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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第8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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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人事、听天命,陈叔卿如是想,正要转往太极殿,却听得皇宫东北侧喊声大作,那声音越来越响,让人听了越来越不安。
不一会,有士兵跌跌撞撞跑来,说北虏已经攻破北掖门,如今正在攻打皇宫东门,宫门摇摇欲坠,眼见着就要撑不住了。
陈叔卿闻言大惊,一把抓住对方:“长沙王呢?长沙王不是领兵增援龙舟山了么?怎么让北虏给攻破北掖门了!”
“大王!听溃兵说,说长沙王已没于乱军之中了!”
陈叔卿拔腿就跑,带着部下赶赴皇宫东门增援,皇宫位于台城北侧,出了东门左转走上一段距离就是北掖门,敌军突破北掖门,直接攻打皇宫东门是理所当然。
他作为宗室,与国同休,敌军攻打皇宫,自己不抵抗就投降,心有不甘。
跑了几步,他想起了什么,立刻叫人赶赴弘范宫,将紧急军情报告太后。
。。。。。。
弘范宫,昏迷不醒的陈国天子陈叔宝躺在榻上,皇后沈婺华坐在榻边,而太后柳敬言、太子陈深亦在场,孔贵妃、龚贵嫔等后妃及皇子、公主们则在隔壁几间侧殿。
宫外传来阵阵雷鸣声,震撼人心,殿内众人面面相觑,多有惶恐之色。
方才天上飘来不明物体,点燃了临春阁,随后火势蔓延到结绮、望仙阁,还好大家转移得快,没有被火烧伤,但惊吓是免不了的,而现在,大家依旧不能心定。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情况好像不妙,后妃们惊疑不定,却无计可施,只能等着消息传来。
皇后沈婺华的注意力集中在陈叔宝身上,外面的动静似乎影响不了她,而年轻的太子陈深表现不错,至少没有坐立不安的样子。
太后柳敬言,定定坐着,她当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面上却未有丝毫波澜,数十年的人生,她经历过的风雨多了,所以看开了。
柳敬言年幼丧父,没过几年,北朝降将侯景叛乱,江南生灵涂炭,她带着弟弟赶赴千里之外的江陵,投奔舅舅、后来的梁帝萧绎。
朝廷平定侯景之乱,结果没几年魏兵(西魏)攻破江陵,萧绎遇害,柳敬言和夫君陈顼、儿子陈叔宝被魏兵掳往长安,随后在西魏/周国过了十余年软禁生活,饱尝人间冷暖。
她经历的事情太多,建康被围、江陵被围,品尝过恐惧的滋味,而被掳去长安,做了十几年的人质,被软禁的滋味也尝过。
所以,即便如今又要经历磨难,再来一次,柳敬言也不会惊慌失措。
该做的布置都已经做了,如果这样都不行,那就是天意如此,柳敬言看得很开,此时,就想儿子能够渡过难关。
即便成了阶下囚,人活着总比死了好,一家人在一起,日子艰难些都无所谓。
脚步声起,有士兵跌跌撞撞跑来,刚跨过门槛便摔倒在地,顾不得那么多,张口就喊:“不好了,不好了!北虏攻入台城,如今正攻打宫门!!”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惊得面色发白,柳敬言依旧面和不变,看着这名身上血迹斑斑的士兵,问道:“建安王呢?”
“回太后,建安王已带领部下增援东门,只是。。。只是眼见着快撑不住了!”士兵身上多处受伤,脸上有烟熏火燎的痕迹,看得出是从激战现场跑过来的。
敌军攻入建康、猛攻皇宫,动作之迅速,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柳敬言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来,敌军若攻入皇宫,万事皆休,所以,有什么好纠结的?
回头看看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儿子,看看默然不语的儿媳,再看看强作镇静的孙子,柳敬言说了句“知道了”,缓缓坐下。
太后如此镇静,让赶来告急的士兵愕然,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忽然跑过一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宦官李善度,跪地膝行,双手高举过头,捧着一枚玉佩,哭着喊道:“太后!太后!贵妃托梦奴婢,托奴婢恳请太后,立刻带着官家、皇后、太子,还有内眷一道,入石头戍,便可避开此劫!”
“这是贵妃于梦中赐予奴婢的随身玉佩。。。。当日贵妃遇难时随身佩戴的玉佩!太子。。。太子也认得的!”
第一百零五章 天意(续)
柳敬言刚开始见着李善度这般还觉得奇怪,待得听清对方说“贵妃托梦”,还赐予遇难时佩戴玉佩为凭证,饶是见多识广,也为之面色一变。(全本小说网,https://。)
李善度口中的“贵妃”,当然是指已故的贵妃张丽华,即太子陈深的生母,人所众知已遇难,被追封为皇后。
结果现在竟然托梦给李善度?
柳敬言信佛,所以鬼神之说也是深信不疑,所以李善度此时所说,她没有质疑。
而李善度之前就说贵妃托梦给他,指出孔范要做周军内应,于今晚引周军入城。
孔范的首级,不久前由李善度送来,随行士兵陈述了孔范领兵偷袭龙舟山军营未遂的事实,所以,柳敬言认为李善度说的话可信度很高。
太子陈深听了李善度的话,快步来到太后身边,得太后同意后,接过玉佩仔细一看,激动不已:“这果真是母亲的玉佩!”
陈深认得这玉佩,张丽华遇难后,宫女清理遗物时,没发现这块贵妃颇为喜欢佩戴的玉佩,而这块玉佩,陈深再熟悉不过。
据幸存者称,当日贵妃出宫礼佛,佩戴的就是遗物中找不到的那块玉佩。
如今玉佩就在手中,怎能不让陈深激动,一旁的沈婺华见了也为之动容。
沈婺华信佛,所以信鬼神之说,而张丽华是陈深的生母,那么去世的母亲见着儿子危在旦夕,便托梦给儿子。。。。
哎?为何贵妃不托梦给陈深,反倒托梦给李善度?
沈婺华想到这里,只是一愣,便自己琢磨出来了一个理由:陈深是太子,有王气加持,所以张丽华的魂魄无法靠近,就只能找阉人李善度了。
想到这里,沈婺华长叹一口气。
柳敬言看着涕泪横流的李善度,又看着眼眶发红的陈深,忽然回过神来:对啊,周军浮海而来,攻占京口、进逼建康,又不是自上游而来,驻扎石头戍的水师完好,如今可以躲入石头戍避难!
石头戍即石头城戍,石头城在建康城西、长江边上,如果情况不对,可以乘坐水师战船入江避开追兵,甚至可以坐镇广陵,调兵遣将,抄周军后路。
想到这里,柳敬言只觉思路豁然开朗,她正要发号施令,让禁卫护送天子、太子以及皇后、后妃诸般人等撤离皇宫,前往建康西面石头戍避难,却见白发苍苍的袁宪匆匆而来,其后跟着一些禁军将士。
袁宪面色焦虑,见着太后顾不得行礼,开口说道:“太后,敌兵就要攻入皇宫,微臣斗胆,请太后立刻携天子、皇后、太子、皇子及诸内眷出宫暂避!”
“呃,袁卿家,不如暂避石头戍如何?”
“啊,对,对!太后所言甚是!”袁宪闻言一愣,随即点头称是。
他这两日在宫中值守,此时赶来告急,本想劝太后带着天子等人暂时离开台城,躲入台城西侧、建康城内的西州小城,避开周军锋芒。
现在听太后说暂避江边石头戍,袁宪觉得可比暂避小城好,就是距离远一些。
如今敌军孤注一掷突入台城,那么己方只要能保住太后、太子、太子以及皇后等内眷,那么周围官军回过神来,就能将这些兵力不占优的敌军赶出建康。
届时太后、天子、皇后、太子及内眷再返回皇宫即可。
殿外传来喧嚣声,声音很大,似乎有许多人在呼喊,听上去情况不妙,袁宪顾不得那么多礼节,让随行的禁军将士立刻护送天子、太后、皇后,太子以及后妃、皇子、公主们撤离。
柳敬言问宗室如今情况如何,袁宪说宗室一会便跟着撤往石头戍。
撤退没问题,但总得有人断后,尽可能拦截追兵,拖延时间,宗室、建安王陈叔卿如今在东门浴血奋战,而作为官员,也该有人站出来了。
袁宪向太后行礼告退,面色坚定:“老臣,愿与建安王一道,抵御敌兵,为天子殿后!”
。。。。。。
剧烈的爆炸过后,尘土飞扬,灰头土脸的陈叔卿从地上爬起来,刚要拔刀,却见当面一名周兵挥刀向他砍下。
一名侍卫舍身冲上前,挡住周兵,又有一人奋力扯着陈叔卿往后拖,好歹将他从激战现场拖出去。
狼狈起身的陈叔卿,见着从破口处蜂拥而入的周兵,再看看身边明显稀疏的禁军士兵,知道大势已去,心中悲愤却无可奈何。
他已经尽力了,当敌兵攻入台城时,没有抱头鼠窜,没有吓得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已经拼尽全力组织反击,试图拖延时间,等到城内别处官军回援,
但已无力回天。
这就是天意么?
陈叔卿如是想,见着涌入皇宫的周兵越来越多,己方明显处于下风,将士们都目光闪烁,他知道,最艰难的决定,得做出了。
那就是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禁军将士能跟着他抵抗到这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再打下去,将士们恐怕就会主动投降、放弃抵抗,他再怎么喊也没用。
脚步声起,陈叔卿回头一看,却是仆射袁宪带兵增援,然而跟在袁宪身后的士兵也没多少,想要挡住如狼似虎的周兵并将其赶出去,怕是做梦。
谁也没想到,这支周军的战斗力如此惊人,原以为是一支偏师,攻占京口后最多袭扰建康,未曾料竟然就能强攻得手,陈叔卿见着白发苍苍的袁宪,不由得满嘴苦涩。
临了临了,满朝公卿,竟然就袁仆射愿意挺身而出。。。。
袁宪见着眼前情景,发现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周兵已经攻入皇宫,己方势单力薄,不过事已至此,只有尽人事了,
他见着冲进皇宫的周兵没有急着冲过来,便趁势高呼,要求对方的主将出来说话,以此拖延时间,让太后能有充足时间带着天子、太子从西侧逃离皇宫、台城。
也不知这些周兵是真的脑子一根筋还是太蠢,竟然没继续向前,就这么和禁军对峙,看样子似乎真是去请其主将过来说话。
袁宪不敢相信自己运气那么好,碰到这么讲理的敌兵,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周军将领在刀盾兵护卫下,分开人群,来到前排。
不知何故,那人甲下是白衣,披着白袍,兜鍪上绑着白头带,宛若戴孝一般。
袁宪身着常服,不着片甲,为表示诚意,越过己方士兵队伍,独自站在最前方,看着那周军将领,先自我介绍,然后发问:
“周陈两国素来交好,贵国为何不宣而战?还悍然攻打建康,兵锋直指皇宫?”
“如此背信弃义之举,难道不怕留下千古骂名么?”
袁宪说完,那将领哈哈一笑:“袁公好辩才,别来无恙?”
说完,伸手去脱兜鍪,待得他将兜鍪取下,袁宪借助火光看清对方面庞之后,不由得惊呼:“是你?”
“是我,呵呵。”
王頍笑道,那笑容看在袁宪眼里,只觉得眼前一花。
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八年前,同样是火光冲天,同样是在建康城中,梁国执政、尚书令王僧辩,在火光之中,面对汹涌而至的士兵,脱下兜鍪。
那年,驻防京口的梁国大将陈霸先,忽然率军袭击建康,抓住尚书令王僧辩,没过多久,王僧辩遇害。
那时是冬天,袁宪二十六岁,任尚书郎官,身处建康城,亲历了这次事变。
今年,袁宪六十四岁,任尚书仆射,同样身处建康城,同样是冬天,看着王僧辩的儿子王頍,带兵从京口攻入建康。
火光之中,脱下兜鍪,笑起来。
子报父仇。。。。这是天意么?
袁宪如是想,纵有千言万语,都已说不出来,王頍拔刀一指,向着禁军们高声大喊:“吾乃故梁尚书令王公之子王頍,陈霸先与吾有杀父之仇!”
“吾今日率兵破城,是为父报仇!尔等与此事无关,不想枉死者,立刻投降!”
第一百零六章 时机
台城西,西明门,禁军护卫着车队离开台城,向着西面江边的石头戍而去,因为时间仓促,除了贵人们,随行人员大多步行,更别说宦官、宫女。(全本小说网,https://。)
贵人,指的是太后、天子、皇后、太子,诸皇子及公主还有后妃,以及宗室和家眷,浩浩荡荡百余人。
当然,先帝的后妃,以及文帝的遗孀文太后沈妙容,亦在其列。
这么多贵人,分散居住在各处宫殿,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召集起来、一起出宫避难,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得以实现,却是因为先前宫里燃起的大火。
之前有不明物体浮空而来,自上而下对皇宫纵火,以至于宫里多处出现火情,太后柳敬言除了将皇后、太子后妃以及昏迷不醒的天子聚到弘范宫,还命人将文太后等人也请到弘范宫暂避。
人都聚在一起,有事好照顾,也免得谁居住的宫殿失火,一下子顾不过来出现伤亡,柳敬言的安排,为随后的出逃做好了准备。
再加上宗室及家眷都已入宫,所以召集起来毫不费劲,柳敬言决定出宫到石头戍避难没多久,队伍就能动起来。
身后皇宫方向,忽然传来欢呼声,大家听在耳里,惊慌不已,不知是禁军挡住了敌军的进攻而发出欢呼声,还是敌军攻入皇宫,兴奋之下而呼喊起来。
阵阵雷鸣声中,大队人马出了台城,环绕台城的街道上没有别的人影,禁军士兵们望向北面,看着那黑洞洞的街道北段,没看见有敌兵往这边包抄。
也许,敌军经由北掖门攻入台城后,就全力攻打皇宫,没有分兵一部绕到台城西。
当然,这也可能是敌军兵力不足的缘故。
无论如何,既然已经出了台城,未遇敌军追击,那么只要前往正前方(西面)的石头戍,就安全了。
石头戍,即石头城戍,石头城位于建康西面长江边,刚好在外篱西端外侧,城里驻扎着军队,又有石头津,驻扎着水师。
因为周军来袭的缘故,石头戍加强了戒备,所以兵马不少,凭借坚固壁垒,可以挡住周军的进攻。
若实在情况不妙,大家还可以登船,离开岸边,届时敌军就只能望江兴叹。
太子陈深如是想,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枚玉佩,这是生母张丽华遇难时随身佩戴之物,如今却神奇的重现人间,陈深感受着玉佩的温暖,眼睛有些湿润。
母亲即便已经身故,还想着他,值此危急时刻,托梦宦官李善度,为他化解危难。
身为儿子,要如何做才能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
陈深知道现在不是祭拜母亲的时候,时机不对,当务之急是要躲过周兵的追杀,待得局势转危为安再说。
孔范这个奸佞竟然勾结周军,多亏母亲托梦,才使其阴谋未能得逞,那么现在按照母亲的提示,去石头戍必然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陈深望向窗外,夜色下隐约可见南侧不远处的街坊之中,有一座小城。
这座小城,是为西州城,陈深知道自己一行人若入不了石头戍,到西州城避难也是可以的。
此时,西州城头,守军看着北面街道上大队人马匆匆而过,暗道不妙,如今台城内皇宫附近大火冲天,看来是敌军已经攻入皇宫,所以贵人们急匆匆出逃。
所以一会周军打到这边,抵抗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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