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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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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陛下召其还都。彼若不还,是抗旨也;若肯还时,料靳准等必能处置。”
刘曜连连点头,当即提笔,打算写信给靳准。可是书信才写到一半儿,突然又得闻噩耗,报说刘勋在成皋城下遭逢惨败,全师尽没,已然孤身逃回偃师去了!
汇报中详细讲述了成皋城下的七星堡之战。刘勋首先谢罪,说自己料敌不明,又轻敌过甚,晚间防备不够严密,致为晋寇所趁;随即他又点明,说观察到晋军总数不下万人,而且前锋两三千人战斗力很强,怀疑是祖逖暗中派兵前来增援成皋……
刘曜恨得把手里的笔都给扔了。急忙召集众将商议此事,大家伙儿也都认为:这一定是祖逖分兵去增援成皋啦,终究两地间相距也不过才六七十里地;虽说刘雅驻军延寿城,就是为了监视祖逖的,但对方若东向荥阳,绕个远路过去,刘雅发现不了也在情理之中。
“则阳城山麓之豫州军,应止有两万而已,与我相当。”
趁此时机,急进以摧破豫州军,本为上策,问题不知道背后的成皋方面会如何行动?就怕他们趁胜往攻巩县、偃师,或者杀向孟津,去断咱们的后路哪。
刘雅建议说:“当全师退返偃师,据城而守,以待呼延前军(呼延晏)来合。”
河间王刘易和济南王刘骥等人年轻气盛,却反对刘雅的持重之论。刘易说了:“今敌众倍于我,若乃聚合,且倚山而阵,破之不易。前祖逖在阳城山麓,裴该却在成皋,两向列阵,是欲夹击我也,若呼延前军不来,我亦不便轻动。然而徐州粮道为阻,裴该怯懦,将主力东调以敉平盗匪,祖逖见北路空虚,恐成皋落,乃特遣军以援护之。如此一来,正面豫州军不过两万之数,与我相当,而精壮远不及我,可一战而摧破之。
“今孟津有五弟(刘敷)不下五千人,即成皋万数来攻,当不致急败;巩县、偃师之卒也有数千,倚城而守,三五日难下。我军多骑,可先摧破正面之敌,再转而邀击成皋之卒——敌分而势弱,正阿兄用武之时也!
“即便万一不如愿,攻敌受挫,亦不为大损,后路为敌断三五日,军中粮秣尚可支应。且待呼延前军来合,重整军势,复可与贼一较短长。
“是急进乃可大胜,一举底定河南局势,即败亦不过小挫而已;若止退守偃师,大好机会,当面放过,阿兄得无憾恨乎?!”
刘粲尚在犹豫,忽然得报,说原本屯扎在阳城山麓的晋军已经拔营而起,看似欲向北而投成皋去……刘易道:“祖逖亦知势危,乃急欲与裴该相合。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阿兄当速下决断!”
刘粲当即拍板:“贤弟所言正是!全军起行东进,以败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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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刘雅接到的那些书信,虚虚实实,固然真有坞堡主与胡军暗通款曲,更多的则是祖逖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就是要使胡人轻视自己;只有如此,刘粲才会挥师南下,主动来攻,使晋军收取以逸待劳之效。
原本豫州军中的坞堡武装,确实如同散沙一片,但祖逖领着他们打了几次大仗,心里也都有数了。此前他与裴该在成皋密议,就大大地倾倒了一番苦水,说我手下这三万人要都是你徐州兵的素质,起码在指挥上可以如臂使指,我早就一口气杀到黄河南岸去啦,还用跟这儿设口袋阵来等着刘粲上钩吗?
所以待到兵屯阳城山麓,祖逖就利用此番北伐的大义名分,开始尝试整顿军纪,首先把最刺儿头的六名坞堡主全都找个借口拘禁起来,吞并了他们的部属——其中也包括了曾经跟甄随打过架的那个张平。只是大敌当前,他还不敢搞得太过火,对于大部分坞堡主只是敲打一番罢了,仍使彼等率部效命。
对于这些坞堡主暗中与敌私通款曲,祖逖也有所察觉,他在加强了对兵马的掌控之后,就暗令更多坞堡主假意与胡军联络。有人趁机提出来,说不如小人写信去诈降吧?祖逖摇头笑笑:“诈降之计,必深谋之,且命善能间者,倘若事机不密,不但无功,反易为敌所趁——此非汝等所能为也……”
“诈降”二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繁难,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办的。你分量若是不足,哪怕提出诈降,对方也懒得理你;分量若足够呢?对方会不会相信你的诈降?万一被刘粲将计就计,设下圈套,反而会招致无益的损伤。所以还是算了吧,你们只要照我说的,写信去放放软话,拉拉感情就成——“是欲使胡贼轻我也。”
接着祖逖屯兵阳城山麓,四处遣出游骑,密切探听胡军的动向。当听说刘粲自偃师出发,南下延寿城的时候,他不禁高兴地一拍大腿:“我计售矣,只待刘粲来,便要于此一战而胜!”其实这话只是鼓舞士气而已,双方兵力差距不大,又在便于胡骑驰骋的大平原上,即便晋军倚靠着阳城山,可保不败,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击垮刘粲,祖士稚心里也没什么底。只是一旦两军接上了锋,裴该便可出成皋而向巩县、偃师,到时候刘粲后路被断,军心必沮,豫州军便获胜可期了。
当即命人快马通传给汜东的堡垒:“燃烽,以告裴徐州,乃可依计而行!”
可是传令兵才刚派出去,祖逖就接到了裴该的信使,裴该在信上说,长期示弱,困守成皋,对我军心士气影响很大,而且不定何时就会被胡人看出破绽,到时候反倒容易为敌所趁;所以我打算今晚就主动发起反击,然后直接杀向巩县、偃城。咱们不如改变原定计划,我在偃师附近绊住刘粲,祖君你西向延寿城,去攻打刘雅……
祖逖看了来信,不禁面沉似水,良久不言。部下都说这裴徐州也太不够意思了,什么长期示弱,你这才守了两天吧,怎么就熬不住了?李矩乃说:“前徐州军在阴沟水畔击败伪皇太弟刘乂,又兵不血刃而下成皋关,此必军中骄心起,不耐守城也……”李世回素来多智,他这判断倒也准确——“若其指挥得法,胡贼岂能轻易窥其虚实?此诳语耳……”这话就属于不挑担不知道腰疼了。
祖逖苦笑道:“若刘粲迟一日南下延寿,或裴徐州迟一日下此决断,其言犹可。刘粲方南,而徐州军今夜即动,事机必然变更。刘粲闻报,若合刘雅,弃延寿而退归偃师,则难以分而破之,我亦只得与徐州军相合,正面强攻了。”
李矩说既然如此,不如我军明日一早便即动身北上,去与徐州军会合吧。
这话才一出口,祖逖脑海中不禁灵光一现,他摆摆手,阻止李矩继续说下去,然后垂着头想了半天,才突然间笑将起来:“若我独当刘粲,卿等可惧否?”
李矩答道:“我军与胡贼相当,刘粲乃使君刀下败将,即便正面与战,也无败理——我等有何可惧啊?”
祖逖心说对于你李世回我自然是放心的,对于本部兵马也很放心,但那些坞堡武装就不好说了……他环视众将,缓缓地说道:“我军明日一早启程,北向成皋。若刘粲得信迟,则必退返偃师,若彼得信早,或谓有机可趁,来逆我军。则我将在平原之上,与胡骑相拮抗。卿等以为如何?若我不动,仍驻阳城山麓,可策万全,然是使徐州军独当胡也。卿等是欲我独当胡,或徐州军独当胡?”
以一军正面与胡骑交锋,风险很大,然而一旦取胜——甚至不需要取胜,只要能够扛住数日——功劳也很大。现在要商量的,就是由谁来扛啊。
李矩拱手道:“我军甚强,足以与刘粲相拮抗,徐州军则未必……一旦徐州丧败,我军独木难支,此番北伐,恐成泡影!”李矩虽然跟着祖逖去成皋见过裴该一面,也瞧见了徐州军势,但一来站得笔直的士卒未必真很能打,二来徐州军终究只有一万多人而已,李世回实在对裴该没有信心——“即败,亦当由我而败,不愿因友军溃而功败垂成!”
李矩数年来转战荥阳,与胡军周旋,最郁闷的就是缺乏强有力的友军,也就勉勉强强一个郭默,一个魏该还能跟他配合得起来——可惜兵数甚寡,作用不大——其他什么司徒傅祗、司空荀藩、太尉荀组,等等,个顶个都是猪队友……所以李矩最受不得猪队友,他宁可自己吃败仗,那也死而无憾,甚至甘愿自投斧质谢罪,也不希望是因为友军丧败,把局面给搞坏了,导致自家功败垂成,空有一腔宏图壮志却无可施展……
李矩虽然投入豫州军中不久,却甚得祖逖的信用,故此他率先提出要独当胡军主力,旁边魏该等人也纷纷附和,祖逖当即一咬牙关,也不管那些面如土色的坞堡主了,便下令道:“明晨拔营北上,各部警戒,以备胡军!”
他赌若自己牵绊住了刘粲,裴该或可以在数日内便即取下巩县、偃师,到时候局面一下子就敞亮了。
第三十八章、激战汜水
对于农耕民族来说,冬日属于农闲季节,发兵不误农时;而对于游牧民族来说,冬日物资匮乏,则须抢掠度日——所以从秋收直到春播这几个月间,长途远征和大规模战役的爆发都相对频繁。//全本小说网,HTTPS://。)//
这一年的冬季也是如此,晋军五六万受命北伐,直取河南,谋复洛阳,并且援救身在长安的皇帝司马邺,胡汉相国、大单于刘粲亦率七八万军南渡黄河抵御。与此同时,还有数场规模略逊于此的战役,在广袤的华夏大地上陆续展开。
首先是幽州刺史王浚重金贿赂代地的拓拔鲜卑,以及辽东的慕容鲜卑,东西对进,夹击辽东段氏鲜卑。此时拓拔部单于已经换上了弑父自立的拓拔六修,他遣堂弟拓拔普根为先锋,自将五万骑出南都平城,在幽州军的引导下,直取辽西,却因远来疲惫,加上军心涣散,而被段疾陆眷所败。拓拔六修狼狈而逃,可是还没等他逃归平城,就被拓拔普根趁败发动兵变,将之生擒后活活绞死。
随即拓拔普根在各部拥戴下登上了拓拔部大单于的宝座,并且自称“代王”——在原本的历史上,他将在半个多世纪后被追谥为北魏景帝。
段疾陆眷深知拓拔部雄长大漠,实为劲敌,故此将主力都调往西线,以御拓拔,对于东线的辽东慕容氏,只能卑躬屈膝,遣使求和。然而慕容廆不为所动,命其庶长子慕容翰率兵攻克了徒河、新城,直抵阳乐;旋闻拓拔六修丧败,他便命慕容翰停止前进,留镇徒河,并在青山修建营垒,以防段氏的反扑。
这一场大战,同时削弱了三方势力,那就是:拓拔鲜卑、段氏鲜卑和幽州王浚,唯一从中得到好处的,只有辽东慕容氏而已。
与此同时,襄国的石勒悍然撕毁盟约,发兵七万,以其侄石虎为主将,虁安、支雄为副将,猛攻临漳之三台,别遣逯明率精骑三千,绕行而西,封堵住了滏口陉和白陉,以防刘演逾太行而逃归并州。刘演力不能敌,只得被迫向厌次的邵续求救——虽说邵续乃王浚所署乐陵内史,终究二人都志在恢复,惺惺相惜,暗中时有书信往来。
邵嗣祖刚好接到苏峻的来信,约与他及徐州别军夹击青州曹嶷,他还在等着徐州方面的消息呢,闻报不敢轻动。结果刘演苦战半月有余,终于寡不敌众,三台陷落,被迫率残兵走投邵续。
石勒就此顺利收并临漳郡,势力更加强盛——他对建议南攻刘演的张宾,也由此更为信重了。
相关消息传到河南,自然还需要一段时间。对于第一场大战,裴该原本便知之甚详,而且又从陶德口中听说了相关讯息,他曾经写信去提醒刘演,说幽州将逢大战,无力从北部对石勒施压,要防石勒趁机南下,攻打临漳——可惜刘演自恃与石勒有盟,丝毫不加戒备,遂致丧败。
对于第二场大战,裴该所知甚少——他知道刘演最终是被石勒击败的,石勒就此称雄河北,但具体在哪年哪月,就记不清啦,再说历史的进程也早就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扭曲。石勒那么快便即挥师南下,而刘演只守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便即弃三台而逃,对此裴文约也毫无心理准备。
此外还有第三场大战,裴该前世便未曾关注,此世更乏先见之明。且说杜彛髁Ω裁鸷螅洳拷藕搿⑽论康热私峒胁浚恢毕蚰希鞔诘搅斯阒荨T谠镜睦飞希峭醵匾源宋杩谂偶诽召湮阒荽淌罚召┲莺螅绕贫藕耄醋方宋论坑谑夹耍恢菹て健2还谡馓跏奔湎呱希帐啃斜桓先チ私保媾岣帽狈ィü阒伪唤桓酥芊谩
周访率陶瞻(陶侃之子)等将南下广州,与杜弘、温劭连番恶战,大概就在晋汉河南大战的同时,终于底定胜局,为建康政权保障了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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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盆地中,大战一触即发。祖逖放弃在阳城山北麓的营垒,拔寨起行,沿汜水而北,假意去与徐州军会合;刘粲闻报,即留其弟刘翼守缑氏和延寿城,自将主力万余东进,去封堵豫州军。最终双方隔着浅浅的汜水碰撞到了一起。
祖逖列阵汜东,刘粲则在汜西。刘粲急于击破正面之敌,好转过头去增援巩县、偃师,因此匆忙派人在汜水上架设浮桥,还致信祖逖,请他后退三箭之地,好等胡军过河来主力决战。书信中自多激将之语,仿佛祖士稚不从此言,必为怯懦之辈,会受天下人所笑。
祖逖压根儿就不理,派出李矩率小股精锐以火箭攒射胡军的浮桥,一日之间,浮桥三造三毁。虽说这年月因为缺乏高效的引火之物,火箭的作用并不甚大,但祖士稚早有谋划,李世回指挥得当,还是让胡军连番铩羽,难以建功。
最终刘粲派出刘雅率数百精骑,趁夜寻水浅处涉渡,这才终于逼退了李矩,于翌日清晨搭好了三座浮桥,大军得以顺利开过汜水。祖逖被迫后撤,两军在正午时分正式交锋。
胡军方面,刘粲居中,刘雅在北,刘易在南;晋军方面,祖逖居中,使李矩敌刘雅,使樊雅敌刘易。刘粲登高而望,见晋军的左翼旗号甚为混杂,队列也不甚齐整,知道主要是些坞堡武装,便命刘易率先发起猛攻。
刘易乃刘聪第二子,封河间王,任太宰,乃是胡军中著名的骁将——刘聪一大堆儿子,年长的如刘粲、刘易都已年过三旬,最年幼的尚在襁褓之中,其中公认最能打的是长子刘粲,其次大将军刘敷,第三便是刘易。
刘易使胡骑侧翼包抄晋阵,樊雅虽然是豫州排名第二的坞堡主——第一张平,已经被祖逖拘禁起来了——但也很难指挥得动其他坞堡主,不敢孟浪,只是排布紧密的方阵,以强弓与胡骑对射。祖逖在中军得报,便命右翼李矩向前,攻打胡军,以减轻左翼的压力。
李世回将本部精锐五百人先攻,大呼酣战,数次撕裂胡军的阵营。但当其正面的乃是胡汉宿将刘雅,指挥相当有韧性,进退之间,部伍丝毫不乱,缺口旋开旋堵,即便李世回也拿他莫可奈何。
相比数量而言,晋军是胡军的两倍有余——刘粲也在纳闷啊,祖逖所部还有那么多人,那他究竟派到成皋去了多少——但胡军都是精锐,而且骑兵数量超过三成,豫州军大部素质堪忧,骑兵更仅仅不过数百而已,故此两翼恶战许久,反倒是胡军占据了上风。尤其樊雅所指挥的左翼,已有多家坞堡武装在刘易的猛攻下溃散了,祖逖被迫从中军调派兵马,前去稳固防线。
刘粲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曾经在郏县败于祖逖之手,很想今日在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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