划,我方就必须要反其道而行之,裴该环视众将,问道:“若我军能于刘粲归前,先破当面之敌,克陷偃师,则刘粲进无所据,必败矣!如何诱出城守之贼,谁有良策?”
樊雅接口说要什么良策——“这便直迫其垒,发力攻城,不怕贼不出战!”
祖逖摇摇头:“偃师城高堞密,今贼守不下三万,几与我军相当,若往攻城,损伤必重——此下策也。”不是说你这招不能用,但不被逼到山穷水尽之时,最好还是别硬拼。
他建议遣一军绕至城西,去建设营垒,修造工事,逼迫胡军出城来战——“彼若不出,我营垒成,刘粲归来不得与合,偃师城内便十万之师,亦犹困兽也!”随即一指地图上的某一要点,笑对魏该:“此尊家故地也,卿可愿往?”
偃师与洛阳同在洛水以北,相距约四十里地;而在偃师城南,洛水别出一渠,向西北方绕至洛阳城北,名为七里涧。祖逖所指之处,正当两城之间,位于七里涧南岸,属于尸乡管辖。因为这年月测绘、制图技术的落后,即便是军中地图,描绘得也极其粗陋,所以他指的这处所在,在地图上只是一片空白而已。但是祖逖随即便道出其名,裴该倒也有所耳闻,那里名为——石梁。
石梁地势险要,为洛东门户,想当年胡军攻陷洛阳后,魏该的叔父魏浚即在此处建坞结堡,召聚流民自守,而魏该本人则在石梁坞南,正当洛水北岸建一泉坞,与之互成犄角,南北策应。故此祖逖才会注目魏该,问道:“此尊家故地也,卿可愿往?”
魏该闻言,不禁轻叹一声:“曩昔与叔父屯兵洛东,石梁、一泉,并恃险要,惜乎外无救援,遂为胡贼大军所困。倘如今日,有二公重兵在偃师左近,叔父当不至于罹难矣……”感慨过后,便即一挺胸脯:“彼处地理,该明若掌纹,若得各一千卒,重修坞堡,便胡骑十万,也难逾越!”
裴该点点头:“卿若果能重修二堡,偃师胡贼如瓮中之鳖。只恐堡砦未成,而贼必出城来逆……”
祖逖不禁大笑道:“若彼出城,不正中我等下怀么?”
于是命令李矩将兵两千,前往石梁坞筑堡,魏该将兵两千,前往一泉坞筑堡,主力亦将营垒前推至偃师城东两里处,重新立寨,随时准备增援二堡,以击退出城来夺的胡军。
——————————
不出陶士行所料,刘粲果然早就离开了偃师城。
因为平阳、河南,两头牵挂,他哪个都不想丢,故此最终采纳了刘敷的建言,自将精锐三万经弘农郡折而北归,留下刘敷、呼延晏率余部护守偃师城。
临行前,刘粲拉着刘敷的手说:“呼延前军为国家重臣宿将,贤弟遇事勿得自专,当多听取呼延公教诲。我此去最多两月,待镇定后事,必然再来救援河南,贤弟但守偃师不失即可,慎勿与敌浪战啊!”
所以胡军才紧闭偃师四门,不肯接受挑战,来与晋军平野交锋。呼延晏与刘敷商议,说:“只恐晋人见我不肯应战,便来攻城,或别遣所部抄至偃师之西……”
刘敷笑道:“阿兄将精锐尽数带走,今城中守卒多老弱、氐羌,若出城与晋人战,实无胜算。然若晋人敢来攻城,我倚城壁之固,一两月自可安守无虞,或将极大杀伤攻卒——城壁修缮及防御事,便拜托呼延公了。而若晋寇别遣所部抄袭我后,亦可无视——今偃师屯粮,可支月余,即为贼抄掠运道,再无供输,我夺城中平民粮谷,亦可勉强支撑。我且勿战,待阿兄归来,再破晋师。”
随即笑笑:“或晋寇粮秣先尽,狼狈退去,亦未可知也。”
呼延晏虽然从前跟祖逖交过锋,但此番新至战场,还不知道豫州军的实力又有所增长,而徐州军……更是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存在,他不禁皱眉询问刘敷:“我闻骑兵挫于成皋,大单于不利于汜水,大王之突入偃师,折损亦重——今日之晋寇,果如此能战乎?”
刘敷黯然点头:“祖逖所部,自不必说,我看裴该之徐州军,恐亦非曩昔所料,皆东夷弱卒也……或云徐州军亦皆祖逖所练,诚哉斯言。则敌众四五万,精锐恐不下七八千,难以力敌,是故阿兄行前嘱托,不可出城与战。”
呼延晏先是点点头,随即却又摇头:“若久不出战,且为贼抄掠至城西,城内士气必堕,若城守不利,恐难以支撑到大单于归来。且城西七里涧为洛东锁钥,昔始安王以数万精兵围之经月,始败魏浚。若贼据此,偃师便成孤城,便大单于归来,恐亦难以逾越啊……”
刘敷闻言也不禁皱眉,便问:“呼延公所言,也有道理。今当如何处?”
呼延晏说:“老臣有上下二策,大王明断。上策是即遣军出城,去占据石梁,以免为贼所趁;下策则先不动,待贼有于石梁立坞之意,再发兵攻之——然彼处地势险狭,大军难以展开,只恃勇斗,若贼之勇锐果如大王所言,破之不易也。”
刘敷筹思半晌,最终还是认可了呼延晏的上策,说:“我当亲出以据石梁。”
呼延晏摆摆手:“大王为城守之主,不可轻动——老臣愿意领兵前往。”
刘敷不放心呼延晏,打算派刘勋或者刘雅,但呼延晏却执意要领兵前往:“石梁既是洛东锁钥,亦为偃师咽喉,老臣若不亲往,即守城亦心不自安也。”他自恃久经战阵,还真瞧不上年轻一辈的刘勋等将,再说了,刘勋才刚战败,哪还有勇气出城去夺占要地呢?
刘敷拗不过呼延晏,最终即命其率亲信部曲与城中精卒两千人,打开偃师西门,直奔尸乡,再趋石梁。几乎同一时刻,晋军两路兵马也绕至偃师南北,伪作围城之势,旋即汹涌西去。刘敷在城上远远望见,不禁慨叹道:“果不出呼延公所料也!”随即又担心,晋军兵多,呼延晏若是守不住石梁可该怎么办呢?急命刘雅:“卿可将三千人往助呼延公。”
可是自打他闭城自守以来,晋军哨探在城外就如入无人之境,呼延晏才刚出城,便有探马来报祖、裴。祖逖料到胡军见自家西行人多势众,必然再派增援,于是急命侄子祖济率部绕至城西。
祖济恰好与刘雅遭遇,双方就在七里涧东、尸乡附近激战一场。裴该得报,派快马通知首阳山南的甄随,命其增援祖济。甄随得令大喜,撇下陆和,打起赤底火鸦旗来,便即汹涌南向。可是还没等他投入战场,刘敷就知道情况不妙了,他不打算跟晋军硬碰,更怕打成添油战,只得急命刘雅脱离与祖济的接触,折返偃师。
如此一来,呼延晏就成孤军了。
刘敷连派密探潜出城外,去石梁附近查看情况——倘若呼延晏能先据坞而守,那没关系,那地方地势险要,呼延晏又是国中宿将,晋军没那么容易攻得下来的。可是出去十多名密探,多为晋人所杀,最终只返回三人,都禀报说:“石梁方向正在激战,一进一退,胜负难期。”
刘敷绕室彷徨,最终顿足道:“悔不该使呼延公出据石梁——国家可无河南,不可无呼延公!”为今之计,只有拼了!
——————————
呼延晏确实先晋军一步抵达了石梁,可是此处地势虽险,旧日堡垒却已被刘曜破坏得只剩下一片残垣瓦砾——就跟那家伙在洛阳干的一样——很难据守。他才刚安排士卒搬运土石,打算重修坞堡,李矩就领着兵赶到了。
七里涧很窄,但是水道颇深,两侧都是三四丈高的陡崖,有若城壁。李矩命弓箭手隔涧攒射胡兵,若有堡寨,这种攻势压根儿就不可能破防;但此刻无堡,只剩些残墙,胡军被覆盖在箭雨之中,形势便岌岌可危了。呼延晏被迫下令竖盾结阵,然后引弓对射,李矩却也不敢轻逾涧水,战局一时陷入胶着。
与此同时,魏该到了一泉,此处的地势之险,完全不逊色于石梁。中就说:“洛水又东迳一合坞南,城在川北原上,南北东三箱天险峭绝,惟筑西面,即为我合固——一合之名起于是。”这“一合坞”,就是一泉坞数十年后的别名。
所以说一泉坞三面恃险,只要在西侧筑起砦墙来,就是天然险塞,修复工程量比石梁坞要小得多了。此地素来无名,非亲自踏勘,未必能够知道这地方的军事价值,所以呼延晏仅仅关注石梁,祖逖在地图上指的也是石梁,只有曾经在此处筑过坞堡的魏该,才会提出来:石梁须守,一泉也不可轻忽,咱得如同往昔一般,南北并起两座堡垒。
倘若胡军先据二堡,南北呼应,估计李矩和魏该就都抓瞎了;而若呼延晏不去石梁,转向一泉,或许魏该攻打起来会比李矩更加吃力吧。
但魏该既已顺利占据一泉,听闻石梁方向激战,便即留下一半兵马修缮砦墙,自将半数北向石梁,与李矩南北策应。如此一来,呼延晏就相当难受了,他遣人绕出坞西,一直跑到洛阳城郊,才得着机会避过晋兵,兜个大圈子返回偃师,向刘敷请援。进得城来,只闻人喊马嘶,原来是刘敷正打算亲提大军去救呼延晏。
可是刘勋、刘雅二将一起拦住刘敷的马头,连声规劝,说此时出城与晋人交战,胜算渺茫啊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